“火……王爺,他們放了帶火種的箭進來了。他們這是,他們這是要活活燒死我們這些人嗎?”
君冷顏卻一把抓住了南宮卿的胳膊,一言不發地拉著他沖進了剛剛五皇子待的那個屋子里。
曹國舅見了,顧不得其他,他連忙挾持住那個替身,也跟著進了屋子。
在進入屋子前,他低聲命令那些士兵。
“你們現在捂住口鼻,立即沖到院門那邊,無論使用什么辦法,都得給本官將那扇門撞開。否則,我們都得死……與其等死,不如放手一搏,或許還有生路……”
那些士兵滿臉惶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當即,便有人沖到了院門那邊,開始用力地撞門。
院外帶火的箭雨,還是不停地射進來。
不時有人中箭,身上的火龍一下子竄起,那火,根本無法撲滅。
許多人都瘋了一般,沖向大門口。
院內一時間火光沖天,哀嚎遍野,吵鬧呼叫聲鼎沸如潮。
曹國舅說完這句,再不看他們一眼,當即關了房門,將這些人隔絕在屋外。
或許,這一刻,外面那些士兵生死,再也與他無關。
他清楚地知道,或許進入這個屋子,他們才能找到一絲生機。
因為五皇子還有那個冷鳶,他們可是這個屋子里消失的。
曹國舅將那個替身帶了進屋,快速地關上了房門。
他便掐著那替身的脖子,冷聲質問:“說,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太子的計劃?所以你聯合他們,一起來誆騙我們?月千瀾她,是不是還沒死……”
君冷顏的目光,冷冷地朝著那女子掃來。
女子的臉頰蒼白,她軟倒在地。
她眼底帶著一絲哀求,看向君冷顏。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這一切,都是太子妃吩咐我做的。她給我喂了一個毒藥,如果我不照著她吩咐的辦,她不會給我解藥的……所以我沒辦法……”
君冷顏滿身煞氣,他丟了南宮卿,沖著女子大跨步走來。
他抬手,一把扯住了女子的長發。
“所以,月千瀾她沒死了?”
女子連忙點頭,眼底閃爍的滿是恐懼。
“沒……太子妃沒死……這一切,都是太子妃和太子策劃的……昨日……昨日王爺你見到的那個人,她不是我,她就是真正的月千瀾。你……你徹底地被她騙了……”
“什么?怎么會這樣?”曹國舅大驚,睜大眼睛驚駭不已地驚呼道。
君冷顏勾唇,嗤然一笑。
他松開了那個女子,仰頭哈哈大笑起來。
“哈哈……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啊。怪不得,我覺得她那么像月千瀾,怪不得她的每個眼神,每個神色都那么的相似。卻原來,她就是月千瀾,她活生生地在我面前站著,我居然沒有認出來?愚蠢,愚蠢,我真是愚蠢至極啊……月千瀾,你……你騙得我好苦啊……噗……”
這一番剛落,君冷顏便又吐了一口血。
那口血吐完,他只覺得心口疼得厲害。
他踉蹌后退幾步,連忙捂住了自己的胸口。
他敗了,他徹底地敗了。
好好的一副好牌,居然就被他這么玩爛了。
早知如此,早知他的失敗,是月千瀾的原因。
他就不該存在婦人之仁,讓南宮卿將她帶離大越國。
他應該一開始,就讓南宮卿殺了她的。
君冷顏此刻,是悔不當初。
他恨,他悔。
多種復雜的情緒交織,令他的心內,猶如烈火在焚燒。
痛不欲生,生不如死——
一直裝瘋賣傻的南宮卿,在這時卻抬頭看向君冷顏,冷冷一笑。
“傻的人,何止你一個?我也傻……我們兩個,都是大傻瓜,都是被月千瀾玩弄的人……君冷顏,為了一個女人,你失去了這一切,你甘心嗎?”
曹國舅轉頭看向南宮卿:“你……你不是瘋了嗎?”
南宮卿冷笑一聲,眉眼閃爍著冷光,看向曹國舅。
“我如果不瘋,君墨淵如何放心對我降低戒備?忍辱負重,臥薪嘗膽,總有一天,我會向君墨淵討回一切。我會將月千瀾,徹底地碎尸萬段……”
君冷顏抬起衣袖,擦了嘴角的血跡。
他攥著拳頭,走到南宮卿的面前。
“如今的局面,我們有逃出去的可能嗎?”
南宮卿眸底閃過一絲晦暗,他瞇眸看向了曹國舅——
曹國舅的心中,頓時有了一個不好的預感。
“你……你看我干什么……”
南宮卿勾唇邪魅一笑,他轉頭看向君冷顏。
“我知道,這個屋內有一個暗道……剛剛五皇子和冷鳶,便是從這個暗道離開的……”
曹國舅面上一喜,連忙激動地說道:“太好了,我們都不用死了……”
誰知道,南宮卿接下來的話,徹底地將曹國舅的喜悅打擊得粉碎。
“雖然有暗道,可……誰又知道,那暗道的出口,會不會有君墨淵的人,等著我們自投羅網呢?他們必定會安排了人在那里守株待兔,我們只要從這個暗道出去,勢必會被他們擒拿。”南宮卿低聲分析著。
曹國舅嘴角的笑意,猛然僵住。
他心底涌現強烈的惶恐與不安:“那……那我們該怎么辦啊?”
君冷顏的目光,沉靜地看著南宮卿。
有一點,他實在是想不通。
月千瀾怎么不殺了南宮卿?
難道南宮卿的演技就那么好,成功地利用瘋癲騙過了月千瀾和君墨淵嗎?
這件事,他怎么想,都覺得不對勁。
“你肯定還有其他的辦法吧?”君冷顏抿著薄唇,低聲問。
南宮卿一臉的高深莫測,他倒了一杯水,仰頭灌下。
“這幾日,我裝瘋賣傻,茍且偷生,為的是什么,不就是為了能夠找到出路,逃出君墨淵的手掌心嗎?”
“所以,你找到逃出去的路了嗎?”君冷顏再次問道。
曹國舅則是滿臉期待地看著南宮卿。
只要能逃出去,一切都有可能反敗為勝。
可是,這別院里里外外都有君墨淵的人守著,若想在這么多人眼底子底下逃出去,那簡直難如登天。
南宮卿眸光微瞇,眼底掠過一絲晦暗。
他將茶盞,放在案桌上,而后一步步走到了那個女子的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