賢妃失魂落魄地坐在地上,冷冷而笑。
“呵……想必當初君冷顏的死訊,應該是他為了麻痹陛下和淵兒,故意讓人這么傳的。他想用假死金蟬脫殼,讓所有人都放松戒備,讓眾人的視線不再放在他身上。待一切目光轉移,他便更好行事籌謀了。所以,他隱藏自己的身份,偷偷地潛伏回京都城,在外面都沒發覺的情形下。他聯合了魏國公,曹國舅,太后娘娘籌謀了這一切啊……”
賢妃沒想到,她養了這么多年的皇子,居然是一個狼崽子。
如今這個狼崽子強勢歸來,將要推翻她現在所擁有的一切啊。
早知道,他是這么一個不安分的白眼狼,當初她就不該看著他可憐,她又痛失孩子,而因此心軟,收養了君冷顏。
到頭來,她不僅沒幫到自己的兒子。
反而養了一個,和淵兒對立的強大敵人。
賢妃崩潰地低吼一聲,眼淚一滴滴地從眼角滑落。
蓉慧蹲下身子,攙扶住賢妃的胳膊。
“娘娘,這一切也不是你的錯……從小到大,您對他那么好,他卻不懂得知恩圖報,反而回過頭來,對付娘娘你,這是他狼心狗肺,忘恩負義。事已至此,娘娘你再自責,也無力改變什么事情。還不如現在我們想想辦法,如何暗中保護陛下,等到太子殿下回來。”
賢妃覺得蓉慧說得非常有道理,她連忙擦了眼淚點頭。
“對,你說得很對,本宮現在不應該這么自怨自艾。本宮應該要振作,好好地打好這一場沒有硝煙的戰爭。本宮要等著淵兒回來,主持大局……”
蓉慧點頭,緊緊地攥著賢妃的胳膊。
賢妃慢慢地站起身,兩個人屏息朝著外面瞧去。
皇上寢殿的這個藏書閣,一般很少有人知道這個地方的存在。
所以,她們倒不擔心,這個地方會被發現。
藏書閣外面,那個侍衛下去吩咐其他人迎接太后和靖王。
殿內的曹國舅神色晦暗,瞥了眼躺在床榻上的皇帝。
“敢問幾位太醫,如今陛下的毒性如何了,是否已經控制住了毒性蔓延?”
幾個太醫瑟瑟發抖,眼底均是掠過一絲驚駭。
曹國舅這個問題,讓他們怎么回答啊?
從他們進來,來到陛下的身邊,從最初的替陛下把脈,確認中了毒后。
魏國公的人便再也沒讓他們近陛下的身。
他們無法近身,又如何給陛下治療,壓制住毒性啊。
雖然他們還不清楚這到底是什么毒,可這樣放任不管,任由毒性蔓延,很明顯不是一個明智之舉啊。
幾個太醫正犯難的時候,范程倒是接下了曹國舅的話,低聲恭敬地回道。
“回曹國舅的話,陛下的毒性暫時已經止住了,不過需要盡快查處兇手,找出解藥,才是重中之重。否則解藥找不出來,陛下就會一直處于危險中。”
曹國舅瞥了眼范程,眼底露出一絲贊許的目光。
他隨即看向魏國公:“魏國公,倒不知道你查找兇手,查得如何了?”
魏國公立即回道:“已經有了大致的眉目,只等著太后娘娘和靖王來,就能確定兇手是誰了。”
“哦,那可真是太好了,希望陛下身體里的毒性,不會擴散得那么快吧。你們幾個人,可一定要好好的替陛下壓制那毒性啊。”曹國舅憂心忡忡地囑咐那些太醫道。
太醫聽著這番話,每個人都心驚肉跳。
他們想要給陛下解毒啊,可這些人根本不讓啊。
萬一到時候,陛下出了什么事,那最后豈不是他們要跟著背黑鍋?
魏國公和曹國舅在殿內又囑咐了幾句,便紛紛出了寢殿,去到門口,迎接太后和靖王。
殿內只剩下這幾個太醫,有些膽小的,直接都嚇哭了。
“我們可怎么辦啊?他們若是一直這么拖延下去,一旦陛下的毒性蔓延,陛下出了事,想必我們也被受到牽連的。”
“是啊,曹國舅口口聲聲讓我們替陛下控制毒性,可他們根本不讓我們靠近陛下,我們怎么控制啊?”
“魏國公和曹國舅他們很明顯就是要毒害陛下,密謀造反的。咱們幾個,難道真的要跟著為虎作倀嗎?一旦陛下出事,我們肯定就會被他們當作替罪羔羊頂出去的。”
“是啊,到時他們把一切罪責推到我們頭上,我們可就全完了。”
“不但自己會死,還會連累家人啊。”
“嗚嗚……我兒子剛剛有了一個孫子啊……”
“嗚嗚……我們到底該怎么辦啊。”
幾個太醫說著哭著,整個身體都在瑟瑟發抖,可想而知是恐懼到了極致。
范程一直跪在地上,沒有多說一句話。
只是,他的眼眸,卻一直注視著殿門口那里。
他掃了一眼殿內四周,見這殿里,除了他們,再無他人。
剛剛魏國公和曹國舅出去,幾乎將殿內的人,都帶了出去。
范程連忙抬起胳膊,輕輕地碰了碰他身邊正舉著袖子,擦著眼淚哭得好不傷心的一個太醫。
“你是不是不想死?”
那太醫紅著眼睛抬頭看向范程,他啞著聲音回道。
“當然不想死了,范太醫你什么意思?”
其他幾個太醫,也紛紛轉頭看向范程。
他們眼底的求生欲滿滿,這一刻范程似乎成了他們的救命稻草。
魏國公和曹國舅很顯然是密謀造反,他們可不能跟著同流合污找死。
“范太醫你有什么辦法嗎?你要是真有辦法能夠救我們,你怎樣吩咐,我們就怎么辦。”
“對啊,只要不死,讓我干什么都行。”
“我也是……”
“我也是。”
范程眸底掠過一絲亮光,他看著那幾個太醫,微微頷首。
“那好,既然我們的意見都達成一致,那么我們便開始行動。”
那幾個太醫連忙點頭。
范程便開始指揮他們做事。
“你們兩個注意一下門口的動靜,還有你們兩個動作輕緩地將簾子拉起來。”
“還有你,跟我過來,查看陛下的情況。”
君冷顏和太后下了轎輦,一步步朝著皇上的寢殿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