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不置可否一笑,他低聲問月清源。
“你可知道,南國的皇帝,為何如此看重這南國公主?”
月清源勾唇一笑:“聽聞,這南國公主精通玄學之術,可以操縱天氣變化,以及天災人禍。倘若,南國沒了這位公主,恐怕會失了民心……”
“嗯,所以我們要想想法子,要怎么加重砝碼,讓那南國皇帝,不得不同意,割讓城池來解救他們的公主。”三皇子笑得一臉狡黠,一副運籌帷幄,一切緊握掌中的模樣。
第二日,三皇子和月清源便見了南宮璇。
南宮璇一身素衣,臉頰稍微有些蒼白,因為這些日子的舟車勞頓,倒給她平白地添加了一些楚楚動人的感覺。
她被押著,到了主帥大營,見到了三皇子和月清源。
當她看見,站在首位處,俊美翩翩的三皇子時,她眸光微微閃爍了一下。
她扭頭,又瞥了眼站在下首的月清源,她眼底掠過一絲陰毒的寒芒。
不用多猜,她就能知道,這個人是誰,聽聞大越國這次出征,大越國的皇帝派了三皇子和月丞相長子月清源。
三皇子自然是居坐在首位的那個一身貴氣,笑得像個狐貍的男子。
而站在下首的英俊男子,自然就是月清源無疑了。
她與月千瀾有不共戴天之仇,自然也對這月清源懷恨在心。
但她卻沒把這份恨意,表露在面上,而是悄悄地藏了起來。
被推進營帳內,南宮璇的腳步是踉蹌了好幾下,差點沒摔倒。
三皇子臉色一變,有些惱怒地瞪了一眼,那個推南宮璇的兵將。
“怎能如此粗暴地對待南國公主?一點都不知道憐香惜玉,這可是我們的貴客……”
那個兵將有些懵,這南國公主如今可是他們手中的人質。
難道對待人質,還有恭恭敬敬,奉為上賓不成?
看見那兵將疑惑,月清源連忙讓他退下。
三皇子的臉色,緩和了幾分,從座位上起身,下了臺階,伸手扶了南宮璇一把,讓她坐下來。
“公主千萬莫怪,這軍營里的男人,大多都是莽撞匹夫,一點都不懂得憐香惜玉。父皇派了這些粗心大意的男人護送公主到這里來,實在是有些不妥當。公主這段時日,想必一定受盡了苦楚吧?這都是我們大越國的失誤,還望公主,千萬別放在心上啊。”
南宮璇聽了這話,不由冷笑一聲。
好話誰都會說,她怎會聽不出這三皇子字面上的意思?
南宮璇微微低垂眼簾,佯裝出一抹惶恐,連忙退后幾步,與三皇子拉開距離。
“三皇子有什么話直說就是,不必如此拐彎抹角。”
三皇子抿唇,低聲一笑。
“公主的性子,還真是非常直爽啊。既然公主這么直爽,我一個大男人,也就不吞吞吐吐了。實不相瞞,公主到了這邊后,本皇子便向南國的皇帝遞了書信……南國皇帝對公主的重視程度,還是出乎本皇子的意料的。既然南國皇帝,如此慷慨,不惜任何代價,也要換回公主,那本皇子又怎會拂了你們皇帝的一片情誼呢?所以公主,本皇子決定,用一座城池,放你回南國,不知道你愿意嗎?”
南宮璇微微一怔,她眼底掠過一絲詫異,看向三皇子。
“用我換一座城池?我皇兄他會答應?”
南宮卿那個人,沒有人比她更加了解。
自私,無情,冷血到了極致——
他會為了救自己,而甘心割讓城池嗎?
她怎么覺得,這三皇子在和她說笑呢。
三皇子淡淡笑著:“南國皇帝應該不太愿意吧,可……公主你難道真的不想活著回去南國嗎?還是,就這么香消玉殞,從此消失在天地間?據本皇子所知,這次你的行動,也是受了你們皇帝的命令。如今,你任務失敗被俘,這個責任,難道要你一個人扛下?”
“公主,你巾幗不讓須眉,難道你就這么甘心死了?你所做的一切,還不是為了你的國家和百姓?如今,割讓一個城池,換取你的性命,你覺得多嗎?難道公主的命,還抵不過一座城池?”
南宮璇的心,微微顫栗著。
三皇子的話,很好地勾起了她心底的不甘。
她怎能甘心?若非為了皇兄,對付月千瀾,她怎么會落到這個地步?
她本就是公主,從小到大,都是過著錦衣玉食的生活。
可如今,她成為了俘虜,被人徹底地踩踏到泥里。
她的尊嚴被狠狠地踐踏,她的生命被狠狠地剝奪。
這一切的前因,不過是為了皇兄的計劃而已。
南宮璇抿著唇瓣靜默無語。
三皇子也不急,他慢悠悠地回到自己的座位,順便讓月清源也坐下,然后喊了人上了茶點。
三皇子和月清源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閑聊著。
南宮璇握著拳頭,低頭沉思。
她想了半晌,直到一盞茶的功夫后,她緩緩地抬頭,目光灼灼地看向三皇子。
“三皇子,你確定,只要我皇兄讓給你們一座城池,你們就能平安地放我回去?”
三皇子放下茶杯,扭頭看向南宮璇。
“當然,君無戲言,如今邊關的一應事宜,都是由本皇子做主,本皇子說會放了你,就會放了你。”
南宮璇暗暗咬牙,最終做了決定:“好……那我就信你一次……”
翌日一早,南國境內,便莫名其妙地起了一陣寒風。
寒風過后,陰云密布,原本晴空萬里的天空,突然下起了暴雨。
暴雨的雨勢非常大,下得人心惶惶。
正在這個時辰,南宮卿再次收到了三皇子的信箋。
他將信箋打開,印入眼簾割讓城池的字眼,刺得南宮卿雙眼一片猩紅。
他怒恨不已,直接將那封信給撕了。
他氣得猛然站起身,來來回回在屋內走動。
“太可惡了……他們簡直太過分了,朕許諾他們,十年內不向大越國開戰。這是最大的退步了,豈知,他們居然不知好歹,居然想要讓朕割讓城池給他們?呵……簡直是癡心妄想。”
屋內其他的大臣,面面相覷,都驚得不敢多說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