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墨淵的眸光微瞇,冷冷地迸射出一道寒芒。
若非,月晟豐不是月千瀾的父親——
月晟豐早就死無數次了。
這男人,可真夠無恥卑鄙的。
君墨淵氣得臉色鐵青,半晌都沒開口說話。
月千瀾微微抬頭看了君墨淵一眼,見他臉龐黑沉一片,她握住了他的手掌。
“別生氣,我還沒怎么氣呢,你瞅瞅你氣成什么樣了?”
君墨淵冷哼一聲,剛剛玉珊和石榴只告訴他,月晟豐來了說了一些話,惹得她不高興了。
他并不知道到底是什么話。
如今,聽到月千瀾剛剛的那番話,他真恨不得立即殺了那月晟豐泄恨。
這么一個冷血無情,自私至極的男人,還真是世間罕見。
他真的不配為人父——
不由得,君墨淵的心,微微一緊,他眼底掠過一絲疼惜。
他攬住她的身子,低聲道:“攤上這么一個父親,也不是你的錯,所以你千萬別因為他那胡話而跟著生氣。如果因為這事,氣壞了身子,累及了我們的孩子,我定不會饒了他的。你如今要做的,便是好好地養好身體,顧好你和我們的孩子。”
月千瀾低垂了眼簾,勾唇一笑。
“放心吧,為了這么一個人,我犯不著動怒傷了我們的孩子。我早就對他失望透頂了……若是可以,我真的想和他斷絕父女關系。”
君墨淵拍了拍她的肩膀,低聲嘆息道:“現在還不行,你和月家本身就是利益牽連在一起。如今,也是以孝為大,在你沒成功登上皇后之位之前,都不能和他斷絕關系。現在先暫時忍耐吧,這一天不會太久的。”
月千瀾輕輕點頭,重新窩在他懷里,眸光一寸寸地冷了下來。
月晟豐——他這人多行不義必自斃,就算她不動他,有些人早就對他懷恨在心了。
有因即有果,這個果,用不了多久,月晟豐會自吞惡果的。
關于如今京都城鬧得最熱鬧的事情,便是兩國聯姻之事。
因為月千瀾是太子妃,所以她也是備受矚目——
如果兩國聯姻,那么南國的公主,肯定是要坐上太子妃之位的。
南國公主坐上太子妃之位,那么她這個太子妃,便不得不退賢讓位。
太子陪月千瀾坐了一會,因為他現在還有公務纏身,她便催著他讓他去處理正事,她不會胡思亂想的。
君墨淵依依不舍地親了親她的面頰,慢吞吞地離開了這里。
月千瀾待他一走,便讓玉珊進來。
玉珊進來后,不待月千瀾說什么。
她臉色凝重地靠近,低聲在耳畔說道。
“主子,南宮璇她……可能來了京都城。”
“你確定,那南宮璇來了京都城?”月千瀾眼底掠過一絲驚詫,低聲問。
玉珊臉色凝重地連忙點頭:“主子,唐歡是跟著我們去的邊城,他自然是認識那南宮璇的。他說,他早上出門辦事,親眼看見那南宮璇和曹家小姐結伴而行,一起進了一個酒樓,再也沒有出來。”
月千瀾眸光微瞇,隨即冷笑一聲。
“哦,和曹家小姐啊……怪不得這幾日,曹家一系,極力主張贊同兩國聯姻,卻原來根本原因在這里。南宮璇神不知鬼不覺地來了,又暗中籌劃了這一切。看來,她對太子妃之位是勢在必得啊……這樣一個女人,可真是一個強大而令人頭疼的對手啊。”
玉珊眼底泛著擔憂,忐忑地問:“那我們現在該怎么辦?主子,再這么讓她搞下去,這兩國聯姻就得必須實行了。畢竟這大越國的百姓,可都是希望能夠和平沒有戰爭的。”
月千瀾端了一杯茶,喝了幾口。
她微微搖頭,沉思了一會。
“是啊,南宮璇所依仗的就是百姓們都希望和平沒有戰爭。如果能用聯姻平息戰火,沒有任何人犧牲,相信沒人會反對的。”
“那主子,難道我們就眼睜睜地看著那南宮璇真的和太子聯姻嗎?若是兩國聯姻了,那主子你該怎么辦?還有你肚子里懷著的孩子,難不成還真的要給南宮璇讓位?”玉珊心急如焚,顫著聲音問。
月千瀾眸光晦暗并沒有回答玉珊的問題,她放下茶盞緩緩地站起身來。
玉珊連忙上前攙扶住她,隨著她的腳步,兩個一同出了屋子,站在了廊檐下。
月千瀾微微勾唇,仰頭望著那從梧桐樹葉縫隙,照射過來的日光。
陽光落在她的身上,猶如在她身上籠罩著一層銀光,她的神情無比恬靜與風輕云淡。
“不急,等著就是。不出兩日,南宮璇一定會在京都城現身的。”
不出月千瀾所料,翌日早上時分,在朝堂上因為兩國聯姻而愈演愈烈之際,文武百官更是得不到皇上的任何表示之后。
曹國舅盯著慘白的臉龐,拱手跪在皇帝的面前,顫聲回道:“陛下,臣有事啟奏。”
朝堂上所有人的目光,一下子聚集在曹國舅的身上。
曹國舅這兩日病了的消息,眾人皆知。
他們沒有想到,只休息了一日的曹國舅,最后還是拖著病體來了朝堂。
如今,又見他這般鄭重其事,不少人都在猜測,這曹國舅不要干什么。
其中,以月晟豐最為懊惱,他眼底閃著憤怒的光,暗暗咬牙瞪著曹國舅。
皇上輕輕掀了掀眼簾看向曹國舅。
“國舅生病了,就應該好好在家休養,倒是不知道有什么事,讓你這般不顧身體安危,非得今日來上朝呢?”
曹國舅心內忐忑,他擦了擦額頭冒出的虛汗,額頭貼著地板,顫著聲音喊道。
“臣昨日在家養病,意外得知,府里近日來了一位貌美如天仙的姑娘。那姑娘與小女關系甚好,兩人情同姐妹。可微臣卻覺得,她的身份有些不一般。”
“于是,微臣心生疑惑,便招來小女詢問那姑娘的來歷,小女則告訴臣,她也不知道那姑娘的來歷,只是有一次,她得了那姑娘的幫助,兩人這才相識。小女又見她獨自一人在京都城,孤苦無依,所以便讓那姑娘住進了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