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千瀾親自過來,將玉珊扶起來,轉身淡淡地看向了君墨淵:“殿下,如今事情已然真相大白,想必和我應該沒什么關聯了吧?我也是受害者,應該牽扯不到我的頭上了吧?至于這幕后之人是誰要害我,那就勞煩殿下派人仔仔細細地去查探了……”
“時候也不早了,殿下若是還有興致,就陪著南璇姑娘好好地觀賞賽馬吧。我就不在這里礙眼,妨礙你們了。本來就想在邊城玩幾天的,誰知一來就遇見這樣的事,我也沒心思繼續玩了。殿下多多保重,我先回京都城了,我在京都城恭迎殿下的回歸。身為太子妃,太子府的半個女主人,殿下喜歡一個女子,怎么著也得通知我一聲,好讓我有個心理準備。我也好,提早準備準備,為你們置辦婚宴婚房,要不然,南璇姑娘哪一日隨著殿下回了京都城,太子府什么都不準備,豈不是讓南璇姑娘受委屈了?”
君墨淵的呼吸一滯,心口那里隱隱作痛。
他的深邃的瞳仁微微瑟縮,欲言又止地看了眼月千瀾。
月千瀾卻不看他,語氣無比清冷,清冷得沒有任何一點溫度。
“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我真的沒有容人之量,連殿下喜歡的女子,我都容不下呢。到時太子妃善妒的名聲,豈不是傳揚得大越國人盡皆知?這樣的罪名,我萬萬不能受著,所以殿下你陪著南璇姑娘好好的在邊城游玩,我這就回京都,替你們籌辦一下婚宴。”
“夠了……別說了……”君墨淵抿著唇角,低聲呵斥了一聲。
月千瀾勾唇帶笑,并沒有因為君墨淵的這番話停歇,而是繼續說道:“憑借殿下對南璇姑娘的厚愛,想必一個側妃的位份少不了的。這婚宴也必須得風風光光,該有的得有,不該有的也得準備上……”
“本太子說,別說了……”君墨淵冷著臉龐,看著月千瀾,一字一頓地冷聲斥道。
月千瀾立即閉了嘴,她對著君墨淵欠了欠身。
“是……是我惹了殿下厭煩了,我這就走……”
君墨淵眸色深諳不見底,他就那么抿著薄唇,望著月千瀾。
月千瀾卻看也不看他一眼,轉身便向外面走去——
玉珊連忙爬起來,瞪了南宮璇一眼,跟著出去了。
唐歡也立即起身,離開了。
屋子里一時之間噤若寒蟬。
南宮璇打量著君墨淵的神色,并沒有發現什么可疑之處。
她扯著他的衣袖,輕輕地晃了晃,有些誠惶誠恐地說道:“殿下……太子妃她……她是不是因此而怨恨了我去?我……我也不知道,事情怎么會這樣。我沒有別的意思,當時的情形擺在眼前,任由誰都不得不懷疑太子妃的。我為了殿下的安危,也是寧愿冒著得罪太子妃的風險說的那番話……”
君墨淵凝著那抹消失在眼前的倩影,他咬牙暗暗壓下了心中的暗潮洶涌。
他眼底的深諳一閃而過,隨即轉變了一種溫柔的神色,看向了南宮璇。
“沒事,你別放在心上,有本太子在,她不敢對你如何的。”
南宮璇忐忑不安地問:“殿下……你會一直對我這么好嗎?”
“當然,我會一直都對你好的。”君墨淵應了一聲。
南宮璇臉上閃著喜色,緩緩地靠近了君墨淵,伸手抱住了他的腰身。
屋內的幾個人不敢抬眼看,誰也不敢膽大到窺視太子殿下的情事。
陳牧剛剛因為誣蔑太子妃那番話,緊緊提起的心,在看到太子對南璇姑娘這樣寵溺的動作,他不禁緩緩地放下了一些擔心。
憑著太子殿下如今明顯厭棄了太子妃,他就可以肯定,太子殿下絕對不會因為剛剛那件事而遷怒于他的。
陳牧擦了擦額頭的汗珠,還沒來得及喘下一口氣。
誰知下一刻,他居然聽到頭頂傳來君墨淵冰冷至極的聲音。
“來人……將這個欺名盜世的騙子給本太子拖下去杖斃……”
陳牧的腦袋,轟隆隆作響,根本沒反應過來,太子殿下究竟說的是誰。
誰是欺名盜世的騙子啊?
他僵硬著腦袋,抬頭去看,卻發現有幾個侍衛應下,氣勢洶洶地沖著他這邊過來了。
陳牧不由一驚,臉色剎那間慘白:“殿……殿下……”
下一刻,那幾個侍衛,便拖著陳牧往帳子外走去。
陳牧嚇得立即尖聲大叫:“殿下啊,小人不是欺名盜世的騙子啊,小人是真的是一個懸壺濟世的大夫啊。小人在邊城行醫十多年,這邊城的百姓們都是知道小人的本事的啊。殿下,求求你別殺了我,求你饒了我吧……”
然而,他的求救沒有得到君墨淵的任何回應。
君墨淵就靜靜地坐在那里,靜靜地看著他瀕臨絕境的掙扎。
陳牧心底慌亂得厲害,他看到太子一點都不為所動。
他連忙看向南宮璇:“南璇姑娘,你幫我求求情啊,我不是騙子啊,我是實實在在的大夫啊……”
南宮璇抿著唇瓣,剛剛想求情一兩句。
誰知君墨淵溫柔的目光,便向她望了過來。
“南璇,這件事你別過問,這個陳牧在邊城因為自己擁有一些醫術,他便干盡了傷天害理之事。身為大夫,他不好好地懸壺濟世,治病救人,卻屢屢干些齷齪不入流的勾當。他貪慕錢財,為了錢財,不知荼毒了邊城多少人命,本太子今日,是斷斷不能容他存活于世的……”
南宮璇立即閉了嘴,他都這么說了,她無法再開口求情了。
于她而言,君墨淵這番行為,是為了替邊城百姓清除禍害,并不是因為剛剛那件事——
所以,她也不能讓自己善良正直的形象,在君墨淵心底大打折扣。
南宮璇隨即眼底露出震驚,她捂住了唇瓣,不可置信地看著君墨淵。
“天啊,這世上居然還有這么陰狠歹毒,視人命如草芥的魔鬼嗎?”
“當然,這世上的惡人多的是,所以你不要因為這么一個惡人,而心軟不忍……”君墨淵耐心很好地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