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蒙面人,處置了靖王府的侍衛,便腳步不停,紛紛擦了刀尖上的血水,步入了府內。
府里,林夫人和兩個丫鬟抱作一團,早就嚇得魂不附體。
“你們……你們是誰,你們到底想干什么?”
其中一人趨步上來,沖到林夫人的面前。
“林夫人,請跟我們走……”
林夫人一驚,臉色煞白,她滿臉驚恐地看著他,顫聲問:“你……你是誰?你想抓我去哪里?我告訴你,剛剛外面那些人是靖王府的,你們若是識相點趕緊走,得罪了靖王府的人,你們不會有好下場的。”
林夫人大著膽子說出這些話,無非是想要嚇退那些人。
那人輕聲一笑,動作快速地扯下了自己面上的黑布,露出一張菱角分明的臉龐。
這人赫然就是宋云義。
宋云義眸眼并不見半點戾氣,反而非常溫和地回道:“林夫人,屬下是太子妃身邊的護衛,屬下奉太子妃的命令,特來將你救出去。只要你肯跟屬下走,你不但能夠成功見到林大人,你還能得知令嬡死亡的真相。”
林夫人一愣,半晌都沒反應過來他到底在說什么。
事關她的夫君和女兒,她這會也不感覺到害怕了,她一把抓住了宋云義的胳膊。
“你說什么,你太子妃派來的人?而且,你還知道我丈夫在哪?你說,若兒死因真相,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宋云義眉眼之間,并沒有半點不厭煩,他非常有耐心地簡單解釋了一番。
“林夫人,令嬡的死亡,靖王是不是告訴你們,是她謀害了其他人的孩子,她是自己畏罪自殺的?”
林夫人連忙點頭:“是啊,王爺是這么對我們說的啊,若兒那性子,從小到大被她父親寵壞了,她若因為嫉妒,去害什么人,我……我還是不算太意外的……”
“林夫人你就是太相信靖王的話了,其實林小姐的死亡不是她自己畏罪自殺,而是別人動手結束了她的生命。而且,那個流掉的孩子,也不是林小姐害的。林小姐從始至終,都是冤枉的,她從始至終都是最無辜的人……”宋云義一字一頓無比肯定,且無比認真地說道。
林夫人滿眼不可置信,她咬著唇瓣,臉色煞白得厲害。
“你說什么?若兒她是無辜的?她是被人害死的?”
宋云義點頭。
“林夫人,此地不宜久留,你若是想要知道真相,那便跟著我走吧。我是太子妃的人,太子妃和太子殿下的為人,想必這段時間也有所耳聞,太子的圣明更是大越國百姓人盡皆知的事情。我不會害你,相反是在救你,請你相信我……”
林夫人面色帶了幾分猶豫。
她旁邊的一個婆子,卻早已淚眼婆娑。
這個婆子,便是從小到大,養育林若兒的奶媽——周媽媽。
周媽媽哽咽著聲音,眼眶通紅,看向林夫人,低聲哭道。
“夫人,我就說過,小姐她不會那么任性,不會那么狠心的。再怎么樣,她也不會拿一個無辜的小生命下手的啊。這下好了,老天開眼總算弄清楚事情的真相了,夫人你別猶豫了,趕緊跟他走吧,我相信太子,更相信太子妃,他們一定會還我們林家一個公道,還小姐一個公道的啊。”
林夫人的眼眶也微微紅了,她實在沒想到,事情居然發生了那么大的一個逆轉。
她女兒沒有害人,她女兒是被人謀殺的。
這樣的沖擊力,無疑是巨大的。
宋云義唯恐林夫人還不信,他又連忙說道:“林夫人,你道林大人為什么會偷偷離開了王府?而且,他偷偷跑出去連靖王都不知道……”
林夫人一愣,是啊,這個地方也太蹊蹺詭異了。
憑著自家老爺,這些年和靖王的交情,究竟是有什么事,能讓他不惜冒著得罪靖王的風險,也要偷偷地跑出府去?
剛剛,她看見靖王了,那可是臉色很不好看呢。
“難道,難道我丈夫他……他已經知道了事情的真相?”林夫人不太確定地問。
宋云義點頭:“沒錯,林大人已經知曉了林小姐死亡的真相,而且他偷偷地跑出府去,更是為了給林小姐報仇……”
“什么?他去給若兒報仇了?那他究竟在哪里?”林夫人滿面震驚,睜大眼眸看向宋云義。
宋云義抿唇淡淡一笑:“所以,林夫人要想知道林大人在哪里,更想知道,殺害林小姐的人是誰,那便只能跟我走了……”
這一刻,林夫人再沒有任何猶豫的理由了。
事情發展到現在,種種的跡象都表明,靖王欺騙了他們,他特意隱瞞了她女兒的死因。
林夫人眼底閃過一絲決絕,靖王——
女兒是含冤而死,如果身為父母,不為她討回一個公道,還能有誰為她洗刷冤屈?
難道要為了自身的安危,明知道女兒死得冤枉,為了不得罪靖王,他們夫婦就要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嗎?
不……絕對不可以。
夫君的選擇,也是她的選擇。
她勢要為自己的女兒討回公道。
況且,如今有了太子殿下和太子妃的插手,這事情已經可以圓滿解決。
他們林家本身就是受害者,她相信,太子殿下一定不會問責他們林家的。
林夫人咬了咬唇瓣,含淚看向宋云義:“勞煩大人,帶我過去吧,我愿意跟大人你走。”
君冷顏的一顆心無比忐忑,緊趕慢趕以最快的速度,來到了陳戶家。
他卻沒想到,陳戶家里一片狼藉,那鮮紅的血,幾乎染遍了那小小的院落里。
沖鼻的血腥味撲來,君冷顏攥了攥拳頭,靖王府的侍衛,傷的傷,死的死。
有那么幾個沒死的,也是躺在地上奄奄一息。
君冷顏心底涌起不安,他沒有聽還沒斷氣侍衛的話。
他疾步踏入院內,闖入每一個房間。
門板被他踢得哐啷作響,但每間屋子里都空無一人。
偌大的一個小院,半個人影都沒有。
君冷顏一張俊顏,滿是冰寒。
他咬著牙,走近一個滿身是傷,傷口處還在不斷流血的侍衛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