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冷顏似乎不怕疼似的,他冷然一笑,攥著劍柄,猛然起身。
大跨步沖出來書房,朝著一處他久未踏足的院落而去。
府里的下人,見到君冷顏那副似乎要殺人的神情,紛紛嚇得跪倒在地,不敢吱聲,眼睜睜地看著君冷顏大跨步離去。
“王爺,這是要去哪兒啊?”
“不知道啊,不過你們看見王爺手里拿著的劍沒?好像上面有血……”
“王爺的樣子好可怕啊,他不會去殺什么人吧?聽聞沈家如今倒了,沈家唯一留下來的男丁沈少爺,今日也被押走審問去了。你們說,王爺是不是因為此事,遷怒了月夫人啊?”
“啊……他這是要去殺了月夫人嗎?”
“應該不是,月夫人如今住的院子,不是王爺所去的那個方向。”
“啊……我知道王爺要去哪里了,那個方向,不就是,被王爺禁錮起來,終年不見天日的那個神秘女子那個院子嗎?”
“天哪,那可是王爺的心尖寵,王爺不是要殺了她吧?”
那些人的議論聲,漸漸地消弭。
君冷顏根本不在乎旁人說什么,他只覺得自己身上涌出一團火,這團火燒得他,控制不了自己的動作。
他只想要發泄自己的怒火與憎恨。
他攥著劍柄,一步步朝著關押那個長相酷似月千瀾女子的院落而去。
院落靜寂,不知道那女子在干什么。
君冷顏想也沒想,緩緩抬腳,嘭的一聲將門狠狠地踹開了。
門板被撞得顫抖,有一扇木門都被踹飛了。
守在院子里的侍衛,聽到動靜,連忙拔劍朝著外面沖過來。
“是誰如此大膽……王爺命令,任何人都不得隨意闖入……”
侍衛的話剛剛說了一半,抬眼看到君冷顏那張冷若冰霜的臉龐,他們嚇得連忙跪在地上請罪。
“王爺恕罪,我們不知道是王爺……”
“滾……”
君冷顏根本沒有理會他們,握著劍柄,攜著滿身冷冽的寒風,一步步朝著院內,朝著廳堂走去。
侍衛們倒吸一口冷氣,如何一個人都能感覺到君冷顏滿身攜著的戾氣,沒人敢惹怒他。
所以這些侍衛,速度極快地離開了院子,守在了院外。
屋里的女子,早已聽到了外面的聲響。
動靜那么大,她嚇得臉色蒼白,都顧不得穿鞋子,連忙跑出來,她跑到了屋門口,纖細的手掌抓住了門框,顫著聲音喊了一聲王爺。
君冷顏一雙利眸,掃向她。
女子被他的眼神,嚇得渾身顫栗,雙腿一軟,狠狠地跌跪在地。
王爺現在太可怕了,以前,他雖然也有對她冷漠的時候,可從沒有那一刻,如現在這般,讓她害怕。
她分明在他眼中,看出了那騰騰燃燒的殺氣。
“王爺……”
君冷顏慢慢地走近女子,他緩緩地抬起利劍,染了血的劍尖慢慢地提起,抵在了她的脖頸之上。
當冰冷且堅硬的東西,觸碰在女子肌膚上時,女子面色灰白,眸底露出的滿是驚恐。
“王……王爺……求求你別殺了我,王爺……”
雖然不是月千瀾,可是只要能看著相同的臉龐,露出那種驚恐害怕的神色,他覺得他是痛快的。
君冷顏居高臨下地看著面前這一張如此熟悉又陌生的臉蛋。
熟悉的是五官輪廓,而陌生的是,月千瀾從不會用這種眼神,這種態度對待他。
她從來都是高高在上,傲慢淡漠的。
想到此,君冷顏的心口,那微微帶了一抹刺疼。
為什么,她為什么要這么對他?
他和君墨淵比,到底哪里比他差了?
她為什么選擇君墨淵,而不選擇他?
為什么要把他一步步逼到如今這個地步?
“你知道,你最大的錯處是什么嗎?”君冷顏抿著薄唇,一字一頓冷聲問著那女子。
女子一臉茫然,咬著滴血的唇瓣搖頭:“王爺,奴才不知道啊……”
“你最大的錯處,便是不自量力,不知好歹。有眼無珠,一再地耍弄于本王……”君冷顏眸底閃著徹骨的恨意,恨得牙癢癢狠聲道。
女子的身子一顫,無助絕望極了,她眼角的淚水,不停地滑落。
她咬著唇瓣,嘶啞著聲音連忙搖頭:“王爺,奴才沒有啊?奴才怎么會有那么大的膽子敢耍弄王爺啊,奴才是冤枉的啊。奴才被困在這里出不去,我能做什么啊……”
然而,他們兩個猶如處在兩個世界,自說自話。
君冷顏根本不在乎她說什么,他只是在單純地泄恨。
他微微用力,劍尖便毫不費力地抵進了女子嬌嫩白皙的肌膚里。
女子疼得低呼一聲,她低頭一看,便見脖頸那里,緩緩地滴落出一些殷紅的血跡。
她顫栗著聲音,捂著傷口處,驚恐地往后倒退著。
“王爺,你別殺我,別殺我……我真的不知道,我犯了什么錯啊……王爺,求求你饒了我?”
“饒了你?我饒了你,誰能饒了本王?是你把本王一步步逼到這個地步的,一開始,她將計就計鏟除了太后,然后又將計就計把沈知年也關起來了。那么下一步呢,你的計劃又是什么?從林若兒父親那邊尋找突破口,打算把本王徹底拔除嗎?呵……月千瀾,你真的好能耐啊,好本事啊。你以為,本王真的這么蠢,真的這么坐以待斃,等著你再次算計本王嗎?”君冷顏一雙眸滿是紅血絲,他陰惻惻一笑,狠狠地丟了手中的利刃。
女子眸底滿是驚恐詫異,她一臉迷惘地看向君冷顏。
“王爺……你說的誰啊……月千瀾是誰?奴才……奴才不叫月千瀾啊……”
君冷顏瞇眸,眼底的迷惘憤恨早已盡數斂去,一場大夢,讓他猛然驚醒。
他提醒自己,不該再心慈手軟下去,他該出擊了。
否則,再讓月千瀾奪得先機,那么他便會一敗涂地了。
他靜靜的看著女子,那種眼神,就像是在看一個死人。
既然月千瀾要死,那么這個替身,也該和她一樣的下場——
他是該斷了,對月千瀾那種不甘心的渴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