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公公在一旁,有些擔憂地看了眼月千瀾。
告御狀可不是鬧著玩的,這要是落實了月千瀾的罪名,她的太子妃之位不但不保,恐怕這一條命也就香消玉殞了。
“太子妃,你萬萬保重吧。”劉公公最終只得嘆息著說了這么一句。
憑他的直覺,能夠感覺到,這一次一定有一個勢力龐大的黨派,竭盡全力,想要拉太子妃下馬。
太子妃一倒,那么太子殿下的位置,便會變得岌岌可危。
月千瀾淡淡笑著向劉公公道了謝。
劉公公搖頭,心想這位怎么還能笑得出來啊,如今這御書房里,已經有人在逼著皇上立即處死她了。
君墨淵眸光堅定,攥著她的手,在劉公公的引領下,一步步進了御書房。
皇上的御書房,此刻已經聚齊了文武官員。
幾位皇子,包括君冷顏也都在。
君墨淵和月千瀾進去時,有幾個大臣,正在群情激憤地數落著月千瀾的種種罪行。
什么,她逼死了家里的庶母,暗害了沈家舅舅表妹。
反正,只要和月家有關聯,并且死了的人,他們都和月千瀾扯上了關聯。
皇上聽得火冒三丈,一雙眼睛都能噴出火來。
恰在這時,劉公公稟告:“皇上,太子殿下和太子妃來了……”
皇上陰沉著一張臉,低聲斥道:“讓月千瀾進來……”
這一聲,語氣不善,聽得劉公公心頭一顫。
他無比忐忑地將君墨淵和月千瀾帶入了御書房。
御書房里,一剎那鴉雀無聲。
文武大臣皆都朝著月千瀾望了過去。
便見月千瀾穿著一身明黃太子妃宮袍,不驕不躁的一步步跟隨在太子殿下的身旁走進來。
待得兩人走到了屋內中央,紛紛跪下向皇上行禮。
其余人也連忙向太子回禮。
當然,月千瀾這個太子妃,是自動忽略了。
一個戴罪之人,實在是不配接受他們的禮數。
皇上陰沉著一張臉,抓起桌上的一個茶盞,直直地朝著月千瀾砸去。
“混賬東西,做了那么多的惡毒之事,朕怎么就選了你成為太子妃?”
屋內的所有人,均都愣住了。
君冷顏站在人群中,眸底掠過一絲忐忑,下意識地想向前一步。
六皇子立即拉住了他的胳膊:“四哥你怎么了?”
君冷顏猛然驚醒過來,握了握拳頭,停頓了腳步,眼睜睜地看著那只杯子朝著月千瀾飛去。
如果這一下砸在臉上,恐怕會毀容。
容貌對于一個女子多重要,他比誰都清楚。
君冷顏禁不住手掌輕輕地顫栗了一下,縱使他已經下定了決心,要將月千瀾從太子妃之位拉下,可他并不想她的身體受到任何的傷害。
他還要她完完整整,在他登基帝位后,待在他身邊,看著他如何執掌萬里河山呢。
他心里有一個聲音在呼喊,月千瀾躲開啊。
然而,月千瀾卻一臉平靜,她靜靜地抬著頭,淡淡地看著那個茶盞,向她飛撲而來。
絲毫不在意,這個茶盞,砸在臉上,會是什么樣的后果。
君墨淵眸光閃過一絲銳利,速度極快地上前一步,傾身一擋。
啪的一聲響,茶盞狠狠地砸在了君墨淵的胸前,染濕了他的一片衣襟。
月千瀾怔怔地抬頭,看著身前的背影。
也只有他,一次次地沖到她前面,替她遮擋一切艱難險阻。
月千瀾的心底,泛起一抹暖意。
伸手,握住了君墨淵的手掌。
君墨淵緊緊地回握,眼眸沒有一絲畏懼,看向皇上。
皇上大怒,頓時拍案而起。
“太子你瘋了嗎?居然替這毒婦擋茶杯?”
君墨淵眼睛眨都沒有,抬頭直視皇上,沉聲說道:“父皇,這其中肯定是有什么誤會,兒臣的太子妃秉性如何,兒臣最為了解。如今事情,不還是沒上金鑾殿審問嗎?一切還未塵埃落定,真相大白,父皇怎能僅憑他人的三言兩語,便斷定太子妃做了那些惡事?你不相信太子妃的為人,難道就不相信自己的眼光嗎?”
皇上微微一怔,被太子的話,堵得啞口無言。
皇上是沒話說了,可被君冷顏授意的那些文武大臣,卻不會放過這么好的一個機會。
“太子殿下此話差矣,什么事情都沒有空穴來風。這兩個牢頭,為何不狀告別人,偏偏要告太子妃呢?蒼蠅不叮無縫的蛋,月三小姐的死亡,的確和太子妃有關。這兩個牢頭死里逃生,為了避免家人和自身的安危遭到不測,他們才豁出一切告御狀的。試問,若不是真的走投無路,受盡了冤屈,他們又怎會豁出性命,也要告太子妃呢?”
“對啊,這事情幾乎已經真相大白了。萬一太子妃派人對那兩個牢頭用了什么手段,讓他們死在了滾鐵釘上,那這件事的真相,豈不是就此掩埋?所以微臣希望皇上能夠立即將那兩人宣上金鑾殿,及早處理此案。否則可真怕夜長夢多,出了什么岔子啊。”
“是啊皇上,若是這牢頭抗不過那刑罰,萬一死了,那可就糟了啊。微臣剛剛進來,看見那兩個人身上已經是鮮血淋漓,一口氣吊著,很明顯已經到了極限啊。若是撐過了滾鐵釘,再跪上個三天三夜,這兩人可就必死無疑了。”
“皇上圣明,還請格外三思啊,百姓們都在看著,實在不能再繼續拖下去啊。如果繼續放任這種惡行,而不再懲治,微臣怕會激起民憤,從而毀了皇家的威嚴啊。”
一時之間,御書房里,文武大臣們是群情激憤,你一言我一語,字字珠璣,字字鏗鏘有力,勢要把月千瀾架在火堆上烤。
什么規矩,禮數,也被他們盡數拋棄,只想著盡快查明真相了。
君墨淵緩緩地握了握拳頭,眸底掠過一絲陰寒,猛然站起身,揪住了一個官員的衣領,二話不說,狠狠地砸在了那個官員的臉上。
“簡直是胡說八道,故意誘導父皇不顧朝綱禮法,肆意誣蔑太子妃。”
君墨淵一邊說,一邊狠狠地砸著。
不到一會兒,那官員便被君墨淵砸得臉上鮮血直流,嗚嗚咽咽地求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