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傾華一臉疑惑地看著沈雨婷。
“小姨,你到底在說什么?”
沈雨婷唉聲嘆氣一聲,咬牙切齒地說道。
“王爺根本沒什么公務,而是陪著四小姐回她的院子了。四小姐不但讓靖王心甘情愿脫了披風為她遮寒,更讓靖王主動提出送她回去。呵……送這個詞多么曖昧啊。傾華,你說,這靖王是什么意思?不會是又看上四妹了吧?”
月傾華聽見沈雨婷的這番話,震驚得大腦一片空白。
好大一會兒,她都沒反應過來。
只是睜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著沈雨婷。
“小姨……你在胡說什么啊?這……這怎么可能?就月初盈長得那個寒酸樣,王爺能看得上她?小姨,你別開玩笑了……”月傾華搖頭,是無論如何都不敢相信的。
沈雨婷急得不行,拉著月傾華的手,厲聲道:“我胡說?傾華你醒醒吧,靖王他就是一個花心濫情的男人。他縱使有如花美眷,美女如云的后院,還止不住他在外面再找別的女人。這一次倒好,他沒找別人,居然看上了四小姐。這如何能使得,四小姐再怎么說也是你父親的女兒,若是王爺和她有什么,以她的身份,是萬萬不能成為侍妾的,最低也得和你一樣是個側妃啊……”
月傾華搖頭,猛然站起身來,沒有穿鞋子,赤著腳就要往外跑。
“他們在哪里?我去看看,我倒要看看,月初盈她是怎么勾得王爺不來看看懷孕的我,而只顧惦記著她那個小妖精……”
沈雨婷連忙拉住了月傾華的胳膊:“哎呦,我的二小姐啊,你如今懷著身孕,千萬別激動啊。別激動,如今王爺在她那邊,肯定是圖個新鮮,我們若是貿然過去,肯定會掃了王爺的興趣,從而惹惱了他的。這時候,我們萬萬不能去……”
月傾華眼圈紅得厲害,她轉頭看向沈雨婷,嘶啞著聲音低吼:“我不能去?我是靖王堂堂正正,名正言順的女人側妃。她月初盈算什么東西,也敢和我搶男人?我肚子里還懷著他的孩子呢,他怎么能這么對我?他喜歡旁的女人就罷了,為什么偏偏會看上了月初盈那個賤人?他不知道,從小到大我都特別討厭月初盈嗎?若是以后月初盈和我平起平坐,小姨,我會瘋了的。”
沈雨婷又如何體會不了月傾華激蕩的心緒呢。
那就好比,一件月傾華永遠都看不上的物件,看見了就煩,恨不得摔了毀了。
可是突然有一天,這個物件,居然被其他人看上了,而且那個人還是她最親近的夫君。
然后,她一直以來鄙夷,并且特別討厭的人,與她平起平坐了,那就好像有一只蒼蠅吞在喉嚨里,上不去下不來似的。
沈雨婷拉著月傾華,重新回了床榻。
“傾華,現在不是意氣用事的時候,我們從長計議,總之現在這件事,八字還沒一撇呢,我們還有的是時間和機會。如今,王爺對她的興趣正濃,我們去了,討不了好的,倒像是蓄意惹事了。”
月傾華的一腔怒火,慢慢地被沈雨婷熄滅了。
她趴在床榻上,臉頰埋在被褥里,哭得哽咽,哭得肝腸寸斷。
“那我現在到底該怎么辦啊?難道,任由他們這樣發展下去?我懷孕了,不能侍奉王爺,難道真的要眼睜睜地看著月初盈那個賤女人伺候王爺嗎?姑且不論她將來要和我平起平坐這件事,單是兩姐妹侍奉一個男人,就足夠這些難聽的流言蜚語跑出去了,到時我還怎么出去見人?他們一定會說,我空長了一張傾國傾城的臉,卻抓不住男人的心,硬生生被自己的妹妹截了胡。”
沈雨婷也是嘆息一聲,這些問題她也早就都看明白。
可是,如今她們能如何?
王爺終究是王爺,而且靖王如今的權勢傾天,許多事還不是他說的算?
他想要什么女人,就連皇上估計也無法阻撓他。
“傾華,事情還沒到了絕路,我們再慢慢想辦法吧。王爺他總歸不能時時刻刻地留在四小姐身邊,我們總能尋找到機會的。”沈雨婷拍了拍月傾華的肩膀,低聲安慰。
正在哭泣的月傾華,聽著沈雨婷的話,開始慢慢地思索。
然后,她漸漸地也不哭了,手指緊緊地攥著被褥,眸底閃爍的滿是嫉恨與惱意。
她咬著唇瓣,冷笑一聲:“是……小姨說的是,王爺總該有不在的時候……我等著……”
月傾華這邊足足哭了一個時辰,到最后沈雨婷勸她要顧忌著孩子,月傾華才漸漸地停止了哭泣。
但她滿肚子的火氣,沒地方發泄,最終還是砸爛了屋里的擺設,花瓶古董以及一些茶盞茶具。
沈雨婷無法,只得任由她發泄自己的脾氣。
月晟豐那里得到消息,也沒有過問,就當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君冷顏和月初盈繞著月府逛了一個時辰,然后陪著她回了她的院落。
當看到,她院落凋零寒酸破舊無比的模樣,他眸底掠過一絲心疼。
隨即,他也毫不避諱,握著了她的手,低聲說道:“這些年真是辛苦你了,你肯定吃了不少苦吧?”
月初盈受寵若驚極了,連忙微微欠身:“沒什么苦不苦的,我都已經習慣了……”
最后一句話,她刻意壓低了聲音:“若論苦,誰有王爺小時候苦?一個皇子,竟然差點餓死……”
君冷顏的耳朵尖,一字不落地將她低喃聲,盡數聽了去。
他眸底亮光一閃,更加緊地握著她的手。
他激動地笑問:“你是記得的是不是?你還記得小時候的事?”
月初盈低著頭,露出一副惶恐的模樣。
“王……王爺……臣女……臣女……”
“你別怕,從前本王不知道那個小姑娘是你,如今知道了是你,本王斷不會讓你受苦了。你剛才不說,肯定有你的顧忌,本王不會責怪你的。”君冷顏低聲安撫著月初盈。
他明白,她從小在月府不得月丞相的寵愛,日子過得清貧艱難。
有些事情,確實不宜讓外人知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