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青微微一怔,眼看著嬤嬤的第二個板子便要落下來。
冬青耳邊便響起一個男人的呵斥聲:“住手……”
她轉頭看去,漸漸地便看清了來人的五官輪廓。
明黃衣袍,頭戴冠玉,姿容俊逸,不是五皇子又是誰?
五皇子滿眼心疼,看著冬青臉上被打紅的一塊,他氣怒地抬腳狠狠地將那個嬤嬤踹飛。
另一個嬤嬤連忙跪地:“五皇子息怒,奴才們是奉太后娘娘懿旨的……”
五皇子可不聽這些,他連忙攙扶起冬青,從懷里掏出一把匕首,將綁在她身上的繩子,全數割斷。
跪地的嬤嬤,連連磕頭。
“五皇子,不能放了她走啊,是太后下旨要責罰這個奴婢的,你可不能違抗太后的旨意啊。”
五皇子怒目而視,冷哼一聲:“本皇子今日護定她了,你滾進去稟告太后,就說本皇子不許她傷了這丫頭。”
嬤嬤嚇得身子一抖,她……她可不敢進去啊。
這話,她更不敢往太后面前傳啊。
此話一出,她必定會落得個慘死的下場啊。
五皇子看出她心中的恐懼,他冷哼一聲,那把匕首揮落在嬤嬤手邊,狠狠地擦在了地上,差一點就插在了嬤嬤的手背上。
嬤嬤嚇得臉色煞白,額頭脊背的冷汗,不受控制地往下流。
五皇子眸底閃過陰鷙的暗芒,冷聲說:“你要是不進去傳話,本皇子現在就殺了你……”
嬤嬤嚇得身子一抖,哪還敢拒絕,連忙爬著往殿內爬去。
其余的宮人,更是害怕得瑟瑟發抖跪在地上,再也沒人敢阻攔五皇子。
五皇子將冬青松綁,當他看見冬青白皙嬌嫩的手腕上,出現的一道烏青痕跡時,他氣得大聲吼道。
“祖母真是的,莫非是年紀大了,越發老糊涂了。你這么一個美人,她也舍得這么對你?簡直太不像話了。”
冬青嚇得身子一抖,低聲期期艾艾地哭泣起來:“奴婢多謝五皇子救命之恩,若不是五皇子及時趕到,救下奴婢,奴婢恐怕不但毀了一張臉,這命也就交代在這壽安宮了。”
五皇子聽著美人哭泣,哭得他一顆心都要碎了。
他也不顧忌旁人在這,連忙攬了冬青進懷里。
他低聲哄勸:“沒事了啊,沒事了。有本皇子在,誰都不能傷害你……”
冬青縮在五皇子的懷里,心底生出一絲慶幸,突然之間,她就沒那么討厭五皇子了。
五皇子其實,對她還是有那么一絲感情在的吧。
要不然,他也不會冒著得罪太后的風險,將她救下了。
冬青的一顆心,是忐忑極了,整個人便更緊地貼向五皇子的懷里。
五皇子的身體,微微一顫,寬大的手掌忍不住地攬住了她的腰肢。
兩個人在眾目睽睽之下,身體緊密相貼。
寢殿內,冬青被嬤嬤拖出去后,太后的臉色一變,嘴角勾著和煦的笑意,便笑呵呵地讓君墨淵和月千瀾起身了。
君墨淵毫不忌諱,更沒有一絲收斂的,還是親自扶了月千瀾起身。
月千瀾則是誠惶誠恐,一副懼怕到不行的樣子。
太后在一旁瞧著,心里越發舒坦。
懲罰了人,打了君墨淵的臉,太后也就不計較那些了,任憑君墨淵體貼入微的關照月千瀾,太后也不再找事。
三個人,倒是難得和樂融融地交談起來。
突然,施刑的嬤嬤,從外面跪著爬了進來。
嬤嬤滿頭大汗,臉色煞白,一邊向太后爬著,一邊請罪饒命。
“太后娘娘恕罪,我和另一位刑罰嬤嬤剛剛對那丫頭打了一個嘴板子,便被五皇子趕過來阻攔住了。五皇子將那嬤嬤給踹飛了,揚言不讓我們傷害那丫鬟。奴才說出太后下旨要懲罰的,五皇子就讓奴才進來回稟太后,他不許太后傷害那丫鬟。太后啊,奴才不愿進來,五皇子說,我若不進來,他就要立即要了我的命。太后,求你千萬要饒恕奴才的罪過啊……”
太后原本慵懶地躺在軟榻上,捧著熱茶,正在悠然自得地喝著呢。
聽聞嬤嬤的一番稟告后,她的臉色猛然變了,氣怒地將手中的茶盞扔出去,狠狠地砸在了嬤嬤的頭頂。
“簡直是廢物……”
嬤嬤嚇得趴在地上,任由額頭上的傷口洶涌流淌而出,她是一聲都不敢吭聲了。
太后坐直了身體,常嬤嬤立即上前,攙扶起了太后。
“娘娘,不如我們出去看看到底是何緣故,五皇子非要護著那丫鬟吧。五皇子素來最聽你的話,從來都沒向你求過什么東西,你就看在他這么多孝順的份上,去外面瞧瞧,他到底在搞什么花樣吧。”
太后無奈地搖頭,氣得不輕。
卻也聽了常嬤嬤的勸,任由常嬤嬤扶起她。
她輕輕瞥了眼君墨淵和月千瀾:“你們也一起出去瞧瞧吧。”
說來,太后還感覺很奇怪,五皇子一直以來,都和君墨淵的關系不睦,簡直是勢如水火。
她不明白,為什么這一次,五皇子居然要竭力保住月千瀾身邊的丫鬟?
太后是帶著這樣的疑惑,一點點地向外走了。
君墨淵和月千瀾走在后面,兩個人又對視一眼,紛紛從對方眼中瞥到了狡黠的暗芒。
君墨淵捏了捏月千瀾的手背,低聲笑了一下,他湊近月千瀾耳畔:“真是一個小狐貍……”
月千瀾不置可否地向君墨淵眨眨眼,兩個人心情還算不錯地出去了。
在來皇宮之前,月千瀾已經把能預料的都想了一遍。
五皇子喜歡冬青,卻一直得不到,這個人早已扎在五皇子的心口,成為了他的一個心病了。
明明知道,她進宮,太后會責難,所以月千瀾并沒有讓玉珊跟著,而是選了冬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