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螢清楚地明白,這個時候,萬萬不能再出一點差錯。
她都做好打算了,若是沈靜香再犯蠢,她不介意用藥控制她的行為。
免得她不知輕重,壞了公子的大事。
母女兩個收拾好了一切,完全不覺得剛剛她們丟了沈家的臉面。
沈靜香亦是上過藥,上了一點妝容后,臉龐特別厚地去了前院宴席上,當著那么多賓客的面,鄭重地向月傾華下跪認錯,甚至還敬了茶。
月傾華心里憋著氣,卻也不敢這時候再繼續把這件事鬧大,更不敢眾目睽睽下對沈靜香做什么。
她只得打碎牙齒往肚里咽,笑盈盈地接受了沈靜香的歉意,喝了她的道歉茶。
然后,親自扶著沈靜香起身,姐倆好的繼續扮演姐妹情深。
這次宴會,魏國公把宴席安排到了前院,前院地方大,所以他讓下人在中間用屏風隔開,一邊是女眷,另一邊自是男賓。
這樣既不會逾越了規矩,又能賓主盡歡,好好的熱鬧一回。
君墨淵是太子,自然是居于首位,魏國公畢恭畢敬地陪著,三皇子五皇子六皇子靖王君冷顏,自是坐在了第二桌。
再往后擺,便是魏府兒子們,其次就是按照朝中地位依次排開的座位。
倒是主次分明,貴賤明顯。
而魏老太太則坐在女眷這邊的第一桌,老夫人帶著月千瀾自然也和魏老太太坐在一起。
魏夫人為了伺候婆母,自然也在這桌就座,還有身為靖王側妃的月傾華,也坐在這里。
之后,照舊是按照貴賤之分,劃分了座位。
沈靜香的座位,排到了最末,她滿臉不忿地坐在最末處,委屈得都快哭出來了。
“母親,憑什么她們高高在上,我就要卑賤如泥啊?”
沈夫人瞪了她一眼:“你又要犯蠢了?”
這一眼可謂是警告意味濃厚,嚇得沈靜香再也不敢埋怨半句。
所有的怨恨不滿,只得埋在心里。
整個人眼淚噴著的都是怒火。
月千瀾這邊,老夫人倒與魏老太太聊得火熱。
兩個老人,滿臉笑意,雖然平時應酬不多,也來往不多,可總歸是認識,如今其樂融融,倒顯得格外親近。
月千瀾知道,這一切只不過是表面罷了。
能夠活到這把歲數,一般的勾心斗角,那些拙劣的手段,在她們眼里還真不夠看,所以誰都不屑垮下臉,給彼此難看。
況且今日是魏老太太的喜日子,既然魏家再和月家不滿,也不能當著諸多皇子朝臣的面丟人現眼。
所以兩個老人家,難得默契,言行舉止間皆是親密無間。
月千瀾自然也不會錯過試探月傾華的好機會,所以看到桌上的幾位,都在笑語晏晏,她也瞇眸笑著,看向月傾華。
“二妹近日過得可好?”
月傾華訕訕笑著,客氣地回道:“多謝大姐關懷,小妹我一切都好。”
“瞧我,有些糊涂了,二妹如今是靖王側妃,我應該喊你一聲側妃娘娘的。若是計較規矩,我也應該向側妃娘娘行禮的。”月千瀾略帶歉意,一邊說著,一邊便要站起。
月傾華眉眼一跳,素來知道月千瀾就會裝模作樣,明明知道太子殿下今天給她撐了腰,她這個側妃,如何還敢給未來太子妃擺架子。
月傾華是誠惶誠恐,連忙拉住了月千瀾的胳膊。
“大姐說的哪里話?我們姐妹之間,不要那么生分才好……我雖是靖王側妃,可大姐終究是未來太子妃,這不是折煞妹妹了嗎?”
月千瀾也就意思意思,并不是真的行禮,所以她也不扭捏,直接坐了下來。
“既然妹妹把我當姐妹,那我這個做姐姐,可要訓斥你幾句了。”
月傾華心口咯噔一跳,心想,看吧,月千瀾的狐貍尾巴終于露出來了吧?
這賤人……月傾華咬牙忍著心里的怒火,扯著僵硬的唇角笑問。
“妹妹聽著就是……”
“雖說二妹不是以正妃的身份入靖王府,可你好歹也是舉行了婚嫁儀式的人,這閨女出嫁三日,理當回門,可三妹你……哎……這都過了十多日了,怎么也不知道帶著靖王殿下回來看看?”月千瀾略帶無奈,甚至帶著失望看向月傾華質問。
月傾華微微一愣,倒沒想到,月千瀾會這樣說。
她還未來得及回答,便見老夫人生氣地將一杯茶,狠狠地擱放在桌子上,臉上的笑容也隨之消散不見了。
“就當我月家,沒有這個女兒吧……”
月傾華嚇得臉色慘白,她抬手掃了一下魏老太太和魏夫人,見她們皆都帶著訕訕的笑意。
月傾華臉色不好看,連忙起身,走到老夫人面前,端端正正地跪下。
“祖母息怒,是孫女疏忽了,是孫女錯了。”
她很冤枉不是,自從入府那一晚,靖王便沒在她院里歇息。
一連兩天都沒見到靖王的面,第三日她終于見到了,也把回門的事,與靖王說了。
豈知,靖王冷著臉,滿臉嘲弄地譏笑道:“區區側妃,不過是本王的妾室,難道還要我大張旗鼓,不顧父皇盛怒,只為討你歡心,得罪父皇嗎?你應當知道,你這側妃的位置是怎么來的?”
月傾華當時猶如墜入冰窟,被刺激得半晌都沒緩過神來。
是啊,她這個側妃是怎么來的,恐怕大越國的百姓都知道。
她的名聲被毀壞了不要緊,最重要的是,她也連累了君冷顏的名聲大損,他心里是怨她的。
君冷顏從那日甩袖而去,再沒來過她的房間。
自那一日,到今天,她才見到了靖王。
這件事,她冤,委屈,卻不知道和誰說。
如今,被月千瀾這么赤裸裸地提出來,無疑于是一個巴掌,狠狠地扇在了她臉上。
“祖母,孫女只是一個側妃,不過是王爺的妾室,孫女……”月傾華眼圈微紅,哽咽地低聲哭了起來。
老夫人蹙眉,一臉不悅:“行了,大喜日子,你這是干什么?哭哭啼啼的,你是想咒誰死?”
魏老太太最忌諱這事,聽了這話,當即沉了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