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蠢蛋,居然為了一個女人,就迷了心竅,說出那樣大逆不道的話來。
若是,若是真的被皇上知道,那他這個丞相,也是做到頭了啊。
大越國的人,誰不知道,皇上寵愛太子,那是真的容不得旁人說一個不好啊。
月晟豐越想,臉色便越發的暗沉。
他騰的一下子站起來,抬腳,狠狠地踹了那個小廝幾腳解氣。
“沒用的東西,你們平日里還不是縱容著二公子做蠢事?明明知道,那個冬青,是大小姐的貼身婢女,你們也不知道勸著二公子一點,竟由著他做下這般糊涂的事來?我養你們有什么用……簡直該死……”
小廝跪在地上,害怕得瑟瑟發抖。
他帶著哭腔,可憐無比地吼道:“老爺,我等都是奴才,我們這些奴才說的話,二公子又怎么會聽啊。二公子素來喜歡美人,瞧見那冬青長得漂亮,他實在是沒忍住啊。我們平時多說一句勸慰,二公子就要發怒,又打又罵的,我們怎么再敢勸啊。”
沈雨婷蹙眉站在一旁,她眸底閃過一絲厭惡。
實在氣惱月峰這個蠢蛋,她明明已經敲打過他了,讓他死了對冬青的心思,她已經讓人拿了不少的錢給他,隨他在外面找個什么女子,統統讓他盡興。
如今倒好,她一番苦心,竟然是白費了。
看在他是姐姐的血脈份上,她一而再再而三地替他遮掩他的那些不堪丑事,如今這臭德行,都要鬧到太子和皇上面前了。
這是要,連累的沈家跟著一起遭殃嗎?
沈雨婷也是氣得不行,心口翻攪著疼。
可也得壓下怒火,安撫月晟豐。
“老爺,你先息怒,我們先去看看吧,得快點阻止大小姐,別讓她真的將這事通知了太子。大小姐心底估計有氣,那我們不如讓她撒了氣,她就算是顧慮月家,顧慮大公子的前程,也得三思而后行的。”沈雨婷扶住月晟豐的手臂,柔聲分析著事情的利弊。
月晟豐的情緒,也漸漸地平緩了下來。
是啊,月家還有月清源呢,月清源是月千瀾的嫡親哥哥,她就算不為了月家著想,也會為了月清源的前程而妥協一二的。
目前最主要的,是要安撫住月千瀾。
至于月峰那個蠢蛋,他真是對他失望透頂了。
他若是有月清源一半的精明能干,他也就欣慰了,可偏偏,卻是一個扶不起的阿斗,真是糟心。
這邊,月晟豐帶著沈雨婷,匆匆趕去了假山那里。
月傾華這邊,也很快得到了消息。
她驚得碰掉了手邊的花瓶,啪嗒一聲,花瓶落地,瞬間被摔得四分五裂。
月傾華猛然站起身,臉色蒼白地看著翠云問:“二哥,他怎么這么蠢啊?如今的月千瀾,豈是能得罪的?我,父親,便連以前和月千瀾不對付的月櫻,此時都夾緊了尾巴做人,他怎么……怎么就這么拎不清啊。”月傾華說到最后,氣得亂跺腳。
翠云也是一臉慌亂,她不知所措地扶著月傾華的胳膊,擔憂地說。
“二小姐,如今我們該怎么辦啊?要不,我們去求求靖王吧,靖王不是今天就要進入京都了嗎?”
月傾華眼圈一紅,咬著唇瓣,坐在了椅子上。
“不行,靖王哪能抵得過太子的權勢啊,不行,這個行不通。”
“那可怎么辦啊?這都是什么事啊。”翠云愁得不行,連聲哀嘆。
最后,兩人決定還是去看看情況再說吧。
于是,月府的人,七七八八的也被驚動了。
不一會兒,眾人便來到了假山這邊。
月傾華和月晟豐沈雨婷幾乎是同時達到的,月傾華看見月晟豐,紅了眼眶,上前規規矩矩地行禮。
“父親……二哥他……”
“這件事與你無關,你別插手進來,怎么處置,我心里自有分寸。靖王今日就要進入京都,你和他的婚事,也該提上行程,安心待嫁吧,別再給我添亂了。”月晟豐臉色難看地呵斥了一番。
月傾華委屈地撇撇嘴,沒有反駁,低聲應了。
她跟在月晟豐的身后,再不敢替月峰求情一句。
事實上,她顧及著自己的利益,到底是沒求情一句半句。
幾個人剛剛靠近月千瀾那邊,便都聽見了啪啪的耳光聲。
月晟豐與沈雨婷對視一眼,提了一口氣,走上前時。
幾個人這才看清楚,月峰不斷地扇著自己的臉頰,嘴角那里已是血污一片,偏偏月千瀾沒叫停,風輕云淡地站在那里,不言不語。
月峰更是不敢停,一巴掌一巴掌地扇著。
月傾華到底心疼月峰,低聲哭了起來,月晟豐轉頭,略帶警告地瞪了她一眼,月傾華咬著唇瓣,再也不敢出聲。
如今,在月家,她真是沒有一絲分量了,實在是月千瀾的鋒芒太盛,一個太子妃的名分,足以掩蓋住所有人的光芒。
所有人都忌憚她,都不敢得罪她,父親尚且如此,何況她將來只是靖王的一個側妃呢。
月傾華緊緊地握著手掌,低垂著眼簾,咬牙忍住哭泣。
月晟豐握拳抵唇,低聲咳嗽了一聲:“咳咳……千瀾啊,這是怎么了?發生了什么事?”
月千瀾自然是看見了他們,她就不信,月晟豐會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
呵……簡直笑話,到了這個時候,月晟豐居然還想著護著月峰嗎?
“父親,我覺得,我們月家如今在大越國好歹也是一個世家大族。父親更是居于丞相之位,我們這些子女的一言一行,如果不妥當,甚至失了分寸,那都是直接影響到你的官位的。父親一直以來都教育我們,萬不能令月家蒙羞,讓月家的名義毀于一旦,讓別人看笑話,讓皇上不滿。”
“所以,女兒我自從被下旨冊封為太子妃起,我是一直都謹言慎行,不敢行差踏錯一步。皇上剛剛下了圣旨時,為了不讓人構陷我們月家不懂事,女兒特意去了山上尼姑庵閉門思過了一些時日。”
“從尼姑庵回來,又恰逢太子從濰城回京都。賢妃娘娘明著是讓我去太子府商量婚禮事宜,可外人不知道的是,太子實則是感染了風寒,需要旁人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