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墨淵必死……”楚卿眸底閃爍著冷血的殺氣,低聲喃喃道。
此時的他,猶如潛伏在黑夜的蝙蝠,嗜血了冷酷,一旦他掙脫枷鎖,他勢必要狠狠地報復,月千瀾曾經帶給他的一切恥辱。
這個女人,他發誓,總有一天,他要將她捏在手里,他要讓她生不如死。
楚卿幽幽低聲笑著,眸底泛著淡淡的嘲諷。
她以為,她派了十個護衛,就能看守住他了?
他一旦走出了月千瀾的視線范圍,他親手培訓的影衛,可不是吃素的。
楚卿咬牙,狠狠地摔碎了手中杯子。
或許是手上的動作,牽扯到了胸口的傷處,他悶哼一聲,咳嗽了幾下。
這咳嗽牽扯著心肺,唇角都咳出了一絲血跡。
他抬手,抹掉嘴角流淌流出的鮮血,猛然站起身,凝神靜氣聽著門外的響動。
他摔碎了一個杯子,按理說,門外的人應該能夠很快推門進來,查看他的情況。
可是,這一個杯子摔下去,門外卻悄無聲息,這說明了什么?說明,他的人很好地處理了門口的那些人。
楚卿微微瞇眸,輕聲笑了。
他也不著急,重回走回桌椅旁坐下。
他甚至心情很好的,又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水。
茶水的溫度適宜,朦朧的白霧,順著杯沿裊裊飄蕩,他低垂著眼簾,凝著茶水的霧氣,不急不緩,周身散發了陰冷無比的氣息。
啪啪兩聲,利落清脆的敲門聲,從外面響起。
楚卿放下茶盞,緩緩地起身,輕輕地拉開了房門。
“主子,屬下來遲了。還請主子恕罪……”門外跪著數十個蒙著黑面的黑衣人,紛紛跪在兩旁,誠惶誠恐地請罪。
楚卿眸光幽幽,凝著黑衣人首領,眸底閃著濃烈的戾氣。
“無妨,經此一事,我也徹底摸清了君墨淵的底細,他如今可是命不久矣了。段恒你那一記冷箭,可是時機恰當得不得了。君墨淵武功高強,輕易傷不了他,也唯有射向月千瀾,他才會不顧一切,豁出一切去救她……”
段恒眸底劃過一絲冷芒,隨即抱拳低聲笑道:“是……屬下當真發現君墨淵的心思,全在那個女子身上,所以臨時改變了主意……”
“好,既是如此,你也算是將功補過了,你們都起身吧。”楚卿眸底流淌著一絲笑意,微微抬手,讓他們起身。
段恒居首,率先帶頭起了身,其余的黑衣人自然也紛紛起身。
院內花香四溢,楚卿這幾日第一次覺得神清氣爽。
他眸底閃著瀲滟的暗芒,伸出手腕,遞給了段恒,低聲問道:“我中了毒,你先看看能不能解吧?”
段恒應了一聲是,將長劍插入劍鞘,隨即恭敬地躬身,手指搭在了楚卿的脈搏上,凝神替他把脈。
隨即,他又查看了楚卿手腕上的針眼傷口,那里雖是有些青紫,卻不甚嚴重。段恒微微蹙眉,滿腹疑惑。
楚卿看著他這副神色,不由心下一沉,低聲問道:“怎么?這個毒連你也不能解?你可是師承霍巖傾……”
要說這霍巖傾是誰,那可是曾經名動天下的一個絕世神醫。
只不過,這些年,他遁世隱去了行蹤,徹底消失在了這人世間。
許多人都說他死了,也有人說他娶妻生子,住進了世外桃源,當一個逍遙自在的懶散閑人去了。
可是,很少人知道,其實霍巖傾曾經收了一個關門弟子,那就是段恒。
豈知,段恒沒有學會霍神醫高明的醫術,反而習得了幾分毒術。
段恒連忙搖頭,低聲解釋:“主子放心,這個毒并不難解,屬下先給你解身上的毒藥吧。”
楚卿欣喜抿唇點頭,天知道,這幾日他內功盡失,縱使他武功蓋世,可是內功被控制,猶如被砍斷了手腳,不能掙扎,不能反抗。
任由月千瀾,對他幾近侮辱。
那一日日,猶如俎上魚肉,被撕開衣袍,忍受著冰冷的利刃在他胸口劃開的疼痛,那無助,惱恨,憤怒各種復雜的情緒,幾乎快要把他逼瘋了。
他發誓,這樣的日子,他再不要經歷一次。
平生第一次,他想將一個女人碎尸萬段。
段恒從懷里掏出解藥,遞給了楚卿。
楚卿沒有任何猶豫,仰頭將解藥吞入喉嚨。
藥效沒這么快發揮效用,所以楚卿一點也不著急。
他剛才也察覺到了段恒眸底閃爍的疑惑,所以他這才低聲問了。
“你剛剛的情緒不對,是發現了什么不對勁的地方嗎?”
段恒眉頭緊鎖,連忙低聲回道。
“屬下只是疑惑,為何這么簡單的毒藥,會輕易地控制住了主子的內功?而且,以屬下這幾日通過暗中觀察,對月千瀾的了解,她這人最是睚眥必報,且心狠手辣。明明知道,將你放出來,后患無窮。卻還是粗心地給你下了這么簡單的毒藥,難道她就不怕有其他人找到你的行蹤,并且將你救走嗎?”
“這個毒又如此簡單,可以說,這毒藥只會限制了你的內功,而不是威脅你的生命。便是一個普通的大夫,都能輕易解了。屬下實在不懂,她……為何會這樣做?”
楚卿眸底泛著猶豫,抿著薄唇,低垂著眼簾思索。
如今,經由段恒的提醒,他也漸漸察覺到了一絲怪異。
是,很怪異,怪異得讓他覺得不安。
這一切,都太順利了。
他順利地被送出月府,順利地被段恒找到,便連這毒藥也解得這么順利。
“不好……”豈知這兩個字剛剛落下,他胸口突然一疼,喉嚨瞬間涌出腥甜,哇的一聲,一口鮮血頓時噴灑而出。
段恒驚呆了,顧不得他衣袍上沾染了鮮血,他連忙扶住了楚卿。
手指立即搭在楚卿的脈搏上,他的臉色瞬間變得難看無比。
“不……這不可能,怎么會這樣?”
而楚卿,則是立即攥住了他的手腕,厲聲吼道:“撤退,快點走……”
段恒完全被震驚住了,他扶住楚卿,便要施展輕功往院外飛,豈知,他的內功在這時,完全施展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