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珊這時插話道:“依奴婢看,靖王不是喝醉的,而是被小姐氣醉的,小姐,當時看著王爺那難看的臉色,奴婢真擔心,他會當場發作,掀桌而去。”
月千瀾搖搖頭,非常篤定地回道:“他不會的,他這人最注重名聲,我又是以太子之名向他賠罪。況且在這個關頭,他一點消息都得不到的關頭,他就算是忍著,也得和我耗下去。他不會那么蠢得翻臉走人的……”
“所以,他還是沒小姐厲害,小姐將他的心思猜透,這才捏著他的軟肋,一步步逼著他跳進了圈套里。等到明天一大早,被靖王的那位知曉了秋靈兒姑娘的事,估計又有得鬧了。靖王,他一定會無暇分身的。”玉珊眸眼流轉,低聲說道。
月千瀾坐起身,有些意外地看向玉珊,眸眼發亮。
“玉珊,你這丫頭很不簡單啊,這都能猜到?”
玉珊不好意思地低頭笑了:“小姐見笑了,奴婢和你比起來,實在不值一提的。”
“小姐,玉珊她就是耍耍小聰明,她哪能和小姐比啊。”石榴瞇眼笑著,敲了敲玉珊的腦袋,低聲嘲笑。
月千瀾笑笑,伸手戳了戳石榴的額頭。
主仆三個頓時笑成一團,說說笑笑了一盞茶時間,月千瀾實在太困了,隨即讓石榴繼續去盯著君冷顏,一旦有什么消息,立即來報。
玉珊服侍著月千瀾睡下,她輕手輕腳地放下了帷幔,小心翼翼地走出內室,歇在了外間的軟榻上。
玉珊迷迷糊糊地睡了不到一刻鐘的時間,突然聽見里面傳來一聲驚叫聲。
玉珊猛然驚醒,鞋子都來不及穿,連忙下床,往內室跑去。
當她掀開了帷幔,便看見月千瀾滿臉是汗,眼睛緊閉著,眼角不斷地淌著淚水,身體蜷縮一團,嘴里喃喃低語道。
“阿墨,你等我,等我,千萬別丟下我。”
玉珊鼻子一酸,連忙爬上床,抓著月千瀾的胳膊,輕輕地搖醒了她。
“小姐,小姐你醒醒……”
月千瀾猛然睜開眼睛,怔愣茫然只是一瞬間,她的眼睛瞬間變得清明。
臉上分明還有淚水,可她整個人都像沒事一樣,好像剛剛的那個哭得哽咽的人不是她一樣。
“我怎么了?”
玉珊拿著帕子,替她擦拭臉上的水漬,真不知道這些都是汗水還是淚水。
玉珊心疼得不行,低聲回道:“小姐,我們辦完事,很快就能回去京都了,太子一定會化險為夷的,你別擔心。否則你若傷心壞了身體,太子若是知曉,他一定會心疼的。”
月千瀾一陣茫然,沉靜了一會兒,她反握住玉珊的手,微微搖頭。
“我沒事,只是剛剛做了一個噩夢,被夢魘了而已。”
“那小姐,你還要再睡嗎?”玉珊有些不安地問。
月千瀾抬頭,看了眼窗戶那半敞的天色。
天色昏沉沉的,還未天亮。
“我再睡一會吧,這次應該能睡安穩了,你別回去睡了,和我一起睡吧,我也能安心一些。”月千瀾抓住玉珊的手,眸光沉靜地說道。
雖然知道這不合規矩,可是玉珊太過擔心月千瀾,更是心疼她。
自從來到濰城,已經過去一天兩夜,可是小姐睡的時辰寥寥無幾。
即便睡了,她也不過一刻鐘便又醒來。
玉珊擔心她,唯有在身邊守著,她才安心,所以玉珊輕輕點頭,在月千瀾的身邊睡下。
她看著月千瀾,低聲說道:“小姐睡吧,奴婢在這守著你,夢里的事情都是假的,你別傷心難過。”
月千瀾勾唇笑笑,點點頭。
玉珊看著她閉眼,她仔仔細細地遮掩好被褥,盯著月千瀾好一會兒,看她沒有任何的不舒服,她才勉勉強強地閉上眼睛,也跟著睡去了。
只是,在模模糊糊中,玉珊隱隱約約地聽見一個聲音低低響起。
“阿墨,等我……”
君冷顏徹底清醒睜眼醒來時,只覺得頭疼欲裂,身上是渾身無力,整個人好似被掏空。
他蹙眉,輕輕地動了動身體,手臂卻碰到了一團滑膩的肌膚。
他眸底掠過一絲訝異,隨即抬眸望去,便看見一個白皙的玉背印入眼底。
似乎察覺到了他的動靜,那玉背的主人嚶嚀一聲,輕輕地轉過身來,如玉似的容顏,布滿羞澀,有些忐忑地喊了一聲王爺。
這聲王爺,嬌媚入骨,無端端地勾起了君冷顏的心頭的那一團消散不久的火氣。
君冷顏猛然坐起身,冷聲斥道:“誰讓你睡到本王床上來的?”
秋靈兒眨著撲閃的大眼睛,有些害怕地擁被坐起,她想要用錦緞被子,遮掩住她曼妙的身軀,可惜錦被太滑,若隱若現地露出她姣好的春色。
她連忙緊緊抓著被子,從床上爬到地上跪下。
“王爺,你……你昨晚飲酒醉了,奴婢扶了你回房休息。可是,王爺你……你突然拉著奴婢的手不放,不顧奴婢的掙扎,便撕了奴婢的衣服。奴婢雖然心悅王爺,可是自覺不妥,想要掙扎逃脫,可你卻對奴婢說,你會好好對我,不會辜負奴婢的,所以奴婢才……奴婢才斗膽伺候了一夜。”
君冷顏渾身上下泛著冰冷,他披了一件外袍,站在床榻上,抬手揉了揉酸痛的太陽穴。
昨晚發生的一切,從他走出那個屋子開始,他全都不記得了。
他似乎是喝醉了,似乎是猛然吹了冷風,這酒氣才揮發出來,可他想不明白,為何區區果酒,居然會把平時千杯不醉的他灌醉?
這月千瀾,還真是有本事啊。
一想起月千瀾,君冷顏不由恨得牙癢癢。
這女人,真可惡,無端端地把他灌醉,結果又塞了一個美人過來。
她這是什么意思?她不是不喜歡男人三妻四妾嗎?可她卻一點都沒猶豫,派了美人過來服侍他。
還是,他在她心中什么都不是,所以她根本就不在乎?
不知怎的,一想到這種可能性,君冷顏就氣得心口疼。
他也不顧跪在地上,半遮半掩嬌滴滴活色生香的美人,他猛然站起身,抬腳狠狠地踹著不遠處的桌子板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