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小姐不慎跌落下樓摔成重傷,如今危在旦夕,待會葉家人來了,你應該承擔起全部的責任。不過你放心,只要你攬下這件事,本官一定會為你做主,從中設法赦免你的死罪。”
“再過個一年半載,趁著葉家人不再關注此事,本官找個死刑犯代替你,偷偷將你放出來。然后本官再給你一大筆銀子,送你出臨城,從此山高海闊,過你的逍遙日子,豈不快哉?”
離公子眸底閃過一絲嘲弄,果然,事情的發展,猶如月姑娘所預測的一模一樣。
便連嚴成寬說的這番話,也都被月姑娘猜中了七八分。
離公子在心里對月千瀾感到欽佩的同時,更為嚴成寬的無恥,嗤笑不已。
當然,他面上卻沒有什么神色,恭恭敬敬地耷拉著腦袋,佯裝猶猶豫豫地說道。
“嚴大人,草民不理解你什么意思,明明草民親眼看見,是嚴小姐將葉小姐踹飛落下樓的,怎么到最后,卻是葉小姐不慎跌落在地的呢?而且,這件事根本和我沒什么關聯,你卻讓我攬下這件事?嚴大人,草民雖然是個上不了臺面的公子,可是草民還懂得分明黑白是非。”
“事實的真相,該是怎樣,草民會一字不落地告訴葉家人,究竟他們會怎么做,那就看他們的意思了。況且,草民也是無辜之人,憑什么要為嚴小姐承擔她所犯的罪過?草民,更想為葉小姐討回一個公道。”
嚴成寬的臉色,頓時難看至極。
他眸底閃過一絲陰鷙,軟的不行,那么休怪他來硬的了。
他咬著牙一字一頓地低聲警告離公子:“離公子,你明白違逆本官意愿的下場嗎?本官可以不和你有任何商量,也能力挽狂瀾,把一切罪過都推到你身上,你信不信?”
離公子沒吱聲,低著頭,讓嚴成寬看不清他的表情。
嚴成寬嗤笑一聲,繼續說道:“到時候,沒人能夠救你,你就只有等死好了。反正葉倩倩的死,也和你脫不了關系,無論如何,你都要受到懲罰的。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罰酒,那就別怪本官不客氣了。”
離公子身子一抖,連忙抬頭看向嚴成寬。
“嚴大人,你什么意思?”
“哼……”嚴成寬冷哼一聲,緩緩起身,轉身看向旁邊帶刀捕快:“來人,離公子已經向本官招認,人是他失手推下了樓梯的。鳳嬌想用皮鞭卷住葉倩倩的腰身,將她救下的,卻不想還是造成了悲劇。這件事,離公子的責任最大,暫時將他押入大牢,留待候審……”
捕快立即應了,上前便要去抓離公子。
離公子驚得大汗淋漓,連忙爬起來,躲避捕快的抓捕。
他一邊躲,一邊大聲喝道:“嚴成寬,你這個是非不分,黑白顛倒的昏官。為了保住你自己的女兒,你居然誣蔑我?明明是嚴鳳嬌殺人,你卻讓我替她背黑鍋,你這狗官,真是欺人太甚……”
嚴成寬立即讓其他捕快一起上,厲聲斥道:“大膽刁民,害了葉倩倩不說,還敢口出狂言,誣蔑朝堂命官,立即將他緝拿,押入大牢,不得有誤。”
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弱公子,如何是那些五大三粗帶著刀劍捕快的對手。
三下五下,離公子便被幾個捕快制服。
恰巧這時,門外響起一陣騷動,緊接著眾人便看見葉家的老爺以及兩位公子,急匆匆地跑了進來。
跟隨而來的,自然還有葉倩倩的母親。
葉母看著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女兒,她頓時嚎啕大哭,撲到了葉倩倩的身旁,顫抖著手,想要去拉她的手。
“倩倩,我的女兒,你怎么了?你究竟怎么了?是誰害的你,是誰,我要殺了他,我要殺了他……”葉母痛苦不已,厲聲吼道。
葉倩倩輕輕地眨動著眼簾,伸手握住了母親的手掌,低聲喊了句母親。
葉母泣不成聲,滿臉淚水。
葉家帶來一個大夫,大夫掛著藥箱,立即沖到了葉倩倩身邊,查看她的情況。
把脈,查看傷情,看著那滿地的血,還有探到微弱的脈搏時,大夫的眼眸黯淡了下來,非常遺憾地搖搖頭。
“葉老爺,葉夫人,節哀順變吧,沒救了……”
葉母嚎啕大哭,哭聲凄厲,哭得在場諸人,無不心情沉重,心生悲憫同情。
葉老爺葉柄亦是滿臉沉痛,低聲哽咽兩聲,隨著到來的葉家兩位公子,亦是圍在葉倩倩身旁,紅了眼眶。
嚴成寬眸光閃爍,搶先一步,先發制人上前一步,站在葉柄的身旁,雙手抱拳躬身說道。
“葉老哥,本官已經將案件的來龍去脈,調查了個大概。具體的案件細節,還需要之后再仔細調查,令嬡之所以成了這樣,是因為離公子不慎推她下樓造成的。小女為了救倩倩,用皮鞭不小心傷了她,最后還是沒救成……”
“哎……倩倩這么年輕就……葉老哥還請你保證身體,別太傷心了。本官已經將罪魁禍首離公子抓了起來,你放心,本官一定會為倩倩討回一個公道的。雖說,這離公子也不是無意,可是人畢竟因為他成了這樣,本官一定不會姑息,一定會狠狠嚴懲的。”
葉柄眸光犀利,瞥了眼滿臉唏噓悲憫的嚴成寬,又看了眼被捕快押著,嘴巴里被塞上布條的離公子。
早些時候,就聽說倩倩喜歡上卿楚館的離公子,甚至瞞著家里人偷偷跑出來幾次,只為了見離公子一面。
如今,女兒成了這樣,還是因為這個離公子。
葉柄滿心的憤恨與怒火,齊齊沖了出來,他攥著拳頭,騰騰地沖到了離公子身旁,揚手一拳,狠狠地砸在了離公子的臉上。
“混賬,你到底還是害了她……留你這么一個人渣在世上,不知道還要禍害多少純良少女。我今天,就要殺了你,為倩倩討回一個公道。”
離公子被這一拳頭砸得眼冒金星,嘴里被塞了東西,他想辯解也是不能。
他抬頭,無助地看向月千瀾求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