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將話留了一半。
“沈老爺，這件事本官可以過問一二，究竟是不是有人栽贓陷害，我會從京都府衙那里問清楚。不過，今晚你們特意前來，就是單獨為了這件事？”月晟豐挑眉沉吟了半晌，低聲問道。
沈巖與沈知年對視一眼，沈知年唇角掛著淺淺的笑意，點頭示意，隨即看向了容顏美麗的沈雨婷。
沈雨婷嬌羞地低頭，抿唇沉默。
沈巖嘴角勾著笑，態度非常謙卑，也毫不避諱地對月晟豐說道：“月丞相，實話不相瞞，我這妹妹之所以至今還未嫁人，其實她是有一個多年的心愿未了。”
沈巖直接把話題扯到了沈雨婷的身上，月晟豐那么心思縝密的一個人，自然也聽出了他話里的意思。
于是，他轉頭瞥了一眼沈雨婷。
美人粉頰暈紅，坐在燈火微弱處，低垂眼眸勾唇淺笑，兩只白皙雪白的手掌交疊在一起，緊張地攪著手里的帕子。
這一幅燈下美人，太過美麗，美得讓月晟豐的呼吸一滯。
眸光不由變得有些恍惚，他愣愣地看了半晌，整個人的魂魄，似乎也被她勾去了幾分。
沈巖看著月晟豐這副模樣，不由眸底微光閃爍，他又不動聲色地看了眼沈知年。
沈知年面色沉靜，眸底晦暗不明，輕輕地點了下頭。
沈巖立即繼續說下去：“月丞相，不知道你還記得十幾年前，你第一次隨麗淑去沈家，無意間救下雨婷的事嗎？那一年她才十歲，性子最是頑劣，就像一個破小子，上墻爬樹跳水，凡是男孩子做的事情，她都愛做。”
“因為她是我父母的最小的孩子，所以一家人無論男女老少都非常寵愛她，甚至縱容她。那一日，麗淑帶著你回沈家探親，雨婷恰巧爬到了一棵大樹上，準備嚇唬你們，豈知之前下了一場雨，導致大樹濕滑，她沒抓牢樹干，從樹上跌落下來。”
“恰巧你經過，想也沒想接住了她，救了她一命。她那時雖小，卻從此將這個救命之恩放在了心上，自此長大成年，她出落得美麗絕色，前來沈府提親的人絡繹不絕，都快要踏破了沈家的門框。”
“可她……居然一個都看不上，直言自己還小，不急著找婆家。一開始家人沒有多想，等到她十八歲之時，又將婚期提起。她還是婉言拒絕，在我們大越國女子十八歲還未訂婚，年紀就有些大了。可她抵死不從，用死來威脅我們不肯嫁人。”
“那次，她病了，病得很重。其實，她哪是身體冰冷，而是得了相思病啊。我母親沒有辦法，含著眼淚握著雨婷的手苦苦追問。雨婷不得已方才說出，她早已將芳心，許給了月丞相大人……”
沈巖一番話還未說話，便欲言又止地看向了臉上頗為震撼的月晟豐。
月晟豐驚得猛地站起，不可置信地看著沈巖。
他抑制住驚濤駭浪的心，顫著聲音低聲問：“沈兄此話當真？”
一句沈兄，直接拉近了他和沈府的距離。
沈巖喜出望外，但心底記住了兒子的囑托，沒敢輕易表露狂喜之情。
一個沈氏被驅逐出月府算什么，他這才給月晟豐送了一個絕色佳人，他就不信月晟豐這老狐貍，還能和沈家相敬如賓。
沈巖立即回道：“自然是真，雨婷這么多年沒有嫁人，無非是心心念念月兄，心里再也裝不下他人。我也曾想通過麗淑通知你，收了雨婷做小妾，也好過孤獨終老一輩子。可是，雨婷不同意，她說她和麗淑是親姐妹，她不愿傷了姐姐的心，寒了姐妹之間的情誼。”
沈巖說完，扭頭再次看向沈雨婷。
沈雨婷低著頭，她緊緊地抿著唇瓣，哽咽抽泣了兩聲。
似乎想到這么多的苦戀太難熬，難免勾起了她的傷心往事。
月傾華心底復雜極了，愣愣地坐在一旁，不知所措。
月晟豐則是睜大了眼眸，簡直不可置信。
他從未想過，當年無心之失救了一個小女孩，居然會讓她心心念念這么多年，而且還打算終生不嫁。
絕色傾城的美人已經勾住了他的眼眸，如今又挖開了她深情脈脈的一面，月晟豐只覺得不可以思議，且胸腔里有一種欣喜如狂的激動快要噴涌而出。
沈巖唉聲嘆息一聲，無比悲憫地看著沈雨婷：“雨婷，如今你姐姐做了錯事，你也可以放下心中的為難，好好向月兄坦露自己的心意了。你苦戀月兄這么多年，老天不會辜負你這一片深情的……”
沈雨婷眼眸早已紅腫，她緩緩抬起頭，怔怔地凝向月晟豐。
她眸底的淚光瀲滟閃爍著，那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瞧得月晟豐心底隱隱一疼，一抹疼惜躍上，他疾步走向沈雨婷。
腳步停在她面前，他沙啞了聲音喊了一聲她的名字。
“雨婷，你兄長說的那些可當真？你是因為我，才這么多年都未嫁人？”
沈雨婷美麗的眸子緩緩流淌出一顆晶瑩的淚珠，那顆淚悄無聲息地滑落臉龐，她微微抿著殷紅的唇瓣，一動不動怔怔地凝著近在咫尺的男人。
月晟豐眸底閃過疼惜，伸手接住了那顆從她臉頰滑下的淚珠。
淚珠沾上他的手心，猶如火燒般滾燙。
美人垂淚，惹得他心里發慌，即使是哭，她也美得令他心顫。
“你別哭……有話我們好好說……”
沈雨婷期期艾艾地哽咽哭泣著，隨即她低聲沙啞了聲音回道：“我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還能把自己的心意講給你聽，其實喜歡你，是我一個人的事情，我真的不想讓你知道。我不想傷了姐姐的心，也不想讓你為難。可是，現在姐姐做了太多糊涂事，我知道我姐姐必定讓你非常生氣，非常失望的。”
“我心疼你，也擔憂姐姐的安危，所以這次我便央求哥哥，讓我來到月府探望你一二。得知三姨娘身懷有孕，我雖然有些難過，可我也為你感到高興，你子嗣單薄，多個孩子也多一分希望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