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明顯的對比,恐怕是個傻子也會選擇月陵軒。
到了第六日,有些人開始沉不住氣了。
再讓月陵軒這樣發展下去,有些飯館等著喝西北風,等著倒閉關門吧。
于是,晌午時分,月陵軒門口便來了一大群的乞丐。
他們衣衫襤褸,端著一只破碗,圍在月陵軒門口乞討。
掌柜差遣小二,一個給了一兩銀子打發他們走,可惜,這些乞丐并不在意這一兩銀子。
他們敲著手中的捏著的拐杖,吵吵嚷嚷地吼道:“我們不要錢,我們很餓,求求掌柜讓我們進去月陵軒吃一頓吧。別人都傳,月陵軒的老板是個大善人,一定會給我們這些人飯吃的。”
掌柜臉色下沉,看著門口這些不識好歹的乞丐們。
對付他們,根本不需要和顏悅色,他們就是一群不知滿足的無賴。
“給你們每人一兩銀子,是我們主子的大方與善心,月陵軒開門做生意,為的便是賺錢,可是你們是乞丐,一旦讓你們進來月陵軒吃飯,我們月陵軒的招牌都被你們破壞了。”
“讓乞丐進來用膳的傳聞一旦散開,往后,誰還愿意來月陵軒吃飯?我家主子好心,給你們一些銀子,你們可別不知好歹,得寸進尺……”
掌柜話音剛落,突然,有一個乞丐倒在地上口吐白沫,渾身控制不住地哆嗦著。
所有乞丐紛紛下跪,求掌柜發發善心,救救那個乞丐的命。
掌柜命令小二派人將他們轟走,豈知那些乞丐就像是鐵了心,跪地磕頭就算棍子砸在身上,也沒有一個乞丐離去。
很快,月陵軒的門口,圍滿了百姓。
他們交頭接耳,低聲私語,紛紛都在譴責掌柜的心狠。
掌柜額頭冒出細汗,他連忙招過來一個小廝,跑去給翠玉送信。
彼時,月千瀾正在月府月晟豐的書房里。
月府的人,都被招了過來,月晟豐說有喜事要向大家公布。
月千瀾坐在老夫人旁邊伺候,祖孫倆笑語晏晏,相談甚歡。
月櫻嫉恨地瞪著月千瀾,因為有三姨娘的警告,她不得不坐在椅子上安分守己。
聯想到前幾日,二姨娘被送出月府,月櫻都覺得膽戰心驚。
還好三姨娘攔住了她,并且及時把她拉回,否則那天,她一定會被當成墊腳石,死得很難看的。
如今想想,她都心有余悸。
三姨娘坐在椅子上,眉開眼笑地捏著一把團扇,輕輕地扇著微風。
她時不時地湊近月晟豐,兩個人眸眼間流轉著情誼,旁若無人地秀恩愛。
四姨娘四小姐坐在門口不起眼的角落,母女倆默契地當一對隱形人。
所有人都到了,偏偏還有月傾華沒到。
月櫻對沈氏懷有很深的怨懟,因此她沒好氣地冷哼一聲:“二姐這架子也太大了,難道讓我們這些人一直等著她嗎?父親親自派人傳話,她居然還如此怠慢,看來和二姨娘一樣,都是不安分,興風作浪的主兒。”
月晟豐眉頭微蹙,瞥了眼身旁的管家冷聲問:“二小姐怎么回事,為什么遲遲不到?”
管家知道一些內情,于是連忙回道:“老爺,奴才聽說好像沈家來了人,二小姐先去府門口迎接了,稍后會帶著人來老爺這里。”
月晟豐眉頭微蹙,滿臉不悅。
月櫻添油加醋地說道:“沈家來人?來的什么人啊?竟然讓堂堂月丞相的二女親自去迎接?這架子好大啊,就是不知道沈家這次又在搞什么鬼?”
月千瀾則是微微挑眉一笑,有些意外地瞥了眼月櫻。
不錯啊,經歷了這么多事,月櫻終于長點腦子了。
三姨娘似有若無地瞥了眼月櫻,眸含警告。
然后她勾著唇笑著看向月晟豐:“老爺,雖然二姐犯了錯,被送去了尼姑庵,但二小姐和沈家卻是無辜的。老爺還需要依仗沈家的財力,沈家也需要老爺這個靠山,所以我們也沒必要和沈家搞得關系僵硬起來,你說是不是?”
月晟豐滿意地看著三姨娘,眸底劃過一絲柔情,他拍拍三姨娘的手,低聲說道:“婉柔說得對,我們就在這里再等等吧……”
于是,一眾人靜靜地等著。
突然翠湖從外面急匆匆地跑進來了,她來到月千瀾身邊,覆在她的耳畔,低聲對她說:“小姐,月陵軒門口來了一伙乞丐,掌柜拿了錢給他們,他還是不愿走,非要進去吃飯不可。現在,有一個乞丐甚至口吐白沫倒在了地上,掌柜怕壞了小姐的事,所以派人來月府通知了這個情況。翠玉已經趕去處理了,就不知道她能不能處理好?”
“翠玉讓你過來稟告我的嗎?”月千瀾卻漫不經心地問。
翠湖緩緩搖頭:“沒有,翠玉說,這種小事,她先處理了,如果最后處理不好,再請小姐拿主意。”
月千瀾滿意地笑了,她拍拍翠湖的手:“翠玉既然有把握,我自然要給她這個歷練的機會,那就先讓她看著處理吧。另外你再派石榴去月陵軒,她懂用毒,自然也懂些醫術,讓她好好查查,那個口吐白沫的乞丐是怎么回事。”
翠湖連忙應了,低著頭悄悄地退出了書房。
剛剛轉身往后院方向走,卻沒想到迎頭碰見了一大群人,擁簇著兩個粉嫩的身影,叮當環佩地向這邊走來。
翠湖不敢大意,連忙退到一旁。
那群人走進,翠湖首先便聽見了月傾華的聲音。
“小姨,傾華有些想念外婆了,改天傾華得了父親的準許,我會去沈家看望外婆的。”
隨即,翠湖便聽見一個陌生但卻好聽至極的清脆動人的聲音。
翠湖再抬眼去瞧,便看見一個身段婀娜,容貌驚艷的美人。
“嗯,傾華,如果你外婆知道你會去看望她,她的病也能好了一兩分。你外婆因為你母親的事情,氣得一病不起,她放心不下你和月峰,所以便讓我來瞧瞧你們。你既然能出府,空閑時便去看看你外婆吧。”
月傾華立即擔憂地低聲問:“我外婆病了?嚴重不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