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晟豐更是滿臉狐疑,看向月千瀾:“周媽媽說的,都是真的?”
月千瀾不置可否地一笑:“當時我也不確定,到底是誰要對祖母下手,所以為了查出兇手,更為了替老夫人清除障礙,所以我才一直忍著沒說。但是我不說,并不代表我是一個任人揉捏的蠢貨。”
“二姨娘一直都在試圖找證據誣蔑我,所以現在不難猜出,這個幕后兇手,誰最可疑了。二姨娘你說,這害老夫人的兇手是誰呢?”
沈氏的身子一抖,察覺到月晟豐帶著審視的目光,也向她掃過來。
沈氏立即跪倒在地,直呼冤枉:“老爺,我只是擔憂老夫人,所以才花心思想要查出幕后兇手,卻不想出了差錯啊……”
“二姨娘,你這話有毛病,你不是出了差錯,而是你蓄意策劃了這一切,企圖把臟水潑到我身上。”月千瀾冷聲一笑,隨即站起身,走向了跪在地上瑟瑟發抖的韓廚子身旁:“韓廚子,現在你能說出真正指使你的人是誰了嗎?你以為,事情成功后,沈氏會放了你的家人嗎?你簡直大錯特錯,她會殺人滅口,而第一個死的就是你,再然后就會是你的家人。”
韓廚子滿臉不可置信,愣愣抬頭看向月千瀾。
沈氏急了,想都沒想立即脫口而出:“韓廚子,你別聽她瞎說,我豈會是那么心狠手辣的人?”
君冷顏冷著臉,暗罵了一句蠢貨。
沈氏的臉色煞白,急忙捂住了唇瓣,睜大眼睛瞪著月千瀾:“你套我的話?”
月千瀾眉眼一挑,稚嫩年輕的臉龐,揚起一抹燦爛的笑意:“二姨娘說什么,終歸是你自己太著急,暴露了你自己而已。”
而后,她轉身,看向月晟豐:“父親你可聽到二姨娘剛剛對韓廚子說了什么?還請父親派人,到二姨娘在月府外京都西山置辦的宅子里,將韓廚子的家人救出來吧。昨晚,我身邊的丫鬟玉珊出了府,特意去查了查韓廚子的家庭情況,結果被玉珊查到了不得了的事情。”
她眸光輕轉,落在惶恐不已的韓廚子身上。
“韓廚子家的鄰居說,月府的人將他的家人帶走了不知所蹤。機緣巧合下,玉珊偶然發現了韓廚子家人的下落,她原本想要救他們出來,卻發現守門的護衛太多,她根本不是對手。當時玉珊離開時,無意間看見一個護衛捧著一個血淋漓的斷指出了院子,甚至還罵罵咧咧地咒罵死老太婆。”
“韓廚子,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那些護衛是砍斷了你母親的手指,然后送來你面前,讓你乖乖聽話,按著原先的計劃辦事吧?”
月千瀾的話音一落,眾人嘩然。
韓廚子更是悲痛地哭出聲來,他連忙爬到了月千瀾面前,抓住了她的衣裙,低聲求道:“大小姐,我只知道他們被抓了,可我不知道他們被關在哪里。我的母親已經七十多歲了,我的兒子大的已經十幾歲,可我的女兒才幾歲的年紀啊。你既然知道他們在哪兒,我求求你救救他們吧……”
月千瀾低聲哀嘆一聲,掏出了帕子,蹲下身將帕子遞給了韓廚子。
“韓廚子,不是我不愿意幫你,實在是我現在自身難保,你也清楚我如今的處境,我父親和二姨娘還想著讓我出家當尼姑呢。我實在無能無力,你要求,當該求我的父親,他是最有話語權的人。我知道他們的下落,只要父親派人去救,我立即讓玉珊帶著他們去。”
韓廚子眸底涌現感激,對著月千瀾磕了頭,然后又爬向了月晟豐。
“月大人,奴才把知道的一切,全都說出來,還希望月大人,先去救救我的家人。月大人也是為人子女,老夫人如今病臥在床,你也能明白奴才的這顆孝心。如果不是二姨娘拿了我的家人威脅我,我說什么也不想對老夫人下手啊。月大人,奴才求求你發發慈悲啊,我所做的惡事,與我家人無關,他們都是無辜的,希望月大人饒過他們一命吧。”韓廚子磕著頭,痛哭流涕地求救。
沈氏的臉色煞白,她顫抖著手臂,指著韓廚子:“你……你怎可聽信那個丫頭的話,我什么時候綁了你家人,又什么時候威脅了你?”
韓廚子眼睛迸射出一絲狠厲,他咬了咬牙,打算豁出去了,他丟了命不要緊,重要的是家人平安。
他從兜里掏出一封信,還有一根斷指,舉到了月晟豐面前:“月大人這就是二姨娘威脅奴才的證據,奴才所言絕無虛假,否則天打雷劈不得好死。就是二姨娘讓我給老夫人下藥,等到老夫人病倒昏迷不醒,然后再嫁禍給大小姐。大小姐待我不薄,我卻沒有知恩圖報,實在是該死……”
沈氏眼前一黑,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
她不相信地搖著頭,卻無法阻止那封信暴露在眾人面前。
她太自信了,以為拿捏住了韓廚子的家人,他就不會反水,可她沒有想到,狗急了也會跳墻。
月晟豐心里猶如翻起驚濤駭浪,他接過那封信拆開,印入眼簾的字跡,讓他瞳孔微微放大,這字跡他熟悉得很。
從小到大,傾華能夠練得一手好字,都是他不厭其煩,手把手教的。
一筆一捺,即使可以掩蓋了字跡的樣子,他還是一眼認了出來。
月晟豐滿心震驚,他將信攥入了手心,怒目瞪著沈氏。
隨即,他連忙喊了幾個護衛,讓玉珊帶領著,去解救韓廚子的家人了。
月千瀾看著面色慘白的沈氏,冷聲一笑,然后又看向了掌柜和藥童。
“你們一直說,是我去店鋪里拿了藥,可是并沒有看清我的樣子,而是根據我的衣服款式和面料,以及我的身影,才確定我的身份的,是嗎?”
掌柜和藥童惶恐不安,這時候,他們也不敢說謊,紛紛點頭稱是。
月千瀾看向月晟豐,笑得異常詭異:“父親,這件事情真是巧了,今天中午在祖母這里用膳,二妹說她的衣服被那場大雨淋濕,她沒有衣服穿,沒有被子蓋。所以我好心,把衣服和被子借給了二妹。卻不想,二妹居然會利用我送的衣服,故意陷害我啊,若說身形相似,雖然我比二妹大半歲,可我們的身量差不多。”
“可否請父親,讓二妹來一趟,穿上我送她的衣服,也讓掌柜和小二辨認一下,看看究竟有沒有可能是二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