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冷顏話音一落,月晟豐眸底劃過一絲陰鷙。
對著君冷顏躬身請罪一番,然后下了決心:“王爺放心,我一定會做出讓王爺滿意的答案。”
君冷顏抿唇一笑,而后目光涼薄地瞥了眼月千瀾。
豈知,這女子依舊處變不驚,風輕云淡地坐在椅子上捧著茶杯喝茶。
月晟豐冷然看向月千瀾,對著沈氏吩咐道:“就按照你說的辦吧,對外宣布她得了癔癥,病情嚴重。連夜將她送上尼姑庵養病,待過一段時間百姓忘記她的存在,便讓尼姑庵的師傅,替她剃度出家吧?”
沈氏眸底劃過驚喜,她隨即又有些忐忑地問:“那……太子殿下那里怎么交代?”
“也是如此回復就是,太子殿下終究是被下了藥,待藥效過了,他也已經清醒了。到那時,他恨不得殺了她,又哪會關心她的死活。”月晟豐滿臉倦容,擺擺手不耐煩地回道。
沈氏眼睛里躍上喜色,面上卻還佯裝著不忍慈善的面容。
她看著月千瀾,微微嘆息一聲:“瀾兒啊,不是二姨娘不幫你,實在你錯得太離譜,既然如此,你只能去尼姑庵贖自身的罪過了……來人,將大小姐押下去,立即送往京都最大的尼姑庵里。”
沈氏一聲令下,屋外立即沖進了幾個護衛,他們不由分說,立即上前要將月千瀾押走。
翠湖一驚,連忙擋在月千瀾身前,她看著月晟豐大聲哀求:“老爺,大小姐根本沒有對老夫人和太子下藥,你是她父親,你要相信她啊。”
月晟豐冷哼一聲:“證據確鑿,她怎么都沉默以對,沒有狡辯,這還不算是默認了自己的所作所為嗎?我月晟豐光明磊落了半輩子,也從來不會包庇這個狼心狗肺的女兒,從此以后,她不再是我的女兒,更不是月家的人。”
月千瀾淡定地放下茶盞,雙手合攏,啪啪地鼓起掌來。
她眉眼淡漠,凝著月晟豐:“好啊,我也正好不想要你這樣見利忘義的父親,為了利益,為了自家的權位,甚至為了其他的事情,你什么時候把我當作親生女兒對待?我今年才幾歲?不過是十五歲的年紀,我有那么大的本事和膽子,膽敢去謀害太子嗎?”
“你明明察覺到了這件事可疑,可你為了自己的權位,還是選擇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我月千瀾有你這樣的父親,實在是我的可悲。”
“你……你這個逆女,事到如今,你還不思悔改,竟然還要說這樣大逆不道的話嗎?來人呢,先把她押下去用刑,然后再送她去尼姑庵。”月晟豐怒了,臉色一陣青白,指著月千瀾怒吼。
“呵……真是夠了……”她冷聲一笑,今天丑陋的東西看得太多,當真影響到了她的心情。
月千瀾的一顆心,徹底地涼透,她本來就不該對這樣的父親,存在奢念的。
果然,還是她太心軟,總要對這么一個渣爹設想理由借口,也對,他女兒多得是,實在不需要她這么一個滿身罪惡的女兒。
隨即,月千瀾冷冷地看向沈氏,瞇眸問:“二姨娘,你表演的這場陷害戲碼結束了嗎?一直看著你拙劣的表演,我都快要昏昏欲睡了。二姨娘為了除掉一個十五歲的小孩,居心叵測地籌劃了這么久,布了這么多局,又將許多人都牽扯進來,可謂是煞費苦心啊。”
“我不好攪了二姨娘的雅興,所以一直等著,不好打攪你的表演。你年紀大了,身體不好,前段時間這腿也落了寒疾,你可要顧忌著自己的身體啊。千萬別一失足,成了千古恨。對了,你還有什么要補充的嗎?如果沒有,那么接下來所發生的一切,你可要睜大眼睛看清楚了。”
沈氏被她這兇狠冰冷的眼睛嚇了一跳,她握了握拳頭,嘲弄地冷笑一聲:“哼,死到臨頭還不悔改,當真是寒了你父親和月府上下的心啊。罷了,我也不與你這丫頭計較了,你還是去尼姑庵面壁思過吧。你們幾個,還不快點押著大小姐出府?她這癔癥,是越發嚴重了。”
護衛紛紛應下,氣勢冷冽地將擋在前面的翠湖推開,翠湖的腳步踉蹌了幾下,被狠狠地推倒在地。
翠湖驚慌失措,驚呼一聲小姐。
月千瀾的眉頭微蹙,抓住護在她身側石榴的手臂,立即附耳在她耳邊低聲吩咐:“去將翠湖扶起來,順便見機行事……”
石榴絲毫不拖泥帶水,連忙應了,急忙去扶翠湖。
扶起翠湖后,她胳膊肘一伸,狠狠地撞了沈氏的身子一下。
沈氏噗通一聲,狠狠地跪在了地上。
她只覺得膝蓋那里咔嚓一聲響,火辣辣的疼痛襲來,她額頭疼得冒了汗,跌坐在地上,顫抖著手臂指著石榴。
“你這個賤婢,你居然故意撞我?好啊,當真和你的主子一樣,都是狼心狗肺的雜種,來人呢,將這個丫頭也帶下去大刑伺候……”
月千瀾這時卻冷冷出聲:“雜種?所以,二姨娘的意思是,我是一個雜種嗎?可惜,我是我父親的種,不是什么雜種啊。你這樣罵我,確定不是連我的父親大人也一塊罵了。”
沈氏疼得眼淚汪汪,可憐巴巴地看向月晟豐:“老爺,你看看這丫頭,說的都是什么話?”
月晟豐的臉色也是很不好看,他蹙眉,看向那幾個護衛:“你們幾個,磨磨蹭蹭地干什么呢,趕緊把這逆女拖下去。”
月千瀾緩緩起身,靜靜地凝著那幾個護衛一步步向她靠近。
翠湖被石榴扶起來,擔憂地看著月千瀾,哽咽著聲音喊著:“小姐……”
月千瀾突然笑了,抿唇看向月晟豐:“父親,你想知道真相嗎?還是要稀里糊涂,忍受被人的欺騙,將你當成猴子一樣耍著玩?”
沈氏怒目而視:“你在胡說什么,有女兒侮辱父親的嗎?你們幾個飯桶,還不抓著她下去。”
沈氏這副模樣,倒像是瘋了般,面目猙獰,凄厲大吼。
完全沒了偽裝,褪去了自己虛偽寬和的面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