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時飛陽問起《血神經》善冊的修煉方法,石神公主笑了。
“《血神經》乃是我魔道無尚大法,再沒有能夠超過他的,其中文字不多,經書本身自有奧妙,只可參悟,不可言傳,你想要知道善冊是如何修煉的?那也容易,你將元神下來,我教你,咱們親自演示過,你便知道了。”
時飛陽聽了心中陡然一動,想起原著上對于兩冊《血神經》的描述。
整部魔經不知是用什么材質制成,非絲非麻,摸上去肥膩膩的,仿佛兩片肥肉,十分膩手,薄如輕紗,通體透明。
善冊分作兩半,前半本滿是符篆訣印,一字不識,后半全是春畫,旁邊標有古篆注解,全書血紅,唯獨書中男女白如玉雪,活色生香。
惡冊也分作兩半,前半本也有許多符咒篆文,后半本每頁上都有一個紅色的人影子,書本身就是紅色,人影比書更紅,栩栩如生。
“這魔女說是要我元神下去,她親自教我,莫非是要跟我把經書上面的東西都演示一遍?”
一念及此,時飛陽心中砰砰亂跳,腦中想起黃帝御女三千的傳說……
他越想越覺得自己應該下去試試,反正自己也不想飛升靈空仙界,自己已經好久沒有對女生動過心了,這是許多年來首次。
這些念頭,在他意識海中快速蒸騰,越來越多。
但他已經“見道”,再多的意識念頭在虛空之中誕生,每個念頭都有聲有色,有人物有背景,宛如一個個的小世界。
若是換做旁人,就會被這些內魔外魔相互糾纏生化的念頭所控制,可他卻能置身事外,如同看電影一般,能夠清楚地看到這些念頭,卻不會受其影響,他若真下去跟魔女合練《血神經》也是他自己愿意的,而不是受這些念頭支配的。
他跟石神公主說:“你不是鐘情于鄧隱么?為何還要對我用魔法,勾搭我?”
石神公主絲毫沒有羞愧之色:“我跟鄧隱情緣早斷,我在他的心中,既比不上他那冰清玉潔的正妻女仙申無垢,也比不上那放蕩不堪,淫邪無度的紅花賤婢,徒然苦戀又有什么意思?當年那些情愛終究是錯付了!
至于你說我勾搭你?你們男人專愛把責任推給女人,分明是你自己先起心動念,我這血魔攝神大法才隨之發動,沒有內鬼,焉能勾動外魔?說你勾搭我還差不多……呵,當年鄧隱也這么說過,他跟我就怨我,跟紅花也怨紅花,最是薄情寡義!”
“我有起心動念,你也是一樣,若無心回應,你那魔法也不會‘隨之發動’,咱們論跡不論心,也便罷了。至于鄧隱嘛……”
時飛陽說,“他修煉惡冊,墮入魔道,雖然想了許多方法,都不能徹底解決。我苦心孤詣將這善冊魔經拿到手,
是想先研究修煉一番,搞明白怎么回事以后再去教他。根據我的推算,能夠讓他脫離苦海的,只有這善冊《血神經》了。
我想你最好能將經文內容給我展現出來,能領悟多少是我的事情。至于你所擔心的后果如何也自然由我承擔。”
石神公主沒有直接給出答復,而是反問道:“你跟鄧隱是結拜兄弟嗎?你們是因何結拜的?”
時飛陽想了想,還是告訴她:“我利用他幫我擋了幾次災難,避過了幾次劫數。”
“怪不得!”石神公主略帶幾分嘲諷的說,“他是天底下最自私自利薄情寡義之人!但凡是個正常人都不會跟他結拜,
昔年赤尸神君一心對他,拿命替他爭取那一線生機,好幾次都要形神俱滅,若非長眉真人手下留情,他早就已經不復存在了!
不過你能利用他替你擋災,也算是著實讓人驚嘆,天底下只有他利用別人的,沒想到還有人能夠利用他,真真是讓人開眼界!”
方才石神公主只是大略的講了昔日的一些事件和幾人之間的關系,具體怎么樣卻沒有說。
時飛陽也不知道鄧隱是怎么把她傷成這樣,幾乎句句都帶著嘲諷,他原來還以為這兩個應該是相當恩愛的。
時飛陽原本想著把這善冊直接送給鄧隱,讓他們夫妻兩個自己去修煉研究正好。
可現在卻感應到如果他真這么做的話會引發一連串不好的結果,甚至就是未來浩劫之開端!
時飛陽索性直接問:“鄧隱深恨長眉真人,曾經說長眉真人殺害了他最心愛之人,我原來以為是你,如今看來竟是紅花么?”
石神公主輕輕地冷哼:“果然,那個賤婢才是他最愛的那個!”
石神公主其實跟鄧隱緣分并不是很深,鄧隱當年受人指點進入石神宮去盜取《血神經》。
遇到有兩個厲害的散仙捷足先登,當時石神宮主恰好有事外出,只有他女兒在宮中看守魔經,與那兩人斗法。
由于對方準備充分,帶了好多克制魔道的法寶,又以有心算無心,算準了人家老爹不在,石神公主抵擋不過,差點被兩人打死。
鄧隱本來也是來盜取魔經的,結果看見了石神公主,溝通前生之緣,便轉而幫助石神公主對付那兩個散仙,斗法多時,直拖到石神宮主回來才出手將那兩人擒下,打入魔獄之中。
鄧隱離開以后,不久兵解轉世,石神公主這害上了相思病,非鄧隱不嫁,最后向魔經起誓,期盼著能與心上人長相廝守,最終事與愿違,招惹了好多的磨難。
本來石神公主在前前世救鄧隱,如今他來還報,有因有果,本可完結。
偏生石神公主轉果作因,使得自己到現在還不能解脫。
石神公主告訴時飛陽:“《血神經》已經變成這樣,原來的符咒文字都不能重現,你如果想要知道,就將元神飛下來,
我與你一一演示實踐,你如果不愿意就算了。或者你把我交到鄧隱手中,我直接教他便是。到底怎樣你自己選擇吧!”
這倒是有點時飛陽為難了,他不想下去跟這個魔女神交修煉,可是也不想把這魔經直接交給鄧隱。
理性上認為直接將這紅珠交給鄧隱是最好的,他們兩口子的事兒讓他們兩口子自己去解決。
可感性上,直覺上,他總覺得直接交過去會引發一場自己都難以控制的浩劫!
到底是什么樣的浩劫,他也不知道也算不出來!
難道是我見了這魔女的身子,受她魔法暗制,已經為她所攝,想要將她據為己有嗎?
時飛陽自嘲的搖了搖頭,他可以肯定不是這個原因,現在還不能把這善冊交給鄧隱……
拿不定主意,只得先將意識收回來,時飛陽拿著手里的翠玉蓮蓬靜靜的出神。
這翠玉蓮蓬本來就是件降魔之寶,如今上面長出七彩蓮葉,其實并不是什么好兆頭!
七彩蓮葉里面包裹著《血神經》,《血神經》里面還住著一位魔道公主,他總感覺這魔女說的話不盡其實,倒也不都是假的,只是還應該有許多隱瞞的地方。
時飛陽突然間有一點后悔,他不應該把這翠玉蓮蓬從靈翠峰里面拿出來,這東西還不到應該出世的時候,他提前給拿出來就改變了許多因果線,深深地牽扯到其中。
從局外人變成了局中人!
時飛陽終于真切的感受到,哪怕推演天機的能力再強,道行法力再高,也不能任性妄為,否則很容易把自己置于局中,一旦入局,視角格局等等全都發生變化。
他現在有點想把這個蓮蓬送回去,不過當然也就是隨便想想,既然已經拿出來了,已經牽扯到了,再送回去也不管用,反而只會讓事情變得更糟!
“這個破玩意兒,既是魔道無上秘典,又是魔教至高法寶,就這么砸到我手里了!用也沒啥用,丟也丟不掉,送也送不出去!不管怎么弄都會引發更加不好的后果!”
就算放在自己手里收著不管也不行,看這架勢它會慢慢長成,如今花骨朵還沒有開始綻放。
他目前也無法推算出這東西完全長成以后會是個什么情況。
里面的《血神經》又會發生什么變化,他只能猜測石神公主不會永遠是這個樣子……
他目前能做的就是將這翠玉蓮蓬祭煉一番,將它練做自己的法寶,以后遇到什么突發狀況也能及時處理。
他先將蓮蓬仔細地研究了一番,心中擬定出一套祭煉的方法,然后對著那蓮蓬注入大量仙氣,開始煉這魔道至寶……
其實這蓮蓬并非是魔道手段煉成的法寶,反而是正經的玄門仙家的寶物,只不過落到了魔教手中,被魔道高人用來制魔。
時飛陽先用峨眉派《少清秘籍》中的煉寶方法進行祭煉,竟然十分對路,很顯然這東西被長眉真人煉過,而且留下了許多伏筆。
等到了出世之時,后人用本門仙法重新祭煉,很快便能成功應用,仗之煉魔降魔。
時飛陽用少清仙法將長眉真人留下的伏筆一一對應補滿,接著轉為三皇大道的上古法門。
長眉真人只是想讓后人拿著它去降魔,時飛陽卻有另一種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