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平日里對他有問有答的爸爸，今天卻不讓他問了，嘴巴一癟就要哭。
段明杰一記冷眼把他眼窩里的淚逼了回去。
段海洋坐直小身子，“我要找媽媽告狀！我要告訴媽媽，你不好好回答我的問題，你抹滅，抹滅，”說了半天，段海洋想到了，“你抹滅我的天性！”
對，天性，媽媽就是這么說的！
陸建國和陸素素早已震驚的說不出話了。
難道城市里的孩子都懂這么多嗎？
段明杰：“想告狀等見了你媽媽再說。”
到達派出所，段明杰抱著段海昇大步走進去。
段海洋在后面撇了撇嘴，對陸建國說道，“姥爺，爸爸可粘我媽媽，一會兒見不到就著急，還不如我呢，我都能一天不見媽媽呢。晚上了，爸爸還要跟我搶媽媽。”
說完，還氣得鼓起小腮幫，能把人給萌化了。
陸建國無言以對。
他彎腰抱起段海洋，“先去看媽媽。”
段海洋點頭嗯了聲，“姥爺，我家里的姥爺就愛訓我爸爸，以后你也幫我教訓爸爸，讓他不要跟我搶媽媽。”
陸建國哭笑不得，嘴上答應著，“好。”
段明杰過去時，董國防已經到了。
段明杰喊了聲舅舅，把段海昇遞給他，隨后快步走到陸瑤身邊，“媳婦兒，你有沒有受傷？”
段明杰上上下下檢查。
陸瑤握住他的手，“我沒事兒。”
段明杰松了口氣，轉身看向陸宇。
陸宇嚇得一個哆嗦。
幾年不見，段明杰身上的氣質全變了，再也不似四年前那個糙漢形象了，如今站在他跟前，一記眼神都能讓他發怵。
陸瑤拉住他的手，示意他別沖動。
段明杰拍拍她的手讓她安心，走南闖北這么久，他早已不是當年那個隨便動手打人的段明杰了。
他深深看了眼陸宇，隨后向警察同志了解情況。
知道只需要拿兩千五就能解決問題后，段明杰沒再擔心，能用錢解決的事兒就不算事兒。
但是段明杰沒帶這么多錢，錢夾里只有一千多。
董國防倒是拿了，把剩下的添上，給了陸宇兩千五。
拿到錢，陸宇有些恍惚。
這個錢來得真快，挨一頓打，夠他花好幾年了。
陸瑤想到她高考時警察突然找她那事兒，多嘴問了一句，“這事兒跟我妹妹沒關系了吧？我妹妹明天能正常考試吧。”
陸建國和陸素素一進來就聽到陸瑤的話。
陸素素感動的差點落淚。
自己的親哥哥還不如和自己毫無血緣的姐姐親。
警察同志保證：“不會。”
陸瑤放心了。
“好了，你們倆過來簽字，陸瑤同志，你這邊還要多個人簽字。”
陸瑤：“我舅舅是本地人，讓我舅舅簽。”
董國防把段海昇遞給段明杰，上前簽字。
董國防三個字一簽上，警察同志眼睛瞪大了，肅然起敬。
“董先生！”
董國防把筆遞給陸瑤，沖警察同志擺擺手，“坐下坐下，沒事兒。”
這位同志卻沒有坐下來，只是感激地看著他。
像是想到什么，他看向陸瑤和段明杰，“這兩位就是給咱們郴市的孩子辦福利院的同志嗎？”
陸瑤簽好字合上鋼筆，對上警察同志感激的目光。
段明杰沒怎么說話，他辦福利院不是讓別人感激他的，是媳婦兒想讓他辦，他單純是讓媳婦兒開心。
警察同志朝段明杰伸手，“您好，特別感謝您給我們郴市無家可歸的孩子創建家園，真的特別感謝。”
段明杰有些不自在，但面上維持著得體的笑容，說著客套話，“不用謝，是我應該做的。”
什么應該不應該，只有愿意不愿意，這兩年掙錢的多了去了，也沒見誰給孩子們建福利院，免費吃喝不說，還供孩子們上學，這對國家的貢獻多大啊。
段明杰：“那我們可以走了吧？”
“可以可以！”
陸宇在旁邊氣得臉都黑了。
不就是一破福利院嗎！
搞得多偉大一樣。
警察同志看向陸宇，“你過來簽字。”
陸宇簽了字。
警察同志把他們送到外面，看著他們坐上車才回去工作。
陸建國留下來等陸宇。
陸宇慢吞吞走在后，他以為大家都走了，一出來卻看到了陸建國。
他愣了一下，隨即轉身就走。
陸建國大步追上他。
“陸宇，咱們聊聊。”
出租車開了幾分鐘，段明杰突然喊停。
陸瑤：“怎么了？”
段明杰：“媳婦兒，你和舅舅先回去，我去買點東西。”
陸瑤盯著他看了會兒，最終說道，“那你小心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