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死了？”
廣場中心，看著手提長劍一步步向自己走來的千仞雪，比比東試探道。
對于蘇誠，她一直有種很特殊的復雜情緒。
雖然這么多年下來，早就明白那不是玉小剛，兩人完全不一樣。
但初見時的印象實在太過于深刻了，總會讓她不經意間想起。
千仞雪閉口不言。
此時她已經聽不進任何話，也不想說任何話。
心中僅存著一個念頭，殺掉羅剎神，然后救蘇誠！
殺意。
這次比比東感受到了真實不虛的殺意。
如果先前還是憤怒居多，那么現在，這個女兒是真的想要殺了她！
比比東神色一冷。
羅剎魔鐮上紫黑色的火焰爆發，然后向身體蔓延。
神力燃燒。
這次沒有了試探。
兩人直接全力以赴，化作金紅與紫黑兩道光影在廣場上交錯縱橫，神力皆是劇烈燃燒。
僅是戰斗余波，就把天空的云層排開，陽光照射下來。
顯然，此刻的她們已經無法完美控制住自己的力量了。
“咳……比比東……你知道嗎，以獸性壓制神性，借助混亂的意志來擺脫邪念的糾纏侵蝕，是極其愚蠢的做法……”
微弱卻清晰的話語聲從遠處傳來，比比東攻勢一頓。
千仞雪同樣神色微動，但沒有在意，借機猛攻。
“呵呵，你該不會以為就憑玉小剛的本事，能鉆研出什么獸武魂的核心優勢吧……那本書，是我寫的。”
“什么？！”比比東臉色一變，轉頭看向遠方，眼中紫芒大盛，周身氣息瞬間暴漲。
“你以為……咳咳……以為我真不知道當初你向我索要彌補變異武魂方法的目的是什么嗎？實話告訴你，把我的方法告訴他，他也解決不了自己武魂的問題……
“玉小剛那個武魂，其實是進化失敗的產物，跟所謂的惡性變異完全是兩回事……
“是我幫他強行突破到30級，然后吸納純血龍獸魂環凈化血脈，才彌補了武魂缺陷……”
那個聲音繼續自顧自地說著，擾亂著她的心神。
“至于時間，就是在十年前我和獨孤博離開武魂城的時候。”
“不可能！你說謊！”
“呵呵，說謊？比比東，這些年來，伱已經蠢到喪失最基本的思考能力了嗎？天下間除了我的刺穴之法，誰能幫玉小剛突破30級的瓶頸？你肯定私下里去了解過吧，玉小剛是怎樣彌補的武魂缺陷。與我告訴你的方法之間，有任何聯系嗎？”
比比東聽得心神大亂，一時間竟被千仞雪壓制在下風。
“我知道你的噬魂蛛皇能夠吞噬武魂，所以借玉小剛之手發表了一篇理論。他一向貪慕虛名，倒是答應的很痛快，卻不知道那是我專門寫給你看的。還需要我說得更明白一些嗎？三個最頂級的獸武魂，味道很不錯吧？”
千仞雪沒明白這話是什么意思。
她也不知道三大供奉是死于比比東之手，更從沒看過玉小剛寫出來的書，并未作何聯想。
但明顯感覺到對面比比東的進攻節奏徹底亂了。
比比東的心中波濤洶涌，那些不愿深思的疑點、巧合，在這一瞬間都有了最合理的答案。
但她顯然不愿意相信這一點。
“你說謊！真是你寫的，為什么你不自己不去公布！”比比東厲聲喝道。
“哈哈，笑話。你覺得我蘇誠是在乎名氣的人？我不自己發布，是因為我知道，我寫出來的東西你會懷疑，玉小剛的作品你一定會將其視作金科玉律啊，蠢貨！”
蘇誠毫無顧忌地嘲諷聲，猶如一柄利劍刺入比比東心中。
對她的殺傷力甚至還要強過此刻千仞雪疾風驟雨般的狂暴攻勢。
“說來也是好笑。這位所謂的大師這方面倒是跟你很像，我把理論給他而且明說不需要署名之后，他倒是蠻高興的，你猜我想到了什么？
“你還記得當初吸納萬年第四魂環的方法嗎？當時你也這樣，毫不猶豫就據為己有。
“你倆還真是絕配……”
心中的神像劃出一道道裂紋，平衡神魂中獸性與神性的錨開始動搖。
比比東的神智出現了一絲迷亂。
“借助獸性壓制邪念，感覺比獨自承受要輕松得多吧？當你享受萬人之上的榮光時，可曾還記得最初是誰給予了你這一切？
“多么愚蠢啊，寧可相信一個自家宗族都不愿接納的軟弱無能欺世盜名之輩，卻不相信將自己拉出深淵培養長大的武魂殿……
“當你父母雙亡，在垃圾堆里找剩飯吃的時候，那位在藍電霸王龍宗錦衣玉食的大公子，想必一定能夠感同身受吧？
“呵呵……咳、咳咳……哈哈哈哈……”
羅剎領域全面爆發開來，濃郁的邪惡氣息無所顧忌地向周邊席卷。
比比東這一瞬間的氣息之強，還要更甚于之前數倍。
蘇誠見此情景，卻咧嘴笑了起來。
比比東要失控了。
“雪兒，用神念！”
千仞雪聞言毫不遲疑。
燦金色的光芒從她的眼中射出，其中凝聚的，是她毫無保留的全部神魂之力，龐大的神念達到了前所未有的程度。
此刻的比比東心中信仰崩塌，多年的執念動搖破碎，穩定神魂的錨已經不再穩定。
吞噬多個獸武魂所帶來的混亂獸性，羅剎神念本身的惡意邪念，同時侵襲著她的神魂。
反觀千仞雪，這些年來在蘇誠藥物的澆灌下，精神力本就是她的強項。
此刻背后又有重傷將死的蘇誠。
正是她信念最強，意志最堅的時刻。
一擊之下，比比東幾乎毫無抵抗便被重創。
整個人都向后仰了過去，身體劇烈的顫抖著，甚至連身上的羅剎神裝在這一刻都為之脫落，化為紫光消失不見。
她的頭部，一圈紫氣驟然爆發出來，整個人像是失去了意識一般向后拋飛，猙獰的七竅之中更有鮮血噴出。
天使領域瞬間擴張，反壓過充斥著邪惡氣息的羅剎領域。
隨后，天使圣劍穿過胸膛。
寒風呼嘯，雪下的比之前更大了。
蘇誠看著天空飄落的雪花，嘴角泛起笑意。
“好大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