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老西被曝出跟日本人簽署了汾陽協定,這個驚天大雷是第三次反共高潮的轉折點——正是因為這個驚天大雷的曝出,才讓盟軍意識到國民政府不會像過去兩次一樣小打小鬧,而是在吃飽喝足(組建了多個美械師)后,轉頭打自己人。
所以才用最嚴厲的口吻警告國民政府。
再加上國民政府內部因為閻老西的無恥行徑而產生的憤怒情緒,多管齊下后,頑固派最終放棄了對內動武的打算。
而被這一棒子敲懵的閻老西扭頭就調查身邊到底是誰通共——稍微一查,就查出了是哪里泄密的。
被千夫所指的閻老西怒沖沖的欲將泄漏的目標抓起來,而在這個時候,有人為了安全撤離,趕緊將泄密對象給滅了口,等閻老西查到是軍統所為后,明樓帶領的調查組已經馬不停蹄的跑出了山西。
這件事算是不了了之了。
對此,明樓給出的說法是:
此人喪心病狂、道德敗壞、一貨兩賣,在跟他秘密接觸的時候,還跟共黨接觸,將汾陽協定的拍攝件賣于了地下黨以后,還想從軍統這里賣個高價,結果地下黨那邊拿到東西后就率先發動了輿論攻勢。
這才有了后面的一幕。
但真相果真如此嗎?
當然不是!
事實上,被明樓滅口的這個倒霉蛋,完全就是替罪羊,而之所以這么做,是為了掩護選擇了大義將汾陽協定拍攝件無條件交予了地下黨的晉綏軍高官。
明樓的操作確實沒有問題。
但是,這件事太過于巧合了!
盡管關鍵人物被明樓以“為安全撤離”為由滅口了,可張安平不敢肯定會不會有蛛絲馬跡沒有收拾干凈。
在這種情況下,將主動權掌握在他手上,是最安全的方式。
所以他發出了電報,要求局本部扣押秘密調查組所有人,由他親自負責審查。
這件事的起因是張安平以“影子”提供的情報為由掀起的,就連調查組的成員,也是他指定的,調查組失利,張安平疑心下親自審查,于情于理都非常合適。
此時的老戴也有審查的心思,畢竟地下黨先軍統一步獲取了關鍵信息,導致了這一次“波瀾壯闊”的行動夭折,他心里沒有想法是不可能的——所以面對張安平發來的電報,老戴想都沒想就同意了。
看,俺跟俺外甥的想法驚人的一致!
不愧是我外甥!
“這個張安平,輸不起是不是?!”
毛仁鳳收到了戴春風叮囑扣押秘密調查組所有成員的指示后,回到辦公室后就惱火的罵了起來。
這件事上,地下黨本來就有先發優勢,最終先明樓一步是可以理解的有木有?!
再者,情報工作嘛,失敗是很正常的。
但張安平這是什么意思?
容不得一次失敗?
明樓人還沒到呢,他就先發電報過來要扣押、他自己要審查?
這是要干什么?!
沖著我來的吧!
“姓張的,真以為軍統是你的?想借這件事對付我是吧?咱們騎驢看劇本——走著瞧!”
惱火的毛仁鳳決意在這件事上面跟張安平再掰一次手腕。
他倒不是不長記性,而是不得不掰這一次手腕。
原因很簡單,作為一個山頭,他有責任有義務保護好投靠自己的人。一個沒法保護好下屬的領導,誰敢投靠他?誰還會投靠他?
這件事他不認為是秘密調查組有問題,他對明樓也信得過,再加上戴老板的兒子戴善武還牽扯其中,他覺得這一次掰手腕自己是穩贏——必須要讓人們看一看,他毛仁鳳是有能力跟張世豪對著干的!
秘密調查組的一行十余人,風塵仆仆的趕回了重慶。
才進城,還沒有來得及去局本部報道,隸屬局本部的一隊特務就將他們拘捕了。
面對這突如其來的抓捕,明樓表現的很惱火,但他還在克制自己,可戴善武就忍不了——他在張安平跟前現在乖的跟個灰孫子似的,可這不意味著他真的是灰孫子。
軍統之中,竟然有人敢抓他?
活膩味了吧!
一個耳光就扇向了要將自己銬自己的特務——這一瞬間,戴善武的腦海中浮現的是張安平在上海的街頭照著日本兵連扇耳光的畫面。
“哪個王八蛋下的命令?竟然敢抓我?老子來回折騰了幾千公里,沒功勞也有苦勞——誰他媽下的令?”
戴善武怒氣沖沖的質問。
但回應他的卻是一個干脆利落的過肩摔,緊接著馬蹄形的黃銅手銬就銬上了戴善武的雙手,戴善武張嘴喊疼,一個布團就緊緊的塞進了口中。
這一幕嚇傻了調查組的其他特務,但明樓、岑痷衍、安思章(姜思安)和邊季可的瞳孔卻本能的收縮。
有問題!
這些人是軍統的人絕對不會錯,但軍統局本部的直屬力量中,連戴老板的兒子都敢無視的,怕是只有張安平的嫡系了!
是張安平的主意嗎?
幾人心念急轉。
此時帶隊的特務上前,出聲道:“明主任,各位主任,請各位配合一下!”
戴善武都被當做雞給收拾了,明樓他們當然不可能造次,至于調查組的其他特務,這時候只有瑟瑟發抖的份。
這群特務扣押了一行人后,直接將他們帶到了一處秘密安全屋中拘押,并且進行了單獨關押。
而這一關,就是三天時間。
張安平將手頭的工作處理完、騰出了一周的時間后,才搭乘飛機飛往重慶,抵達重慶后自然要找老戴報到,但在前往局本部的路上,提前一天抵達重慶的鄭翊便向張安平匯報了一個消息:
“秘密調查組抵達重慶的當日就被拘押,在拘押過程中,戴副主任因為質問了一句,就被拘押他們的執行隊員當街收拾了一頓。”
張安平心中微動,隨口問道:“以善武的性子,怕不止是質問吧?”
“不清楚,但局里傳的都是這個版本。”
鄭翊將“局里”這兩個字咬的非常重。
很明顯,她察覺到了其中的不對勁。
張安平呵笑一聲:“看樣子有人這是要給我添堵啊!”
他神色冷峻,目光中充斥著冷厲之色,但實則卻強忍著抱著肚子大笑的沖動。
閉著眼睛都能想到到底是誰給自己上眼藥的——他還擔心毛仁鳳當縮頭烏龜呢!
沒想到毛仁鳳比自己想象中的更著急。
這件事很明顯,是他的人被利用了——絕對是毛仁鳳從中作梗,讓自己的人負責拘捕秘密調查組,而自己的兵被自己養成了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肯定是拘捕過程中戴善武炸刺,所以被教訓了。
這肯定是毛仁鳳最期待的畫面,所以才能在極短的時間內傳遍局本部。
甚至不用想,這件事一定是傳到了老戴的耳中。
鄭翊看張安平一臉的冷色,便問:“區座,要不要處置下?”
鄭翊雖然不知道是誰的手筆,但肯定意識到了對方的惡意,所以提出了這個建議——所謂的處置下,就是處罰下收拾戴善武的特工。
張安平擺擺手:
“不用。”
鄭翊道:“可是……”
張安平反問:“你覺得他有錯嗎?”
鄭翊語塞。
張安平傲然道:“我的兵,還輪不到給別人做交代!”
“可是……”
張安平擺擺手,示意鄭翊不要再繼續這個話題了。
鄭翊無奈,只能閉口不談。
汽車行駛到了局本部后,張安平示意鄭翊在車上等他,而他則下車進辦公樓去找老戴。
也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張安平才踏進軍統局本部的辦公樓,就迎面撞上了毛仁鳳。
“世豪老弟,你來了——”毛仁鳳看見張安平后就隔著十來米笑瞇瞇的打招呼,張安平笑著回應后,毛仁鳳一臉關切道:
“你是為了那件事來的吧?”
“你啊,沒必要這么緊趕慢趕,雖然是你的兵過火了,可善武也是有錯的,別重懲手下的兵,免得涼了其他人的心,明白嗎?”
毛仁鳳的嘴巴像個機關槍噼里啪啦的說了一堆,而他一臉關切的樣子外加替張安平考慮的口吻,讓不明真相的人著實會認為這兩人好到穿一條褲子。
張安平不蠢,當然明白毛仁鳳這是給自己挖坑呢——大庭廣眾下說他這番話,無論怎么發展,張安平都是失禮的一方。
重懲手下,會讓張長官這個形象受損;
不管不顧,會讓人認為張安平壓根就沒有將戴善武放在眼里!
所謂毀人不倦——張安平就是再被戴春風相信,這樣亂七八糟的事要是經常發生,相信戴春風對他的信任也會不斷的削減。
更何況這一次張安平若是放任了戴善武被欺負,那戴善武將來在他毛仁鳳的鼓動下,也會成為張安平的對頭——戴善武的特殊身份,來回折騰的話,怎么可能影響不了張安平在戴春風心中的地位?
總而言之,這就是一個陽謀。
可惜,他遇到的是張安平!
“毛主任,”張安平神色嚴峻起來:“作為長官,賞罰要分明,有功要賞,有錯要罰!”
“只有賞罰分明了,手下的兄弟才會用命!”
“決不可因私廢公!”
“你啊,”張安平意味深長道:“做事也別盡權衡利弊,這么一來反而容易失了公允!”
毛仁鳳看似是為張安平的兵求情,但實則是架一架張安平。
而張安平的應對也簡單:
我教你怎么做事!學會了吧?!
毛仁鳳被張安平幾句話懟的尷尬起來,只能強笑道:
“老弟你總是一根筋,善武畢竟是你表弟。”
張安平淡淡道:“善武有錯,我會懲處,善武無錯,我會給他一個交代。”
說罷,不再理會毛仁鳳,大踏步上樓梯。
毛仁鳳心中大罵張安平牙尖嘴利,面上做出無奈搖頭狀,一副世豪你太犟了的無奈——現在權衡利弊,唯有以此態度在戴善武跟前落個好人。
兩人短暫而激烈的交鋒被一樓的特務們看在眼里,他們雖然不知道二人之間為何陰陽怪氣,但多數人本能的偏向張安平。
賞罰分明,這四個是絕大多數的人所祈求的待遇!
顯然,有了張安平這句話,接下來即便毛仁鳳在暗中供貨,起碼在軍統特工的眼中,只會有一個感慨:
張長官果然是張長官!
且不說偷雞不成蝕把米的毛仁鳳,此時的張安平來到了老戴的辦公室所在的頂樓,按照慣例就去找秘書。
看到張安平后,秘書很是驚訝道:“張長官!”
“王主任(對秘書的尊稱),局座有空嗎?”
“有——您跟我來。”
秘書帶著張安平往戴春風辦公室走去,從秘書室離開后,秘書低語:
“張長官,您剛回來嗎?”
張安平點頭。
秘書意味深長道:“最近局里的閑言碎語很多,您……要心里有數。”
張安平跟秘書沒有利益上面的來往,秘書如此提醒張安平,純粹是因為深知戴春風看重張安平,所以提前給張安平透風。
而他意味深長的話,自然是指“張長官的兵眼里根本就沒有戴公子”這件事——此事在毛仁鳳蓄意的推波助瀾下,鬧得沸沸揚揚,不止一次的傳入了戴春風的耳中。
戴春風雖然沒任何表示,但那畢竟是自己的親兒子,唯一的兒子,他心里肯定是有芥蒂的。
張安平聞言感激道:“多謝王主任。”
秘書便不再多語,帶著張安平進入了戴春風的辦公室。
被秘書帶進去后跟張安平過去一樣畢恭畢敬的問候,等秘書離開,老戴便笑著說:
“你這是吃癟了心里不舒服,想找回場子吧?”
“年輕人,就是吃不得一丁點虧!”
他說的自然是秘密調查組無功而返的事——他雖然有意對秘密調查組展開審查,但初衷是不想讓手下人認為自己包庇兒子。
面對戴春風的取笑,張安平凝重的搖頭:
“我向來是不相信巧合的,這次輸的太湊巧了,感覺就是差臨門一腳,所以我想讓自己輸個明白!”
看張安平如此嚴肅狀,戴春風失笑道:“嘖,我才發現你的疑心比我還重!”
“疑心,是這一行必須有的品質。”
“臭小子牙尖嘴利——”戴春風吐槽了一句后,轉移話題,問起了張安平在三戰區有關訓練營的種種,甥舅兩人說了一陣后,戴春風抬手看了眼時間:
“我時間差不多了,得去黃山官邸一趟,你這次忙完了帶著善武這渾小子來家里一趟。”
“這混小子,別的本事沒學到,犟勁倒是十足!”
戴春風如此說,其實是敲打張安平——說敲打其實談不上,他對張安平的信任,自然不會因為這么一件小事而需要特意的敲打。
他本身就是干特務這一行的,這種閑言碎語能傳進自己的耳中,要說背后沒有推手他自是不信的。
所以他說出讓張安平帶戴善武來家里一趟,就是給張安平提個醒,讓張安平解決下這閑言碎語。
當然,這也是張安平跟他足夠親密的緣故,換個人,那就不是提醒,而是正兒八經的敲打了。
“嗯——”張安平應聲后,頓了頓道:“表舅,我說個事你別生氣哈。”
戴春風好奇:“什么事?”
張安平嘿笑了幾聲,腳步向門口橫著挪去,到了門口以后,他嘿笑道:
“善武肯定是受不了你有事沒事總想教育他——他好歹都兩孩子的爸爸了,在你跟前總被訓得跟灰孫子似的,擱我我也不樂意。”
說完張安平轉身推門就跑,也不理會戴春風瞬間陰沉下來的表情。
隨著辦公室的門嘭的一聲被關上,戴春風臉上的陰沉之色褪去,隨后不由自主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心說:
我好像確實是總喜歡訓這混小子——可這混小子太不讓我省心了啊!
感慨之后,他露出了一抹笑意,搖搖頭,將這幾日不斷傳入耳中的閑言盡數驅散。
這臭小子啊……
張安平是“狼狽”的從戴春風的辦公室里“逃”出來的,但出來以后,他就恢復了張長官冷峻的偽裝。
不過此時他的心里卻在嘲笑毛仁鳳的畫蛇添足。
毛仁鳳精心編織的“勢”,就這么輕而易舉的被自己化解了,而他毛仁鳳既然重度的參與進來,那接下來的這一口大黑鍋,毛仁鳳得自己背了!
安全屋。
被拘押了三日的戴善武現在快要崩潰了。
這三天他仿若度日如年!
可惜他就是喊破了嗓子,也沒有人搭理他,即便是每日三餐送來的時候,人家也只是把食物擱下就走,任他怎么說話都沒人搭理。
這對他這個公子哥來說,簡直是要了老命。
就在他感覺自己快要瘋掉的時候,開門聲再次響起。
瞅了眼時間,確定不是飯點后,戴善武頓時激動起來——莫不是要放了自己?
但隨后滿腔的激動就變成了手足無措。
來人竟然是他心里既崇拜又害怕的表哥張安平。
看到張安平是獨自一人進來的,戴善武垂首:
“表哥。”
張安平沒搭理他,而是走到了床前,看著床上亂七八糟的樣子,眉頭緊皺了起來。
戴善武小心翼翼的觀察著張安平的表情,看到張安平看到自己的“豬窩”而皺眉后,趕緊撲過去要收拾,卻被張安平一把摁到了床上坐下,張安平則扯過來一把椅子,對著戴善武而坐。
面對張安平盯著自己的灼灼目光,戴善武小心翼翼道:
“我現在就收拾。”
“等會吧——我聽說你很出息,巴掌扇的很飚嗎?”
面對張安平陰陽怪氣的稱贊,戴善武快慌死了,趕緊道:“表哥,我錯了,我真不知道他們是你的兵,如果我知道了,我說什么都不會動手的。”
看著急于解釋的戴善武,張安平搖搖頭,嘆息后從牙縫里擠出了兩個字:
“傻子!”
戴善武不敢反駁,但內心著實不認同這兩字——可惜他對上張安平心虛的厲害,根本不敢吭氣。
但這種表現在張安平的眼中,又豈能瞞得過?
他嘴角露出一抹笑意:“交給你一項任務,查清楚了,我收回對你的看法,怎么樣?”
“好!”戴善武不由分說的答應。
“查一查為什么是我的兵來拘捕你們這個秘密調查組——”
“我大概能在重慶待一周的時間,一周之后,你給我一個滿意的調查報告,怎么樣?”
戴善武立刻答應下來,心說這任務好簡單吶。
張安平笑了笑,這笑意送給戴善武的單純。
“好了,這件事暫且翻篇——我有正事問你,你必須如實的向我匯報你所知道的所有信息,一個字都不得隱瞞!”
戴善武認真點頭,做肅然狀。
“這一趟任務,你覺得為什么會失敗?”
面對張安平拋出的問題,戴善武稍加思索后道:
“我覺得是我們去的太晚了,共黨比我們有很長時間的先發優勢,雖然調查組諸位同僚都非常的努力,雖然我們緊趕慢趕,可終究是慢了他們一步。”
“嗯,另外……”
戴善武看了眼張安平后,咬牙道:
“我覺得任務失敗,跟明主任的‘摳’有莫大的聯系。”
張安平重讀:“摳?”
戴善武仿佛是憋了許久,他立刻滔滔不絕道:
“確實是摳!”
“他還是明家的大少爺呢——”
“我們跟‘徐松德’搭上線后,徐松德當時開出了一千兩黃金的價碼,明主任當時就應該答應下來,而不是跟對方討價還價,要是當時答應下來先把東西弄到手,我覺得站在‘徐松德’的角度上,他就沒必要冒險將拍攝件賣給地下黨。”
徐松德就是那個倒霉的替死鬼——所謂一貨兩賣的替死鬼。
“僅僅是摳嗎?”張安平反問:“你有沒有覺得這次的行動中有什么不對勁的地方?”
“不對勁?”
戴善武愣住了:“沒有啊。”
“那你們為什么要殺了徐松德?”
“這是我的主意——不,是我們開會決定的事,當我們發現共黨的解放日報上刊登了汾陽協定的拍攝件以后,我們就意識到徐松德這是一貨兩賣,本來打算立刻撤退的,但我認為閻老西吃了這么大虧,一定會調查,到時候徐松德跑不掉。”
“就徐松德這種貪財的性子,估計他被捕就得招,地下黨那邊怕是早就跑的干干凈凈了。”
“閻老西吃了這么大的虧,估計一個徐松德不夠他泄憤的,到時候說不準會遷怒我們。”
“干掉徐松德,我們才能有足夠的時間從閻老西的地盤上跑掉!”
戴善武此時有些得意,一副表哥你看我想的周到不?快來夸我的樣子。
張安平心中好笑,這傻小子,被明樓他們捏手里肆意搓揉,不僅沒反應過來,居然還沾沾自喜!
不過他卻用懷疑的目光看著戴善武:
“這是你的主意?”
“還是說另有人出的主意?”
“不要騙我,我要知道真相!”
“這很重要!”
張安平一臉嚴肅的看著戴善武。
戴善武憤慨道:
“表哥,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我好歹在洗布塘呆了一個多月了,這一個多月我也沒有浪費,是真的學到了東西!”
“你怎么也跟我父親一樣看不起我?!”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張安平沒好氣道:“這是審查你懂不懂?”
“為什么審查?!”說起審查戴善武就一肚子火:
“我們來回幾千公里,沒功勞苦勞總是有的吧?”
“結果就因為沒結果,你們就否定我們的所有努力,而且還一回到重慶就要將我們拘押——你們考慮過我的心情嗎?”
看著這個天真可愛的小表弟,張安平真想親他一口。
自己擔心手尾問題,本來設想的是把毛仁鳳拖進來,讓毛仁鳳傻不拉幾的為明樓“擔保”——這個驚天大雷將在明樓的身份暴露后,成為自己捅毛仁鳳的刀子。
沒想到戴善武這個小表弟,一個勁的往自己身上扛雷!
張安平嚴肅的看著戴善武:
“沒有成績就是失敗!”
“你知道你們這一次的失敗引發的后果嗎?若是制止了共黨對汾陽協定的獲取,現在幾十萬大軍就已經兵進延安了!”
“你還叫囂自己有苦勞?”
嚴厲的口吻和斥責讓戴善武再一次變成了鵪鶉。
張安平卻繼續訓斥:“記住,干情報這一行,不是你覺得什么什么就是真相、就是事實!”
“知道為什么審查嗎?”
“因為我覺得這一次的失敗非常的巧合!而情報工作,最不相信的就是巧合!”
“我交代你的事,你回頭好好調查,給不出一份讓我滿意的報告,你還是從軍統離開吧!”
戴善武委屈吧啦。
張安平嘆了口氣,拍了拍戴善武的肩膀沒有說話,轉身離開了拘押戴善武的屋子,并吩咐守衛:
“繼續鎖起來!”
戴善武又雙委屈吧啦。
從戴善武處離開后,張安平便向拘押明樓的屋子走去,邊走他邊合計著接下來的坑該怎么繼續。
總之這一次的鍋,毛仁鳳是一定要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