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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明鏡、跪下、這事成了!(八千四!) (禁止跳定)


更新時間:2024年06月17日  作者:龍戰將  分類: 歷史 | 軍事 | 諜戰特工 | 龍戰將 | 影視劇中的王牌特工 


(跪求別跳定啊,跳一章等于跳三章啊!!!)

海上“咕咚”的聲音離上海太遠了,遠到76號的主任死后被負石拋尸大海也沒人聽到、沒人看到。

人們更多的是關心自己的份內之事,或者是……自己的信仰。

就如此時此刻的明樓。

他知道這時候李力行大概是沒了,但他沒心情去給這個該死的漢奸說一句送行話。

因為張安平傳給他了一張紙條。

紙條就區區四個字:

賭一把吧。

賭一把,當然不是黃賭毒的“賭”,而是同意了他之前的一個獻策,一個事關2176條生命的獻策。

龍華營地和中和營地,在過去的一段時間中,經過了明樓的“壓榨”操作后,剩下了2176人。

這些人的保釋金是每人158元——是明樓親自設定的保釋金檔位中最低最低的一檔。

但偌大的上海,令無數人紙醉金迷的上海,這些人的親屬卻拿不出158元。

于是,他們成為了兩個營地的“釘子戶”。

松室良孝給了明樓三天時間,讓他做出處理這些人的方案,而明天便是最后一天了。

2176人,2176條鮮活的生命,明樓不想讓他們成為日本人的勞工,更不想讓其中的老弱病殘被日本人以抵抗分子為名而槍殺。

所以他在昨天的時候找上了張安平:

“必須救他們!”

2176人,每人158的保釋金,累計金額是:343808。

明家,賣掉點產業,救得了他們!

張安平反問:“怎么救?”

“明家出錢。”

“然后呢?讓日本人調查明家?沒有滴水不漏的事情,當日本人將目光聚焦在明家身上以后,他們能找出無數條明家就是抵抗分子的證據!”

張安平說這話的時候眼睛有些血紅。

他……一直在想辦法。

明樓沉默。

從日寇的鐵蹄踏上了中國的大地,他就做好了毀家紆難的準備,明家家產毀了不足惜,可如果毀了家產卻還救不了這些人且又搭上他呢?

沉默許久后,明樓嘆息:“抱歉,我做不到束手旁觀。”

“我也做不到。”張安平緊攥拳頭:“我有兩個計劃,替我把把關。”

明樓的眼睛亮了起來。

像發光的燈泡。

張安平伸出一根手指:

“第一個計劃,地下黨和軍統聯手,虎口拔牙!在日本人的眼皮子下面打破龍華和中和營地。”

能做到嗎?

不好說。

因為日本人磨刀霍霍的等著呢——中和和龍華兩個關押被捕者的營地周圍,一個大隊的日軍布防不說,兩個小時內,一個聯隊的日軍就可以對這里形成合圍!

精密的計劃外加淞滬支隊、淞滬游擊隊,再從其他區域調動數千人,或許可以做到,但接下來必須面對數倍敵人的追擊,很可能撤不出淞滬范圍就會遭到重重包圍。

而做到的前提還是要建立完善的聯動機制,不會出現忠救軍反手坑新四軍和游擊隊的情況——但哪怕是換一個上將過來指揮,也杜絕不了這種情況!

明樓嘆息。

明明是攜手抗日,可國民政府卻對中共武裝的隔閡如鴻溝,戰場聯手,難如登天!

他問:“第二個呢?”

“賭一把!”

張安平閉上眼睛,輕聲說起了第二個計劃。

明樓聽后,毫不猶豫的做出選擇:

“賭!”

但計劃的提出人張安平,卻沒有像明樓這樣的果決。

“讓我想想——最遲明晚,我給你答復。”

“安平同志,我是中國共產黨黨員,我大姐她也是!哪怕是她以后知道她是被自己的弟弟利用,她絕對不會生氣!即便是付出多大的代價,她也不會有絲毫的怨言。”

“我不懷疑明鏡同志的覺悟。”張安平搖頭:“但我也需要對自己的同志負責,給我點時間,讓我考慮考慮,行嗎?”

明樓深呼吸一口氣后,堅決的道:

“好!但如果沒有選擇的話,我還是愿意冒險!哪怕因此付出多大的代價我也愿意承受!”

當時的張安平沒有回答,只是用一種讓明樓無法形容的眼神直愣愣的看著他。

而現在,張安平的回復來了。

賭一把吧。

很簡單的四個字,但格外的用力,明樓心想:

寫這四個字的時候,安平同志大概是下了很大很大的決心吧。

長呼了一口氣后,明樓開始執行張安平的二套方案。

伏案奮筆,一份凌亂的《看押人員處置辦法草案》便出爐了,在處置辦法中,明樓提到可以將青壯者充作勞工、以勞代工,掙夠158塊的保釋金后釋放(永遠掙不夠系列……)。

而兩個營地中的老弱病殘,則以抵抗分子為名關押(關是不可能的)。

草案寫完后,明樓便謄寫了一份整齊的草案報告,而這份凌亂的草稿則被他丟在書桌上,靜待大姐的發現。

臨睡前,他鬼鬼祟祟的找到明誠:

“明天當著大姐的面喊我起床,然后問我怎么看上去跟沒休息好一樣,明白嗎?”

明誠了然,大哥這是又要“坑”大姐了!

在“孤狼”沒有進入明家前,一些需要大姐傳遞的情報,兄弟倆就是通過這種隱晦的方式讓大姐明鏡獲得進而給組織傳遞的,也就“孤狼”到明家后消停了一段日子。

“明白。”

早上,明鏡為兄弟三人準備好了早餐后臉就變成了黑色,然后恨恨的開始敲打飯桌,通知兄弟三個下來吃飯然后滾蛋——她痛恨日本鬼子和漢奸,可現在的結果是老大老二在76號上班,最疼愛的老三現在也在大特務松室良孝手下做事。

過去是她沒好氣的喊三個懶蟲,現在……她理都不理三個混蛋東西。

但早餐,卻始終沒有斷過。

明誠最先噼里啪啦的沖出屋子,然后就悲催的喊老三,拉起明臺后卻發現老大明樓還沒動靜,只好隔著房門去喊,等明樓開門后他便驚訝的問:

“大哥,你黑眼圈這么重?昨晚沒睡好?”

明樓含糊不清的道:

“昨晚準備了《看押人員處置辦法草案》,忙了大半宿可算是做成了——啊——你們先吃,我洗把臉后下來。”

“哦。”

明誠一臉老實人樣的下樓,看到坐在餐桌前的大姐后,恭敬打招呼:

“大姐。”

明鏡冷哼一聲,自顧自的吃自己的一份。

明臺在幾分鐘后懶洋洋的下來,看到餐桌前的大姐后懶洋洋的打招呼:

“大姐。”

明鏡冷著的臉解凍,但沒有回答,只是微不可查的點了點頭。

明臺也不在意,抄起面包就啃,待大姐不注意的時候朝明誠投去眼神:

又利用大姐?

明誠用眼神回復:

老大干的。

明臺:

活該被大姐打入冷宮。

明誠:……

我吃飯!

明樓打著哈欠下樓了,看到明鏡后打招呼:

“大姐。”

明鏡直接扭過身子,看都不看這貨。

明臺暗暗偷笑,心道:大姐還是對我最好了。

三兄弟都坐餐桌前啃早餐,明鏡卻不高興了,冷哼一聲瞪了三兄弟們一人一眼后起身離開。

兄弟三人面面相覷,繼續用眼神交流相互甩鍋,等吃得差不多了極默契的“跑路”,生怕誰最晚被大姐留下來一頓狠批。

坐在凱迪拉克上的明樓和明誠,目視著明臺驅車跑路后,明誠才邊發動汽車邊問道:

“大哥,你想讓大姐插手?具體……”

明樓本能的摸了摸自己的臉:“你還是不知道的好,免得到時候應對的時候露餡。”

透過后視鏡看到大哥的動作后,明誠心道:

我好像猜到了。

龍華營地。

明樓將自己連夜趕稿出來的《看押人員處置辦法草案》交給了松室良孝。

看罷這份草案,松室良孝笑著說道:

“明先生倒真的是心軟。”

關押?

明樓自然是聽得出松室良孝的嘲諷,神色不變道:

“機關長,您看可行嗎?”

“可行!”松室良孝點頭認可,隨即道:“明顧問,這段時間真的是辛苦你了!”

“為皇軍效命,不辛苦。”

“那就按照你的意思去處理吧。”

“是!”

明樓神色不變的領命,待他出去后松室良孝又拿起反壓著的文件。

這是水野幸平交上來的調查報告。

他秘密調查了可疑名單上的部分人,發現了十幾名疑似抵抗分子的人——這十幾名抵抗分子,有軍統也有地下黨。

從比例來看,沒有任何的問題。

再看了眼明樓交上來的《看押人員處置辦法草案》,松室良孝搖搖頭,自語道:

“我可能是想多了。”

松室良孝自語他想多了的時候,明鏡卻“炸”了。

她來到了明樓的書房,發現了一份名為《看押人員處置辦法草案》的草稿,在這份草稿上,她看到了自己弟弟的殘酷。

兩千多人啊,他們的背后便是兩千多個家庭啊!

就因為區區158元的保釋金拿不出來,自己的弟弟就要送這些人去當勞工,甚至將其中的老弱病殘要按照抵抗分子關押——日本人的關押是關押嗎?

他們最擅長的便是用子彈解決問題!

看完這份文件的明鏡幾乎氣炸了,咬牙切齒的從嘴里擠出兩個字:

“明!樓!”

她憤怒的一拳砸在了桌上,鉆心的疼卻比不過弟弟讓她心寒的痛。

“備車!我要去龍華營地!”

龍華營地,明樓正在細致的檢查被捕者的狀況,但凡他在某個名字后面打個“對號”,便會有如狼似虎的日本兵上前,將這個名字所對應的人從囚位拖出來。

他們……便是老弱病殘。

忙活了一個多小時,八百多人才抽選完畢,正打算換下一批,有手下進來匯報:

“司長,明董事長找您。”

來了!大姐她來了!

明樓若無其事的摸了摸臉,問:“我姐她有事嗎?”

“明董事長沒說,”手下小心的看了眼明樓:“但她好像很生氣。”

“生氣?”

明樓秒變護姐狂魔,把文件塞到了手下懷里,怒道:“誰敢惹我姐生氣!活膩味了!”

說罷便怒氣沖沖的離開了囚區。

他過去的時候,明誠已經匆匆到明鏡跟前了,但無論明誠問什么,明鏡都不帶搭理的,明誠低三下四的要請大姐去明樓的辦公區,但明鏡卻依舊不理會,明誠無奈只能陪大姐曬太陽。

好在五月下旬的上海氣溫不“熟”人,不像隔壁那樣。

明樓很快就過來了,看到明鏡后,輕輕的嘶了一聲后,然后急急忙忙的過去,邊跑邊咬牙切齒道:

“大姐,誰惹你生……”

話還沒說完,剛走到明鏡跟前的他就看到一道殘影閃過,緊接著一聲清脆的聲音響了起來。

明樓雖然早有準備,但這一巴掌是真的疼,他發懵的望著明鏡:

“大姐?”

明鏡怒聲道:

明樓左右張望了一眼,為難道:“大姐,這是……”

明鏡冷冷的道:“明主任,那我給你跪下!”

明樓二話不說就跪下了。

呈跪下姿勢的明樓,挨耳光更方便了,果然接下來就是啪啪啪三耳光。

“明樓,你還是個人嗎?”

明鏡氣到渾身發抖:

“兩千多人啊!兩千多個家庭啊!你明主任好狠的心腸啊,居然想把他們全都送去當勞工!”

“不!還想把其中的老弱病殘槍斃!明樓,你挖了你的心看看是不是黑色的!”

明樓小聲的狡辯:“不是槍斃,是把他們關……”

又是一記不容狡辯的耳光:

“你把他們按照抵抗分子對待,不就是想槍斃他們嗎?”

憤怒的說完,明鏡啪的又是一記耳光扇了下去。

明誠看大姐抖得厲害,知道大姐是氣壞了,趕緊勸道:“大姐,咱能不能等到回去……”

明鏡瞪起了眼睛,充血的眼睛憤怒的看著明誠:

明誠不敢反駁,老老實實的跪到了明樓的旁邊。

明鏡揚起手臂要扇,但巴掌快要到明誠臉上的時候卻生生停住了:

“阿誠,你是個沒主見的,是老大帶壞了你,我不打你,我不打你,你讓、讓開!”

“明樓,姐我剛才錯了,我不該打你……”明鏡蹲在明樓身邊,快速道:“你放了他們,姐給你認錯,姐給你跪下!我求你了,你放過他們吧,他們都是無辜的,他們每個人的身后都有一個個的家庭啊!”

“沒了他們,這兩千多個家庭就毀了!求求你了!”

明鏡說著就要給明樓下跪,明樓嚇壞了,趕緊跪著往前一步要攙扶,卻被明鏡一把推倒,眼看明鏡要跪下,明誠直接趴在了地上讓明鏡的膝蓋跪到了自己的身上。

明樓翻身又跪起來:“大姐,咱回去說,咱回去說行嗎?”

“放了他們行吧?我求你了!”

“大姐,咱們回去說好不好?”明樓哀聲祈求。

可明鏡也哀聲祈求:“明樓,明司長,明主任,我求你了,給他們一條生路行不行?”

人肉墊子可憐巴巴的出聲:

“大姐,咱回……”

“閉嘴!”

明鏡怒視明誠,嚇得明誠不敢吭氣后,雙手死死的抓住了明樓的雙臂:“弟,姐求你了!”

“大姐,我……我真的做不了主啊!”

“錢,不就是錢嗎?我現在就去籌錢,要多少錢我都給行了吧?我賣了明家也湊夠這筆錢,行嗎?求你了!”

“大姐!這不是錢的事!”

明樓十分的無語,但明鏡顯然不聽解釋,硬的軟的都用了之后,又開始了硬的……

松室良孝拿著個望遠鏡,看著發生在外面的一幕。

秘書這時候進來匯報:“機關長,明董事長跟明顧問的爭端是明董事長想要明顧問釋放了在押的的……”

“不用解釋,我知道原因。”松室良孝打斷秘書的話:“我想知道她是怎么知道這件事的!”

“不清楚。”

松室良孝呵笑一聲后安排道:“立刻派人查一查明鏡的為人。”

“是!”

“還有,派人把他們請到會議室吧。”

“是!”

秘書離開后,松室良孝繼續饒有興趣的看著外面的“大戲”,心中的疑云卻越來越濃。

這是演戲么?

明鏡、明樓和明誠被“請進”會議室沒多久,秘書便回來了:

“機關長,根據反饋,上海商界對明鏡的評價是正直、直率和善良,明氏企業的員工,薪水都比同行略高一些。”

“還有一件事——去年的時候,76號死去的情報處長汪曼春也抓捕了一大堆人,當時的副主任張安平提出了保釋金制度借以斂財,正是明鏡花錢保釋了那些人。”

“另外……冢本課長曾將明鏡關押過一段時間,不過后來因為沒有證據將她釋放了。”

特高課對中國人來說就是個地獄,不管你是誰,不管你是不是抵抗分子,只要進了特高課,想出去只有躺著被抬出去這一條路。

明鏡,是極其少數、個別能安然無恙離開特高課的人。

“是一個單純的商人?”

松室良孝做出了一個猜測,但他不確定,特工的身份讓他對每一個中國人的身份都有嚴重的懷疑!

松室良孝起身,意味深長道:“知道了,我去會會這位明董事長!”

會議室。

明樓的心情極其緊張。

他知道這事必然是會引起松室良孝注意的,且這一關不過的話,這些受難的同胞是別想安然的離開。

接下來就是最考驗的時刻了。

可他的大姐,能應付過去么?

成,這兩千余名同胞會安然無恙!

敗,他將被松室良孝列入懷疑名單!

悄悄的看了眼大姐,發現大姐還在氣頭上,明樓內心一慌,有些后悔自己沒有和大姐通氣了——可真的和大姐通氣的話,她又怎么舍得拿大耳光招呼他啊!

“明樓,我不管你到底難不難!”此時的明鏡已經到了爆發的邊緣:

“這些人,你必須給我放了!”

“明家在上海47年,沒有干過這種讓人戳脊梁骨的事!你不放他們,我、我、我……”

明鏡“我我我”了半晌,最后咬牙說:“我就死給你看!”

“大姐!”明樓和明誠明顯慌了,跪著的兩人趕忙撲過去抱住大姐的腿。

此時松室良孝嫻熟的漢語聲伴隨著步子出現:

“明董事長,消消氣,消消氣。”

明誠擔心的趕緊提醒:“大姐,這是我們機關長,松室機關長。”

明鏡哼了一聲,但怒氣明顯收斂了一些,粗重的喘息了幾聲后,她才道:“松室機關長,這是我的家事。”

“我知道,我知道,”松室良孝的態度很平和:“我是怕明董事長氣壞了身子——明顧問,快給明董事長倒杯水!”

明樓“怯怯”的看了眼大姐,直到明鏡冷哼了一聲后才趕緊起身,順便拉了明誠一把后才狼狽的去起身,這一幕讓松室良孝心里古怪不已。

他試探的問:

“明董事長,您為何這般生氣?能給說說嗎?”

明鏡聞言更惱火了,在手提包里氣呼呼的翻找,氣到顫栗的手拿了幾次才拿出了兩張草紙,拍到桌上后明鏡大罵:

“這黑了心的混賬東西!”

“他抓的這些人是不是抵抗分子他心里沒數嗎?兩千多人,非要讓他們做勞工去掙保釋金!”

“混蛋玩意,他難道就不知道這些人一個個都是家里的頂梁柱?他這是要干什么?他這是要干什么!”

這時候明樓正好端著茶過來,怒氣正盛的明鏡怒而起身,抄起茶碗在明樓驚呼“大姐小心燙手”的聲音中丟了出去。

松室良孝看得很清楚,明鏡本來是有意砸向明樓的頭,但在砸下去的時候生生偏了下手,這才砸到了地面。

明樓和明誠已經撲上去查看大姐的手有沒有燙傷了,結果明樓又生生挨了一巴掌,清脆的響聲讓松室良孝都不由嘴角抽了抽。

真……用勁!

再看看明樓像猴子屁股一樣的臉,松室良孝差點笑出聲。

“明董事長,您別急!您別急!”

松室良孝丟下了草稿——草稿上滿是皺痕,像是揉成一團后又被打開過一樣。

“您這看到的是草稿,其實明顧問跟我商量過后已經改了方案。”

明樓聽到后趕緊應是,明鏡懷疑的望向明樓,隨后望向松室良孝,神色柔和了幾分:

“真的?”

“真的,比真金還真——明顧問決定將保釋金減半了。”

“減半?減半這些人也拿不出手!”明鏡怒道:“說到底,還是為了圖錢!”

“明樓,你不是要錢嗎?你不是圖錢嗎?保釋金你別減!我出!他們的保釋金我全出!”

明鏡指著明樓的鼻子怒罵:“爹的臉都被你丟地上踏爛了!”

“好好的生意不做,盡搞歪門邪道!你不是愛錢嗎?你不是圖錢嗎?你不是就喜歡權嗎?好!那我就變賣明家滿足你的野心!”

明樓驚道:“大姐!你瘋了!”

“我就是瘋了!我三個弟弟三條狗,我不瘋我干什么?!既然你們都這樣了,那留著明家還有什么用?還有什么用!”

明鏡狀若癲狂,這番比喻甚至是讓松室良孝的臉都黑了起來。

明樓想向松室良孝道歉,但卻被明鏡尖聲命令:“你給我跪下!”

明樓嘭的跪下,祈求明鏡不要說了,而一旁的明誠小心翼翼的向松室良孝解釋,但才低聲說了幾句就被明鏡聽到,一聲命令后,明誠不得不跪在地上。

瘋女人!

松室良孝惱火的暗罵一聲,也沒了繼續試探的興趣——他以為明鏡能畏懼他這個皇軍少將、上海特務機關的話事人,但沒想到這女人脾氣上來真的是什么話都敢說。

他遂起身:“明顧問,我希望你的家事不要影響到辦公!”

說罷,他轉身就走。

松室良孝一走,明樓懸著的心放下了一半,他就怕大姐在松室良孝面前“露餡”,沒想到大姐怒起來演的這么……

他偷偷望向明鏡,卻發現剛才還憤怒喝罵他的大姐身子一軟,眼看著就要跌倒地上,明樓趕緊撲過去將大姐抱住:

“大姐——快喊醫生!”

龍華營地有專門的日本軍醫,小個子且瘦巴巴的軍醫,是被明誠抱著跑到了會議室的,結果看病人的時候發現隨身的醫療箱沒拿,明誠又嗖的一下跑去了醫務室拿東西。

經過軍醫的診察,確認明鏡是怒火攻心氣暈過去的,兄弟倆懸著的心才放下。

明樓遂安排明誠將大姐送回去。

明誠一走,松室良孝又找上明樓。

明樓只能不斷道歉。

“明先生,那接下來這批人怎么處理?實在不行就……”松室良孝嘆了口氣,道:“實在不行,就放了吧!反正明先生已經為帝國做出了卓越的貢獻,也不差這丁點。”

明樓卻一咬牙:“不行!機關長,我還是按照之前的商議解決吧!”

說罷,明樓就氣呼呼的去了囚區。

望著明樓的背影,松室良孝目光閃爍了下。

或許,是自己多心了?

下午的時候,明臺被明誠急匆匆的派到了龍華營地。

見了明樓,明臺就怨報道:“大哥,你怎么不接電話!”

忙碌的明樓不耐煩道:

“有事說事!”

“大姐醒了,但到現在藥也不喝、飯也不吃,問也不說話!你……”

明臺的話還沒說完,明樓就撇下他轉身就跑。

很快松室良孝就收到了明樓“曠工”的消息,松室良孝沒有吭氣,只是目光變得犀利了起來。

晚上十二點,他將水野幸平喊了過來,又帶上了幾個護衛。

“去明家!”

明家?

水野幸平遲疑了下:“要不我給明主任打個電話?”

“不用!現在就走。”

見松室良孝這般的堅決,水野幸平也不再詢問,三輛汽車便開往了明家。

快到明家別墅前,松室良孝示意熄燈跟自己步行下車,越發迷糊的水野只好跟上。

快到明家的時候,松室良孝示意其中的一名手下去通知周圍的明家護衛不要搗亂——很明顯,明家護衛中就有松室良孝暗暗發展的釘子。

明家本來是沒有護衛的,但因為遭遇過一次襲擊,所以明樓便找了護衛,但明鏡又反感這些人,所以他們被安排在了別墅外面。

到了明家大門口后,松室良孝又制止了水野敲門的行為,瞥了眼開著燈的別墅后,示意手下翻進去控制門房后放他們進去。

水野見狀掏出了配槍,卻被松室良孝制止:

“用不上。”

毫無意外,門房被日本特工控制,一行人就這么輕易的進了明家。

從院子進了明家別墅,一行人直接往還亮著燈的二樓屋子走去,到門前后,水野幸平在松室良孝的示意下撞開了門。

屋內的一切展現在了松室良孝的視線中:

幾個倒滿水的水杯、藥和一晚稀粥放在床邊的桌上,而明鏡背對著躺在床上,撞門聲倒是驚動了她,驚的回頭看到門口的一幫日本人后明顯嚇了一跳,本想嚴厲呵斥卻又因為看清了松室良孝而息聲,但隨即朝他們投去惱火的目光。

而明家三兄弟,這時候都跪在床前,聽到異響回頭看到是日本人后紛紛起身,但因為跪的太久了血液不暢,整齊一致的摔到地上。

“明顧問!”

松室良孝一聲驚呼撲了過去,看似是在攙扶三人,但目光卻仔細打量著地毯,研究著三人跪過的地方,看清了地毯上幾個不規則的凹陷后,確認這三個倒霉蛋確確實實是跪了很久了。

而他們三蒼白的臉色也表明這三人跪的時間應該是極久了。

不是演戲!

松室良孝終于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明顧問,實在是對不起,今天令姐誤會你了,我擔心明顧問家宅不寧,忙完手上的活才過來,非常的抱歉!”

“機關長,您太客氣了——這里不是說話的地方,您看能不能移步到書房?”

“失禮了,是我失禮了!”

松室良孝致歉后轉身就走,明臺忙道:

“我陪機關長過去。”

明鏡尖聲:“明臺!”

明臺訕訕的駐步。

松室良孝剛出屋門,就聽到明鏡的怒聲:

兩聲噗通傳來。

陪著松室良孝出來的明樓只好訕笑。

進了書房后,明樓嘆息著說道:

“機關長見笑了——我們兄弟三人,都是大姐一手拉扯起來的,長姐如母啊!機關長見笑了。”

松室良孝皮笑肉不笑的道:

“明顧問是真的一片孝心。”

隨意的和明樓說了一會后,松室良孝起身告辭,明樓客套的挽留幾聲后便將其送到了大門口,目視其離開。

好險!

此時的明樓已經是一身的冷汗了,要不是從始至終沒有向大姐透漏身份,這一遭……怕是要完蛋!

而上車后的松室良孝則對一肚子疑惑的水野幸平說道:

“看來我是多想了——本以為這是一出戲,沒想到這世間還真有如此拎不清的女人,呵,也就是我啊,換個人她敢這么做,明顧問就遭了!”

水野幸平做受教狀。

他現在也明白了松室良孝的用意。

“機關長您真的是諸葛再世!”

明樓此時雖然累的要命,但心里卻是無比的輕松——明天,自己就能向松室良孝“攤牌”了吧!

三十萬,以松室良孝的貪婪,一定會放了這些人的。

這出鬧劇……是時候結束了!

無比輕松的明主任這時候推開了大姐的房門:

“大姐,您把藥喝……”

噗通,明主任二話不說就跪下了。

明主任雖然跪的快,但臉上的神色卻異常的輕松,明誠和明臺見狀了然:

這事……成了!

呼,不枉跪了這么久哈。

“姐,要不您吃一口吧……”

(本月請假七天,最后這十天我真的奮發圖強了,愣是寫到了17.5萬字!)

(最后一個小時,別浪費月票哈。)(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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