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漢歷47年7月5日,會稽郡,吳縣,全球大同交流會會場。
大漢的諸子百家紛紛派遣代表參加,雖然他們不叫大同會,但這些學派也以大同之治作為最高的政治綱領。
而除此之外,大漢諸侯也派了不少代表參加,這些代表主要是以學習為主,大漢的諸侯經過了三十多年的發展,經濟上有一定的成就,但因為底蘊差,文化上就遠遠不如大漢本土,甚至連天竺,匈奴,大秦洲這些地方都比不上。
最后則是大秦洲的各國大同會,這些有的是本國的官方代表,有的干脆還處于起義的階段,他們來到大漢一是想學習大漢的先進思想理念,二就是想得到大漢的支持。
太守劉恒作為大會的主持人道:“第一屆全球大同交流會正式開幕。”
“大漢太上皇為了歡迎全球大同會開幕,作曲一首,現在演唱。”
會場旁邊樂隊開始演奏。
來到大漢的大同會代表,基本上都精通漢語,加上這詞通俗易懂,這些大同會代表基本上都聽懂了這首歌的意思。
大漢諸子百家,諸侯代表們還沒有太多感觸,畢竟大漢和平了已經40多年,對大漢來說已經有兩代人不知道戰爭為何物了。
但對于托勒密的大同會代表,希臘大同會代表,他們還沒有掌握國家的政權,大同會員也大部分都是奴隸和貧窮的貧民,他們對這首歌感觸是最深的。這歌簡直就是在說他們自己。
所以在大漢唱完一遍之后,這些人用本國的語言,又再次唱了一遍。很多大同會的代表唱著唱著流下了眼淚,他們和奴隸貴族的斗爭還處于最激烈的時刻。
大秦洲的起義大同會成員,聽到大漢天子這話,紛紛起身鼓掌,光這段話就能給他們帶來極大的鼓舞和支持,連大漢天子都贊同他們反抗奴隸主的起義。
而后各國開始討論本國大同會發展的情況,最先發言的是塞琉古國大同會代表。
塞琉古國農奴大起義已經有三年時間了,他們從最開始的快速興盛,半年時間發展到十幾萬兵力,席卷整個塞琉古國北方,一度包圍了塞琉古國的都城安條克,只可惜當時他們火力不足,沒有攻克安條克城,只能在冬季退兵。
當時這些起義者的首領信心十足,覺得他們半年時間就席卷了整個北方,而且塞琉古國東南各省在塞琉古國生死存亡的時刻,不但沒有想辦法拯救這個王朝,反而弄個東南互保,坐看安條克四世和農民起義對戰。敵人分裂,一盤散沙對于農民起義軍來說自然是好消息,他們覺得來一年的話定可以攻克都城,最后和大漢的圣天子一樣,推翻這個殘暴的奴隸王朝,建立一個平等公正的公民國家。
但現實卻給他們沉重的一擊,包圍都城成為了他們起義今最輝煌的時刻。
安條克四世,在農民軍撤退之后,一方面承認了南部各個行省格局現狀。你們想建立國家就建立國家,想成為自治行省,就成為自治行省,只要你們往上提,我通通予以承認。但你們還要待在塞琉古國的這個體系當中,就要給錢糧給兵源,支出他圍剿北方的農民軍。
如果你們想脫離塞琉古國也行,那就思量一下自己能不能擋住東方的匈奴國。更要想想農民軍占據了塞琉古國,你們會不會有好下場。
靠著一番威脅,加唇亡齒寒的話語術,加上東南行省要個獨立也實現了,他們也的確害怕匈奴國,更害怕農民軍分自己的土地,在維護自己的階級利益方面,這些奴隸貴族還是有行動力的。于是這些東南行省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之后,派出了兵員和糧草支出安條克四世。
而安條克四世在他還能掌握的安條克城和大馬士革城,用前些年他花費巨大代價建造的各種工廠全部私營,用來收買本土的貴族豪強來支持自己。
兩地的貴族豪強也厭惡農民起義軍的均田政策,尤其是安條克城的貴族,當初農民起義軍打到這里的,搶光了他們的莊園,殺光了他們的親屬。他們更深刻的清楚農民軍反的不只是安條克四世,還有他們這些貴族,真要是農民軍掌權了,他們全部都不會有好下場。
在安條克四世高超的政治整合能力下,他又組建了一支4萬人的大軍,同時東南各行省也支援了四萬大軍,安條克四世帶著這八萬大軍,在第二年,和席卷而來的農民軍,在安條克城外大戰一場。
農民起義軍潰敗,在損失了3萬大軍,逃回北方。現在安條克四世帶領貴族軍已經開始反守為攻,塞琉古國的農民起義軍此時已然變得岌岌可危了。
塞琉古國大同會成員跪在徐愛民面前道:“求圣天子看在我們也是大同會一員,救救我們圣言軍。”
徐愛民可惜道:“天生自助者,你們在起義之初就犯了一個天大的錯誤,當時你們就應該一鼓作氣,攻克安條克城,不給塞琉古國的貴族喘息之機,要是你們當初能做到這一點,現在你們面對的就是一盤散沙的塞琉古國了。”
這一點秦末亂世就是最好的例子,從自己父親帶領八百刑徒起義,到最后大秦滅亡,總共花了不到三年的時間。大秦的統治者還沒有對世界變化有清晰的認識,就直接滅亡了,始皇帝這些統治者,對大秦的那些錯誤的政策還來不及改正,就直接被各路義軍摧毀。
這一點從始皇帝統一六國用的各種手段,到秦末他們面對起義軍僵化的手段就能看得出來。
始皇帝面對起義軍,除了鎮壓,鎮壓還是鎮壓,這其中唯一有的政治政策就是圈地運動,但這反而激化了整個北方的矛盾,讓暴秦不得不分兵鎮壓燕地,齊地。暴秦不能集中主力和大漢軍隊大戰,這也是他們失敗的主要原因之一。可以說秦末大戰暴秦的各項行動都是極其拙劣的。
但始皇帝統一六國的時候可不是這樣,軍事,政治,外交,諜戰可謂說是無所不用其極。
對于趙國這樣的軍事強國,有名將,有強軍,打了兩次都沒有戰勝趙軍,始皇帝就馬上改變了戰略方向,先滅了韓國,而后收買了趙國國相郭開,用離間計逼死了李牧。
攻打魏國用的是水淹大梁。攻打楚國用的是消耗戰,生生的耗死了楚國。攻打齊國則是用外交逼迫齊國投降。
秦國高層面對起義軍的時候,最開始根本沒有過于重視,等起義軍壯大的難以限制,他們想改變策略的時候已經為時已晚了。
“以前的錯誤已經不可彌補了,只求圣天子支援我們圣言軍。”
徐愛民反問道:“你們圣言軍占據北方領地到底有多少的百姓?”
塞琉古國圣言軍首領愕然道:“這個不大清楚,大概是200萬300萬之間吧?”他不清楚大漢的圣天子為什么要問這個問題?這和他們現在的機遇有什么關聯嗎?
塞琉古國圣言軍首領之所以來到大漢,想要求援,想要大漢支持他們軍火,支持他們糧草,讓他們有足夠的后勤物資打下去。
塞琉古國圣言軍即便到現在依舊十幾萬大軍,但他們現在已經沒有足夠的錢財去購買槍械火炮,地盤上的土地大部分荒廢,沒有足夠的糧草物資支持,他們繼續打下去了。
徐愛民繼續問道:“你們圣言軍的地盤完成了均田嗎?”
“因為戰事緊急,我們還沒來得及做均田。”而后他看到了大漢天子失望的目光,給自己解釋道:“不是我們不想均田,而是戰事太緊迫了,加上我們圣言軍當中,懂得算數的人不多,也做不到均田,我們已經向士兵保證,只要擊敗了這些貴族就會給他們分土地。”
徐愛民卻搖搖頭道:“想不想做和能不能做到是兩回事,我大漢開國之時也沒有足夠多的人才,但我父親卻用繩子做簡單的測量工具,一畝一畝把土地分給百姓,獲得所有百姓支持。”
“你們雖然號稱圣言軍,學習的是我父親的道理。但你們卻是學了根本就沒有做,我再問最后一點,你們占據塞琉古國北方已經有三年時間,建立了征稅系統嗎?”
塞琉古國圣言軍首領低下頭不說話了,要是能建立完備的征稅體系,他們也不可能衰敗的這么快,圣言軍當中并不缺少對奴隸貴族的仇,很多人是身負血海深仇的,戰斗的士氣是圣言軍更高。
但他們后勤維持不住這一支龐大的軍隊,前兩年收繳貴族豪強的財富,他們已經花的七七八八了,現在他們還能維持下去,就是靠著抄地盤上貴族豪強的財富維持,但現在他們連貴族豪強都沒有了,連一個穩定的財政系統都沒有,塞琉古國的圣言軍已經處于崩潰的邊緣了。
徐愛民看到他這模樣,露出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表情,大漢其他諸子百家,各路諸侯的代表也露出不屑一顧的神情,你這說是大同會,但連均田都不做,這算什么大同會,不過就是一股大的流寇而已。
只能說大漢的歷史還是太年輕,徐愛民,大漢諸子百家和各地的諸侯代表,并不了解往后2000年大漢的歷史。
其實像塞琉古國起義軍這樣的流寇,才是農民起義軍的常態,其興也勃,其亡也忽,起義能扛三年已經算是比較優秀的代表了,畢竟能直接動搖東漢統治根基的黃巾起義,也不過8個月時間就被平定。
像李自成那種幾十萬幾十萬的葬送大軍才是常態,要不是明末的冰河期實在是太過于恐怖,大明的統治秩序徹底崩潰,李自成下山可以輕松召集幾十萬流民軍,李自成的流寇軍隊想打進京師幾乎不可能。但他面對組織度更高的大清大軍,輕松的就葬送了整個江山。
可能是華夏文明真的開始僵硬腐化了,明末的各路起義軍首領質量明顯比元末差了不止一個等級,他們只會肆無忌憚的破壞現行的制度,卻不能率領自己的手下建立一套新的制度來取代大明朝。不要說出一個朱元璋了,哪怕出一個陳有亮,張世誠等級的豪杰都沒有。
像徐凡這樣接受了完備屠龍術教育的人,根本就不可能出現在這個時代,徐凡學的這一套針對的就是這個世界最頂級的帝王教育,屬于是天敵克制了。
歷史上的農民起義軍,像徐凡這樣最開始,就重視軍隊的組織度,重視對軍隊士兵的教育,占據一塊地盤之后又重視對基層的掌控,能夠分田團結最廣大的農戶,有且只有一個范例,而且還是距離徐凡最近的范例。
但因為大漢農民起義數量樣本只有徐凡這一例,這就導致了徐愛民,大漢的諸子百家和大漢的各路諸侯都有點高估了起義軍的上限。
以為像徐凡這樣占據一地,立馬就開始建立統治體系,均田得到百姓的支持,再依托均田獲得百姓的支持,快速搭建軍事體系,而后如同滾雪球一般,快速擴張實力,三年時間就擊敗強大的暴秦。這應該是農民起義軍的常態,哪怕下限低一點,總應該建立一個完備的統治,能做到征兵征稅。
畢竟你想擊敗一個國家這樣的組織,那就要組織一個戰斗力更強悍的國家組織,基層的統治體系,征稅體系,征兵體系是不可或缺的。
但今天聽了塞琉古國圣言軍才發現,起義軍的下限會如此超乎他們的想象,什么搭建政治體系,軍事體系通通沒有,甚至連征稅的體系都沒有,他們的財政收入就完全靠抄家,這完全是大股的流寇,難怪連腐朽的奴隸貴族都打不過。
而后也有幾個小國的圣言軍,他們遇到的情況和塞琉古國圣言軍差不多,不過他們的境遇更差,他們基本上已經被奴隸貴族擊敗了,他們大股的軍隊被打散,幾十幾百號人躲在山區,靠著戰山為王,和偶爾下山打劫貴族的莊園,勉強茍活。說他們是革命的組織,但實際上已經退化成為流寇了。
徐愛民無奈搖頭道:“你們現在需要的不是物質支援,而是要學會用《圣言錄》指導你們如何建立一個起義的政權。”
“《圣言錄》開篇第一句,就是要尋找自己革命的盟友與壯大自己的力量,定位自己的敵人,分化瓦解他們,從而戰勝他們,但從你們的行動來看,你們并沒有團結自己的盟友,反而讓你們的敵人團結起來了。”
塞琉古國的圣言軍首領不服氣道:“我們團結了自己的盟友,我們圣言軍代表的就是塞琉古國的平民奴隸,我們也清楚的知道安條克四世就是我們的敵人。”
徐愛民道:“團結盟友不是靠嘴巴上說說的,你們拿什么團結盟友?有具體的任何行動,讓塞琉古國的平民和奴隸支持你們,你們既沒有均田給塞琉古國的平民,爭取他們的支持,在自己的治下也沒有建立完善的征稅體系,想要獲得錢財全靠搶,這不就是把塞琉古國的低級貴族,公民,甚至有一定耕地平民推成安條克四世的支持者。”
“朕通過你們的陳述,就知道你們對《圣言錄》只看不實行,還把自己的盟友趕到敵人那一方,就你們這樣一盤散沙的烏合之眾,如何戰勝奴隸貴族。”
徐愛民想了想道:“你們回大秦洲的時候,先去炎洲都督府,朕會派人指導你們,如何建立一個起義的政權。”
塞琉古國圣言軍首領聽到這話無奈道:“多謝,圣天子。”
雖然這個姿勢和他們想象的不一樣,但如果能教他們打仗也算是和大漢建立了聯系。
而后就是迦太基大同會和羅馬大同會成員訴說他們本國建設大同圣世界的道路。
迦太基國自從在大漢的支持下戰勝了羅馬,甩開了沉重的賠款負擔,國家也開始由衰而盛,迦太基人重新建立了龐大的商船隊,壟斷一多半地中海的海上貿易,甚至他們借助蘇伊士運河,海上的貿易船開始出現在塞琉古國和匈奴國,加上他們自己建立的新大陸貿易體系,已經頗有幾分海上車馬夫的樣子了。
而迦太基人在征服凱爾特人之后,重點建設的方向就是凱爾特人三島,他們建立水渠和運河,大范圍的開拓島上的土地,把土地分給公民,同時在整個大秦洲各個城邦,贖回迦太基的同胞,現在迦太基的公民數量已經突破了300萬,土地更是以每年開拓100萬畝以上的速度增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