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柳先生心炎教巢穴七重雷音(5000
第164章柳先生心炎教巢穴七重雷音(5000
“小子,你看我做什么?”
張爐沒好氣的瞪了姬源一眼,“你該不會是覺得是老夫搞的鬼吧?”
“屬下自然是不敢這么想的。”姬源語氣平靜。
張爐呵呵一笑,“現在的狀況,就兩種可能。”
“一種就是這小子撿漏別人的功勞,拿了鎮魔校尉的官位。”
“再就是有人把尸體掉包了。”
張爐笑容漸冷,“說來也巧了,三院里是我和孔大武坐鎮的地方。要是外面的人想要神不知鬼不覺的進來偷梁換柱,我覺得很難。”
“那結果就只能是內鬼做的了。”
張爐的侃侃而談,讓姬源又有些拿捏不準了。
這位張家掌舵人如此有恃無恐,莫非此事真的和張家沒關系?
柳先生不留情面的嘲諷,讓張王谷越發沉默。
下一瞬。
姬源看向這位柳先生,身材消瘦,沒有半點武道根底在身上。
眼神略顯混沌,像是整日泡在酒缸里的酒鬼一樣。
身為靈修的姬源和張王谷,自然也不例外。
“真是荒唐。”
姬源猜出了對方的身份。
“好了。”
只見柳先生大手一揮。
“你們陽山郡的靈修,就只有這種水平嗎?”
“柳先生!”張王谷朝著男人抱拳。
“柳先生。”
又或者張爐自己根本就不知道這件事?
只是礙于自己與柳先生的身份差距,張王谷一聲不吭。
張爐言之鑿鑿道,“咱們陽山郡城之中,絕對不容許邪神信徒的存在啊。”
這人應該就是,孔大武之前和自己提過一嘴的,從州城來的大靈修。
水潭中波紋蕩漾,濃郁靈氣凝結成水滴,倒映出柳先生的面容。
靈氣在其面前凝聚,好似匯聚成一處青色水潭。
而身后的眾人,無論是孔大武還是張爐,都立刻伸直了脖子朝著那水潭中看去。
“城門口,每日都有咱們鎮魔司的靈修看守,絕不可能有邪神教徒出現。”
緊接著,張爐和孔大武都朝著男人拱了拱手。
門外,突然走來一個銀灰色長發披肩的中年男人。
還是說張爐只是在演戲?
此人在鎮魔司不擔任任何的職務,閑云散鶴般不受束縛,但據說實力相當之生猛,遠超一般的宗師。
鎮魔司內稍微有點本事的靈修,可都是出自他的手下。
走路都一瘸一拐的。
就是不知道這般實力的靈修,有怎么樣的神通手段。
而一側的張王谷,更是眉頭深皺。
而關于其他靈界神信徒的查驗工作,也全都由他張王谷全權負責。
“這件事就到此為止吧。”
“這些芝麻大的小事何必這么多人圍著?你們若真有閑工夫,就去處理一下城中的靈界邪神信徒吧。”
整間屋中,驟然狂風大作。
磅礴靈氣瞬間在他的面前匯聚。
而且看張爐和孔大武這般恭敬,其實力應該在三洗宗師上下。
“我已經聞到那股令人作嘔的氣味了。”
姬源悄無聲息的挪動到孔大武身側,正好能看見柳先生沒入水潭的背影。
柳先生一頭扎入水潭之中。
這方面要是出了簍子,自己可難辭其咎。
也無外乎就是王家那批人。
“啊?”在場的眾人面面相覷。
“還請柳先生明示!”孔大武拱手問道。
窺破。
他眼中青光一閃。
可緊接著,渾身靈力好似被無底黑洞鯨吞。
眼前也瞬間出現了模糊的畫面。
似乎是千里大地,在姬源的眼中飛速流轉而過。
好像是有人橫渡虛空,穿梭無盡歲月一般。
只是瞬間,
姬源臉色就慘白無比,靈界中的界身瞬間補充靈力。
他不敢再多耽誤一秒。
瞬間解除窺破。
好驚人的消耗!
縱然當初用窺破去窺探班泉明的身體狀況,都不曾有過這樣的感覺。
這水潭就如此神秘?
姬源回憶著剛剛一瞬看到的畫面。
似乎是……陽山郡的某座城?
姬源雖然想繼續看去,但卻不敢嘗試了。
剛剛那一下。
連帶著自身的靈力和界身,幾乎被全部抽干。
再來一下。
姬源怕是就要魂歸天地了。
柳先生的頭顱從那靈力水潭中抽出來。
冷冷的撇下了三個字。
“陽潮縣。”
柳先生皺了皺眉,從孔大武的盒子中拿起邢火金那顆早就不成樣子的人皮頭。
然后湊在鼻尖使勁的嗅了嗅。
這一幕,也是讓在場不少的鎮魔官面色猙獰。
“是這個味道。”
柳先生又開口,“城中大概沒有邪神教徒,那些家伙在陽潮縣。”
聽見柳先生的話,張王谷肉眼可見的松了口氣。
不過張爐和孔大武卻皺起了眉頭。
孔大武開口問道,“柳先生,陽潮縣位于陽山郡邊界,緊鄰紫霞山。距離陽山郡城有上千里之遠。”
“柳先生身在陽山郡城之內,是如何斷定邪神教徒在陽潮縣的?”
柳先生瞥了眼孔大武,頓了一秒才說道。
“鄉巴佬。”
三個字,讓孔大武額頭上的青筋都涌起了。
一旁的張爐頓時神清氣爽,當場哈哈大笑起來。
柳先生看向張爐,“你認得我這是什么手段?”
張爐的笑聲戛然而止。
好嘛。
姬源在一旁聽的頭皮發麻。
他現在覺得,這位柳先生被發配郡城也未必全是因為修行靈界術修行的發瘋了。
這張嘴,可能占的因素更大。
一開口就懟了兩位副司主。
“還請柳先生賜教。”張王谷朝著柳先生恭敬行禮。
柳先生這才緩緩開口道,“這是我輩靈修的游界之術。”
“在我看來,靈界其實并不遙遠,就在現世的背面。就像是一面鏡子,現世在鏡子前,靈界在鏡子后。”
“靈界混沌,長短和距離是扭曲的。”
“我在此處進入靈界,可在靈界中,我的位置興許是在城外。”
柳先生的話,讓張爐這些武夫一頭霧水。
姬源和張王谷倒是若有所思。
他在靈界中用界身探索靈界時就思考過這個問題。
若是在不同的位置退出靈界,會不會出現異常。
比如靈魂回不到軀殼之類的問題。
“我輩靈修,可在靈界中用靈身趕路。然后在十里之外的某一處窺探鏡前的現世中,可能是千里之外的某一地。”
“啊?!”張爐驚叫一聲。
“如此說來,柳先生豈不是能看到任何一座宅邸內的一舉一動?”
在場的眾人,情緒都緊張了起來。
柳先生一臉嫌棄的看了眼張爐,“我若有那樣的本事,怎會被趕到郡城?”
“我現在應該在皇宮才對。”
張爐聞言松了口氣。
“這手段自然是有諸多限制的。”
“什么限制?”張爐下意識的問道。
但柳先生一揮袖子,扭頭就走了。
壓根就沒打算回答張爐的問題。
“真是好生古怪的柳先生啊。”眼見柳先生走遠,屋內的幾個鎮魔官才敢出聲吐槽。
“小點聲,你不怕柳先生再來個什么游界之術,聽到你的話?”
另一位鎮魔官一提醒。
身邊的同伴立刻朝著柳先生的背影拜了拜,嘴里還念念有詞,“柳先生莫怪,柳先生莫怪。”
柳先生的這一手,著實震驚到了屋中的所有人。
左到副司主,右到姬源和張王谷這樣的靈修。
無一不驚嘆靈修的神通手段。
“你也可以做到類似這樣嗎?”張爐看向身旁的張王谷。
張王谷搖搖頭,“怎么可能,在靈界中移動是相當困難的事。”
“別說是一千里了,就是一千步都難如登天。”
“那位柳先生的手段對于屬下而言,同樣是神仙手段。”
而姬源,在震驚之余還想到了自己掌職的威能。
靈使的下一個威能靈游,不就可以幫著自己在靈界中快速移動嗎?
那是不是意味著,到時候自己就能像柳先生一樣。
坐在家中就窺探一郡之地?
太恐怖了。
姬源心悸,也心潮澎湃。
但稍稍冷靜下來,姬源也明白想要做到柳先生那樣,光有一個靈游怕是也不夠。
光是那如何從‘鏡后看鏡前’,估計就足夠讓無數靈修琢磨的了。
屋內的驚嘆聲逐漸熄滅。
孔大武和張爐也回過味來。
孔大武開口道,“按照柳先生的意思,邢火金和屠虎,應該就出自陽潮縣。”
張爐也說道,“陽潮縣,背靠紫霞山,又是兩郡邊界……呵呵,確實是個藏身的好地方。”
“如此說來,最近紫霞山的妖獸異動,沒準也和這幫人有牽連。”
“真是一群禍害。”
張爐的聲音漸冷。
孔大武也松了口氣,“有柳先生幫忙,這邢火金和屠虎的尸體反倒不重要了。”
“只要找到心炎教在陽山郡的根,將其鏟除,那郡城內的余黨也注定翻不起什么風浪。”
張爐點點頭。
在這點上,兩位派系對立,水火不容的副司主達成了一致。
然后要決定的就是,誰先去探探路。
看看陽潮縣具體的情況。
兩位副司主的目光,幾乎同時落在了姬源的身上。
“張王谷。”
張爐喊道。
“屬下在!”張王谷應聲。
“伱先派一隊人馬,去陽潮縣探探路。”
“遵命。”
“劉海,你領一隊人去吧。”孔大武也下令。
眾人原本因為邢火金尸體被掉包的案子聚在一塊,但出來的時候就已經將矛頭全部轉向了陽潮縣。
孔大武將姬源單獨叫走。
他單刀直入道,“我先讓劉海給你探探路,之后一錘定音的時候再讓你們驕虎出手。”
姬源眉頭微皺,“如此行事,豈不讓劉大人心生芥蒂?”
“不如我們公平競爭。”
“免得最后落個摘桃子的名聲,傷了自家和氣。”
孔大武聞言,哈哈大笑兩聲,“你能這么想很好啊。”
“但我不能答應,你們驕虎是精銳。其中的每一個鎮魔人都是毫無疑問的鎮魔司精銳。”
“這點無論誰來都要承認。”
“你們也是咱們鎮魔司的寶貝,可以冒險,但不能這么冒險。”
“你們是一把鋒利的劍,出鞘就要取敵性命才行!”
“一錘定音,才是你們要做的。”
孔大武的口氣,不容置疑。
姬源朝著孔大武拱了拱手,這才從屋中離去。
另一側。
張爐和張王谷坐在馬車上。
閉目養神的張爐突然開口問道,“你對張苗那個小娃娃,有什么看法嗎?”
張王谷稍作思量,隨即說道,“重情義。”
“身為武靈骨,又明知咱們和黑石黨的關系,卻還是愿意投于兄弟手下。不驕也不傲。”
張爐冷哼一聲,“你是真糊涂啊還是裝糊涂?”
“看不出張苗和云鶴之間的矛盾?”
張王谷低頭,“孩兒不敢妄論大哥的家事。”
可張爐話鋒一轉,“不過這也是好事,有斗爭,才有進步嘛。咱們張家能夠傳承至今,內斗功莫大焉。”
“我爺爺殺了自己的八個兄弟上位,我也不遑多讓明里暗里宰了六個。”
“只要生的后人夠多就好了嘛。”
“你看看其他三姓,說什么一定要團結一心,結果呢?”
“該斗的還是斗,該青黃不接的還是青黃不接。”
“只有咱們張家,張家族人的數量不僅冠絕四姓,就連武靈骨都出了兩個。”
“所以說嘛,內斗有什么不好?就該讓他們斗!”
張王谷沉默不語,沒有接話。
雖然張家確實有這個傳統。
但他也不知道這是父親在和自己掏心掏肺,還是試探自己。
正如父親所說。
他就是殺了七個兄弟上位的。
所以絕對不會有什么心慈手軟的說法。
別看這會兒說的義正嚴詞,沒準轉頭就會為了他的好嫡孫地位安穩,擰下自己的腦袋。
在張王谷心中,對于父親張爐的評價只有一句話。
身披正氣的魔人。
“你的人打探清楚情報之后,就直接送給張苗,或者給姬源也行,不用藏著掖著。”
張爐緩緩說道。
“姬源的驕虎,像是養蠱的罐頭,里面什么人都有,很有意思啊”
他的感嘆,張王谷依舊沒有吱聲。
張王谷明白父親和自己說這些的用意。
無外乎就是自己和張云鶴也不對付。
自己的人去陽潮縣打探的情報,肯定不會坑了張苗,他放心。
自己最敬畏的父親。
又要養蠱了……
“父親,邢火金的事……到底是誰做的啊?”張王谷問道。
張爐呵呵一笑。
“這件事,現在還有什么意義嗎?”
姬源剛到家門口。
就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
洪慶。
“好久不見。”姬源上前打招呼。
“是啊。”
洪慶點頭,臉上擠出了一個難看的微笑。
昔日當著所有殮尸司仵作的面,說出‘在場的人都是垃圾’這樣的話的洪慶,隨著李道苦的死徹底消失不見了。
眼前的洪慶,內斂甚至有些靦腆。
“喝酒。”
姬源將人請進屋中。
自己下廚做菜,還拿出了上次張苗拿來的好酒,招待這位過命的戰友。
酒飯過半。
洪慶突然毫無征兆的拿起酒壇,噸噸噸痛飲幾大口。
“我選你是有目的的。”
姬源洗耳恭聽。
洪慶頓了頓,說道,“我師父又要死了。”
“師父將我收為關門弟子,也將整個木派的傳承和手下的弟子,也一并交給我。”
“我深知自己現在的實力不夠,但不想辜負他。”洪慶言之鑿鑿。
“郡城的其他勢力我不熟。”
“也就對鎮魔司熟悉一點。”
“但鎮魔司里不是黑石黨就是張家和常生。”
“選其他人,木派的地盤、資源肯定會被吞并直到被人遺忘。”
“我只信得過你。”
“你與我,有過命的交情,我也信得過你的人品。”
洪慶眼神堅毅的看著姬源,“幫我保住木派。”
姬源平靜的看著洪慶,緩緩開口,“我對木派的存亡,沒有興趣。”
“但我對你,很有興趣。”
姬源繼續說道,“我未必保得住木派,但我一定會盡我的全力。但是……”
不等姬源說完。
洪慶就再度舉起酒壇。
“洪慶愿為校尉大人出生入死,赴湯蹈火在所不惜!”
“若有用得著木派的地方,校尉大人也盡管吩咐。”
說罷。
他噸噸噸又將剩下的半壇子酒一飲而盡。
姬源笑著看向喝完酒坐下的洪慶。
“私底下,不要稱職務。”
“多生分啊。”
“好,姬兄…源哥!”洪慶臉上又擠出招牌式的難看笑容。
對于洪慶投身自己的緣由,姬源之前也多少猜到了。
所以對洪慶的推心置腹也不意外。
想要收復這樣既年輕有潛力,又有實力的天才為己用,自然要背負壓力。
而能用這些壓力,換來木派的支持。
對姬源而言絕對也是賺的。
兩人又是一邊吃一邊聊。
姬源也從洪慶口中知道了木城別將的狀況。
最多活不過兩年。
這比想象中的,還要更加嚴重。
洪慶說到這兒,又繼續道,“師父鎮魔別將的位子,到時候肯定會被人搶破了頭皮。”
“但到時候,我和木派的師兄弟肯定都挺你!”
“好……”
這一夜,兩人相談甚歡。
劉海和張王谷的人第二天便馬不停蹄地奔赴陽潮縣。
姬源則繼續修行,突破淬身極限。
師兄高牙在見識過姬源的身體強度之后,‘人體實驗’的強度也瞬間提了上來。
姬源每次服丹之后,渾身上下都是冒煙的。
不過好處也是肉眼可見的。
姬源在如此的內外兼施之下。
十二天之后,姬源便來到了七重雷音之境。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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