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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0大章）
肉鋪掌柜之言。
姬源并未放在心上，狼幫連五大幫都不是，底蘊水準一眼能望到頭。
背靠他們殮尸司，無外乎是殮尸司自有的靈血和兌榜房兩種。
所謂上乘，無外乎就是從兌榜房中拿出一份。
于自己意義不大。
再者自己打算隱匿身份參加，并不打算以符箓揚名，只打算以此賺錢而已。
就不趟這攤渾水了。
殮尸司外還是老樣子的熱鬧，找關系的、說媒的。
經過宋城山一事的后續發酵。
全城都知道殮尸司的能耐和地位，都水漲船高了。
如今殮尸司的仵作們，尤其是仵作學徒們，出門時腰桿子都挺直了。
“姬爺好。”
“源爺好。”
姬源現在走到哪，都有人笑臉跟他打招呼。
遇見殮尸司的年輕人，那就更親切了。
家門口。
早早就站著一位仵作學徒，手里還捧著一個木箱。
“姬爺，這是張殮官讓我交給您的，說是您見了就知道是什么東西。”
仵作學徒小心翼翼的將手里的木箱交到姬源手上。
妖丹的輔料終于到了。
“大人還交代什么了嗎？”
姬源隨口問道。
“哦，殮官大人還說，讓您收拾好去小院找他。”
仵作學徒微微皺眉著凝思，“好像是今晚有個宴請。”
“行，辛苦了。”
姬源轉身回家，關門。
隨后迫不及待的打開木箱。
木箱入眼就是一層厚厚的枯草，用枯草做的防沖墊子，填滿了木箱四周。
扒開枯草，里面就是四個兩指粗的小瓶。
姬源打開瓶塞，朝著瓶中看去。
都是一些早已經打碎，配好的藥粉。
四個瓶子下面，還有一封信。
姬源連忙打開，看向內容。
“大火燒鍋，加水至完全沒過妖丹一指截，隨后沸水加入一瓶藥。上蓋。”
“等藥水被妖丹完全吸收，將妖丹清洗一遍后，將上述操作反復，直到四瓶藥粉用完，妖丹即可服用。”
姬源收起信，拔除妖丹之毒，還真費事。
他先將東西收起，藏在床下。
隨即推門而出，走入殮尸司。
所謂小院。
自然是殮官們的居所。
咚咚咚……
“進。”
張鹿略顯疲憊的聲音響起。
姬源緩緩推門走進張鹿的書房。
入眼便是堆積如山的卷宗、竹簡，書桌上，書架上地上，到處都是。
“哦，姬源來了啊。”
張鹿朝著姬源呵呵一笑，那偌大的黑眼圈上的眸子里，透露著說不出的疲憊。
“最近一堆的雜事，忙啊，沒工夫收拾。”
“大人辛苦了，千萬保重身體。”
姬源由衷的佩服這樣的人。
張鹿擺擺手，“客套話就不說了，找你來是想讓你今晚隨我一起赴宴。”
“是哪位大人辦的宴會？”姬源不太想去。
如今賺錢、修行，每天的時間都不夠用。
五天二百張救苦符，就是四十二兩白花花的銀子入賬，他每天如此，一個月能凈賺二百五十兩。
一個月的收入就能在古樹坊市買套偏僻點的小宅子。
“不是衙門的人，是郡城那邊來了位豪商。”
張鹿看向姬源，“下城坊市有個狼幫，你知不知道？”
“略有耳聞。”
姬源回話。
張鹿呵呵一笑，“那是我一手扶持起來的，黑市上也有不少我的人。”
“黑市雖然是法外之地，可若是用好了也是個不錯的工具。”
“有什么消息在明面上不方便說，就放在黑市上透露出去。”
“在外面有一些不好找的人、物，在黑市上找反而方便。可以繞開規矩和律法嘛。”
“城里許多人都這么干。”
姬源點頭。
這黑市是黑，卻也是白的。
臺面上站著哪些人，伱在黑市里碰到的其實還是那些。
張鹿在這個話題上戛然而止，“最近狼幫牽頭，搞了個救苦符的符箓廟會。”
“這個廟會，就是那位豪商的意思。”
“他找到我，說是想借著這個廟會挖掘一下城內城外能畫救苦符的人才。”
“當然，最主要的是在咱們黑石縣打出他家的名頭。”
“這人家里是專門做紫陽草生意的，據說在他老家種了一千畝的紫陽草。”
好家伙，一千畝紫陽草。
姬源恍然。
這個打廣告的方式，確實不錯。
相當于自己投資一個救苦符的符箓廟會，自己當贊助商打廣告。
還能幫著當地聚攏一撮符箓師。
和衙門關系打好了，廣告也打了，沒準還能賺點名望。
張鹿繼續說道，“畢竟接下來咱們黑石縣要用到的救苦符肯定不會少，所以我就應了下來。”
“那讓我一個無名小卒去…有什么打算。”姬源半開玩笑道。
說到這兒，
張鹿眉頭凝重，“事是好事，只是這個人我覺得有點問題。”
“怎么講？”
姬源正色。
張鹿整理了一下語言，說道，“此人身上，有一股鬼靈氣。”
“前幾日我已經讓韋直見過了，也用了一些手段。可結果發現此人是沒有問題的。”
“但我還是有些不放心。”
“我知道你在除鬼靈這方面頗有心得，當初盧崖的妹妹，可是讓整個殮尸司都頭疼了一陣。”
“韋直都差點親自過去看看，不曾想被你小子捷足先登了。”
張鹿呵呵一笑。
姬源連忙擺手，“哪里哪里，都是一些雕蟲小技罷了。”
“那我今晚就去試試。”
“好，晚上你直接去豐和樓就成，這地方你應該熟。”
從張鹿的小院出來。
姬源就回家開始捯飭自己的妖丹了。
好在妖丹只有拇指長，想要煮干藥水耗費的時間不長。
沒多久第一鍋藥水就已經被煮干。
姬源將妖丹撈出來，原本跟鵝卵石一樣堅硬的妖丹，如今軟了一些。
像是吸飽了湯汁的豆子。
第二鍋藥水燒開，又是一番等待。
這一次，妖丹上的金色更盛。
第三次的時候，妖丹已經軟的像是一個水球，好似稍一用力，那薄薄的皮就會崩開。
最后一瓶藥水剛煮完，姬源就迫不及待的將妖丹撈出來。
原本橢圓形的妖丹表面，被一層淡淡的金色完全覆蓋。
像是一顆金豆子。
看起來煞是漂亮。
姬源小心翼翼的將妖丹放入口中。
噸……
剛用力一吞咽。
那妖丹薄如紗紙的外皮就怦然間在姬源的喉中炸裂。
香氣濃郁的液體，瞬間灌入腹中。
咳咳……
那濃郁到有些嗆鼻的氣味，讓姬源連連拍打胸口，不斷的重重出氣。
很快，姬源就強壓下不適。
緩緩閉目，平穩情緒。
他此刻，能清晰的感受到體內有一條‘大蟒’，正在游走在五臟六腑經脈肌絡中。
‘大蟒’無形，可化作三頭六臂同時躋入交匯處。
也能一往無前，好似要將姬源的經脈撐開，將雜質沖刷干凈。
這條大蟒就像是不知輕重的頑童，聽姬源的話，卻總是毛手毛腳。
“操血縱氣，竟如此清晰！”
姬源眼中放出璀璨的神采。
原本對于修行血勇境界的掌控氣血，姬源是完全體會不到。
但這一刻不一樣。
有妖丹的‘大蟒’相助，此刻的姬源能夠清晰的感受到氣血的在體內的流轉。
那微弱的莽撞刺痛，就是最好的良藥。
“此蟒熾熱，是濃郁生命精華所化。”
姬源開始緩緩的揮拳，消化妖丹之力。
他使出勁氣。
開始在屋中打拳。
拳腳未動，氣血先行。
一遍遍的蠻牛拳打出，姬源很快就打濕了衣衫。
良久，姬源才大汗淋漓的停下。
體內的‘大蟒’依舊，似乎沒有衰退的跡象。
按照張老頭所言，這條‘大蟒’直到其生命精華耗盡，才會消失。
不修煉時，大蟒也會緩緩淬煉流經的氣血。
姬源站在桌邊，控制著距離朝著桌角揮出一拳。
木屑飛濺。
四分勁氣。
姬源的拳頭又稍稍往外拉了一分。
仍有木屑飛出。
有五分了！
第六分時，姬源失敗了。
不過剛剛服用妖丹，就原地拔高了兩分勁氣。
“這若是等妖丹完全消化，那還得了。”
姬源笑了。
感受到有資源的好處。
苦巴巴的修行，遠不如食修并行。
前世健身塑形不就有句話嗎，三分練七分吃。
放在武道修行之上，同樣有異曲同工之妙。
天材地寶供應著，就算天賦一般，稍加修行也能有極大的進展。
若是天賦很好，那就是脫韁的野馬，一路狂飚了。
姬源拿著木盆，出門挖了一盆雪回來，放在鍋里煮化成水。
隨后自己將大木桶拖到鍋邊，脫光了衣服，鉆進木桶里。
拿著木瓢舀水從頭頂開始往身上澆。
“如果……”
姬源哼起了歌，前世的混著黑石縣的小調，不倫不類。
夜幕悄然降臨。
豐和樓頂層包房。
黑石縣半壁之景，盡收眼底。
噼里啪啦。
外面的脆響聲不斷，讓包房內的氣氛也熱鬧起來。
“黑石縣的夜市，真是熱鬧啊。”
身著紫色印花棉袍的中年人望著窗外的景象笑呵呵的說道。
“是啊，臨近年關，許多孩童都開始燒爆竹，也有驅鬼的寓意嘛。”
“所以今年的爆竹格外好賣。”
回話的，赫然是張鹿，言語間臉上帶著燦爛的笑容。
姬源站在張鹿身邊，打量著紫袍中年人。
紫袍中年人就是張鹿口中的有千畝紫陽草田的郡城豪商，衛阿杰。
衛阿杰身邊，還有一個護衛。
是下城坊市這些時日剛剛聲名鵲起的一位武夫。
因為衛阿杰豪氣的性格，所以惹來了不少窺伺之輩，讓這侍衛有了施展拳腳的機會。
此人在下城坊市，如今是號稱不輸白衣拳的猛人。
在幾人之后，還有一臉陪笑的中年人。
下城坊市，狼幫的幫主孟大河。
衛阿杰在窗邊看了一會兒小孩燒爆竹，才又回到座位上。
桌子上的飯餐已經吃了大半。
“這個符箓廟會，所有的支出，都算在我的賬上！”
“我全包了。”
衛阿杰很豪氣，飯吃到現在，他甚至都沒粗略算過這場廟會要花多少錢。
但張鹿和姬源都沒有懷疑對方的財力。
據說這人進城的時候，是拉著整整兩馬車白銀來的。
少說有幾千兩。
一旁的孟大河趁著這個機會，連忙說道，“我是這樣準備的。”
“這符箓廟會呢，就放在銅人巷，到時候兩邊擺上攤位，符箓師們現畫現賣，誰畫的最多，失誤最少，誰就拿這份彩頭。”
“刺激一下大家嘛。”
“到時候救苦符的價格，我們一張按照如今的市價補個十文，相當于便宜十文賣給百姓，賣個實惠。”
“也是積德行善嘛。”
“再請一些歌伎來，炒炒氣氛。”
“保準是熱熱鬧鬧人山人海的。”
孟大河的狼幫，作為下城坊市的地頭蛇，又是張鹿一手扶持起來的勢力。
這場廟會自然是由狼幫操辦。
至于五大…哦，如今是四大幫那邊。
經過鬼手幫一事，相信只要是長著腦子的，都不會來壞這場廟會。
據說，殮尸司那邊也已經給四家打了招呼。
到時候他們非但不會來破壞，還要派人在最外圍維持秩序。
可以說，
張鹿已經幫狼幫把路都鋪好了。
就差把飯喂到嘴里。
衛阿杰笑呵呵的擺手，“我還是那句話，我做這件事只有一個條件。”
“那就是我‘衛氏紫陽’這四個字，一定要夠大，都顯眼！”
“我在坊市，無論走到哪都要看見。”
“還有那一張救苦符，我掏腰包，一張補十五文！”
“當彩頭的靈血，我給到兩斤吧，如何？”
“沒問題！衛掌柜如此爽快，我也不能拖沓。”
張鹿一口答應下來，“到時候衛氏紫陽幾個大字，我一定請最好的先生，寫最大的字。”
姬源在一旁，默默看著這位郡城來的豪商闊少，確實也從他身上看不到什么奇怪的地方。
張鹿端起酒碗，“那我就斗膽，代殮尸司的兄弟，黑石縣的百姓，敬一碗。”
兩人對飲一碗。
姬源也端起酒碗，順勢走到衛阿杰的面前。
“我也敬您一碗。”
兩人碰碗。
舉碗飲酒之際，姬源瞬間發動威能。
眼中青芒一閃過。
鎮魂！
一道道青絲，從衛阿杰的身上飄走。
只是殘留的鬼靈氣嗎。
葬歌。
姬源再換威能，將目標鎖定在衛阿杰的身上。
噸噸噸……
“哇啊，好酒！”
衛阿杰爽朗的大笑，從始至終動作都沒有一絲停頓。
“好酒配天才，越發美味呀。”
衛阿杰笑瞇瞇的看著姬源。
姬源覺得有些發毛，莫非自己的手段被發現了？
不應該啊。
其他人都面色如常，正常人應該不受影響才對。
莫非是鬼靈將？
也不對啊。
自己的靈力已經到了鼠目層次，無論鎮魂還是葬歌，威力也都應該提高了才對。
再說葬歌對鬼靈將級的金狼，也是有效的。
難道這衛阿杰的實力，已經超過鬼靈將了？
一念間。
姬源心中有了無數個念頭。
可臉上還是十分的鎮定，亮了亮干凈的碗底，趕緊返回到座位上。
這一頓酒雙方相談甚歡。
直到深夜，才就此散場。
張鹿和姬源目送著孟大河將衛阿杰兩人送走，張鹿臉頰上的緋紅消散。
“如何？有沒有什么異樣？”
姬源說道，“身上有鬼靈氣，但人肯定是沒問題的。”
鎮魂無用也就算了，葬歌也頂不住對方。
那就說明衛阿杰本人肯定沒問題。
“只是衛阿杰住的富貴，他租的那個宅院就在古樹坊市，每天都有咱們的弟兄巡查，肯定沒有尸鬼洞。”
“可他那身上還有鬼靈氣那就有點怪了。”
“大人查沒查過他身邊的人？”
姬源問道。
“所以我才找你啊。”張鹿苦笑一聲。
“他身邊的人自然都查了，這個衛阿杰進城一共才五人，兩個賬房兩個護衛。”
“私底下我都讓人試過了，都沒問題。”
姬源沉吟片刻，“那就只剩兩種可能。”
“要么是鬼靈藏在暗處，窺伺衛阿杰一伙兒人，要么就是那鬼靈的實力太過強橫，以至于我們根本發現不了。”
最后一句，才是姬源的目的。
“前者還好，若是后者我們就麻煩了。”
張鹿點頭，也比較認同姬源的觀點，“我覺得后者可能性不大，若那鬼靈真有這般實力，黑石縣早就是鬼城了。”
“畢竟老獸也沒有警告，若是真有強悍鬼靈殺入，老獸的怒吼早就讓整個殮尸司人心惶惶了。”
“應該是我們多慮了，但也不能疏忽大意啊。”
張鹿無奈一笑，“越往上走，就越是感覺大乾之大，強者之強。”
“鬼靈精獸，光怪陸離。”
“若我們真有無懼一切的實力，何須在這里揣摩這么多。”
姬源問道，“那屬下接下來怎么做？”
張鹿心中早有腹稿，“我記得你也會畫救苦符吧。”
“下旬你也去符箓廟會上支個攤子，幫忙盯著點衛阿杰。”
“那當彩頭的靈血可相當不錯。”
“靈血到底是何物？”姬源追問。
張鹿搖搖頭，“靈血是從靈泉中種出來的，就像是水稻。”
“只不過這種農作物，有些古怪就是了。”
靈血是從靈泉中種出來的……
姬源琢磨著這句話的意思。
他原本以為是人血甚至是那頭老獸的血。
但現在從張鹿口中聽到的答案，似乎不是。
看來是自己想多了……
張鹿轉移話題，說道，“殮尸司也會有其他人一起，一方面維持廟會穩定，另一方面也查查到底有沒有鬼靈。”
張鹿猛地記起，“正好，后天郡城那位教你金光符的符箓師就到了……”
姬源剛要走。
就被張鹿一把攔住。
只見張鹿直勾勾的盯著漸漸遠去的馬車。
直到馬車轉彎，張鹿才放開姬源的手臂，“走，隨我親自過去看看。”
兩人一前一后，帶著斗笠穿梭在古樹坊市的街道上。
他們抄著小路，飛奔在墻頭。
姬源緊緊跟在張鹿后面，這位大人的身手確實相當的矯健靈活。
奔走速度極快。
而自己需要用出吃奶的力氣，才能跟上對方的步伐。
張鹿落地，順著墻根走到下一個墻角。
這才示意姬源停下。
“就是這兒了。”
是個小院子，里面應該只有三間房。
院墻內，有聲音開始傳出。
“少東家怎么還不回來？”
“該不會是被拐到青樓里去了吧。”
“如果被拐進青樓，那老爺不得高興死？”
“也是，進了青樓就說明少東家純正的龍陽之好沒了，咱們衛家就能傳宗接代了。”
“不還有小少爺的嗎……”
院內的聲音，讓兩人聽到了一則八卦。
而姬源，則后知后覺的打了個寒顫。
合著衛阿杰在酒宴上看向自己的戲謔眼神，是這層含義啊。
他還以為是鬼靈在向自己挑釁。
聲音漸漸笑了。
“你在外面等我。”
張鹿說了一句，隨即如貓一般跳上墻頭。
翻了進去。
蹲在墻根的姬源也沒閑著。
如果衛阿杰沒問題，那也有一定的可能，是這附近有隱藏的尸鬼洞。
那就讓自己來試一試好了。
姬源心中低語一句。
葬歌。
鼠目之后，姬源能夠使用葬歌的次數也直線提升。
一天一兩次，他仍舊能生龍活虎。
姬源喉嚨鼓動。
只有鬼靈才能聽到的小調緩緩飄蕩在古樹坊市漆黑的夜色中。
姬源如同黑夜中的猛虎，靜靜地等待著可能到來的獵物。
沙沙……
僵硬的踩雪聲在街角響起。
姬源猛地朝聲源處看過去。
兩個行尸走肉般的人影，剛走過拐角，雙手耷拉著，一個頭朝著天，一個頭耷拉在地上。
腳下亦步亦趨，積雪已經在腳前堆積了很多。
這是尸鬼的明顯征兆。
古樹坊市，竟然還真有尸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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