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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源走出門外。
看著外面的山呼海嘯。
殮官江盛渾騎馬而行,身后跟著穿著新衣的食祿仵作們。
道兩邊,都是街坊百姓,熱情高漲的歡呼著。
“早該打進山的。”
年輕的小伙兒揮舞著拳頭,“因為那些鬼靈,我這幾個月都沒有睡好覺。”
一個少年郎興奮的大吼著,“給我兩張救苦符,老子也要殺進去!”
“殮尸司要打進山了?”姬源上前問道。
少年回頭看了眼姬源,一時沒認出來,“可不是嗎,好像是五天后吧,就要殺進山去。”
“已經有一支討鬼隊,連夜進山了,是柳葉幫的幫主帶頭……”
少年的耳朵突然被揪起。
只見一個穿著繡花棉衣的婦人,拎著搟面杖,滿眼殺氣,“先生昨天讓抄著書抄完了嗎?”
“還…還沒……”
清脆的聲響伴隨著少年郎的哭聲逐漸遠去,隱隱約約,姬源還聽到了少年喊自己的名字。
“那是姬源,姬師傅啊娘!”
姬源回家,換上衣服,朝著殮尸司走去。
符箓廟會經過昨晚那一遭,還不知道接下來怎么安排呢。
今天的殮尸司格外的冷清。
原本用來練功的幾個校場,都空空如也。
姬源朝著張鹿的小院走去。
剛靠過去,他就聽到衛阿杰的咆哮聲。
“張大人,你一聲不響的就把下城坊市那么多符箓師調走了,這讓我的符箓廟會怎么搞?”
“一個月的符箓廟會還有二十多天啊?”
“人都走了,那誰還來逛啊?”
“我衛家雖然有錢,可也不是來當冤大頭的。”
“當初我衛家帶著錢來黑石縣,一來自然是想賺錢,二來也是看在你們司主的面子上,過來幫忙的。”
“我知道,你們司主挺伱……你不怕事。”
“但我衛家也不是吃素的,這事你要是不給我一個交代,那我可就要到郡殮尸司討說法了。”
衛阿杰聲色內斂的語氣,讓站在院外的姬源都聽得頭大。
他推門走入院中。
看見張鹿如今在衛阿杰面前,也只能擠出一副笑臉陪笑。
張鹿看見姬源,頓時像看見救星一樣。
“我這還有事,衛大人在這兒稍等片刻。”
衛阿杰回頭看見姬源,臉上的怒氣頓時消散了幾分。
朝著姬源瞇眼笑。
看的姬源渾身直起雞皮疙瘩。
張鹿走到姬源身邊,還沒開口,就是一聲悠長的嘆息。
“唉……”
“昨晚傷的重不重?”
張鹿問道。
姬源搖搖頭,“沒受傷。”
“沒受傷?”張鹿一愣,隨即問道,“你應該知道消息了吧。”
姬源點點頭,反問道,“真要五天后攻入山林?”
張鹿搖頭,“今晚就殺上山。”
“啊?”
姬源驚詫,他們對于二百里山林內的狀況還不了解。
“我知道你要說什么。”張鹿打斷道,“世上哪有萬全之策,一切都在隨著時間改變不是嗎。”
“老獸活不了多久了,山中的鬼靈肯定在等那時候,就這么抱著僥幸等下去,死的肯定會是我們。”
“唯有主動出擊,才有一線生機。”
“唉。”張鹿又是嘆氣,“不過眼下的當務之急,是處理掉身后的麻煩。”
“衛家這次確實出力不小,不單在符箓廟會上出錢造聲勢,殮尸司這邊其實也送來了足足一萬兩的銀票。”
一萬兩!
姬源聽著這個數字著實吃了一驚。
張鹿深感頭疼,“有這一萬兩,司主才能上下打點,給咱們殮尸司換物資換資源回來。”
“兌榜房里那些兵刃符箓,最難搞的金光符、傀儡符,虎髓瓊漿和寶魂丹,在縣殮尸司是有數的,在郡殮尸司同樣是有數的。”
“靠著二百里山林的不止咱們黑石縣一家。”
“陽山郡治下一十八縣,十八個殮尸司都嗷嗷待哺呢。”
“這是咱們的財神爺”
姬源恍然,原來里面還有這些個門道。
難怪張鹿這位殮官大人站在衛阿杰面前是一點脾氣都沒有。
“快,想想辦法,怎么解決廟會的事。”
張鹿使勁的晃著姬源的肩膀,相當的失態。
“我如今頭都快炸了。”
“下城坊市那邊,四大幫還有狼幫昨夜在六條巷的氣勁死八九成,力壯也少了不少。”
“這些可都是下城坊市的穩定的關鍵。”
“他們沒了,下城可就要亂起來了。”張鹿仿佛已經看到下城坊市到處火并。
那位巡檢五官登門興師問罪的場景了。
氣勁死絕了?
姬源心里咯噔一下,昨晚他們殮尸司敗的這么慘嗎。
也是,那招魂鈴實在太妖了。
誰能想到那么多人全悄無聲息的中招了。
姬源越發理解張鹿現在的狀態,一方面操心討鬼之事,一方面又要處理廟會后續,還要兼顧著想辦法解決下城坊市的混亂。
“我還真有一計。”
姬源突然開口。
張鹿抬頭,“什么辦法?”
“辦擂臺。”
“擂臺?”打擂倒是無論百姓還是權貴都喜聞樂見的項目。
只是怎么搞的精彩,搞的刺激,就有學問了。
而且畫符……
“你打算怎么搞?”張鹿問道。
“還剩下多少符箓師?”
“原本三十一個,連夜跑了十三個,還剩十八個。”張鹿說道。
“你來做擂主?打十八個?”
書房內。
衛阿杰仔細打量著姬源,“你的意思是,剩下十八個人加起來畫的符,只要超過你一個人,就算狀元?”
姬源搖頭,“不只是狀元,探花、榜眼,皆是如此。”
衛阿杰呵呵一笑,“你若是贏了還好說,你要是輸了剩下的彩頭誰來出?”
“不會還是我衛家來出吧?”
“算我殮尸司的。”張鹿開口。
衛阿杰沉思了片刻,“你在黑石縣名氣很大?”
張鹿笑道,“衛掌柜聽沒聽過一首打油詩,其中有一句叫十九狼頭腰間掛,豪氣干云姬英雄?”
“聽過聽過。”衛阿杰連連點頭,“原來說的是你啊。”
“這行,有噱頭……但還是不太夠啊。”
“你出名的是拳腳,光是畫符未必能……”
姬源開口打斷,“我不止要辦一個擂臺。”
“一個符擂,還有一個武擂。”
“我當擂主,下城坊市的英雄好漢皆可來打擂。”
張鹿適時插嘴道,“武擂贏過姬源的人,我會請縣太爺給贏家辦一個六巷鐵主的匾額。”
張鹿解釋道,“下城坊市,幫主之下以六巷主為武力之最,尋常下城人,也以成為六巷主為榮。”
“縣太爺欽賜的六巷鐵主的匾額,這個名聲,肯定是下城坊市各幫各派有本事的人最想要的。”
“所以這武擂起來,必定火爆。”
衛阿杰頓時眼中大放異彩,看向姬源,“你對自己的實力這么自信?”
張鹿笑著說道,“下城坊市從前最出名的叫白衣拳宋城山,衛掌柜聽過沒有。”
“太聽過了。”衛阿杰笑道,“我那護衛江喚,在下城坊市就有個‘不輸白衣拳之勇’的名號。”
“宋城山是死在我手里的。”
姬源開口。
衛阿杰頓時瞳孔一縮,整個人都興奮起來了。
他已經能看見那個火爆的場面了。
“好,我答應了。”
“另外,我再加點彩頭。”衛阿杰瞪著眼,“縣太爺出一個六巷鐵主的牌匾,我就出…出一顆妖心!外加三百斤紫陽草!”
“如何?”
“好啊,那太好了。”張鹿和姬源也心中叫喜。
“一言為定。”
“一言為定。”
衛阿杰一甩袖子,“那好,我就回去再準備。”
他說罷,火急火燎的就走出殮尸司。
張鹿望著總算是送走的財神爺,這才吐了口濁氣,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你這辦法,確實是妙。”
“尤其是這武擂,眼下下城坊市四大幫派損失慘重,尤其是柳葉幫,連幫主都沒了。”
“下面那些個小幫派難免會起異心。”
“有你這武擂吸引眼球,又有你這殺了宋城山的名人坐鎮,慕名挑戰者肯定不在少數。”
姬源笑著擺手,“還是大人的六巷鐵主的牌匾好使。”
“混江湖的名大過天。”
“拿了這六巷鐵主,無形中還有了一層衙門背書,無論招攬人馬還是發展勢力,都有莫大好處。”
“這才是神來之筆。”
“哈哈哈…你小子少拍我馬屁。”張鹿郁郁的心情好轉了不少。
“你實力我不懷疑,但武擂畢竟是車輪戰,你撐得住嗎?”
姬源正色道,“為了大人,為了咱們黑石縣的穩定,就是撐不住也要撐。”
“好!”
張鹿重重的拍了拍姬源的肩膀,“我確實沒看錯你。”
說罷。
他從腰間摘下自己的一尸魚符,交到姬源手中。
“明天日落之前我們若是回不來,你就暫代殮尸司殮官之位,帶著司里的仵作學徒,還有從郡城過來的凌福和他的手下,一同鎮守此地。”
“凌福是郡殮尸司的符箓天才,上上下下都稀罕的寶貝,早年據說還是在道門學藝,那是真正見多識廣的人物。”
“昨夜追著那鬼靈伯遠去,還沒回來,但應該不會出問題。”
“城中還有老獸坐鎮,那老獸雖不能人言,而且壽元將近,但一時半會兒鬼靈絕不敢來犯。”
“所以遇事莫慌,倘若真守不住了,殮尸司有一汪靈泉,就在殮尸司后門對面的院中,將其挖出帶走去往郡城……”
“咱們殮尸司司主叫魏瑞寶,將靈泉和我的魚符交給他,他自會幫你安排后路……”
張鹿像是交代后事,和姬源交代了許多。
此進山林,他是一點把握都沒有。
“行了,回去準備擂臺的事吧。”
姬源也沒多說什么。
轉身離開殮尸司,在鐵匠鋪買了把五斤重的鐵劍。
一回到家中。
姬源就開始有條不紊的整理昨夜的收獲。
昨夜的貓眼得的突兀,破境也十分倉促,沒來得及仔細研究。
姬源最是心心念念的,當屬御劍飛行。
他走到大院正中央。
“先御…御鞋吧。”
一點點來。
姬源的目光放在自己腳上的棉鞋上。
他心思收斂,眼神瞬間一凝。
撕拉!
鞋子的布料瞬間飛起,只可惜鞋底沒起來。
姬源臉一黑,“差點忘了,之前筷子也是這么斷的。”
他連忙將自己的兩根狼針召出,落在地上。
姬源換上了一雙新鞋之后,兩腳踩在狼針之上。
心中猛地念一句。
嘶……
硌腳的疼痛,如同針扎一樣,讓姬源的臉色大變。
他連忙停止御針。
將自己雙腳踩針的方式,從腳尖對針尖的踩法,變成了腳尖與針尖成十字的踩法。
御物,起!
姬源再次催動威能。
兩根狼針在姬源的腳下顫抖。
疼!還是很疼。
而且自己的身體,紋絲不動。
姬源再度撤掉威能。
“是我的體重太大了嗎。”
姬源略顯失望。
他邁入氣勁以后,尤其是從鍛煉修行一寸勁氣開始,他的飯量就與日俱增。
剛剛長到一米八的他,體重已經來到一百八十斤,而一天更是要吃掉十一二斤飯菜。
若是遇上打斗,消耗大些。
十四五斤才能吃飽。
每天光是花在吃飯上的時間,就得半個時辰多。
如今殮尸司改了五等品階,提了月俸,但每月要在伙房那扣除三百文的餐補,不過管飽,而且伙食也比之前豐盛了。
三百文相較于姬源的飯量,自然是血賺不虧的買賣。
也多虧了殮尸司的伙房,姬源賺錢攢錢的速度未必有這么快。
思緒間。
他隨即將靠在院墻的掃把拿過來。
又將鐵劍拿了過來。
“先試試木棍,一根木棍應該也御的起來吧。”
姬源嘀咕著,木棍緩緩飛起。
沒問題。
姬源滿意的點點頭,隨即手掌一摸鐵劍。
鐵劍應聲而飛。
呼呼!
寒芒在院中閃爍,鐵劍貼地而行。
呼嘯的巨大寒芒,比起狼針要威風不知道多少倍。
那致命的寒芒,在空中靈動旋轉。
若是遇上對手,定然讓對手頭皮發麻。
“也還算不錯。”
御劍飛行,成了一半。
姬源操縱著鐵劍,在院中卷起風沙與白雪。
鐵劍飛舞的速度越來越快。
而院中也像是逐漸掀起了小龍卷。
姬源操縱著鐵劍,朝著掃把飛去。
掃把被姬源隔空一劍挑起。
凌厲的寒芒在空中游龍般劈砍。
一瞬間。
掃把就化作七截霹靂咣啷的砸落在地上。
“妙啊。”
相較于狼針,體型巨大的鐵劍殺傷力無疑要更大。
狼針只能戳命門。
而鐵劍,掃過敵人的身軀,就能帶起一大片的血肉。
若準頭足些,斷手斷腳也輕而易舉。
“一劍一針,一明一暗。”
姬源呢喃。
只不過,他還是做不到一心三用。
這無關于靈力大小,而是心力眼力不夠用,分身乏術。
不過。
姬源猛地一跺腳。
七截木條瞬間騰起,他手指一勾,木條便如離弦之箭,飆射而出。
砰砰砰……
一心三用做不到,但他還是能做到亂箭齊射。
“一人,即為軍隊。”
姬源不斷的嘗試,嘗試自己最大的御物重量。
經過片刻,姬源總算是計算出來。
自己最大能御起二十三四斤重的東西。
比自己的飯量大了一倍。
“飯量和重量差距,與我的武道實力和靈修實力差距有些相似。”
如今算是十二斤飯之境!
略輸于二十四斤御物。
姬源心情大好。
又開始整理自己接下來所需要的資源。
武夫、符士、靈者、畫師四個職業。
武夫升職武師(白),如今只差一斤半的妖心,和一斤的第三種靈血。
這兩樣,若是自己能順利將符武兩擂守住,迎刃而解。
退一步,伍天娣那邊應該也能解決。
而晉升武師所需要的第三樣,鍛骨圖也已經在自己手中。
雖然只是拓本,但也可以使用。
不過鍛骨圖自己還沒用兩天。
姬源想著要不要先將鍛骨圖中的真意用干,再做升職。
符士(紫)所給的威能,名叫天箓。
天箓:被符篆收錄的符箓,無需材料,無需媒介,無需沐浴焚香。可以天地為紙,靈力為墨,即寫即用,直接釋放。
光聽名字,就知道是十分了不得的威能。
而威能天箓的效果,也確實了不得。
不借助工具直接以天地為紙,靈力為墨,何其瀟灑的八個大字。
其威能如何不言而喻。
尤其是配合上符篆的打印機之術,姬源已經腦補出,自己一邊御劍一邊畫符。
捉對廝殺,決勝在百米之外,劍符齊出,狂轟濫炸的場面了。
從凌福口中他已經知道,越高級的符箓,畫起來就越麻煩。
而天箓和符篆兩個威能,毫無疑問會隨著自己學會的符箓越來越多,威力也會越來越驚人。
不過天箓的晉級條件,同樣困難。
晉升條件:集齊蘊含金、木、水、火、土之力的五行符箓各一種,金沙一斤,千年壽木一斤,陰靈水一斤,白火種一顆,黑土一斤。
這是姬源見過的最多最繁瑣的條件了。
符士這個職業,確實是最氪金的職業,一點也不假。
而靈者的靈箱所需要的十件擁有靈力的物品,姬源也已經有苗頭了。
符箓廟會的榜眼、探花的彩頭,不就正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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