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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重人的折扇已經呼嘯而來。
那看似如紙薄的扇子,扇動起來卻有罡風震起。
好似無形的刀片,轉瞬間飛至而來。
伍重人的雙眸轉的極快。
兩根狼針無處遁形,被一道無形風刃給甩飛出去。
狼針回旋,速度好似急射箭矢,瞬間刺破空氣。
兩根纖細狼針,好似棉花撞上鐵塊,伍重人毫發無損。
“不差。”
伍重人嘴角掛笑。
手中的折扇好似大斧,朝著姬源隔空劈下。
姬源手心反轉。
一條纖細火蟒瞬間沖出。
脫離手心的瞬間,火蟒怦然漲大。
腰粗一樣的火蟒直接將伍重人整個淹沒。
巨大的火蟒沖天而起,耳邊好似有陣陣轟鳴聲作響。
栽種在院中的一顆柳木遭遇無妄之災,直接被火蟒點燃。
幾根粗壯的枝條轟然落地。
“重人。”
“重人哥。”
周遭的伍家人頓時驚呼一聲,連連倒退幾步。
長衣碎片隨風而燃,在半空化作灰燼。
伍重人腳步變化,左右橫移,可那火蟒好似黏在身上一樣,始終緊緊相隨。
奔走間。
連綿的火焰巨蟒連接起來,眼前好似出現一面巨大火扇,將半個擂臺都完全覆蓋。
周圍的伍家人一退再退,生怕被火焰波及。
“那火蟒…好真啊。”
“啊!”
一個半大的孩童眼巴巴看著眼前的火海,突然鬼使神差的伸手去觸摸火焰,結果手指的血肉瞬間消失。
白骨露出,鮮血撒在地上。
孩他爹黑著臉,看著抱著孩子的女人,“你怎么不把他看好。”
反觀伍重人,還是生龍活虎,在地上活蹦亂跳。
“破!”
伍重人手中折扇如幻影般斬出一道道勁風。
竟是直接將火蟒與腳下的火海切割成數塊。
好似分量。
給自己留下落腳之地。
玉體坦然,伍重人重重落地,渾身上下,只有胸前和襠部前后有兩塊軟甲護體。
健碩的肌肉暴露在空氣中,身上還有大大小小的咬痕和傷痕。
他黑著臉,感受著體內氣血奔流激蕩,一時間竟覺得有些氣血虧空之兆。
要知道,
為了養出雄渾氣血,也為了能夜夜笙歌,伍重人專程搜羅了數種養氣養血之法。
他一夜,可做九次新郎。
可眼線,只被姬源的火焰只靠了二十多息,就有氣血衰減的征兆。
“姬兄不愧是有仙師之名的人物。”
“這靈修之火,竟能焚我體內氣血?”
伍重人怒上心頭。
那些跳動的火焰,好似一條條小蛇,撕咬著他的肉體,焚燒他的氣血。
燒他氣血是小,讓他如此衣不遮體的出丑,才是大。
正堂邊。
郡守和伍家的長老們默默的看著眼前的戰斗。
四位白發蒼蒼的老者,都是伍道寬的兄弟,也是伍家分家的族長,分家之人只有極少數才有資格來伍府參加族會。
“這兩年伍家的娃娃,不太如意啊。”
坐在伍道寬左手邊的伍道虎冷聲說道。
“這個叫重人的小鬼,名氣很大,什么一把折扇可做十八般兵器,樣樣精通。”
“結果被一口火制得服服帖帖,一招都放不出來。”
右手邊的老者冷哼一聲,“我伍家的八段功才是正途,小鬼的八段功練的不堪入目,靠著歪門邪道被打的如此狼狽自然是理所應當。”
伍道虎呵呵一笑,“可就是這樣的小子,在如今的伍家子弟里卻能排到前五,沒落了啊。”
“我們那時候,前五墊底也得是豹響層次。”
“這些人里能看的,也就是重笛。”
“難不成咱們伍家,已經到了要靠外人撐場面的地步了?”四長老冷哼一聲。
幾個白發老者抨擊的厲害。
可伍道寬的這些兒子,卻越發大氣不敢喘。
族會,本該是主家耀武揚威,展現實力的時候。
而且他們伍家如今是四姓之首。
可下面的這些年輕人,只有一個伍重笛孤木難支。其他人都遠不如其他三家。
作為嫡子的伍正豪緩緩開口,“這個姬源身法不錯,顯然有不俗的武道功底。”
“重人幾次想要近身,都被此子用腳步化解了。”
“意識很好,動作也很干練。”
“而且他的靈界術,如果我沒看錯的話應該有觀山之威了。”
“只是靈力層次還差點意思。”
“據我所知,二百里山林的那枚山寶,就是被此子服用。”
伍正豪頓了頓,繼續說道,“其潛力驚人,應該僅次于…甚至不輸笛兒。”
“武道加靈界術,重人就算敗了也不算丟人。”
“更何況這還沒敗不是嗎。”
“靈修之技消耗巨大,只要給重人找到一個近身的機會,形勢逆轉只在一瞬間。”
大哥開口,其他幾個兄弟這才點頭迎合幾聲,“大哥說的對。”
“大哥這話公允。”
伍正雄坐在最邊上,捂著嘴,偷著樂。
長臉,真長臉!
而坐在最中央的伍道寬,只是默默的看著校場上的比斗,一句話也不說。
說話的功夫。
其他兩擂已經結束了好幾輪了。
只有姬源和伍重人,一直在纏斗。
火焰的灼燒讓伍重人寸步難行,但心中的怒火,卻讓他硬挺著不斷尋找機會。
“姬兄,你的靈力也快耗盡了吧。”
腳下校場,已經被姬源的靈火燒得漆黑一片。
沙地被燃燒的下降,花草也煙消云散。
觀山之火,帶著火蟒之意,殺力不可同日而語。
姬源神采奕奕,不斷的嘗試著觀山之意的威力,和用靈界術對抗武夫的法子。
大片的火海直接封鎖了戰場上能夠活動的區域,一條火蟒追趕著,讓伍重人疲于奔命。
偌大的‘擂臺’,被姬源打造成了烈火地獄。
姬源贊嘆,“淬骨高手,真是硬。”
“像是打不死的小強,烈火焚燒都猶如真金火煉,渾然不動。”
伍重人手里的折扇,也不是凡物。
這一貶一夸,讓伍重人心中的無名火更盛一籌。
曾幾何時。
那些嫡血面對父親,也是這般高高在上的態度。
“好好好,那我就讓姬兄見識一下更硬的。”
伍重人怒喝一聲。
八段功之四,玉骨龍!
伍重人的體表,瞬間分泌出一層晶瑩剔透的薄膜,將整個身體包裹。
他的身形也瞬間瘦了一圈。
下一瞬。
他直直沖入火蟒之中。
“哈哈……玉骨龍,這小子還算有點本事。”伍道虎粗狂一笑,“咱們這八段功,每一段參悟透徹都有一招秘技可學。”
“這玉骨龍,能從體內分泌出玉龍涎包裹己身,換取防御和速度。代價就是犧牲部分力量。”
“這本是保命跑路的一招,不曾想被這小子用在進攻上了。”
伍重人腳踏火海,轟然而至。
速度比之剛剛快了三成有余。
眨眼間,
他就已經到了姬源面前半米不到。
而姬源的煙山步,才剛啟動。
四目相對。
伍重人眼中閃過一抹冷色。
手中折扇合攏,化刀斧為長槍。
斷心槍!
這一點,直刺姬源心口。
整個擂臺的火焰像是獸夾回籠,一條條火蟒猛然收回,好似赤色天幕收起。
“近了身,你的靈術還有什么用?!”
伍重人低吼一聲。
一扇點下。
瞳孔中,姬源掄起了拳頭。
一道道火焰攀附在拳鋒之上。
火焰迸濺,勁氣崩碎。
折扇在姬源胸前兩寸的位置,被姬源的左手死死握住,寸步難進。
而伍重人本身,則如炮彈般倒飛出去。
重重的嵌在那顆柳樹里。
姬源的左手將折扇插在后腰,頗為瀟灑的看向柳樹中的伍重人,拱了拱手。
“我也略懂武道…承讓了。”
“啊?!”
周圍,啞然震驚之聲此起彼伏。
他們很難想象,一直用靈術限制伍重人的姬源,會在伍重人近身決勝之時,一拳將其轟飛。
“剛剛到底發生了什么?”伍天涯難以置信,他不相信自己的重人哥會落敗。
而且還敗的如此莫名其妙。
他剛剛只看見姬源揮拳的時候,拳面上出現了一層火光。
也沒有聽到血勇武夫發力時有的奔流之聲。
“伱到底用了什么方法?”
伍天涯直接出聲質問,然后被其父親狠狠的瞪了一眼。
幾個白發長老,也眉頭緊皺。
“這小子……雖然藏的很好,但他的反應太快了……至少是血勇境界,有怒心明鏡的觀察力。”
“可雖說用玉龍骨減弱了伍重人的力量,但也不至于被一個血勇武夫的純粹氣力給打飛吧?”
伍道虎高聲吆喝道,“小子,你給說道說道啊。”
姬源朝著那十幾把椅子一拱手,“小子天生神力,所以力氣稍微大了一些。”
“加上我的靈火似乎也有焚燒氣血之功效。”
“再加上小子有一些武道根基,此消彼長,所以才僥幸得手。”
“天生神力……”幾人對視一眼,若還有這層關系的話,那就能解釋通了。
“你這小子,倒是謙遜。”
伍道虎呵呵一笑,對這個姬源印象不錯。
可惜不姓伍。
轟……
伍重人將自己從柳樹之中猛然拔出來。
披上衣服。
頭也不回的轉身就走。
其他兩擂,也已經接連挑戰滿了十人。
剩下的伍家子弟還有不少,但卻沒一個愿意登臺挑戰了。
姬源從身邊人的聲音中,知道了伍重笛之外的那位身材勻稱的女子名字,伍成秋。
剛進郡城時,安排他們住宿的那位伍家小姐。
也是伍家三十歲之下,唯一的一個淬骨境女子。
“今年的族會大比,就到此為止吧。”
伍道寬這才又開口,“三位擂主,各賞一千兩,三階妖肉百斤以及龍虎丹一枚作為勉勵。”
“你們日后,要為陽山安定繁榮,多費心費力。”
“多謝家主!”
“多謝家主……”
三人齊齊抱拳。
族會大比的火藥味并不濃烈,沒有姬源想象中最后三人還要再打一場的情景出現。
大比之后,就是宴會。
一張張桌子從正堂擺到校場和花園里。
侍者魚貫而出,將一道道早已經準備好的美味佳肴端上來。
伍正雄被一眾中年人圍住,不時的朝著姬源這邊看過來。
伍正雄挺直著腰桿,中氣十足不已。
原本身邊冷清的姬源,這會兒也開始不斷的有人上來獻殷勤。
姬源埋頭苦吃,補充著大戰的消耗。
遠處的十三、十四叔母一家,像是斗敗的公雞,在角落里幽怨的看著眾星捧月一樣的姬源幾人。
“鎮魔官就鎮魔官嘛,直接說出來不就好了。”
“在這兒裝什么呀。”
“又不是沒見過鎮魔官。”
十三叔母碎碎念著,看向身邊的女婿柳先生,也突然覺得不順眼起來。
她將自己的老公拉到一邊,“唉,你說這柳先生二十多歲才一寸勁氣,配咱們姑娘是不是高攀太多了?”
“起碼也得是個血勇吧。”
十三叔冷哼了一聲,“你怎么不干脆找個宗師女婿呢?”
“自己姑娘什么成色你不清楚?”
“還有,你是不是又在人家天娣面前賣弄你那點小心思了。”
一通連珠炮,讓十三叔母低下頭不敢說話。
十三叔心里咯噔一下。
“你還真做了啊!”
“拿著酒杯,跟我去給姬大人賠罪!”
“十八歲的鎮魔官啊,我的老天爺……這你都敢惹。”
飯吃到一半,姬源就看見伍正雄被大管家叫走,應該是見郡守大人了。
姬源吃飽喝足,也就沒多留。
直接轉身回了房。
院子里,郡守大人的賞賜已經就位。
一張千兩的銀票,用的卻不是大乾錢莊的。
而是青州自己的錢莊銀票。
“大乾朝,當真是搖搖欲墜嘍。”
不過有這一千兩,姬源又能再養七八縷魔焰了。
這魔焰的威能,足夠替代猿神擊,當做自己的底牌。
所以不論要花多少錢,姬源都會去養它。
一百斤的三階妖獸肉,被塞進了十個小壇子里。
姬源打開一個罐子。
一股彌漫的肉香瞬間撲面而來,還都是熟肉。
姬源撈出一塊妖獸肉,立刻咬下一口。
飽滿的汁水瞬間在口腔中炸開,十足的嚼勁,Q彈爽滑,濃郁的脂肪走遍口腔的每一個角落,卻油而不膩,只會讓人胃口大開。
“三階妖獸,果真不同凡響。”
姬源一口下肚,就覺得腹中有無窮的能量炸開。
他將妖獸肉重新放入壇子里。
又拿起帶回來的一些牛肉,填一填肚子里的縫隙。
“吃了妖獸肉,再看牛肉羊肉就沒什么食欲了。”
姬源吃了兩口,就放棄了。
他拿起最后一個小木盒,放在手中。
木盒打開,露出里面一顆拇指大小的湛藍色丹藥。
“龍虎丹。”
“淬骨練力,能讓淬身境界的進度事半功倍。”
“一枚龍虎丹,可抵三月淬身。”
姬源研究著丹藥,心中突發奇想。
“庖人有沒有機會轉煉丹師?”
煉丹師不像庖人、鐵匠,隨便找個人就能學。
這門行當和符箓師一樣,甚至比符箓師的培養更為嚴苛。而且地位崇高還勝過符箓師。
畢竟煉丹師的丹藥,是能救命、能破境的。
所以煉丹師的人脈、地位,都極高。
聽說要當三年藥農、三年藥童識得一千種藥材、三年丹徒,看爐子。之后才能背丹方和煉丹法,將一種丹方練到滾瓜爛熟,然后才能做煉丹師。
最關鍵的是,丹方是煉丹師的命根子。
九年考驗,才能收徒學丹方。
死都不會傳給外人。
“煉丹和炒菜,其實是異曲同工的。”
“都是拿著不同材料,用不同火候和做法,做出各種各樣的食用之物罷了。”
“煉丹師的丹藥,頂多對藥理方面的要求更高一些。”
屬于是醫師的延伸。
姬源將龍虎丹丟入口中。
他走到院中,開始施展牛魔大力拳。
“淬身通常的兩個層次,玉骨、豹響,但至極者還有個雷音。”
姬源的目標,就是雷音層次。
將勁氣修行到一寸,姬源就知道戰力高,根基牢的好處了。
一寸勁氣,靠著氣丹之術能打出兩寸。
若只有七分、甚至五分,那威能直接砍半。
更別說從蠻牛拳中領悟出的隔山打牛了。
威力更是要大打折扣。
“堅實的根基,為的是未來遇上好東西,更夠發揮出其最大威力。不至于機緣來了,自己卻抓不住。”
當初姬源對武道懵懂,覺得破境快就好。
但真正體會過,才明白這些大家族的刻意‘壓境’,都是經過上百、甚至幾百年實踐總結出來的真理。
極限……
姬源的拳頭,在院中快速的打出。
他的骨在發熱,氣血奔涌,好似在有意無意的敲打著筋骨。
每一拳打出,都好像烈火焚燒一般。
姬源腦海中突然靈光一閃。
鐵匠的第三個威能細琢,便有淬煉鍛打任何東西的能力。
淬身境,不就是用功法催動氣血,來淬煉骨嗎……
細琢啟動!
姬源抱著試一試的態度,默默發動威能。
體內,好似瞬間有重錘砸落。
姬源的面容頓時扭曲。
他的五臟六腑,都好似如遭雷擊。
鮮血從鼻孔流出。
“不對不對……不能一上來就打全身的骨,要一根根來。”
“想要操縱全身氣血做細琢太難了,只能調動部分,一點點來。”
姬源深吸了一口氣,總結著經驗。
同時催動精血開始修復五臟六腑的震傷。
修行確實容易傷到自己。
還好有精血護駕,讓自己有容錯的余地。
緩了一會兒,他才開始又一次的嘗試。
骨頭震顫,姬源的面容再度扭曲。
好痛!
但…好爽!
比剛剛要強太多了。
最重要的是這法子,管用。
“我真是個天才。”
姬源咬著牙,呢喃一句,隨即繼續發動威能,打著牛魔大力拳的拳樁。
龍虎丹的藥力,還有山寶的余韻,以及姬源的細琢威能。
無數的力量在姬源的體內綻放、交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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