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軒看著莫名其妙出現的思茍宰。
一時間也是忍不住捂住了額頭。
怎么哪都有這家伙。
自己這次試驗重騎兵的威力。
完全是隨機挑了一處匈奴部族。
這都能被這家伙碰到。
思茍宰卻是顧不得嬴軒,兩眼冒光的看著一位位具裝騎兵。
恨不得當著嬴軒的面就將其畫下來。
不過還好,他知道這是嬴軒又一秘密武器,沒得到他的同意,必然暴露不得。
“殿下威武啊!”
“有此精銳騎兵,何愁匈奴不破!”
“這等壯我大秦的利器,只有讓天下百姓見識到。”
“才能增添我大秦將士的必勝之心!”
“殿下可是沒有精力,不如就交給在下。”
“在下必然讓天下百姓見識到將士們的風采!”
思茍宰嘚啵嘚啵個不停。
嬴軒卻只想讓他閉嘴。
揮手命將士將最后幾個活口押來。
幾名胡人被將士綁好,一腳將其踹翻在面前。
嬴軒面無表情的問道。
“左谷蠡王的主力大軍在哪?”
那幾名胡人卻是抬頭慘笑。
“只會偷襲的卑鄙小子!”
“想知道?”
“去地下問你老子吧!”
嬴軒沒有在意匈奴的謾罵。
單手一揮,身側的禁軍“噌”的抽出長刀。
下一秒就要將其砍殺。
可長刀臨揮起,那人卻又癲狂大吼道。
“殺我!”
“殺我啊!”
“殺了我,你們什么消息也得不到!”
“你大秦只有敗亡一途!”
嬴眉毛一挑。
“原來怕死啊!”
那持刀將士也猶豫了,回頭看著嬴軒等待指令。
嬴軒皺起眉頭,看來這個人是掌握著什么重要消息。
自己此次深入左谷蠡王境內,沖的就是他們的主力大軍老巢。
說不得這個消息就能發揮作用。
那胡人見嬴軒猶豫,頓時更加確信,對方需要這些消息。
面容隨即開始肆無忌憚起來。
“給我松開!”
嬴軒親走上前。
看著滿臉猙獰的胡人。
“伱的消息對我們有用?”
那胡人冷哼一聲。
仿佛吃定了嬴軒一樣,伸著脖子齜牙咧嘴道。
“沒用?你可以不聽啊!”
嬴軒十分聽勸,露出一副仿佛想起什么的樣子。
點了點頭,一擺手示意禁軍繼續,隨后轉身就走。
胡人瞬間僵硬。
他真的不打算聽了?
“你不聽是你的損失,你若是不知道這消息,大秦的潦東郡必然會丟。”
“你們也肯定會死在這片草地!”
可這次不管他嘶喊的多用力。
嬴軒都沒有再停下腳步。
長刀再無顧忌。
在這人驚恐的目光中,高高舉起。
“不要!”
“我說,我全都說!”
“不要殺我啊!”
可此刻嬴軒沒了聽的興趣。
因為他已經想起來。
既然思茍宰都出現在這里了。
那這個部落還能有什么秘密?
嬴軒懷疑思茍宰哪方面能力,都不會懷疑他聽墻角的能力。
畢竟這是個連他的墻角,都能肆意偷聽到的人。
將思茍宰招來身邊。
隨口一問就看到他又轉起了那雙賊滴滴的眼珠子。
果然,經過一番討價還價。
嬴軒終于用,允許他跟隨大軍,描繪記錄重裝騎兵的戰爭情形。
換到了匈奴人主要的兵力布局。
“左谷蠡王的大軍駐扎在北方狼居胥山?”
“丘林氏大軍在榆多勒城?”
“丘林氏十萬騎兵威懾大秦漁陽、北平、潦西三郡。”
“防止幾郡的邊防大軍支援潦東。”
“左谷蠡王的大軍則在后方審視全局。”
“防止各地出現危急。”
嬴軒看著新標注出來的大軍位置。
輕輕點頭。
這個左谷蠡王打仗確實有些東西。
這種布局,倒是讓自己想要分而擊之,多了些難度。
更重要的是,想要深入狼居胥山,攻打左谷蠡王的主力。
那就有可能受到整個匈奴王庭的包圍掃蕩。
如此深入并非嬴軒的本意。
看來此次只能將目標放在這丘林氏身上了。
此刻,潦東郡。
郡守司馬勇正面色肅穆的看著大軍地圖。
“那箕子朝鮮當真發兵六萬?”
“那可是他們全部的兵力,他們是瘋了不成?”
郡守有些惱怒的說道。
身側的郡尉也是皺眉回話。
“斥候看到的大致就是如此。”
“并且他們選擇從兩路進攻。”
“一路沿著南方海岸線,一路靠近北側長城。”
“如此陣型不僅能分散我們的五萬守軍兵力。”
“更能時刻造就出匈奴來援的景象。”
“讓我們難辨真假,難以招架!”
郡尉的話讓軍營內的眾人都沉默了。
他們只有五萬守軍,面對箕子朝鮮全力出擊本就已經捉襟見肘。
還要防備不知多少兵力的匈奴。
此刻潦東郡當真是陷入了生死之危。
身后的郡丞出言呼喊了一句。
“若實在不行,不如就向朝廷求援。”
“派大軍來援,或許只有如此才能守住潦東郡了!”
可誰知郡守卻是大怒。
“求援求援,就知道求援!”
“那潦西、北平怎么沒求援?”
“他們面對的丘林氏兵力是箕子朝鮮的數倍有余。”
“人家說什么了嗎?”
“都給我滾!”
惱怒過后,郡守猛然揮手,將所有人都趕了出去,只留下了郡尉郡丞兩人。
見無人打擾,郡守才嘆息一聲。
“朝廷密信你也看到了。”
“如今我大秦兵力盡皆聚集在西域。”
“正是要與匈奴大軍正面分勝負之時。”
“此戰乃是大秦的興亡之戰,別說一個潦東郡了。”
“就算是東北四郡全都丟掉,西域之戰也決不能有失。”
郡守說完再次嘆氣。
“我們已經不會有援軍了啊!”
面對此話,郡尉已經有了心理準備,郡丞卻是面色瞬間慘白。
郡尉皺眉。
“如此壓力實在太大。”
“不如。”
郡尉小心看了司馬勇一眼。
“不如放棄東側地域。”
“只堅守襄平、侯城兩地。”
“剩下的大軍盡皆回守遼水以西。”
“如此方可還有機會!”
可話音落下,郡守卻是厲呵一聲。
“那東側的那些百姓呢?”
“我們能跑,他們怎么辦?”
“眼睜睜看著他們死在敵軍的屠戮下?”
郡尉面色鐵青,可他又有什么辦法。
這時,郡守轉身背對著郡尉。
似是耗盡了力氣,無奈說道。
“不管如何,決不能放棄我大秦子民。”
隨后才看向已經心驚膽戰的郡丞。
“消息你也已經聽到了。”
“你可有辦法?”
郡丞知道,這等機密完全就不是他應該聽的。
可郡守卻將他留了下來,還一字不落的將其講出。
這要么是想要他的命,要么就是有生死重任。
果然下一刻郡守便說道。
“如今之計,只有將百姓西遷!”
“你作為一郡之丞,不奢望你能帶兵抵擋。”
“只要你兩日之內,將遼水以東的百姓遷至西側。”
“便是立了大功!”
話語落下,郡丞卻瞪大了眼睛。
兩日時間,數十萬百姓西遷百里。
這是不可能完成的。
可他看著郡守與郡尉死死盯著他的眼神。
心知,若是自己不在此刻立下軍令狀,只怕是不會有什么好下場。
頓時咬牙大吼。
“屬下聽令!”
“誓死將百姓帶回遼水以西。”
“若做不到,提頭來見!”
郡守拍了拍郡丞的肩膀。
隨后看向郡尉。
“兩日,給你兩萬將士,不管如何必須要抵擋東側大軍兩日時間!”
“哪怕是死到最后一人,也要給我擋住!”
郡尉咬牙,低頭大喝。
“末將遵命!”
就在三人抱著必死決心之時。
軍營外忽然沖來數名斥候。
絲毫不理會阻攔的將士。
高聲大喝。
“殿下密令,潦東郡守何在?”
“前來接旨!”
嘹亮的響聲讓軍營內的三人也都聽到。
郡守甚至是猛然便站起了身。
“殿下密令?”
郡尉也是瞪大了眼睛。
“哪位殿下?”
“難道是太子殿下不成?”
當今大秦能稱為殿下的,也只有那號稱戰無不勝的太子嬴軒。
郡守幾乎是瞬間便激動了起來。
難不成殿下來援?
若是如此,自己等人的憂慮就全都是笑話。
那箕子朝鮮也當是找死行徑。
可隨即他又想到,那西域呢?
殿下怎么可能會丟下正面戰場,前來東方?
如此豈不是正中匈奴下懷?
郡守顧不得多想了,瞬間便帶著兩人沖出營帳。
那斥候已經在將士的帶領下來到面前。
手中密信遞上。
郡守迫不及待的將其拆開。
可剛剛還驚喜的面容,在看完信件之后,卻又再次憂愁。
滿是不解的看向東方。
“全力東出?”
“攻打箕子朝鮮?”
如此命令,不僅是他就連郡尉郡丞也是滿臉疑慮。
這種情況下,防守都已經是千難萬難,如何還能先行出擊。
可密令在此,來人更是手持太子手令。
郡守就算是再有不解,也只能照做。
“難不成殿下安排有援軍?”
眾人百思不得其解。
郡守卻已經是不在猶豫。
“殿下百戰百勝,從不做無把握之事。”
“如此下令必有緣由。”
“他說不用理會匈奴,那我們就不用再管匈奴!”
“全軍聽令,東出長城!”
命令下達,頓時五萬守軍開始放棄正北方向的防守,全速向東側長城集結。
并且分兵一支,前往南方沿海處阻擊箕子朝鮮另一支大軍。
不用考慮匈奴的援軍,潦東郡守幾乎是立刻便充滿了底氣。
“一個螻蟻小國,當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將士們!北方匈奴,太子殿下已經想辦法阻攔。”
“剩下的一個小小箕子朝鮮,就看我們自己了!”
“今日若是不能殺穿他們,我等燕趙兒郎,何來臉面回見殿下?”
怒吼聲傳遍了大軍。
將士們早就憋憤已久。
現如今聽到不用再畏手畏腳,頓時怒喝出聲。
“宰了那群狐假虎威的玩意!”
“殺光他們!”
“殺光他們!”
于此同時,在那東側長城外。
箕子朝鮮的前線軍營之中。
箕駭身邊永遠有著數名衣衫不整的女子在妖嬈亂舞。
面前匯報的將士卻不敢抬頭。
“報!”
“大軍已經到達指定位置,隨時可以進攻!”
“但潦東郡大軍突然放棄了北方的長城的防守。”
“已經全力向東集結。”
“似是想放棄抵抗匈奴,與我箕子王朝死戰到底!”
斥候的話語讓箕駭眼睛狠狠瞇起。
猛然坐回正身。
“這潦東郡守找死不成?”
身側的匈奴將領也是大笑一聲。
“看來他們已經是再無兵力,狗急跳墻了。”
“如此放棄后背,我只要傳信丘林氏,派出萬人騎兵,便能輕易深入對方腹地。”
“到時候他們兩面受敵,只怕一日都堅持不住!”
箕駭也是咧嘴一笑。
“如此潦東郡豈不唾手可得?”
“還請將軍立刻傳信,讓丘林氏大軍南下。”
“一舉拿下這潦東郡!”
那匈奴將領微微點頭。
潦東郡的如此大軍調動,同樣也驚動了榆多勒城的丘林氏。
其丘林氏族長看著傳來的消息,不禁皺起了眉頭。
“這潦東郡軍手搞什么鬼?”
“不趕緊退到遼水以西,竟還想反攻箕子朝鮮。”
“年紀大了?得了失心瘋不成?”
不同于箕駭,丘林氏家主可從未小覷這個司馬勇。
自東胡落敗之前,他便與司馬勇常年僵持在邊疆相互試探。
對方有幾斤幾兩他十分清楚。
絕不會毫無理由的做出如此無腦之舉。
此舉反而讓丘林族長認為事情有詐。
但他們作為匈奴四大貴族之一,其部族勢力絲毫不弱于呼衍氏。
以一族之力,震懾大秦四郡之地。
面對這等機會有不可能放棄。
丘林氏族長召來麾下數名大將。
“你等認為,潦東郡守此舉何意?”
幾名將領思索片刻,皆是說道。
“就算是有詐,我等也必須一試。”
“大秦兵力聚集西域,本就是最好的機會。”
“他潦東郡已是不可能再變出一支大軍來。”
“末將認為,他此舉已經是走到絕路。”
“想要博上一博。”
另幾名將領也是點頭。
潦東郡怎么看都不可能再有后手。
此舉必定是強末之弓。
丘林族長皺眉點了下頭。
“即是如此,那就不再猶豫。”
“傳令大軍,發動六萬鐵騎前出。”
“盯死潦西,右北平幾郡兵力。”
“丘林殷臺,你帶領三萬大軍,向東從背后深入潦東。”
幾人頓時聽令。
此刻在榆多勒城的北方。
一處山丘之上。
嬴軒正遙望榆多勒城。
身側的二牛百無聊賴。
“他們怎么還不發兵!”
“那潦東郡都快把屁股洗干凈伸到他們臉上了。”
“這丘林氏還真能忍!”
嬴軒聽到二牛如此粗鄙的言語,忍不住嘴角抽搐。
這臭小子從那學到這么多粗口?
嬴軒眼神不善的掃了一眼,近些時日與二牛混在一塊的數名禁軍。
頓時幾人心虛的縮了縮脖子。
“二牛!”
“你覺得這些具甲重騎戰力如何?”
一聊到這,二牛就來了興致。
滿眼放光的湊到嬴軒面前。
“殿下,沒什么可說的。”
“你給我五千,我踏平左谷蠡王。”
“你要給我一萬!”
“我就敢去給你打下龍城!”
嬴軒略微一笑,雖是覺得他有些夸大。
但還是能看出,昨晚的一次對敵,重甲騎兵給他帶來的多大的震撼。
這時身旁的韓信也哼了一聲。
“一萬?”
“給我八千我就能拿下龍城!”
頓時,引得二牛怒目而視。
他沒想到,好不容易熬走了一個項羽,又跑出來一個韓信跟自己爭功勞。
而且言語之間,比自己還囂張!
就在兩人劍拔弩張之際。
遠處的榆多勒城終于有了動靜。
其南門、西門大開。
密密麻麻的騎兵聚集在城外。
嬴軒嘴角一翹。
“烏龜終于出殼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