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卸兵!”
走到中軍營帳門外不遠處,一名銀甲將士忽然冷聲說道。
郡丞幾人頓時愣了一下。
在這數萬大軍營中,他們還能做什么不成?還需多此一舉?
可現在畢竟是自己等人未告而來,郡丞雖有些不滿但還是擺了下手,讓手下幾人盡皆放下了手中武器。
但口中卻是不肯服軟,對著營帳開口譏諷道。
“將軍的架子未免大了些!”
手下人也是跟著說道。
“就是,陛下巡視天下時,車架到達蜀郡也不過如此了!”
營帳內并沒有人回話,郡丞踏步向前,可誰知“蹭”的一聲。
一旁的銀甲將士竟是抽出長劍放在了手下幾人脖頸上。
“只有他能進!”
如此屈辱一幕更是讓郡丞有些惱怒。
就算是對方有任務在身也不應該如此對待他一個一郡之丞。
一個統領三萬將士的將軍,不過是郡尉一個等次,甚至還不如一些強郡郡尉。
比自己也高不到哪去。
更何況自己還身兼皇命,主管五尺道的修建,更不是誰都能欺負的!
郡丞惱怒的一甩衣袖。
“哼!你們就站在這,今日我倒要看看是誰這么大架子!”
“等回了巴郡,說不得要上報郡守,參他一本!”
這次沒人再攔他了。
郡丞猛然掀開了營帳,一步踏入其中。
一個稚嫩的面容映入他的眼睛。
門簾落下在背后落下。
“撲通!”
一同落下的還有他的膝蓋。
“公公。”
“嗯?”
“恭喜將軍!”
“您您不是在南方嗎?怎么會在這?”
嬴軒面無表情的看了他一眼。
“看來郡丞的五尺道修的有些迷糊了。”
“我在哪還需要給你匯報?”
郡丞滿臉的驚慌,他是怎么都沒想到,前幾日還在南方率領大軍征戰的長公子竟然會出現在這里,張口想要解釋什么。
嬴軒卻是說道。
“堂堂一郡之丞,跪在那里成何體統!”
“怎么,是需要本將給你回禮嗎?”
話音落下,郡丞幾乎是渾身打著篩子急忙爬了起來。
“公將軍!”
“微臣瞎了眼不知是您在這,這就立刻退去!”
嬴軒卻是笑了一聲。
“怎么?這么怕我?”
“郡丞莫不是做了什么虧心事吧?”
誰知此話一出,郡丞渾身的抖動更加明顯了。
滿臉干笑的說。
“怎么會,微臣對大秦可是忠心耿耿,愿效死功啊!”
嬴軒眉頭挑起。
“哦?那五尺道未修繕好,你又怎么出現在這人哀牢國?”
郡丞腦門上的汗滴肉眼可見的在匯集。
用力咽了下口水說道。
“只因路基兩側的圍石(路邊石)欠缺。”
“微臣便想著與哀牢國做些交易,用些平時官奴們用不完的東西和哀牢國換些山石!”
嬴軒這時卻是緩緩站了起來。
一臉認真的目光走到郡丞面前。
“當真如此?”
郡丞咧嘴緊張的笑了兩聲。
“當真當真!微臣不敢欺瞞將軍。”
可誰知道,嬴軒的面色卻是猛然凌厲。
“你是把我當傻子嗎?”
“那五尺道兩側的滇國、夜郎、句町你不去。”
“向西越過數座大山,來哀牢換山石?”
“撲通”一聲。
郡丞再次跪了下去。
滿臉苦澀的說道。
“我錯了,我錯了啊!將軍!”
“是我貪心不足,受了哀牢國主的蠱惑,才會丟下五尺道來此做客!”
“還請將軍饒恕下官一次,下官必定不敢再犯了。”
嬴軒冷哼一聲。
“說說,哀牢國是如何蠱惑你的,又是為何要蠱惑你一個修建馳道的郡丞!”
郡丞心知,若是這次理由給的不好或是不夠真實,等公子一查,揪出自己貪墨官奴糧食、用器之事,必定不會仁慈。
他必須要將這個事情徹底結束在這里。
頓時聲淚俱下的哭訴道。
“微臣有罪,微臣收了哀牢國些許好處!”
“哀牢國主希望五尺道能向西偏一些,從原本滇國東到夜郎句町之間的滇池,偏到滇國西側,以連通哀牢國。”
此話說出,嬴軒卻是一愣。
“他哀牢居于深山之中不問外界世事。”
“要五尺道干什么?”
郡丞繼續回道。
“那哀牢國老國主前幾年去世,現任國主年輕,曾向北游歷。”
“見過我大秦景象,心知若是能通過五尺道連通大秦,便是連通了外界。”
“到時便可通過行商獲得大秦的各種技藝,用于繁榮自身!”
嬴軒眼睛一瞇。
沒想到這哀牢國的新國君,還挺有戰略眼光,知道五尺道的重要性。
云貴川后來的千年,就是因為有五尺道存在,才能一直與中原大地交集密切,商貿繁榮。
從未因為在群山中而脫離中原文明的發展進程!
嬴軒略微思慮。
若是如此倒也是好事,少了自己許多麻煩。
這時,郡丞見嬴軒皺眉不做聲,立刻繼續哭訴。
“這新國主,曾路過蜀郡與下官把酒言歡。”
“我一直將其當做知心友人,誰知此次邀請做客,卻是忽然用重利相誘。”
“若不是因曾經的交情,微臣是必定不會受其蠱惑的啊!”
嬴軒沒有理會他的表演。
重新坐回上方席位。
臉上卻是露出了一副難辦的樣子。
“身為一郡之丞,卻知法犯法!”
“按大秦律令,擅離職守觸犯了犯令罪、收受賄賂觸犯了通錢罪。”
“濫用職權就更不用說了。”
“三罪并罰,恐怕郡丞少不得落個面部刺青,削官勞役之刑!”
嬴軒的話語,幾乎是立刻讓郡丞癱倒在地。
他領著近萬官奴勞役,平日里對那些人管理嚴苛,克扣了不少糧食器具。
只要官奴稍有言語反抗就會挨上一頓鞭子。
這下,若是自己也被打入其中,哪還能有活著出來的時候啊!
他慌張的說道。
“將軍!”
“下官還未施行,未曾造成后果,按大秦律令可視為自告(自首)。”
“如此只需削去官職打為平民,可少去刺青勞役之罪,還請將軍饒命啊!”
嬴軒點了點頭。
“確實如此,不過你之一事,乃是我發掘出來的。”
“算不算自告,也應該由我來定吧?”
郡丞幾乎是五體投地。
“當然,將軍仁善之名傳遍大秦各地,還請將軍看在下官效忠大秦半輩子的份上,饒下官一命吧!”
嬴軒點了點頭,也不在說廢話。
“那不如這樣,讓本將軍看看你將功補過的決心。”
“你去告訴哀牢國主,五尺道不可能偏。”
“不過,我可以下令,讓從南海郡修過來的彩云道,連接五尺道后繼續向西。”
“一路穿過夜郎、句町、滇國、哀牢國,直達西南沿海。”
郡丞一愣。
如此一舉,豈不比五尺道更加符合哀牢國主意愿?
他眨了眨眼睛,心中大喜,如此哀牢國主必定會感恩戴德!
自己再哭訴一番,就說為了他們之事被削官,必定能在削官前再撈一筆。
可下一句,嬴軒就說道。
“不過是有條件的。”
“境內馳道,維護皆有他們負責、所有關鍵隘口也必須由我大秦將士駐守!”
這下郡丞的面容僵住了。
這豈不是徹底掐住了別人的脖子?
那哀牢國主還會愿意嗎?
可下一秒,嬴軒卻是冷冷看了他一眼。
“做到,給你個安穩歸家的機會。”
“做不到,本將軍就親自去看看,五尺道修的怎么樣了,為何如此長的時間,還沒修完?”
“巴郡上下,是不是有什么其他心思!”
話語落下,郡丞原本還僥幸的內心再次繃緊。
他知道,這不是什么命令,這是明碼標價。
用此事換自己的人頭,換自己身后勢力的安穩。
頓時,郡丞露出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臉。
“微臣必當盡力。”
等郡丞離去,嬴軒這才喊來王丞,拿出數千金抽取獎勵。
這次拿來的金餅明顯比以前的小了好多。
沒錯,這是揭陽金礦自產的金子,嬴軒特意讓打小一點試試。
當他手拿二十枚金餅,點擊抽卡。
卡池當真滾動了起來。
嬴軒立刻露出了笑容,還真可以。
早知道這樣,自己當初就應該將那些金子都重新融了。
可就在他搓著手,滿心期待這次能抽出什么的時候。
卡池忽然停頓。
“滴!監測到宿主窮困潦倒。”
“是否合并抽取,消耗兩次抽卡機會可半價抽取一次!”
這無情的嘲諷讓嬴軒面容抽搐。
“誰窮?誰窮?我才不窮!”
嬴軒一把將王丞帶來的幾箱金子放到了身邊。
“看到了嗎?本公子大把的金子!”
話未說完,幾乎是手碰觸的剎那,與大秦定下的金餅重量相同的二十金消失。
“滴,成功抽取,關中精銳五千!”
嬴軒猛然便驚住了,這還是第一次出現直接抽取五千將士的情況。
而且還是關中精銳!
那可是大秦戰力最強的二十萬大軍。
就是不知道現在他們在哪。
嬴軒惱怒的神情變得很是興奮,對接下來的幾次抽取更加期待了。
“滴,消耗百金成功抽取技能卡:龍馬精神。”
“在騎兵狀態下,可增加大軍馬匹的承載力、耐力、奔襲速度、20,一個時辰。”(每十二個時辰可使用一次。)
嬴軒吸了口氣。
好家伙,自己正想組建騎兵呢,你直接給我來了個超強BUFF。
這下回咸陽前,拐到隴西郡一趟挑選戰馬,看來是必不可少了!
嬴軒搓了搓手,還有兩次機會。
“滴!消耗千金成功抽取技能天氣預報。”
“可觀天象,預測目光所及之處的兩日天氣!”
嬴軒嘴角抽搐,這東西它也能當做技能的嗎?
不過不可否認,這還真是個好東西。
大秦的戰船在海上航行時,最大的危險就是颶風海嘯。
有了這個,當是能真正開啟屬于大秦的航海時代。
不過嬴軒還是偏向于等抽出裝備卡了,裝給某個名將。
畢竟自己不太喜歡呆在船上。
上次坐了幾天,實在是暈的厲害!
緊接著就剩下最后一個可指定類型抽取了。
可是看著已經高達萬金的抽取金額,嬴軒嘴角狠狠抖動了兩下。
“罷了,還是等七天后,不算連續抽卡了再抽吧!”
在嬴軒興奮的同時,已經到達滇國附近的二牛也是非常開心。
自己什么都沒干,就莫名其妙的收服了兩國。
現在那兩人還在和滇國國主聊著什么。
三方商議的是熱火滔天。
兩人在給滇國國主描繪大海的廣闊無邊,那讓人心曠神怡的景色,任誰看到都會深深喜歡上海邊。
同樣言語之中也在不斷暗示,大秦二十幾萬大軍橫掃京族時的場景。
滇國國主是聽得直眨眼睛。
若是單單句町一國也就罷了,畢竟是個小國。
可夜郎國可不小啊!他的地盤在這些年的發展下,已經是有著滇國的十倍大。
怎么連他也會跟去南方,也如此勸說自己。
看著滇國國主疑惑的眼神。
夜郎國主直接開誠布公的說道。
“我已是將國事都交給了長子!”
“幸得他還有幾分能力,可撐起國內政事。”
句町國主也說到。
“我句町總共才幾萬人,隨便指定個親信也就行了。”
“此次是個機會,那與大秦子民同等地位、同等待遇的承諾,只怕是稍縱即逝。”
“那是長公子答應南方占族時的話語,為的是占族那充足的糧食,占城稻!”
夜郎國主也接過話語。
“可我們有什么?我們對大秦來說完全沒有好處,所以大秦那位始皇帝,才一直沒有理會我們!”
“此次那長公子卻是開辟了另一條道。”
“他將占族定義為了大秦國內的少數民族,”
“若是我們能趁機也得到這個承諾,那可以說是有利無害。”
句町國主最后補上了一句最重要的話語。
“最主要的是,那長公子讓你自治啊!”
“不需要付出什么代價,簡直就是空手套白狼,享受了大秦的待遇和保護,難道不好嗎?”
這一問,將滇國國主都問的有些發愣了。
可夜郎國主卻是皺眉說道。
“現在問題的關鍵不是我們愿不愿意。”
“而是那長公子答不答應!”
夜郎國主,看著遠處吃著滇國特產的二牛小聲說道。
“這個將軍,雖然跟隨長公子時間不短,但看著不太聰明的樣子。”
“他答應的可不牢靠。”
“咱們還是得想辦法,找個能讓長公子不得不答應的理由才行!”
這時,二牛終于是等的不耐煩了。
“你們商量好了沒有,公子還在西邊的哀牢國等著我呢!”
“再墨跡下去,我就要錯過公子下令匯合的時間了!”
誰知,二牛的話讓夜郎國主猛然愣住。
“公子怎么會在哀牢西邊?”
二牛不耐煩的說道。
“廢話,公子要打通大秦與西邊的通道,當然要去哀牢西邊!”
此話卻是讓夜郎國國主眼前一亮。
他回身看向兩人。
“這理由不就來了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