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左衛的神情，原本不解嬴軒行為的眾人，頓時露出了震驚的神色。
難不成嬴軒所說的每一句，都真是左衛所想？
此刻的嬴軒卻很解氣，喜歡留手段嚇我？看誰嚇誰？
他臉上露出一副殘忍冷酷的笑容。
“你以為你做的事沒人知道嗎？”
“這么老套的技巧，你們到底還要用到什么時候？”
“越人喜歡挖洞？你叛變沒多久就也跟著學會了？”
話音落下，一旁的章邯用力將墻角處的水缸挪開。
下方露出了一個低矮的洞口，正是直通左衛房間的地道。
此刻早已經被嬴軒驚呆的左衛，剩下的只有驚恐。
他忽然瘋了一樣爬向一邊，雙手拼命抓住蒙毅的衣角哀求道。
“放過我家人！求你了，看在我跟了你數十年的份上放過他們！”
蒙毅卻瞪大了眼睛，悲痛的怒吼道！
“為什么？伱為什么啊！”
就在蒙毅恨不得親手殺了他時，左衛忽然痛苦的嚎叫了起來。
他口吐鮮血，渾身在地上翻滾著，模樣看起來比癲癇病人還要恐怖。
嬴軒也立刻感知到了無盡的恐懼與痛苦！
瞬間，他便明白了什么，焦急的上前推開蒙毅，用力按住想要咬舌自盡結束痛苦的左衛。
“想！快想！你是如何被控制的？”
“被銷毀的名單有沒有備份？”
“備份在哪里？暗衛中還有誰是和你一樣的？”
話沒說完左衛就已經臉色紫紅眼看就要斷氣。
“想啊！只要你想到了！我保證，你的家人誰也不能去動！”
焦急的嬴軒甚至一把撤下了臉上的易容，不惜暴露自己的身份。
“我以公子嬴軒的名義保證！快想啊！”
眼球已經被血絲布滿的左衛，在看到嬴軒的臉時，瞬間爆發了強大的求生意志。
一時間竟然將劇烈的痛苦壓下，雖然口中還在不停的吐血。
可腦海里還是清晰的回想了這幾件事！
直到最后剩下一個念頭！
“除了這些我再沒有背叛過大秦！求公子仁心，放過我的妻兒！”
嬴軒愣在原地，努力記下左衛腦中的回憶。
可就在這時，一個棕黑色，拇指粗細的蠱蟲從左衛的口中爬出，猛然撲向嬴軒面部。
身旁的張良率先反應過來，第一時間伸手阻擋。
一把將其抓住摔在了地上，中尉急忙跟了一腳，狠狠的將蠱蟲踩成了肉泥。
雖然擋下了蠱蟲，可張良卻也被咬傷。
回過神的嬴軒皺眉說道。
“除了他之外，暗衛再沒有其他細作了！”
蒙毅愣在原地有些不可置信，當真如此？
他抬頭與嬴軒對視，卻想起剛才嬴軒近乎全知全能的表現。
下意識就認為嬴軒也能知道他在想什么，頓時生不起一絲懷疑的心思！
可嬴軒接下接下來一句話卻立刻將他打入了地獄。
“但是暗衛的名單已經被他抄錄到紙張上送往九江了！”
蒙毅懵了，腦中立刻閃過數十年前的一幕幕畫面。
與現在何其相似，同樣的名單丟失，同樣的將其帶走！
難道悲劇要再次上演？
那次舍棄了整整八千位暗衛，這次難道要舍棄八萬不成！
就在蒙毅快要急瘋時，嬴軒猛然轉身向外走去！
“中尉！你留在這里，協助蒙毅重整暗衛！”
“張良章邯，隨我回宮面見陛下！”
嬴軒一邊向外走一邊不斷回憶左衛剛剛的記憶，想要找到更多的蛛絲馬跡。
而身后在看到嬴軒離開，蒙毅悲痛的表情恢復了正常，面容嚴肅的看著嬴軒的背影不禁發出疑問。
“難道天下當真有生而知之之人嗎？”
這時一旁的中尉，忽然低聲問道。
“公子為什么要將我一個人留在這里！”
蒙毅冷笑了一聲。
“你覺得公子會不知道你本就屬于暗衛？”
中尉想起剛才公子那神奇的表現，頓時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不會吧！難不成我的心思也被公子知道了？”
“那城西小院的兩個小女子……公子不會也知道了吧？”
“完了，這要日后公子說漏嘴了，家里的老娘們還不生撕了我！”
這時，那名暗哨首領上前行了一禮。
“總衛，備份名單放于地下平安無事，是否需要取出？”
蒙毅卻搖了搖頭。
“不需要，連我們都找不到的細作就這樣被公子輕易揪出！”
“那九江的那家伙，只怕也斗不過公子，說不定抄錄的名單會回來呢！”
“陛下已然叮囑，公子可以搞定的我們就不要過多插手！這些都是鍛煉公子的好時機！”
一旁的中尉默默插了句嘴。
“您剛才說的故事是真的嗎？”
蒙毅愣了一下，手掌下意識握緊。
“別問廢話！趕緊收拾收拾！”
“公子去面見陛下，肯定是要出遠門了！”
“這次在關鍵時刻，一定要讓公子見識見識真正的暗衛有多強大！”
“不能讓公子看輕了啊！”
中尉嘴角抽了抽！
只要您和陛下不想演戲，誰會看輕你倆啊！
此刻嬴軒坐在往回趕的馬車上，皺眉思考。
必須要去一趟九江了，不止是因為名單的原因，更因為張良被咬了！
在左衛臨死時的想法里，這種蠱蟲毒性劇烈，咬一口月余時間內必死無疑。
數月前他被下蠱控制住，就是靠每月食用那個越人發放的解藥來續命的。
所以自己必須在張良毒發前找到那人。
在獲取了左衛死前的感受后，嬴軒才終于松了口氣。
對方根本沒有自己想象的那么強大。
他其實在咸陽城再沒有其他手段了！
上次潛伏進來的月余時間里，他能蠱惑屈氏又偶然間控制左衛，就已經是天大的奇跡。
大秦的戶籍制度在不斷完善，他躲藏的越來越辛苦！
最后只能先行離開咸陽，將事情留給幾個手下做。
但臨走前，他卻還是念念不忘想要殺自己。
甚至不惜留下線索，引誘自己前去九江。
嬴軒冷笑一聲，原本還怕找不到他，這下倒好。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闖進來！”
“小茹的仇、多次針對的仇，加在一起夠你這家伙死一百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