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道友！多謝道友！”藍蟾真人看了下自己和自己師弟，連連對唐開火說道。
“舉手之勞！”
“荒靈之地一絲仙氣都不曾有，道友雖貴為金仙，以后還需精打細算！”藍蟾真人想了想，對唐開火說道。
“你們是怎么來到這里的？”唐開火點了點頭，好奇的問道。
對于仙人來說，這里簡直就是人間的垃圾場、下水溝，很難想象真的有仙人會選擇來到這里。
“我們也沒辦法。”藍蟾真人苦笑的說道。
“我與師弟乃是三千年前來到靈空仙界。那時候我們雖是地仙，但被安排到凝露司。”
“道友怕是不知道凝露司。凝露司顧名思義，乃是凝結靈露，匯聚成仙露水，是仙宮之中常用之水。”
“三千年前，我們每日只需要凝露十五瓶便可。兩千年前，每日便增加到二十五瓶！據說是仙帝轉世歷劫歸來的子女，要大辦宴席，準備凝露。”
“雖然辛苦，但勉強可以過得去。我與師弟，還有閑暇時日，可以交友。”
“但是在一千五百年前，凝露司忽然來個司長，乃是仙帝車夫的長子。為了巴結上司，他每日要我們凝露三十五瓶！”
“我們凝露司幾百人前去找他說理，他表面說好，回頭就以我們的名義向上峰匯報，說愿意主動每日加到四十瓶。此事還得到仙帝嘉獎。”
“我們被他擺了一道，再去找他說理。他便說，此事仙帝已經得知，龍顏大悅。說若是完不成，他不過換個地方做官，我們可是犯了欺君之罪！”
“沒得奈何，我們便拼命去做，才勉強完成。”
“如此，還可以過得去。可是他克扣我們俸祿，只是為了賄賂他的上峰。我們便受不了了。再去找他說理，他便又一個嘴臉。”
“他說，愛干不干，不干有的是仙人來干！”
“我氣不過，動手打了他，卻不曾想引動凝露司暴亂，最后引得仙帝天衛前來鎮壓。還好師弟拉我早點逃跑，不然說不得我也死在天衛手下。”
藍蟾真人嘮嘮叨叨的說起來了千年前的事，他又說道：
“我們師兄弟逃出之后，就一路東躲西藏。這仙界雖大，但沒有一片土地是無主的，沒有一口靈氣是無主的。”
“仙界，沒有我們的容身之處！”
“最后實在沒得辦法，也算命大，輾轉多地，才來到這里荒靈之地。在這里，仙官是不會來捉人的。”
唐開火忽然開口說道：“因為不值得吧？捉拿你們這些的人收益低于成本。”
“正是如此！”藍蟾真人雖然不知道成本是什么意思，但也能猜出來。他說道：“那些抓拿我們這些逃犯的仙吏，來到荒靈之地，每日消耗仙丹都不是個小數目。”
“超過三日，便要虧本。超過七日，便是巨虧！”
“在他們看來，只要不讓我們出來，在荒靈之地我們早晚會死！何必浪費仙丹呢！”
“哎！幾十年前，我也見了一位也是凝露司逃跑的道友。他說，現在凝露司每日要凝露五十瓶！一旦完不成，輕則大罵，重則鞭撻！”
“你們后悔嗎？”唐開火突然問道。
“確實有點后悔從凝露司逃出來！”藍蟾真人嘆了一口氣，說道。
“不是，我是說你們后悔修行，飛升仙界成仙嗎？”
“這……”
藍蟾真人思索了下，回答不上來。
“不后悔！”一旁邊的金蟾真人忽然開口道：“因為無論如何選擇，都會這樣。這個世道就是這樣！人間如此，仙界如此，魔界也如此！”
他輕輕拍了拍藍蟾真人的肩膀，說道：“師兄，以咱們師兄弟的性格。既做不出來殺人吸魂的魔道行為，又做不出來溜須拍馬的跪舔行為。”
“在這個仙界，總有一天會淪落到這個地步的。”
“所以，師兄不要老是掛念千年前的事了。向前看！”
“向前看，又能看多遠呢？“藍蟾真人喃喃的說道。
“至少我們比人間的凡人活了那么久，至少咱們曾經笑傲過天地間，至少咱們曾經攢了三年俸祿品嘗過仙釀！別往上看，往下看，與人間凡人比，咱們比他們多活幾千年，豈不是強太多了！”金蟾真人笑著說道。
似乎被師弟的情緒感染，藍蟾真人也笑道：“哈多活一日，便賺一日，還是師弟灑脫。”
他轉頭又對唐開火說道：“受了道友的恩惠，我們師兄弟又能茍且很多年。貧道便帶道友看下荒靈之地。”
“請帶路！”唐開火對這里也很好奇，都是荒涼一片，難道還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嗎？
他跟兩位道人一路走在荒靈之地上，行走最節省法力，也是在荒靈之地之人最為常用的出行方式。
一路所見，巨大的坑洞，幽深的地下，詭異的魔窟，深邃的裂縫，著實超過了唐開火的想象。而藍蟾真人則無不詳細的說了荒靈之地生存的法則。
那些法則，就像是一個人來到垃圾場里，尋找一席安身之處一樣，充滿了心酸。
心酸到唐開火差點都忘了他們兩個是仙人不是拾荒者，他們是在靈空仙界不是在末日廢墟。
“這里據說便是通往九幽魔界的通道。”藍蟾真人指著一個冒著黑霧的深坑，皺著眉頭說道。
黑霧之中透露出一些讓人不安和骯臟的氣息，在仙人看來這些就是糞坑。
“真的是九幽魔界嗎？”唐開火問道。
“當然！每到特點的時間，仙界與魔界的距離變會拉近。里面便有些魔仙，前來勸說我們投奔九幽！”藍蟾真人說道：“那些魔仙說，九幽里面的人是自由的，魔氣都不要錢，隨意吸收。”
“不會還說，每天都不用干活，逍遙自在吧！”唐開火聽著這個詞，忍不住說道。
“這倒沒有，只是說每天干活很少就夠了。大多數時間是自由的，想干什么就干什么。”藍蟾真人說道。
“聽起來不錯，那你們怎么都不去啊。”
“我們好歹經歷了幾千年的仙界，又不是傻子，怎么會輕易的信他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