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幾個蹲在地上吃飯的人看見前面一大群騎兵朝自己沖來,驚恐之間,連滾帶爬逃跑。
才邁出幾步,騎兵已經洶涌而至。
騎兵隨意一揮,鐵骨朵輕撫過逃跑魏軍的頭,帶起一片腦漿和碎掉的頭骨渣渣。
這里距離魏軍主營已經不足五百米。
在古代,騎兵對敵人發起進攻,一般是先行走,等拉近到大約兩百米的距離的時候,戰馬才會開始加速。
這算是比較合理的一個距離。
如果經常在一千米外加速,等戰馬抵達戰場的時候,沖勢已經大不如之前。
有時候,考慮到情況的特殊,會在五百米左右的時候提前加速,這是為了最大程度縮短敵人準備的時間。
例如眼下漢軍的沖鋒距離,大約在五百米左右。
之前為了掩蓋行蹤,一路沿著多樹林的地方行走。
一瞬間,這道鋼鐵洪流壓碎障礙后,開始在大營內滾滾咆哮。
那是無數魏軍用人肉堆積起來的障礙。
漢軍最前面的重騎兵已經將速度拉滿,化作一片鋼鐵洪流,排山倒海一樣沖進了簡陋的魏軍大營。
最頭部的一千五百具裝重騎兵軍團開始加速。
為了降低阻力,幾乎所有漢軍都使用的鐵骨朵。
即便是岳家軍,也要付出慘痛的代價。
無數戰馬嘶鳴中,騎兵也肆意地高呼起來。
不管是血肉還是骨頭,一切皆碎。
漢軍后面的輕騎兵緊隨而至,進入大營中,如水銀瀉地。
鐵蹄如同暴雨一樣敲打地面,卷起陣陣塵埃。
想要擊敗這樣的騎兵,除非岳飛和他的岳家軍降臨。
在大營里伸展開后,勢如破竹,摧枯拉朽。
那場面,就像一個巨人手持一支巨矛,朝前面刺去,刺進了連成數十里的魏軍大營中。
陣陣夏風從耳邊呼嘯而過,他們聽不到任何聲音,體內的血仿佛也燃燒起來,腦子里只有一個字:沖!
當接近魏軍大本營的時候,就攤牌了!
當魏軍反應過來的時候,一切都已經晚了。
魏軍大營中,驚恐之聲四起,亂哄哄的人群做鳥獸散。
但是這支矛卻只是短暫的減速,震動了幾下后,最前面那一批騎兵將面前的魏軍碾壓成碎肉后,障礙仿佛一下子解除了。
他們舉著鐵骨朵,披上重達六十斤的鐵甲,驅使著戰馬。
刺的第一下,矛的頭部被卡住。
這種武器不重,配上騎兵的沖勢,只要一觸碰到敵人,立刻能擊碎被觸碰到的地方。
另一路漢軍騎兵攻擊的是二十里之外的魏軍大營,雙方呈掎角之勢,一口氣擊穿了魏軍所有防線。
這場二十萬大軍被一萬騎兵碾壓的戰爭在彭城以北上演。
午時,城北大營被突襲全線大潰敗的消息傳到彭城。
胡遵聽后大為震驚,沒想到王凌出手如此快,且如此迅猛。
“全線大敗是需要大規模騎兵突襲的,蜀賊有騎兵?”胡遵疑惑道。
“聽說前幾年李濟安進入中原,就帶了數千騎兵。去年我們又給孫權賣了不少戰馬!”
胡遵的臉色很難看。
“王基是一點防御都沒有做嗎?”
沒有人回答胡遵的問題。
所有人都感覺城北大營的防御如同紙糊的一樣,一天內二十萬大軍就全線潰敗了。
而且更可怕的是,城外漢軍主力還在!
胡遵深吸了一口氣,他肯定是不會派兵出城去支援的。
因為他知道王凌就在等他出城。
這是一場關乎揚州和徐州大局的之戰,胡遵很好地執行著司馬師的戰略:空間換時間。
這場戰爭的核心是拖住徐州戰場,布置濡須塢防線,設立淮南合肥縱深。
只要完成這些,魏軍就贏了。
所以,胡遵也能清晰地認識到,戰爭最后的勝負,不是一兩場戰術層面的勝利就決定的。
“都督,要不要派人出去接應,可以收編一些潰敗的兵馬回來。”
“不要,讓他們去死吧,他們死得其所。”
說完,胡遵又帶著去檢閱彭城內部的防御。
彭城的防御不在城墻,而在城內,城內的魏軍幾乎占據了所有有利地形。
只要漢軍攻進來,這里將會變成深不見底的陷阱,吞噬一切。
比起孫吳那些只能打水戰的軟腿蝦,魏軍陸戰可是實打實的精銳。
又占據了城內各個有利地形,就算步人甲進來,也得變得一大堆的廢鐵塊。
檢閱完關鍵位置后,胡遵回去開始給石苞寫信,寫完之后,還叮囑送信的人:“切記叮囑青州軍,不要輕舉妄動,做好防御,在彭城外壘柵欄,挖壕溝,守住陣地,把時間拖延到七月,我們就贏了。”
“喏!”
城北的戰爭還在繼續。
漢軍騎兵的攻擊面已經全面伸展開,一片片鋼鐵狂潮奔騰在大地上,擊穿了一層又一層魏軍軍營。
那連綿數十里的軍營,就像是一片又一片瓦解的堤壩,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崩掉。
無數人,如同螞蟻一樣散落在闊野之間,無序地四處分散開。
沒有人知道現在死了多少人。
但漢軍所過之處,已經是尸橫遍野,變成一長條巨大的紅地毯。
直到傍晚,殘陽漸漸垂落到地平線,天地間陷入一片寂靜的荒涼中。
夏風從泗水吹來,吹起了無數血霧。
整個世界仿佛都變成紅色,被殘陽照耀后,散發出一種詭異的紅光。
鮮血浸染大地,田野和草地被泡得發軟。
到處都能看到殘肢斷體,能聽到微弱的哀鳴。
那其間,有斷掉的鐮刀,變形的鋤頭。
還有斷刀上掛著內臟,人頭漂浮在血洼之間。
活著的人,絕望地在這一帶行走著,每一步下去,都會發出吧唧吧唧的聲音,甚至會被內臟滑倒。
還有下半身變形尚未死去的人,在尸體堆里艱難爬行,痛苦地喊著:“我家里還有老母親等著我,還有孩兒,求求你帶我回去,我只是留縣的一個農民,求求你……”
那些漢軍騎兵則小隊伍零散地分布在不同的地方,他們手里的鐵骨朵被血肉包裹,已經變形。
漸漸地,太陽沉下去,夜幕籠罩了一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