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初七，陳郡。
“君侯，收拾收拾，我們該撤了。”
一大早，李衡就去叫醒關統。
“嗯？”
“多少？”
涓竴涓浜屼簲涓浜岄浂浜涓冧簩
所以，不要太在乎眼前所得，感恩你們擁有的。
“恐怕局勢比我們想象的要復雜。”陸遜搖頭，“李濟安在豫州做了不少事情，斷河流、分糧食，若我是他，必然在潁川和汝南一帶，把糧食散盡，斷了司馬師的后勤糧道，逼迫司馬師撤回主力。”
“大將軍，我們不能留下來，直接收回豫州嗎？”關統也不舍地問道。
他們被告知，他們生來如此。
有人忍不住問道：“朝廷真的會給我們分地，讓我們有自己的田嗎？”
“明日換方向，我們的優勢是人多。”陸遜冷靜地說道。
為什么孤軍殺入中原？
還不是強迫司馬懿從西線調兵。
“西線！”李衡心情明顯大好。
他轉過身，不忍再去看人群中那一雙雙充滿期盼的眼神。
朱然道：“大都督，這可不像您的打仗風格。”
當晚，陸遜便召集諸軍議事。
尤其是各地世家大族被打擊。
“回哪兒？”
關統又是一驚：“魏賊哪里還有如此多兵馬？”
“回南陽！”
甚至有人擋在大軍前面，哭著喊著讓漢軍不要走。
要知道，這個時代的動員體系，地方世家大族是至關重要的。
“我也是呀。”李衡感慨道，“經歷了那么多，我也學到了許多。”
“同樣，一個國家，一個群體想要變強，也必須先接受現實，正確地看待局勢，否則就會重蹈覆轍。”
“回去？”
“大都督的意思是，魏軍會撤兵？”
“什么事？”
李衡還親自下馬，對一眾百姓承諾：“不久以后，王師還會再來的，下一次王師到這里，就是真正給你們分地，登錄戶籍的時候，請諸位相信朝廷，相信我！”
“魏軍援軍來了。”
“跟著大將軍這段時間，我學到了很多。”
“王師所過之處，必然會分田，我們出益州，北上中原，匡扶漢室，就是為了讓天下人都有自己的田，讓所有人都能吃飽飯！”
七月初七傍晚，漢軍在潁水邊駐扎。
在人群的哭泣和不舍中，李衡懷著沉重的心情離開了。
當天，漢軍離開陳縣。
“最新的情報已經確認了我們前天猜疑的事，我們的細作在豫州各地都打探到了蜀軍的蹤跡，魏軍在增加援軍到豫州。”陸遜說道，“按照目前的局勢，李濟安會快速退兵回來，轉攻為守。”
“這一局蜀魏對峙，完全出乎我們的預料了。”陸遜說道，“魏軍前所未有的被動，最關鍵的是，李濟安對司馬師的后勤造成了毀滅的打擊。”
“一個人如果想要變強，就必須先接受現實。”李衡望著遠處那一望無際的原野，看著已經收割的麥田，夏風吹拂著他的長袖。
他們突然發現，原來賊寇也不像往日那些清流大族口中說的那么壞。
他知道，這里的人需要他們留下來。
這些人過得太苦了，他們就像牛馬一樣被壓榨。
可是，有一天，那些賊寇真的來了，他們才發現，賊寇給了他們糧食，還承諾給他們土地。
你們現在還活著，都是因為有我們。
“是的，援軍，而且來了很多很多。”
不僅如此，他們自己辛辛苦苦種了地，一大部分交上去，自己糊個口之后，還要被那些世家大族告知，你們要感恩。
此時，江陵城戰場，經歷了一天慘烈的廝殺后，也慢慢結束了對峙。
尸體堆積在數百米的大街小巷。
“是的，百姓，接受了我們糧食的百姓。”李衡一邊走出去，開始下達命令，一邊個關統說著，“你知道嗎，百姓幫我們觀察著許多地方，魏軍援軍剛登陸，河邊放牛的，田地種地的，就都把消息傳給我們的斥候了。”
“沒搞錯！兩天前剛在黃河登陸！”
“君侯，收拾快撤！”
眾人詫異。
因為數百米內大街上布滿了壕溝，巷子里都埋伏了漢軍。
“援軍？”
說完，李衡翻身上馬，朝那些人揮了揮手。
“是不是搞錯了，司馬懿從長安調兵回中原？”
“好好！”
“百姓？”
“可現在江陵城內防御堅固，我們一時間也難以拿下！”
得知了這個消息，他頓時輕松多了。
“大將軍為何如此快便知曉？”
“數萬精銳！”
吳軍在進入城內后，僅僅向前推進了數百米。
這一戰，吳軍打得非常慘烈，第一天就戰死了一千多人。
陸遜不愧是主帥級別的人物，他的視野是全局，而不是謀一隅。
“現在回去？”
“把潁川各縣的糧食給分了！逼迫司馬師撤回來！快走！時間緊迫！”
被告知我們收這些糧食，是為了去防御賊寇，如果賊寇來了，你們都得死。
關統大致聽懂了，他打消了心中的那股氣，慢慢也平靜下來。
“是的，不過路過潁川，可以順道做重要的事。”
聽說漢軍要走了，陳縣百姓集體出動，夾道相送，依依不舍。
現在戰略目的已經達到了，就沒有必要在這里待了。
陸遜沒想到江陵變得如此難啃，這個守城主將比他想象中的要厲害。
“李濟安回來，要守兩面，他必然重點防守魏軍，不會增兵江陵。”丁奉說道，“末將還是覺得正面強攻是下策。”
“大將軍，為何突然要回去了，咱們不是把魏軍耍得團團轉嗎？”
如果司馬昭和郭淮的兵馬全部抵達豫州，自己再想跑，就難了。
“兵無常勢水無常形，我們現在要拿回江陵，只能如此了，其他的，等我回建業，會與陛下說明。”
現在他們的力量被打擊，就算百姓有糧食，司馬師傳令過去，執行的人少了，或者執行的人跑去避難了，也無法快速征集上來糧食。
“百姓告訴我們的斥候的。”
不像唐宋明，地方有專門的轉運司衙門，可以專門有官員負責軍糧征集。
剛睡醒的關統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
“回去。”
關統一頭霧水，這事我怎么不知道？
老百姓如此積極嗎？
“記住一點，不要逞強，不要自我感動，那些都是蠢貨的行為！只會招來毀滅！”
“喏！”
陸遜嘆了口氣，說道：“諸位，我感覺到天下局勢變了，打仗的方式也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