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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所周知,按照正史來看,最大的敵人其實不是魏國的皇帝,而是司馬家。
曹爽是被曹叡選中的輔佐之臣,從此次派他到涼州也能看出來曹叡其實是想培養曹爽的。
作為穿越者,知道曹叡可能活不了幾年了。
魏國變天在際。
司馬掌權也是遲早的事,除非穿越者能召喚隕石,落入司馬懿家中。
但李衡顯然不會做這種白日夢。
他必須尊重現實的運作邏輯。
現實的運作邏輯就是必須強加曹爽,盡可能去制衡司馬懿。
至于如何去協助曹爽,又能保持隴右和涼州格局,李衡已經想好計策。
很簡單。
和曹爽談判,做買賣。
當然,這個時候去和曹爽談判,相當于去踩狗的尾巴。
狗就算被你毒打了一遍,它還是不服氣的,它覺得它還可以弄死你。
要等到曹爽在接下來的戰場進一步失利,才是最佳的談判時機。
也就是說,這個計策需要時間。
李衡倒是也不急,這一局先布在這里。
讓子彈飛一會兒。
眼下最關鍵的是斜谷口自貿邑新錢的問題。
李衡合上錢行的記錄,對坐在對面的蔣琬和孟光說道:“新錢已經開始購買貨品,諸位等著看吧。”
六月初十,杜陵縣。
杜令驚慌地走進去,見到了后苑納涼的杜預。
“郎君!”
杜令語氣很重,這讓杜預感到奇怪,杜令從來沒有用這種語氣跟他說過話。
杜預從躺椅上坐起身,陽光映照得他白色的長衣仿佛發出淡淡的光暈。
“是李濟安回信了?”杜預猜測道。
“不是,是蜀人已經在斜谷口用蜀錢了。”
杜預微微錯愕,隨即笑道:“我們不會接受用蜀錢的,我已經跟李濟安說了,如果他非要強迫我們用蜀錢,這紙張的買賣,我寧愿先暫停。”
“恐怕沒有這么簡單了!”杜令用一種前所未有的凝重語氣說道,“現在事情鬧大了!”
杜預擰著眉頭,用奇怪的眼神看著杜令,有些責備地說道:“你到底想說什么?”
杜令從口袋里掏出一個白色的小布袋,慢慢打開,然后露出了里面的鹽。
握著布袋的手有些顫抖,聲音也有些顫抖:“郎君,您嘗一下?”
“這是?”
“這是鹽。”
“胡說,鹽怎么可能如此細小!”
“郎君,您嘗嘗!”
杜預猶豫了一下,沾了一點,用舌頭舔了一下,又在嘴巴里回味了一下,然后全身一震。
再看杜令手上鹽的時候,眼神已經完全變了。
他幾乎是瞪大了眼睛,震撼地說道:“這真的是鹽!”
“是鹽!”
“為何與過去的鹽的味道詫異如此之大?”
“是不是覺得過去吃的鹽,很苦很苦?”
“是……伱這是從何而來?”
“在斜谷口蜀軍的自貿邑買的。”
說著,杜令還取出了兩枚蜀錢,然后強調了一下:“用蜀錢買的。”
“你哪里來的蜀錢?”
“賣了一些糧食,兌換的蜀錢!”
杜預有些責怪道:“那些糧食不是讓你去兌換蜀錢的,是去買紙……”
“但是買這種鹽必須用蜀錢!”
杜預整個人徹底呆住,臉色慢慢變了,沉下來。
然后再看鹽的眼神也變了,一下子各種情緒在他眼中閃過。
他用拳頭狠狠砸在了桌案上,壓低聲音怒吼道:“這種鹽有多少?”
“我去的時候,在排隊,排了很長的隊,諸葛丞相的司馬費祎親自坐鎮,我是從他哪里得到了蜀錢!”
杜預那顆心已經徹底沉下去。
“蜀人怎么會有這種鹽?”
“我問了很多人,只是說是成都那邊提供的。”
“成都……”杜預感覺呼吸都沉重起來,他立刻想到了一個名字。
“李濟安!”杜預深吸了一口氣,腦海中一瞬間無數思緒飛過。
“只能是他了!”
杜預站立原地片刻后,才重新躺下來,閉上眼睛,沉默下來。
直到過了一炷香的時間,杜預才無奈笑道:“他可比我想象中的更厲害,我以為他會用紙張來與蜀錢綁定,沒想到啊沒想到!”
“沒想到是鹽!”杜令補充了一句,“現在長安有不少商人在斜谷口買鹽,許多人把糧食和布匹兌換成了蜀錢,然后用蜀錢買鹽,不過郎君也不必擔心,這種鹽不多,很快就搶空。”
杜預苦笑道:“這就是你對李濟安不了解了,他要做一件事豈是如此倉促的?”
“郎君之意是?”
“鹽的數量肯定是充足的,之所以現在不足是他們故意讓商人們提前兌換蜀錢,以免下一次要臨時兌換而搶不到鹽了。”
杜令整個一震。
這一點他是真的沒有想到。
他突然對杜預說道:“郎君,要不咱們去跟這個李濟安混吧?”
“你說什么混賬話,我父親可是大魏的官員!”
“聽您這么一說,李濟安實在厲害,恐怕……”
“無妨,雖然蜀錢流入進來是災難,但是數量終究有限,我不信李濟安還能無限鑄錢!”
說完,杜預又拿起紙,準備給李衡再寫一封信。
這時下面的人急匆匆而來,說道:“郎君,有一封您的信。”
杜預不慌不忙地打開,愣了一下,居然是李衡的信。
他看完信后忍不住笑起來。
“郎君何故而笑?”
“無甚,李濟安想說服我去成都。”
“這也還不錯。”
“我說過,他不可能無限鑄錢,我承認他這個計策很高明,但想要以此來打擊對手,還是差了一些。”
“他想讓我去成都投靠他,莫說整個大魏用蜀錢,便是整個關中用蜀錢,我也拜服!”
杜令猶豫了一下,突然說道:“費祎跟我說,希望我們能像合作紙張那樣合作鹽。”
“做不到。”杜預搖了搖頭。
“但這里面有很大的利潤。”
“需要大量的蜀錢,這種風險太大。”
“我們不做,恐怕別人也會做。”
“你說的別人是指?”
“劉許的人一直在自貿邑活躍,他肯定已經知道這種新鹽。”
杜預又沉思片刻,才說道:“讓他去做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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