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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殿外傳來聲音:“南郡和武昌郡傳來急報!”
群臣頓時面露詫異。
“送進來。”丞相顧雍說了一句。
很快,陸遜和諸葛瑾的奏疏,同時放在了孫權的桌案上。
孫權打開看完,震驚道:“江陵主簿竟死在了江州!”
他此話一出,群臣一片嘩然。
“敢問陛下,江陵主簿為何死在了江州?”顧雍問道。
孫權說道:“子瑜派人這個主簿柳言去江州,談新鹽一事,被打死了。”
“豈有此理!”劉基再一次站出來,他的聲音非常亢奮,“蜀人竟然打死我們的官員,這是對我們的挑釁!”
顧雍卻很理性,他繼續問道:“陛下,新鹽是何物?”
孫權看了大司農劉基,劉基說道:“這是數月前的事,江陵的商人從江州購買了一批蜀鹽回來。”
“我大吳生產鹽,還需要找益州買?”朱據疑惑道。
“這事的確很奇怪,應該說那鹽十分奇怪。”劉基說道,“只要你們吃了那鹽,就吃不下之前的鹽了。”
眾人面面相覷,還是第一次聽這種說法。
“你此話當真?”顧雍問道。
孫權嘆了口氣,說道:“是子瑜親自給朕寫的奏疏提及的此事,陸伯言也證明了這件事,前幾日還帶了一些回建康,朕親口嘗試了。”
說到這里,孫權皺起眉頭,露出了痛苦的表情。
朱據突然說道:“你們有沒有發現一個問題?”
“什么問題?”
“益州這幾年,好商品層出不窮,先是紙,然后是青花瓷,現在又來了個新鹽!”
劉基的表情也憂愁起來:“本以為得到了造紙術,就能在這場貿易中勝過益州,現在看來,新的麻煩出現了。”
“那為何江陵主簿會死在江州?”顧雍繼續冷靜地問道,“蜀人不會平白無故殺他。”
孫權看著顧雍,突然說道:“因為益州希望買新鹽,用蜀錢。”
這下所有人都震驚到了。
新鹽的事,孫權還只是跟大司農劉基商議了,但劉基也不知道蜀錢一事。
“這絕對不可能!”劉基第一個跳出來大聲說道,“蜀錢是萬惡不赦的惡錢!數年前,我們慘遭蜀錢迫害!朝廷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緩和了民間波動,現在益州那些無恥之徒,竟然又想拿他們的臭錢來荼毒我們!”
“所以子瑜派主簿柳言去江州商談?”
“是的。”孫權點頭道,“恰好李濟安在江州!”
“他在江州!”朱據一聽到李衡的名字,立刻興奮起來,“看來人就是他殺的!好伱個李濟安!敢妄殺盟國官員!孔明來了都不敢!你怎么就敢!”
不僅朱據反應很大,其他大臣反應也都很大。
因為李衡現在已經是建康的名人。
原因很簡單,造紙術、青花瓷都是他弄出來的。
更重要的是,才二十三歲的李衡,已經是季漢少府、工部尚書、大理。
少府和大理都位列九卿,工部尚書僅次于九卿。
才二十三歲!
這件事當時傳到建康,吳國大臣們第一反應是:諸葛村夫瘋了嗎?
“必然是他殺的無疑!”劉基說道,“此人極其狂妄,他上位后,鐔承都死在了他的手中,聽聞譙周、尹默這樣擁戴劉玄德的老臣,也被他給拿下獄,沒有活路了!”
“他為何柳言?”顧雍繼續冷靜地問道,“難道他不知道益州現在要跟我們搞好關系才對嗎?”
“丞相,您看看鄧伯苗剛才的態度便知道現在益州那群人狂妄到了什么程度了!”劉基說道,“這也正好驗證了那句話,越是在虛弱的時候,越要表現得強勢一些,但其實外強中干!”
說完后,劉基再次義正辭嚴地說道:“陛下!李濟安妄殺我朝官員,視為宣戰,臣肯定陛下立刻發兵十萬,西進益州!”
其他大臣們也紛紛道:“臣等肯定陛下發兵!”
“不可!”顧雍道,“萬一沒能占領益州,我軍與益州雙雙損失,曹魏必然會伺機南下!”
朱據說道:“曹魏現在將主力仍在關中,與孔明對峙,他們絕對不敢從關中再調兵馬,孔明非常人也,魏主沒那個膽量!”
這句話他倒是說對了。
曹叡后期放蕩無度其實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為諸葛亮死了。
最大的對手死了,曹叡就躺平了。
這件事告訴我們,人不能活得太安逸,不然死之前會很快樂!
孫權神色嚴肅起來,他說道:“以誰為主將?”
劉基說道:“陛下,臣以為以全琮為主將最好。”
“為何不是陸伯言親自掛帥?”
“陸伯言最好鎮守武昌,防止曹魏。
“那諸葛子瑜呢?”
劉基又說道:“諸葛子瑜與諸葛孔明是兄弟,臣擔心他因為個人私情而誤了公事。”
“其他人呢,都說說。”
裴玄說道:“全琮確實合適。”
孫權掃視一眼,說道:“既然諸位都沒有意義,著令全琮調大軍西進,向益州討要李濟安!”
建興十四年的九月,孫吳做出了行動。
這并不是巧合,嚴格來說,孫權并沒有親蜀派和仇蜀派。
唯一的親蜀派,可能是諸葛瑾,畢竟是諸葛亮的兄長,有家族情意。
孫權本質上是一個非常合格的政客,他不會放過任何一個有可能的機會。
例如《三國志·卷四十五·蜀書十五·鄧張宗楊傳第十五》就有相關記載:及亮卒,吳慮魏或承衰取蜀,增巴丘守兵萬人,一欲以為救援,二欲以事分割也。蜀聞之,亦益永安之守,以防非常。預將命使吳,孫權問預曰:“東之與西,譬猶一家,而聞西更增白帝之守,何也?”
怎么翻譯呢?
正史上諸葛亮死了,孫權擔心曹魏迫害益州,于是打算增加萬人兵力去打算去白帝城。
永安都督宗預就跑去江東質問孫權,孫權說:我們是一家人,你們怎么能在白帝城增兵呢?你們居然懷疑我的一片苦心!
所以從史料來分析,孫權他就是個政客,而且是非常合格政客。
九月下旬,全琮開始調度兵馬。
到了十月的時候,大量的戰船已經沿江而上。
十月中旬,武昌渡口的船只明顯增多了數倍。
季漢在武昌渡口的斥候急忙將情報往永安白帝城送。
十月下旬,永安都督宗預收到情報后,急忙命人發往成都,往江州也發了一份。
李衡接到情報的時候,已經是十一月,他拿著情報笑道:“孫權果然這鳥德行!”
董宏急忙道:“西線膠著,孫權現在發兵,我們恐怕……”
“大可不必擔心!”李衡道,“江東鼠輩耳,新鹽一事雙方都沒有談妥,正好可以借這一場仗,讓江東知道自己的身份地位!”
“郎君是說,這仗和新鹽有關?”
“孫吳覺得自己吃虧了,桌上談不攏,那就戰場見!”
此時大量的吳軍戰船已經越過江陵,抵達宜都郡西陵,在西陵的渡口云集,聲勢浩大。
距離白帝城已經不遠了。
情報從江州走陸路到成都就很快了,一天之后,成都就接到了吳國發兵的消息。
成都頓時炸開了鍋。
情報寫得很清楚,李衡廝殺吳國官員,挑釁吳國,吳主孫權以眾怒難平為由,發兵十萬西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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