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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僅在永安,還公然羞辱將軍您。”
全琮卻不理會周密的挑撥,他問道:“宗預的態度呢?”
“宗預多次護著李濟安!”
“你沒有跟宗預說我們要的是李濟安?”
“說了。”
“如此,他還護著李濟安?”
“是的。”
“看來不到白帝城,他們是不知道形勢的危急,我原本以為他們會倒戈來降!”全琮來回走動了幾轉,突然大聲道,“立刻召集所有兵馬!”
建興十四年十一月十七日,吳軍從西陵出發,劍指白帝城。
全琮原本調度了三萬兵馬,在江陵和西陵又補充了一萬民力,一共四萬大軍。
號稱十萬!
東吳擅水戰,以戰船最為出名。
當天,渡口搬運完貨物的人,能看到長江上整齊排列著大小戰船,一眼竟然望不到盡頭。
接下來數日,漢軍斥候來回在長江上巡視。
直到十九日這一天,吳軍戰艦群抵達秭歸。
這個時候,長江岸邊的山體上,若有人路過,便會看到那些大小戰艦如同梳子一樣排列在江中,切開江面,逆流而上。
二十日,吳軍戰艦群越過秭歸的消息傳回永安。
永安的漢軍早已開始布防,大量的軍糧囤積起來,一箱又一箱的弓箭搬運到白帝城上。
訓練也變得更加密集。
在永安縣的岸邊,還修建了大量的木柵欄。
并且還安排了大量的人在白帝城周圍日夜巡視,防止吳軍趁夜色從水中而來。
這個時代的白帝城,還沒有成為一座孤島。
當年劉備慘敗后,并未再回成都,而是在白帝城留守了一年之久。
因為這個地方是巴蜀之地的東大門。
這里進可攻,退可守。
劉備晚年終于在成都稱帝,看到了恢復漢室的希望,奈何因自己的義氣行事而斷送了最后的希望。
可能是愧疚之心,劉備生命的最后一年,就守在了這里,希望能守住那份基業。
直到后來白帝城托孤,萬念俱灰的劉備,對諸葛亮說,如果劉禪不行,你就取代他吧。
這才有了后來鞠躬盡瘁的佳話。
今日,李衡站在白帝城上,看著那如同刀削斧鑿的山體,看著亙古不變的長江,他知道自己站在了歷史的節點上。
這一戰是孫吳的野心使然,也是他制霸天下戰略最關鍵的轉折。
敗則益州頹危,丞相守護的基業付諸東流,孫權得益州。
那之后呢?
孫權就能統一天下嗎?
實則不然,天下將進入南北對峙,最后依然是司馬家掌權,晉軍南下。
歷史不會改變。
也許那樣,李衡或許在此戰死,成為常埋地下的白骨,或許做個地方官員,安享此生,在歷史書上泛起一點點微光。
若是勝利呢?
若是勝利,吳軍將無力西進,三分天下之格局看似不變,但也為數年之后,漢軍東出白帝城打下了基礎!
關中被魏軍堵死了,只能以巨量的物資來制衡。
如此重要的局面,也只有丞相能震懾住。
季漢若要制霸天下,就必須再尋一條路東出!
東出的路就只有眼前這一條了!
所以,這一戰,只許勝不許敗!
二十一日一大早,李衡剛用完早膳,就抵達白帝城。
他不是來指揮的,他也無權指揮。
不過作為工部尚書,來檢閱軍備還是在他的全職范圍內的。
在白帝城的半山腰,陳列著二十臺床子弩。
再上面,則是一臺臺投石機。
李衡向這里的士兵再一次仔細地講解了床子弩的創作。
山頂的號角聲響起。
“敵人來了!”
上面傳來聲音。
李衡轉身朝東方望去,只見山川之間的碧色江水之上,出現清晰可見的戰船輪廓。
吳軍已經抵達夔門!
夔門水道非常狹窄,往常水流湍急,但眼下冬季,長江非常平靜。
更響的號角聲在白帝城上空飄蕩起來。
漢軍開始有條不紊地調動起來。
有的人在渡口處披甲列陣,有的則開始檢查自己的弩箭,還有的人加快搬運軍械。
不多時,李衡便看清楚了。
吳軍竟然還動用了樓船!
樓船高十余丈,有三重樓。
史料是這么記載的:列女墻、戰格、樹幡幟,開駕窗矛穴,置拋車、壘石、鐵斗,狀如城壘。
一層曰廬,二層曰飛廬,三層曰雀室。
也有達到510層的。
除了樓船,吳軍還有艨沖、冒突、赤馬、斗艦、斥候(偵察船)。
難怪曹魏奈何不了孫吳!
孫吳的水師,是曹魏不能比的。
季漢自然也沒辦法在水師上戰勝孫吳。
李衡心里想著,若是以后拿到荊州,必然能獲取更多的造船技術。
想到這里,他不由得激動起來。
但眼下卻急不得。
不多時,吳軍的頭部戰船越過夔門,進入白帝山和夔門之間的水域。
樓船帶著艨沖和冒突,先在這片水域展開。
片刻后,吳軍戰船上戰鼓聲大作,響徹山川和長江之間。
后面的吳軍戰船陸續出夔門。
不過,夔門這個地方地形十分特殊。
夔門里面很狹窄,出了夔門之后,水域的確變得寬敞,但是這個寬敞,又必須越過前面的白帝山旁的水域。
這種地形是兵家守備的絕佳地形。
原因就是敵人的主力還沒有從夔門出來,先頭部隊就容易遭到白帝山上的守軍的攻擊。
可以說,這種地形在夷陵之戰后,保住了季漢的半壁江山。
吳軍戰船雖然陸續傳來,但主力依然還在夔門里面,在狹窄是山川之間。
先頭部隊的戰鼓越來越密集,宗預卻在帥臺上俯瞰著這一切。
羅憲道:“將軍,給末將五艘戰船,末將去會會他們!”
宗預卻沒有說話。
羅憲有些著急了,正要開口說話,李衡說道:“吳軍這是在造勢,我們據山而守,沒必要急于下手。”
“但若我軍一直不動,吳軍主力戰船繼續西進,停靠渡口,封鎖我軍出江,我等豈不是被困在這里?”羅憲道,“吳軍剩下的兵力可西進江州,江州危矣!”
羅憲的擔憂也不是沒有道理。
江州可沒有永安這種地形。
“吳軍想要造勢,壓制我們的氣勢。”李衡說道,“等吳軍再靠近一些,我們用床子弩,讓全琮知道新的戰爭玩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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