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音宗的登場,可謂是將現場推向了一個小高潮,就連云霄門、大羅劍宗那些參加星域之戰、比較高冷的選手們,都在妙音宗弟子落至光臺的時候,前來搭訕,一些特意前來星域城觀戰、見世面的人,這會兒眼睛都是直的。
目光停留在聞夢瑤的身上,移都移不開。
就在全場的目光都被妙音宗所吸引去的時候。
一股沁人心脾、仿佛能洗滌靈魂的百花香不知從何處彌漫開來,令人心神一振。
有強者心有所感,已朝著遠處看去。
片刻后,所有人都抬起了頭,只見一道皎潔的華光從遠處照射而來,緊接著,天空飄落起了散發幽香、姹紫嫣紅的花瓣,這些花瓣從天空飄落并未落地,而是在那一道華光中,構建成了一條巨大花橋。
花橋自遙遠的天際延伸而來,橫跨長空,直抵光臺,花橋之上,有生命氣息彌漫,這些花瓣居然獨立地生長起來,從花苗、花苞,并快速綻放。
花橋盡頭,云霧繚繞中,一座通體由百花、藤蔓構成、美輪美奐的樓宇顯現出來,樓宇周圍,有薄紗般的云氣化作飄帶,環繞飛舞。
樓宇大門開啟,一隊身著素裝宮裙、身姿曼妙、氣質清冷如月光仙子、嫵媚如妖的女王等如百花齊放的各色女修款款走出。
她們或手持玉如意,或懷抱白玉瓶、或手捧含苞待放的靈蓮,足不沾地,踏著花橋上無形的階梯,緩緩走來,每一步落下,腳下便生出一朵五顏六色的花朵,旋即消散。
她們神情淡然、目光清徹、仿佛不染塵埃。
隊伍中央,一位被朦朧月華籠罩、看不清具體面容,只覺得風華絕代的身影,在數位氣息深不可測的宮裝老嫗簇擁下,乘著一架由九只雪白靈禽牽引的花車,緩緩降臨。
所過之處,空氣都仿佛變得更加清新靈動。
“是百花閣來了。”
“好美啊,哪怕是比起妙音宗,也不遑多讓啊?”
星域大會,除了是瓜分利益所舉辦的盛會外,還是彰顯各家勢力的“舞臺”,所以各家出場,幾乎是要多華麗就有多華麗,排場可不能小,免得被天下人看輕。
待得百花閣的隊伍靠近后,有人驚呼。
“是徐念真,念真仙子,傳聞果然沒錯,她也參加了這次的星域之戰。”
有人認出了那氣質清冷如月光仙子的女弟子,此人乃上屆潛龍榜天榜第九的徐念真。
光臺之上,妧依白看著百花閣又壓了妙音宗一頭,美艷的臉頰上露出一抹無奈的苦笑,旋即帶著一眾弟子迎上前去,道:“師姐,你可真舍得,竟讓念真成為壓境者。”
那道被月光籠罩,看不清面容的朦朧身影,便是百花閣宗主水玲瓏,她從花車上飄然而起,掠至妧依白的面前,笑道:“彼此彼此,師姐不也是讓夢瑤成了壓境者。”
水玲瓏的目光掃了妧依白身后的聞夢瑤一眼。
而水玲瓏口中的師姐,自然不是妧依白,而是妙音宗未現身的大長老。
“玲瓏道友。”
“玲瓏仙子。”
云霄門、大羅劍宗、鴟鳶族的人,也是上前打起了招呼,說起了一些好聽的客套話。
水玲瓏自然也是笑著回應,目光從眾人的身上依次掃過,但目光掃到陳墨時,那漆黑的深邃眼瞳,下意識地又變為了琥珀金瞳,不過這次沒人提醒,她便隱去了,對著陳墨笑了笑后,跟徐念真傳音了起來:“他便是陳墨。”
繼而,徐念真的眸子,也朝著陳墨看了過來。
“奇怪了,為什么我感覺玲瓏仙子對你特別感興趣。”凰靈靈突然低聲道。
“我怎么清楚。”
對方的目光,讓陳墨感到一些不自然,尤其是那徐念真,兩人的目光對視下,她竟然不躲,神色也沒變化,就這樣直瞅著自己。
凰漪面色有些怪異,不過這種怪異,不是來自水玲瓏看陳墨的目光。
“阿彌陀佛。”
這時,西方天際,突然亮起一輪柔和卻無比堅定、仿佛能驅散一切陰霾的金色佛光,如同初升的朝陽,瞬間照亮半邊天宇。
陣陣宏大、莊嚴、洗滌心靈的梵音禪唱由遠及近,初時如涓涓細流,轉瞬便匯成浩瀚佛音海洋。
這聲音并非刺耳,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威嚴,直透人心,讓躁動者平靜,讓邪念者惶恐。
佛光之中,隱約可見巨大的金色佛蓮虛影層層綻放。蓮心處,一座通體暗金、造型古樸厚重、散發著萬古滄桑氣息的巨大浮屠塔破開云層,緩緩降臨。
塔身之上,無數佛門真言符文流轉不息,隱隱有天龍、巨象的虛影環繞塔身游走、咆哮,散發出鎮壓寰宇、力拔山河的磅礴力量感
塔底蓮臺之上,數十名身披明黃袈裟、頭頂戒疤的僧人盤膝而坐雙手合十,低眉垂目,口中誦念真經。他們周身籠罩著淡淡的金色佛光,氣息連成一片,堅若磐石,穩如須彌山岳。為首幾位老僧,白眉垂肩,寶相莊嚴,睜開雙眼時,眸中似有金剛怒目之威一閃而逝,隨即復歸慈悲平和。
整個隊伍散發著一種“我自巋然不動,任爾東西南北風”的絕對存在感。
“苦海到了。”
這種肅穆景象,讓城東眾多修士都不由得敬了個佛禮,天地間好像按下了靜音鍵一樣,喧嘩、嘈雜聲全都消失了,變得安靜了下來。
“這次苦海的架勢,好像有點龐大啊。”鳳年不由面露一些凝重,低聲道。
“你們這群禿驢,不是宣稱與世無爭嗎,淡泊名利嗎,怎么也搞壓境者這一套,就不怕世人恥笑嗎?”
苦海的人都還未落至光臺,剛才那照亮半邊天宇的佛光,驟然黯淡下來,并非烏云蔽日,而是仿佛被偌大的陰影所籠罩。
一只巨大好似籠罩了整片天際的獸影,出現在星域城的上空,投下陰冷、令人心悸的暗紅光芒,溫度驟降,空氣中彌漫開淡淡的,如同鐵銹般的血腥氣息。
“天鵬族來了,這聲音是天鵬老祖的。”鳳年道。
“這天鵬族出場好生霸道,也不知道苦海會不會惱?”
眾人看向浮屠塔前,希望可以在星域之戰開始前,先看一場好戲。
而被天鵬老祖罵作禿驢的苦海,卻并不生氣,為首幾位老僧中,有著一副垂憐世人面容的老僧開口道:“阿彌陀佛,此次星域之戰,必定又有無數施主喪命,我苦海弟子,只為普度亡魂,讓亡者早入輪回,前輩誤我苦海太深。”
“哼,讓天榜第四成為壓境者,只為來普度亡魂,你們這群禿驢騙鬼呢。”那天鵬老祖冷哼一聲,明顯不信。
“天榜第四?什么,法邇也來了?”
眾人聞言一片嘩然,法邇也來了。
如此一來,上屆天榜十人,如今已有三人現身了。
“我的個乖乖,這次的星域之戰到底是怎么了,這陣仗,別的勢力弟子那還能有機會嗎?”有人驚聲道。
“不對勁,太不對勁了。”凰漪低語。
“老師,怎么了?”陳墨早就發現老師的表情有些不對勁了。
凰漪傳音了起來。
原來,若是一開始凰漪發現云霄門讓天榜第七當壓境者,是覺得云霄門為了利益沒有底線,從而損害弟子潛力的話。
現在,她不認為了。
一個宗門這么蠢,不可能妙音宗、百花閣、苦海也這么蠢。
這些勢力難道看不出來這些天榜、地榜弟子潛力無窮,值得鼎力培養?
可為什么還要讓他們當壓境者呢?
這件事透露著很大的古怪。
而聽著老師的傳音,陳墨目光遠眺,看著那浮屠塔處。
他卻不知,那塔底蓮臺處,有一名年輕的僧人手握發燙的舍利,目光掃視著下方眾人。
心中驚語道:“真的有通靈余孽?”
可惜這里的人太多,這舍利除了發燙外,并沒有精準鎖定是何人,這讓年輕僧人也猜不準誰才是通靈余孽。
之后,不老教、萬法門、各大古族、妖族種群也相繼登場。
而這些大勢力中前來參賽的壓境者,差不多都是上屆潛龍榜成員。
而整個光臺,也幾乎是站滿了人,足有數萬,多出來的,都站在了空中,可見這屆的星域之戰,有多么的激烈。
就在時間快到真正的晚上,星幕要出現的時候。
一股濃郁到化不開的生命氣息,如同實質的暖流,瞬間席卷整個星域城。
在場有強者,已經知曉,這是不朽閣來了。
城東門外的草木、無論枯榮,此刻都瘋狂地抽出新芽、綻放花朵、搖曳生姿,仿佛在迎接君王,無數肉眼可見的翠綠色生命光點從四面八方匯聚而來。
天空被染成一片瑰麗的七彩丹霞,霞光之中,泛著不朽氣息。
丹霞中心,一株巨大無比、枝干虬結如龍,葉片閃爍著翡翠無比的古老神樹虛影緩緩浮現。
神樹虛影之下,一艘形如巨大青葉的碧玉飛舟破開霞光,悠然駛來,周身纏繞著真實的藤蔓,散發著磅礴的生命氣息。
但這些真實的藤蔓,卻給人一種生長了數萬年的模樣,古老而不朽。
飛舟之上,各種“奇異”、服飾古怪的修士肅然而立。
有修士半邊身體是樹,半邊身體是人。
有修士是人頭馬身。
還有走傳統妖族修煉體系的妖獸。
“白玉虎族。”
陳墨抬眸看去,眼神微凝,看到了遠古遺跡中最大的仇人白魄。
而白魄,顯然也是發現了他,面目一沉,繼而他看著面前一道負手而立的金色人影,獸瞳中閃過一抹陰謀之色,上前在此人的身邊低語。
頓時間,一股氣勢雄渾的威壓,自這道負手而立的金色人影體內散發出來,令得飛舟上其他不朽閣的驕子,都是不敢靠近。
然后其目光低垂而下,毫無表情的掃過陳墨,忽然頓了頓。
“靈力還是三境圓滿,元神竟然踏進了神府境。”其眼中閃過一抹波動,倒不是特別的在意,轉而的便是一抹森冷殺意將陳墨鎖定。
“他是獨孤信的叔叔,獨孤武,上屆潛龍榜天榜第三。”鳳年這時開口對陳墨說道。
“獨孤信的叔叔?天榜第三”陳墨掃過獨孤武的眉心,眉頭擰緊了起來,臉上掠起一抹凝重之色。
只因對方的力量,比柳月白還高,在2690089。
“別亂來。”飛舟上,有長老提醒白魄和獨孤武。
畢竟現在陳墨也是有背景的,若是在星域城就動手,麻煩也不小。
獨孤武和白魄都點了點頭,他們都不是傻子。
白魄隔空看向陳墨,直接出言威脅:“星域之戰內,就是你的葬身之地。”
“手下敗將,也敢在這犬吠。”陳墨自是不客氣的回擊,反正都得罪死了,也不怕嘲諷這幾句。
白魄面目陰沉。
光臺上的參賽者,則是看起了熱鬧,顯然希望白魄能動手。
但他們的這種想法,無疑是落空了。
大軒皇朝來了。
首先大家聽到的,是隆隆不絕的戰鼓聲。
遠方天際,傳來低沉、厚重、如同大地脈動般整齊劃一的腳步震踏靈氣的波動聲。
這聲音初時微弱,卻越來越響,仿佛整個天地都在顫抖。沒有喧囂,只有一種令人窒息的肅殺。
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道移動的、無邊無際的玄色浮空的“城墻”。那是數以萬計、身披特制“玄鐵重甲”的士兵組成。
鎧甲通體漆黑,打磨得如同鏡面,卻毫不反光,反而仿佛能吞噬光線和靈氣。鎧甲表面銘刻著古老的符文,散發出針對修士靈力的無形壓制力。
士兵們即便是在空中行走,步伐也是絕對統一,每一次落腳都如同巨錘砸地,天地靈氣震動,他們手持丈八長的重戟,戟刃寒光閃爍,同樣銘刻符文。整個軍陣上空,凝聚著肉眼可見的、如同狼煙般筆直沖天的暗紅色煞氣,這煞氣并非靈氣,而是由鐵血意志、戰場的殺伐之氣凝聚而成,對修士的元神和靈力運轉有強烈的干擾和壓制效果。
軍陣中央,一面高達十丈、獵獵作響的玄黑龍紋巨纛被數頭披掛符文重甲、形似地龍、口鼻噴吐硫磺氣息的妖獸牽引著緩緩前行。
巨纛之上,龍紋仿佛活物般游動,散發出威嚴浩瀚的皇道龍氣,將上空的煞氣都染上了一層尊貴的暗金。
巨纛之下,一架由九條纏繞著龍氣金光的巨大青銅戰車上,端坐著此次統軍的帝皇。
他并未披甲,只著一身威嚴的龍袍,面容冷峻如鐵,眼神銳利如鷹,掃視之處,空氣都為之凝固。他手中并無兵器,但整個人卻有一股令人臣服,莫敢不從的威嚴。
“是大軒的玄甲軍!”有人驚呼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