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霓裳聽完,半懵半懂,林貴妃見狀,嘆了口氣,直接挑明了說:“霓裳,你知道你父皇為何不在乎他已有妻妾之事嗎?”
東方霓裳洗耳恭聽。
“雖然一般情況下,妻是可以管妾壓妾的,但霓裳你不同,你的實力天賦都要強于他的妻子,且你有大軒在身后撐腰,他妻子壓不住你,也管不了你,所以你即便嫁過去給他當妾室,也受不了委屈,這是其一。
其二,陳墨和他的妻子都不是大軒人,嚴格意義上,是不受大軒律法承認保護的。等你和陳墨成婚后,戶部會在你們倆的婚契上,記載你才是陳墨的妻子,而大婚,則是公證。”
林貴妃看著東方霓裳的眼睛,斬釘截鐵地說道:“所以我才會說,你才是他真正的妻子。”
東方霓裳聽完,懵了,這不就是明面一套,背地里一套嗎。
“母妃,這.這不合適吧。”東方霓裳說實話,她心里是有意動的,但還是道:“母妃,我不會同意,陳墨知道,他也會生氣的。”
“那就不讓他知道不就行了,你們的婚契并不會公開,你只需與他大婚就好了。”林貴妃說著,板著臉道:“你都知道欺瞞陛下和我,這事對你來說,很難嗎?”
“可這樣做,兒臣成什么了,萬一有一天這事被他知道,那兒臣還有何顏面面對他?”東方霓裳不依。
看到女兒叛逆的樣子,林貴妃突然有些無言。
果然女大不由娘。
欺瞞父母也不見你無顏面對我們啊,欺瞞他,就知道無顏面對了是吧。
“唉,好吧。”
良久,林貴妃嘆了口氣,道:“反正以后要和他共度余生的是你,只要你不后悔就行。不婚契登記就不婚契就登記吧,但大婚可不能少。”
“謝謝母妃。”
東方霓裳一把抱住林貴妃,在她的臉蛋上親了一口。
通天閣。
回到通天閣后,陳墨把事情跟凰漪說了一下。
卻不曾想,凰漪已經知道了。
“祖父已經跟我說了,我也同意。”凰漪走向窗臺,月光從窗臺照射而進,在皎潔的月輝下,她清麗絕世,靈眸閃爍著絢麗光芒,全身流淌著微光,紅唇輕啟:
“你在遠古遺跡得罪太多人了,大婚那天,大軒肯定會昭告天下,到時你頂著大軒駙馬這個名頭,也能讓這些人不敢輕舉妄動,起碼不敢明著來。
當然,這也會把你推向眾矢之的,十三公主在大軒可不是普通的公主,不僅僅是大軒,整個天星界,愛慕者都極多,到時你不僅要面對皇子們的針對,還可能會受到眾多情敵的挑戰,但你都參加過武斗臺了,你也只能硬著頭皮走下去了,所以這場大婚,對你來說,利大于弊。”
說完,見陳墨不說話,凰漪抬眸看著陳墨的雙眼,道:“是不是后悔了,若是你當初不參加比試的話,這些事,都不會發生。”
陳墨搖了搖頭,笑道:“既然做了,我就不會后悔。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若是這點困難我都度不過去,何談大道。”
聞言,凰漪嘴角露出一縷淡笑,玉容瑩白而清艷,如廣寒仙子般,她喜歡陳墨這種面對困難的態度,為了讓他放松一下,罕見地打趣了一句:“你可以往好的方面去想,大軒皇室富庶,十三公主又是軒皇最寵愛的女兒,那么給她的嫁妝和對你的賞賜,絕對不會少。
到時,你可以憑借著這些資源,邁入靈虛境。”
哪怕是臉皮厚的陳墨,聽到這話,也有些害臊,自己這還吃上軟飯了?
他輕咳了聲:“沒想到老師也會打趣弟子了。”
說著,他跟凰漪商量起了帶東方霓裳去見妻子的事。
雖然東方霓裳給陳墨的觀感不錯,但陳墨對她還沒有完全信任,自然是不敢把她帶到小世界去,從而讓她知曉小世界的位置。
陳墨打算把吳宓從小世界帶出來,跟東方霓裳見一面。
凰漪斟酌了一番:“那就約在鳳仙城相見吧,謹慎些是沒錯。”
鳳仙城,丹穴山山外的一座人、妖獸共存的城池。
翌日,東方霓裳早早的過來了。
一襲冰蠶銀絲編織的廣袖流仙裙,裙擺如寒潭漣漪層層鋪展,無暇容顏上閃動圣潔光彩,秀發披散,膚若凝脂,看到陳墨時,眸子中神光大盛,但緊接著又看到凰漪時,眸光又黯淡了些許。
她的這身打扮雖然很漂亮,但和凰漪比起來,則有些黯然失色。
兩人站在一起,完全是鮮花與綠葉。
凰漪的美,讓東方霓裳嫉妒。
以前,她是不會在意這個比較這個的,可是自武斗臺的事情之后,她就莫名有些在意了。
霎那的愣神后,東方霓裳笑道:“還沒用早膳吧,我給你們帶來了,當當當…”
東方霓裳從儲物法寶中拿出了一個食盒。
“多謝殿下。”凰漪道。
“辛苦了。”
陳墨心頭有些觸動,這么早過來,還帶了早膳,可見東方霓裳早早就起來準備了。
回想起對方兩次親吻自己,他難免會不由的多想。
不過這種事,他是不會去主動開口的,若是想錯了,豈不成小丑了。
“對了,這次過來路過白虎樓的時候,幫你把賭的彩頭一并領了。”說著,東方霓裳從儲物法寶中拿出了一個大包裹,打開,里面是滿滿一袋子的純陽丸。
“這么多?”
“四倍,整整二萬四千枚純陽丸,全在這里,陳墨,你發財了。”
“殿下,我們倆一人一半。”
“這怎么行,都是你贏的,我怎么能要。”
“若不是當成殿下借我六千枚純陽丸,也賺不了這么多。”
說著,陳墨將純陽丸從袋子里全倒了出來,用元神快速的分成兩堆,其中一堆給了東方霓裳。
東方霓裳真不在乎之前給的六千枚純陽丸,不過陳墨硬要給她,她也只能收下,旋即小聲問道:“我們什么時候去見你妻子啊?”
“等下老師會帶我們去。”陳墨道。
現在凰漪就是鴟鳶族的寶,說句不好聽的,自從上次凰漪不通知族里帶著陳墨出去過一趟后,現在凰漪的一舉一動,幾乎都在鳳戚的感知之中。
她要離開玉京城,第一時間,鳳戚便知道了。
所以,是鳳戚帶著凰漪、陳墨、東方霓裳三人到的鳳仙城,只花費一天不到的功夫。
陳墨安排東方霓裳在鳳仙城住下后,凰漪便帶著陳墨回到了小世界的藥園。
然后,陳墨又花費了三天不到的時間,把吳宓帶到了藥園。
這是吳宓第一次見凰漪。
盡管吳宓早就從陳墨的嘴里,得到過對凰漪的描述,長的和仙子一樣。
但吳宓畢竟是沒見過仙子的,腦海中沒有一個清晰的概念,知道她很美,這是個很廣泛的定義,但不知美在哪。
可現在一見,她心中感知,難怪海外會有仙子的傳言。
凰漪的美,無法用語言去描述,可不就是仙子嗎?
后宮中,容顏最美的是芷晴、芷凝姐妹倆,但她們美,沒有脫離凡塵,而凰漪,是超出了凡塵。
見到凰漪的第一眼,吳宓腦海中浮起的第一個念頭,就是自慚形穢。
第二個念頭,就是陛下不配。
這沒有貶低的意思。
在之前有一次,陳墨又在她面前提起凰漪的時候,吳宓就忍不住打趣了一聲,說陛下口中的這位漪仙子,恐怕以后也會成為我們的妹妹。
當時陛下回了句我不配。
吳宓肯定是不會信,以為陛下是在說著笑話。
就像當時的國師納蘭伊人她們一樣,剛開始是朋友,漸漸的就成為了陛下的女人。
她覺得漪仙子也會是這樣一種發展。
因為她一輩子都生活在魏國,在她的圈子和階層里。
她沒機會去見陳墨見過的世界,沒機會去見陳墨見過的人和體驗過的人生。
所以想象不到還有陳墨配不上的女人。
可是現在,她見到了超出自己階層的女人,明白了陳墨當初說的“我不配”,并不是開玩笑的。
而是真的不配。
凰漪就這樣站在她的面前,但在吳宓的眼里,對方卻高于云端。
“您就是夫君經常提到的老師,漪仙子?”吳宓很聰明,知道這個時候,不合適稱呼陳墨為陛下。
凰漪笑著點了點頭,然后拿出了一根青簪,遞給了吳宓:“我也聽他多次提過你,說你端莊大方,如今一見,果真如此。陳墨是我的弟子,那你就是我的徒媳婦,這是送給你的見面禮。”
吳宓沒有接,而是看向陳墨,雖然她不懂法寶,但從這青簪的外表來看,也知道它的不凡,應該很貴重。
“老師,這太貴重了,我們不能要。”陳墨愣住了,因為這青簪,便是凰漪平時戴在頭上的那根簪子,當初第一次見凰漪的時候,陳墨可是見過這根簪子的神威。
最次,也是一件地級上品法寶。
他萬萬想不到,凰漪會把這么貴重的東西送給吳宓。
陳墨說貴重,吳宓便知道,這根簪子肯定是極貴重的,也是連忙推辭了起來。
凰漪也不知道為什么要把自己佩戴多年的“青蓮玉簪”送給吳宓,反正就在那一刻,她頭腦一下子發熱,覺得要和眼前的這個女人處好關系,腦海中還生出了一股倒反天罡的“巴結”念頭。
但說出去的話,就像潑出去的水。
都說了要送,又收回去,顯然不是凰漪能做的事,她上前握住吳宓的手,把青簪放在了吳宓的手上,嘴角浮起一抹淺笑:“初次見面,我就覺得你長的甚討我歡心,這青蓮玉簪,再貴重,也只是身外之物,收下吧。”
說完,她抹去了青簪中自己的元神烙印。
陳墨自然是發現了這點,說明這青簪成了無主之物,只待吳宓留下自己的元神烙印。
“老師,這真的太貴重了,宓兒承受不起。”陳墨道。
“承不承受的起,不用你說,就這樣決定了。”凰漪第一次用命令的語氣跟陳墨說道。
對此,陳墨沒有再說了,心中不由升起一抹對吳宓的嫉妒。
他當初都沒得到過這么好的待遇。
“宓兒,既是老師的好意,你就收下吧。”陳墨道。
“謝漪仙子。”吳宓對著凰漪欠身行了一禮。
“不用客氣,一件小禮物吧,你之前,不也給我準備了不少小禮物。”凰漪道。
“奴家的那些俗世之物,可和漪仙子的青簪沒法比。”吳宓道。
凰漪擺了擺手:“在我眼里,都一樣。”
然后,凰漪就把吳宓拉到一旁,說起了“青蓮玉簪”的種種用法。
而聽得越多,吳宓就越深知這“青簪玉簪”的貴重,恨不得把它捧在手心里,怕給它摔壞了。
鳳仙城最奢華的一座酒樓的包間里。
東方霓裳正站在一面銅鏡前,拿出一套套衣服在身上比對著。
“這衣服太艷了,不似良家。”
“這套太華麗了,不能搶了風頭。”
“這身也不行”
終于,選了半天后,東方霓裳找到了一身讓自己滿意的衣裙,換上后,又拿出那晚母妃幫自己挑選的送給吳宓的禮物,確認沒什么問題后,靜靜的在包間等待吳宓的到來。
可當真正見到吳宓后,原以為自己已經準備好的東方霓裳,突然變得有些手足無措了起來,她臉色漲紅,緊張的說道:“您就是吳宓姐吧,我叫東方霓裳,駙馬跟你提.提過我吧,以后請多多指教。”
此刻的東方霓裳,真把自己當成了陳墨的小妾,第一次見原配的場景。
“您您好。”
吳宓也用了敬語。
不僅東方霓裳緊張,吳宓也緊張啊。
來的路上,陳墨和凰漪都跟他提到過東方霓裳的身份。
相見后,對方的那股高不可攀的氣質,也讓她不由的自卑了起來。
吳宓雖然貴為魏國的皇后,可放在大軒,說句不好聽的,屁都不是,和大軒的十三公主相見,能不緊張嗎。
總之就是,一個沒有擺正自己的身份。
一個清楚的擺正了自己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