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當陳墨睜開雙眼時,刺眼的陽光已是從未關的窗臺傾灑而進,徑直的照在陳墨的身上。
陳墨盤坐而起,運轉金烏熾天功,吸收早晨的太陽紫氣。
剛進入狀態,房間內的陣法符文便是亮起,匯聚到房門的位置。
陳墨收功,解除陣法,道了聲“請進”,房門便是被輕輕推開,然后,一身玄裙的東方霓裳款款走了進來,明亮的美目盯著陳墨,精致的俏臉上,帶著淺笑。
“起來了。”
她來到床榻旁邊的案臺,從儲物法寶中拿出盛有清水的水盆放在案臺上,然后又拿出一枚漱口丸遞給了陳墨,等后者接過后,她又拿出毛巾放于水盆打濕,玉手輕擰,等陳墨使用完漱口丸后,立馬把擰干的濕汗巾遞了過去。
那般模樣,就如同一個乖巧細心的侍女般。
陳墨擦完臉后,東方霓裳又從陳墨的手中接過毛巾,然后將毛巾和水盆都收進儲物法寶中,繼而拿出了一個食盒。
打開食盒,里面裝的全是熱氣騰騰的早點,她依次拿出,擺放在案臺上,一邊道:“這些是我早上起來讓御膳房做的,味道可好了,你嘗嘗,還是熱的。”
陳墨呆呆的看著眼前的這一幕,沉吟了一會,道:“殿下不用委屈自己來伺候我,我也不習慣這樣。”
聞言,東方霓裳微垂著頭,把筷子遞給了陳墨,低聲道:“我沒有覺得委屈。”
“我已經把殿下當成了真正的朋友,可殿下,卻把我當做外人,殿下這樣,只會讓我覺得生分。”陳墨沒有去接筷子,而是凝視著東方霓裳。
東方霓裳微微一怔,然后抬起俏臉,動人的美眸與陳墨對視著,片刻后,重重的點了點頭,然后道:“既然這樣,你以后叫我霓裳好了,殿下這稱呼,同樣顯得生分。”
聞言,陳墨沉默了一下,旋即接過筷子,溫聲道:“霓裳。”
“誒。”
一抹燦爛笑容自東方霓裳動人的臉頰上擴散開來。
“霓裳,你稍等一會,我去叫老師一同過來吃。”陳墨道。
“嗯。”
就在三人用著早膳的時候,通天塔的伙計領著一名儒雅的中年男子,敲響了陳墨居住房間的房門。
等房門打開后,伙計躬身行了一禮,道:“貴客,這位大人有事找您。”
說完,伙計把空間留給了儒雅
的中年男子,快步離開了。
“公主殿下。”中年男子看到房間里的東方霓裳,明顯愣了一下,然后恭聲行禮道。
東方霓裳眉頭一皺,臉上的笑容收斂了起來:“羅淵,你來這干嘛?”
語氣十分的冷淡。
羅淵,武王的家將,現武王世子的護衛,五境強者,沒少幫著武王世子給她傳話。
羅淵臉上笑容未減,反而濃郁了幾分,看向了凰漪,道:“這位應該就是鴟鳶族的凰漪仙子吧?”
“羅淵,你到底想要干什么,這里不歡迎你。”東方霓裳下達了驅客令。
凰漪頷首:“有事?”
“見過凰漪仙子。”羅淵從懷里掏出一封請帖,遞了出去:“我家世子有請凰漪仙子的弟子陳墨到玄武樓一聚。”
說著,羅淵的目光看向一直沒有開口的陳墨。
“他不去。”東方霓裳走到了羅淵的面前,擋住了他的視線。
羅淵沒有說話,只是側目看著凰漪。
“你家世子找我弟子有何事?”凰漪道。
“這個在下就不清楚了,我家世子沒跟在下說過。”羅淵道。
“看來你家世子對你也不太信任啊。”東方霓裳清冷道。
羅淵沒有理會東方霓裳,而是等著凰漪開口。
“不說何事,那就請回吧,兩天后就是比試了,現在相見不太.”
“老師。”
凰漪的話還在嘴邊,陳墨站起身來,笑道:“正好我也想見見他。”
他掌心靈力涌動,將請帖吸了過來,然后瞥了羅淵一眼。
“世子在玄武樓恭候陳墨
公子到來。”
“殿下,臣告退。”
說著,羅淵對著東方霓裳拱了拱手,離開了。
“陳墨,你要見他做什么?”等羅淵走后,東方霓裳忍不住問陳墨。
“他不是想見我嗎,正好,我也想看看他的葫蘆里賣的什么藥。”
陳墨昨晚就有想法想提前見一下武王世子,看看這準四境的力量到底是多少。
現在機會送上門來了,陳墨豈能放過。
“放心啦,他正大光明的邀請我前去,肯定不可能在玄武樓就對我痛下殺手。”陳墨看到東方霓裳臉上的擔心,笑道。
這話倒也是。
東方霓裳沉聲道:“那我跟你一起去。”
“我也去,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凰漪也道。
陳墨點了點頭。
太陽西落。
陳墨按照請帖上的時間,去玄武樓赴約。
玄武樓,在玉京城北城,處于玄武大道上,與朱雀、白虎、青龍一同歸為玉京城四大樓。
當然,其地位肯定是比不了通天閣的。
因為武王世子要在玄武樓宴請陳墨,早早的便將玄武樓包了場。
陳墨過去的時候,玄武樓下,已經有十幾個人在此等候了。
大皇子東方臺還有陳墨之前在遠古遺跡見過的東方摯,也在這里,還有他們的護衛。
只是這次,主角不是他們。
無論是東方臺還是東方摯,從站位上來看,都是落后于一名手持折扇,身著華麗錦袍的陰柔青年半個身位。
“霓裳來了。”
陰柔男子從模樣看上去也就二十出頭的樣子,五官雖然陰柔但也俊俏,看到東方霓裳,嘴角當即勾起笑容,迎了上去。
東方臺、東方摯見此都是皺了下眉頭,剛才他們倆跟他在這廢了半天口舌,都不如此刻東方霓裳過來露下臉。
“李凌,不要這么叫我,我們的關系還沒好到這一步。”東方霓裳有些冰冷的看了陰柔青年一眼,眼中有著難掩的厭惡,她不知道事情的起因有母妃的推動,只當是李凌的行為,才讓事情發展到今天這個地步。
然而,面對著冷冰冰的東方霓裳,李凌還沒開口,極力想要拉攏李凌的三皇子東方摯當即便抱起了不平:“霓裳,你怎么跟世子說話的呢。”
東方霓裳理都沒理東方摯。
這讓東方摯怒火中燒。
“霓裳,好久不見。”李凌不管不顧,依舊親切叫著東方霓裳,旋即道:“霓裳,不管你承不承認,馬上我們就要成為一家人了,我對你的情意,你應該明白。”
李凌目光凝視著東方霓裳,眼神深處,有著一抹愛戀涌動,自從第一眼見到她時,他心中就發誓,一定讓她成為自己的女人。
“李凌,你閉嘴,誰要跟你成為一家人,我有心上人。”東方霓裳俏臉微寒,聲音冰冷的喝道:“而且父皇還并未答應你。”
“陛下雖然沒有親口說,但同意比試的那一刻,就說明陛下心中是同意的,難不成霓裳你真認為你那編造的心上人,能在武斗臺擊敗我?”李凌道。
“什么?”
聽到李凌口中“編造的心上人”,東方霓裳面色微微一變,還不等她穩定思緒辯駁,她便感覺自己的腰間一緊。
只見陳墨上前一步,摟住東方霓裳的纖腰,道:“世子邀我前來,是為了想當面拐走我的女人嗎?”
他瞥了李凌的眉心一眼。
“這就是準靈虛境的力量嗎?”陳墨心中低語。
東方霓裳嬌軀如觸電般微微顫抖了一下,臉上蕩起一抹緋紅,為了不讓李凌看出什么來,嬌嗔了一聲:“別這樣,這么多人看著呢。”
說完,象征性的掙扎了幾下。
李凌眉頭緊鎖,旋即目光移向陳墨,沉聲道:“你就是陳墨?”
陳墨點頭,道:“不知世子找我有何要事?”
當著李凌的面,陳墨的大手在東方霓裳的腰間輕輕摩挲著。
東方霓裳臉色通紅,感覺腰間有螞蟻在爬,不過沒有掙扎。
站在兩人身后的凰漪,眸光微微閃動了一下。
李凌目光斜瞥了陳墨放在東方霓裳腰間的大手一眼,深吸了一口氣,語氣不冷不淡的說道:“我備了宴席,里面說吧。”
說著,折扇敲打了下手心,轉身邁步朝著玄武樓走去。
陳墨點到為止,松開了東方霓裳的腰肢,跟了上去。
“陳道友,請留步。”
就在這時,剛才一直看著,沒有開口的東方臺走了過來,其身著蟒袍,面如冠玉,看上去約莫二十五六左右,與李凌的陰柔面相相比,東方臺的面相,可謂是大氣、貴不可言。
他就站在這里,就給人一種天生比你高一等的感覺。
這不是他表現出來的,那是他周身自帶的氣場體現出來的。
陳墨腳步一頓,轉頭看向東方臺,不等開口,后者便道:“在下東方臺,早就聽聞陳道友的威名,以三境初期的實力,力壓白玉虎族少主,斬三境圓滿的獨孤信,結界外,面對涅槃境強者的壓迫,不僅臨危不懼,而且力挫白玉虎族的顏面,彰我人族威嚴,實讓在下佩服。”
走在前面的李凌,聽到這話,腳步也停了下來,回頭看了東方臺一眼,眉頭一皺。
自己若是沒記錯的話,剛才陳墨沒來的時候,他可不是這么說的。
東方摯看到這一幕,只覺嘴角抽搐了一下。
明知李凌和陳墨不是一起的。
剛親近完李凌,現在又當著李凌的面,想要拉攏陳墨,你可真會左右逢源啊。
“大皇子殿下客氣了。”伸手不打笑臉人,陳墨面露微笑,表現的很和氣,道:“遠古遺跡內,在下也是僥幸才得已獲勝,算不得什么。倒是大皇子殿下,英明神武,一表人才。”
他瞥了眼東方臺的眉心。
“這就是靈虛境后期的力量嗎?”
陳墨心中低語,之前用早膳的時候,東方霓裳簡單的跟他說過幾位皇子的境界。
“哈哈。”聞言,東方臺大笑了三聲,旋即道:“陳道友真是謙虛。”
說著,東方臺的目光又移向了凰漪:“聽聞當初凰漪仙子能在四境斬五境邪修,現陳道友能以三境初期力斬三境圓滿的獨孤信,顯然得了凰漪仙子的真傳。”
說著,東方臺朝著凰漪拱了拱手:“果然名師出高徒,在下佩服佩服。”
“大皇子謬贊了。”凰漪神色平靜。
東方臺笑容不變,一番客套話后,終于說出了目的,說他一天后會在青龍樓設宴,希望能邀請陳墨和凰漪大駕光臨。
哪怕陳墨和凰漪都婉拒了,東方臺也不生氣,依舊笑臉以對,說著有事盡管找他。
說完后,也沒過多糾纏,便帶著護衛離開了。
陳墨看著東方臺離去的背影,凰漪傳音進入他的耳中:“你真想清楚了?比試若是勝了,你以后要面對的敵人,就是這等人物。”
“已經決定的事,我便不會后悔,亦如當初進遠古遺跡。”
說完,陳墨邁步進了玄武樓。
凰漪怔怔的看著陳墨的背影,直到他的身影快要消失時,輕嘆了口氣,跟了上去。
來到一個包間門口,羅淵將凰漪和東方霓裳攔了下來,說世子要跟陳墨單獨聊。
東方霓裳自是不肯,可陳墨卻同意了。
他倒是要看看,李凌的葫蘆里到底賣的什么藥。
結果剛進包間,關上門,李凌就扔給了陳墨一個空間戒指,道:“里面有五千枚純陽丸,一萬枚火云丹,足夠你修煉到三境圓滿。你只要不參加兩天后的比試,這些全是你的?”
李凌微微一笑,面露自信,不認為陳墨會拒絕,道:“我知道你是霓裳找來推托婚事的擋箭牌,我也知道你有妻子,不僅我知道,陛下也知道,所以在事情還沒有變得無法挽回之前,你最好見好就收,拿著這些東西離開。”
“果然如此。”
陳墨怔怔的盯著面前李凌扔來的空間戒指,心中的猜想在此刻都得到了證實。
不過,聽著李凌這一副高高在上的語氣,陳墨的雙眼笑瞇瞇的瞇成一條線,沒有去拿空間戒指,反而身子前傾,道:“世子,你害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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