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位身著白袍的守護者站在距離圣物最近的地方,他們閉目禱告,隨后身體漸漸離地,純白的魔力自背部延伸,然后向外舒展,成為圣潔的羽翼。
光羽序列8·天使降臨之身
自從‘洛蘭希婭的永恒盟約’定下后,世間就再難尋覓序列9的超凡者,序列8就是凡人的頂點,根據伊賽妮莎當年的約定,每隔數年就會挑選合適的人選成為駐守圣白旋律的守護者,他們是立下誓言的隱修者,和過往的一切告別,唯一的使命即是守衛這人類文明的重要圣物。
這次將圣物遷徙回聯邦中央,他們自然也是隨同前往,本來使節團是不喜這些守護者的,但此刻這群守護者的存在,卻成為了現場所有人心中的壓艙石。
當三位頂階的守護者漂浮而起后,他們的魔力和氣息連成一體,與那中央白色圣物巨石一起,散發淡淡的光暈,隨后神圣的漣漪向四面八方擴散,這樣的漣漪無視物質的阻隔,有如細膩的水浪,不斷沖刷擴散,漸漸將整個星艦淹沒。
仿佛是借助了圣物的某種特性,凡是這淡白的漣漪擴散之處,艾竭卡粒子趨于穩定,難以被精神意識調動,這使得許多超凡能力失效,反應在戰斗中就是,不少突襲進入星艦的幻目種失去空間閃爍的能力。
戰斗再次在星艦內部展開,不過這次應對起來,卻格外輕松許多,當失去難以捉摸的位移能力后,這些進入星艦的幻目種就如關進籠子的蝴蝶一般,被源源不斷的防衛力量轟碎擊殺。
兩個小時后,星艦內部清理打掃完畢,局面再度恢復平靜。
聽到這份通知,一些親歷戰斗的人終于松了口氣。
“嚇死我了,我最后從躲藏的儲藏室出來時,看到餐廳里一地尸體,其中有些就是剛剛一起吃飯的人。”一名乘員驚魂未定的拍自己的胸口,仿佛是要驗證自己是否還活著。
“當時我要是躲在這邊,說不定也死了。”
“好可怕,這就是第五紀元殘留的新生種族嗎,如此兇殘。”
“應該是,我聽說那個時代的戰爭格外殘酷。”
剩下的幾人相互攙扶著離開滿地是血的餐廳,他們準備這次返回后請假好好休息一陣,緩和這次遭受的驚嚇。
之后的航程里,艦隊沒有遭遇攻擊和突襲,安全的抵達了中央星域。
“看來第五紀元殘留的新生種族也沒多少力量了。”一名隨行的金焰之花圣堂祭司評價。
“他們不可能有大規模發展的居住星和空間站,只能和老鼠一樣躲在某個角落,能發動這次突襲,恐怕已經是竭盡全力了。”
“感謝伊賽妮莎殿下,將這些惡心人的種族驅逐。”
在這些乘員激動的心情下,這艘星艦緩緩駛入星港,然后停泊接舷。
所有人都漸漸放松下來,然而在星艦內的某個角落,一名在戰斗中幸存的乘員也迷茫的睜開眼,他摸了摸自己被劃破的胸口,如今已經包扎好,不過大腦依舊昏沉,就在他準備繼續躺著休息一會的時候,一個妖魅的聲線在他腦海響起。
‘走下床,出去看看。’
這個聲音仿佛具有魔力般,讓他無從抵抗,于是慢慢從床邊站立,換上乘員的工作服,走出傷員休息室。
“這么快就離開嗎?雖然你的傷不重,但是還是多休息會為好。”值班的醫生善意的提醒。
“沒事,我躺累了,想出去透會氣,這個時候已經到港了吧。”男人回答。
“到港了,不過檢查和交接還需要一段時間。”醫生看了眼這個受傷的后勤乘員,然后給他的出院申請畫上勾。
第五艦隊776支隊,H67艦,后勤部食材物資管理員,杰奧
狀態:輕傷→治愈,允許出行
看到自己終端上顯示可以離開的綠色圖標,杰奧對醫生點點頭,隨后走出醫療觀察室。
此刻星艦還處在停港審查的階段,星艦上的AI和星港內的主控AI進行交接,并允許對方對星艦內部進行全面掃描,還有派遣自律單元進行關鍵區域檢查。
對于普通乘員來說,這是比較無聊的休息時間,走廊上偶爾能遇到聚在一起聊天的人,說著不久前遭遇的那場意外戰斗。
“那些幻目種都是女的嗎,雖說很兇殘,但都還挺好看的。”
“呵呵,你這是好了傷疤忘了疼,這會不危險了,就對漂亮的異種感興趣了。”
“新生種族的基因都經過層層篩選和編輯過的,凡是不符合的,都全部殺掉了,當然比正常人好看不少。”有些學識比較淵博的乘員科普。
“不過現在還能看到幻目種,確實很意外,她們的漆黑太陽,在第五紀元中期就隕落了。”
聽到這樣的談論聲,杰奧感覺腦海里泛起些許煩躁的情緒,這讓他神經產生抽動般的疼痛,循著趨利避害的本能,他離開剛才談論的幾人,走向通道另一邊。
這里通往星艦的外沿區域,可以在空中長廊上通過透明的金屬玻璃俯瞰外面的星河遠景,以及近處的星港建筑。
來到這邊,他的大腦感覺舒適了不少,于是他干脆停在走廊上,遙望外面的景色,那美麗浩瀚的星河,以及下方那蔚藍的星球。
‘這里是哪?’腦海中再次傳來妖魅的聲線。
這里是……淚月花冠居住星,位于翠月星域,他下意識想到這些信息。
‘翠月星域……’那個聲音低吟著復述這個名詞。
之后的圣物交接儀式一切正常,‘洛蘭希婭的永恒盟約’被暫時安置在淚月花冠居住星上,如今第五艦隊就駐扎在翠月星域,淚月花冠上也有諸多‘火蓮璀星’派系的機構,很是安全。
按理來說,這份‘圣物’應該是直接運到花冠星域的聯邦首府星才對,不過那里是第三艦隊的地盤,也是政治氛圍極重,管轄最為嚴格的星球,去了那里,安全是沒問題了,可之后怎么管理可不一定就是‘火蓮璀星’派系能完全掌控的了。
交接完畢后,艦隊在返程途中遭遇新生種族的襲擊,這對于聯邦官方來說是件少有的大事,也是數百年來,唯一一次遭遇文明外的力量,很快中央議會上,議員們開始討論這件事。
“盡管對方沒有成功,但這也說明,她們并非完全消失在這片銀河,說不定就躲在哪個陰暗角落。”有人發出擔憂的聲音。
“我們應該增加預算,讓銀河內的諸多關鍵航道上布設巡邏點和警戒點。”
“不不不,這開銷實在太過巨大了,你恐怕是不了解銀河有多么寬廣吧。”一部分人就安全隱患討論。
盡管會議上關于這個問題討論的熱烈,可仍有一些議員表情沉重,不發一言,他們擔心的并非那些早已成為老鼠的新生種族,而是普琳將那份‘圣物’遷徙至中央星域這件事意味著什么。
按照常理,那份圣物盟約應該直接送往花冠星域,交予第三艦隊和金焰之花大圣堂共同看管才對,但普琳并沒有這么做,而是留在了翠月星域。
如果說遠古的地球時代,傳國玉璽對東方王朝意味著天命和正統,那如今的第六紀元里,‘洛蘭希婭的永恒盟約’也有類似的象征含義,這最早由那位殿下和艾竭卡意志定下的盟約,后來為伊賽妮莎獲得,并以此開辟第六紀元,傳給三個國家作為信物保存,有著極其重要的意義,也有著事實上的強大影響,誰能掌握在手中,就能帶來巨大的號召力。
普琳是不想局限于烈陽級歌姬的地位,而是想更進一步,獲得愛繆拉琳都不曾染指的權力。
很多人可以接受她成為聯邦最強大的歌姬,統治這個國家數十年,但當她想完全掌控一切,徹底改變聯邦的結構體系時,一些人開始忍耐不住了。
‘再這樣下去可不行,萬一真讓她湊齊三份盟約,會發生什么劇變,已經不是我們能預料的了。’
‘如果她想通過‘洛蘭希婭的盟約’獲得永生,也不是不可能,畢竟那是和祂對話,并修改超凡法則的偉力。’
‘太危險了,僅僅是日曜級歌姬,她也有老去隱退的那天,就如伊賽妮莎那般,將權力交接給后人,可要是用上那份‘盟約’,她真的有伊賽妮莎那般無私和偉大嗎,會和平的將權力交接給后人嗎?’
‘我不相信,從性格上來說就不可能。’
‘燃燒的戰車怎么可能自己熄火停下,她最看不起的就是那種怯弱的懦夫,無論是踐行自己的理念,還是沿著性格的慣性,她都不會放手權力。’
‘如果如今拿到圣物的是赫希婭·緹蘭,我還懷有幾分相信,因為這位歌姬確實對權力的欲望很淡,而普琳,根本不可能。’
‘這是很危險的行為,誰也不知道三份盟約湊齊后,會發生什么,那位‘洛蘭希婭’可并非純澈之風殿下,兩人的性格據說差異極大,我們作為凡人,最好不要抱有太高的期待。’
‘可現在還能如何,如今聯邦內還有能反抗普琳的聲音嗎?’
短時間的強權可讓人接受,但永恒的權力就讓人徹夜難眠了,這次圣物的遷徙,使得聯邦內暗潮涌動,不少派系和勢力,都產生了許多預想和擔憂。
一周后,普琳來到安置圣物的淚月花冠居住星,隨行的還有一眾專家學者,他們都是對聯邦歷史和古代秘史研究極深的人。
“圣物存放在地下的臨時圣堂內,那里有立誓的守護者和我們的人員一同看守。”迎接普琳的指揮官介紹現狀。
“帶我去看看那份盟約。”普琳讓其引路。
“是,殿下。”這名‘火蓮璀星’派系的指揮官忠誠應下。
之后的幾個小時里,這行人穿過層層布防,又經過二十多道檢驗,終于來到了安放圣物的大廳。
望著不遠處那五米多高的白色巨石,不少人面露不解和意外。
“這就是圣物嗎,為何怎么看都像塊石頭?”
“這石頭宛如豎立的雞蛋大理石,渾圓而標準,不知道是誰造就的。”
“據記載,當時是拜請了信奉四原初的教團,使用某種特殊的秘法,將‘洛蘭希婭的永恒盟約’進行切割,封禁,而這份封禁使用的權能,好像是借助了圣白石刻的魔女仿華絲琳留下的遺物。”
“魔女留下的封禁嗎……”有人低吟著這個古老神秘的名詞,回憶歷史上那些驚艷的人物。
“如果破開封印,恐怕以后就再難用原本的方法封禁了。”畢竟魔女們都沉入了艾竭卡之海,現在也找不到有她們權能的遺物了。
“可笑,偌大的聯邦,如今數萬億人類的文明,難道還不如第三紀元的地球時代?”
“肯定是有辦法的,只是現在還沒打開,也沒人研究過,不知道而已。”
“這……”盡管有人不信,但這會也不好強硬質疑,畢竟看那位火山歌姬大人的意思,這封印是非解開不可了。
在眾人期待和詢問的眼神中,普琳可可抬手,暫且制止了現場的討論,獨自繞著這巨大的白石轉了一圈,隨后走近,越過三位守護者的防線,將手輕放在白色巨石上,閉目感知。
封禁的圣刻白石有如無言的嘆息山脈,將普琳的意識隔絕在外,使得她只能隱約感知到一種奇異而不明的韻律。
這股韻律仿佛格外遙遠的歌聲,縹緲而空靈,但也朦朧如幻,其中好像在述說些什么,可一旦凝神仔細去聽,又什么也聽不見了。
面對這樣的圣物,普琳微微皺眉,這種模糊難辨的狀態,讓她心情有些不暢,就如那些始終打啞謎,不說答案的人。
“你們開始準備吧,將這圣物的封印解開。”她直接下令。
“可是……”
“沒有可是。”她轉過身來,那對火紅的眸子帶給反對的人巨大的精神壓力,有如被火焰燒灼般,精神劇痛。
作為烈陽級歌姬,這已經是普琳稍微忍耐的結果了,如果她真的發火,眼前的反對者可能當場就被火焰燒成灰燼。
王者的命令不容質疑,在普琳下令后,聯邦中央的許多機構部門就如龐大的機器般全力運轉起來,開始探究破開封印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