凱爾其實一開始就知道薩西婭會來，因為他昨天晚上的時候，就讓拉頓給圣芒戈送了一封信過去。
只是他在信里約定的時間是中午，沒想到薩西婭來的這么快。
門外，一個看上去和鄧布利多差不多的女巫正站在那里，眉頭緊皺。
“薩西婭夫人，真高興能在這里見到你……”麥格教授走過去。
“不用這么正式，米勒娃。”薩西婭和她擁抱了一下，“請原諒我沒有來參加你就任校長的儀式，事情太多了，希望現在說恭喜還來得及。”
“當然……”麥格教授說。
說真的，那個就任儀式她都是懵的，根本沒注意底下都坐著誰。
兩個同樣身材高瘦，且表情嚴肅的女巫站在一起，看上去像極了兩個大齡姐妹。
“歡迎，佩加索斯……”鄧布利多也走了過來，“真驚訝能在圣芒戈之外的地方見到你。”
“好久不見，阿不思。”薩西婭點點頭。
簡單打過招呼之后，她將目光轉到房門前，看著不斷在原地打轉的海格，再次皺起了眉。
“阿不思，他也是學校的教授嗎？”薩西婭疑惑地問道：“我剛才以為到他的大腦似乎受到了某種魔力的影響，但仔細檢查過才發現并沒有。
“這是你們霍格沃茨的某種儀式嗎？又或者是混血巨人的習慣？”
薩西婭能明顯感覺到海格的狀態不對勁，手指動了動，出于職業的本能，她想仔細研究一下。
“啊，只是一點小手段。”鄧布利多笑著說，隨手一揮，門上的圖符瞬間暗淡了下去。
海格也終于停了下來，并注意到了站在身邊的一行人。
他想打個招呼，但剛一張嘴，就感覺有什么東西想從胃里涌出來。
海格也顧不上禮貌了，捂著嘴，跌跌撞撞地跑進了后面的禁林里。
“嘔！”
場面有些尷尬。
“抱歉，讓您見笑了。”麥格教授繃著臉，瞪了凱爾一眼。
凱爾扯了扯嘴角，把臉扭到旁邊。
他其實在花園里就想起了還在外面的海格，但卻沒有太過在意。
凱爾覺得以混血巨人的體質，煉金迷霧應該不會對他產生多大的作用，只是現在看來，煉金術的效果似乎和魔法是兩回事。
薩西婭看著在場眾人的表現……雖然還是不知何發生了什么，但也猜到了應該和凱爾有關。
她抬起頭朝四周看了一眼，隨后抽出魔杖。
禁林邊上，七八朵叫不出名字的野花飄到半空，迅速變得干癟，幾滴汁液融入一團清水當中。
接著，薩西婭又從一棵山梨樹上摘下幾片葉子，同樣碾碎后混進了清水里。
鄧布利多最先反應過來，隨手將一塊石頭變成瓶子，接住了那團已經變了顏色的清水。
“讓那位混血巨人先生喝了吧，對他有好處。”薩西婭說。
“這一點我毫不懷疑。”鄧布利多笑了笑。
魔法界最富盛名的魔藥大師……就算她說斯普勞特教授帶走的那些東西有用，鄧布利多也會毫不猶豫地給海格來一勺。
“請恕我先失陪一下。”鄧布利多拿著瓶子朝海格的方向走去，同時說道：“哦，米勒娃，我剛想起來霍拉斯有事找你，好像是關于采購魔藥材料的事情。”
他當然看得出薩西婭這次是來找誰的。
麥格教授反應稍微慢了一點，畢竟她并不是很清楚薩西婭和凱爾之間的關系。
不過她卻聽懂了鄧布利多的暗示，叫上弗利維教授一起返回了城堡。
眾人離開后，薩西婭忍不住笑道：“阿不思還是那樣善解人意。”
“誰說不是呢。”凱爾聳了聳肩，“院長，您什么時候來的。”
“一個小時之前。”薩西婭說，
“你昨晚不是給我寫了信嗎？剛好今天早上的魔藥需要持續熬制一段時間，我就抽空來了一趟。”
“那我在信里提到的，關于校醫院的事情……”
“我已經見過波比了。”薩西婭說，“雖然我不能代表圣芒戈與霍格沃茨合作，但我可以代表個人，向霍格沃茨校醫院共享部分魔藥配方。”
“與圣芒戈無關，是我的私人魔藥配方。”薩西婭又強調了一遍。
凱爾也明白，圣芒戈必須保持中立，尤其是在目前的局勢下，食死徒一定不愿意看到圣芒戈和霍格沃茨走得太近。
不過這也夠了，至少他答應龐弗雷夫人的事情算是做到了。
昨天晚上，鄧布利多建議中場休息，吃個宵夜的時候，凱爾并沒有一直待在校長室里，而是找借口出去了一趟。
他就是去了校醫院，并對龐弗雷夫人提了一個她無法拒絕的條件……和薩西婭的合作。
是薩西婭，不是圣芒戈院長。
畢竟凱爾也很清楚圣芒戈的處境，不會讓她難做，包括合作的內容，他也沒有提，全靠她們自己商量。
龐弗雷夫人同意了，當場跑票，凱爾也當著她的面寫了一封信，讓貓頭鷹送去了圣芒戈。
如果不是這樣，昨晚的會議到現在都不一定能有結果。
“謝謝。”凱爾真誠地說道。
薩西婭挑了挑眉，也沒有說話，就這么看著他。
“哎呀，差點忘了。”凱爾一拍額頭，手伸進袋子里，拿出一大一小兩個瓶子，“放心不會讓您白跑一趟的。”
“作為感謝……”他把那個大一點的瓶子遞給薩西婭，“這是蛇怪的血，差不多有一品脫。”
“還有這個，蛇怪的毒液。”凱爾又指了指那個和拇指差不多大的小瓶子。
“就是這里面可能混了點龍血，不那么純了。”
“沒關系，雖然麻煩了一點兒，但我有辦法把它們分開。”薩西婭看著那個暗紅色的小瓶子，表情越來越奇怪。
“不過我很好奇，蛇怪的毒液里為什么會混進去龍血……
“不，應該是龍血里混進了毒液才更合適一些，這里面至少有三分之二都是龍血吧。”
她又不是沒見過正兒八經的蛇怪毒液，是淡黃色的，但手里這個完全就是龍血的顏色和質地，而且還是腐壞變質的那種。
說三分之二都是客氣的。
“都一樣，都一樣。”凱爾訕笑著說，“龍血也挺珍貴的，不是嗎？就當是我額外贈送的了。”
這些毒液是他剛才從樹蜂身上的傷口里扣出來的了，廢物利用嘛。
樹蜂之所以那么安靜，怎么都叫不醒，也是因為被蛇怪毒翻，陷入了昏迷。
只能說又菜又愛玩，如果不是凱爾提前囑咐過，不允許蛇怪殺死樹蜂，它早就被當宵夜吃了？
還有那些蛇怪血也是這么來的，樹蜂菜歸菜，但也在蛇怪龐大的身體上留下了不少傷口，隨便找幾個容器放傷口下面接一會兒，差不多就夠了。
薩西婭扯了扯嘴角。
龍血只能說是貴，只要是能買到的東西，她就不缺，她需要的是和蛇怪有關的材料。
好在蛇怪的血足夠多，也不算白來一趟。
薩西婭收起兩個瓶子，在凱爾的邀請下走進了木屋。
“我聽說，你要在霍格沃茨當教授了？”她打量著木屋的環境，搖了搖頭。
窗戶太多，光線太亮，不適合熬制魔藥，把屋頂和左側的窗戶去掉就好了。
不過這畢竟是凱爾住的地方，她也不好說什么。
“是啊。”凱爾點點頭，“最近我得罪神秘人的次數有點多，來霍格沃茨躲躲，剛好學校想找個人頂替芭布玲教授，我在魔文上也有一定的知識儲備，就趕上了。”
薩西婭只覺得喉嚨有些發干。
得罪神秘人的次數有點多？
真是開了眼了，她還是第一次聽到這么清奇的理由。
整個魔法界里，能得罪伏地魔的巫師不是沒有，只是他們大多都只有一個下場……被他用索命咒殺死。
惹怒伏地魔能活著的，滿打滿算也就只有一個半巫師。
鄧布利多算一個，伏地魔最怕的人，這也是眾所周知的。
還有那個救世主哈利波特……他只能算半個。
作為一個閱歷豐富的女巫，薩西婭很清楚當初殺死伏地魔的并不是哈利波特，而是莉莉伊萬斯的某個魔法作用在了他的身上。
救世主這個稱號，更多是因為魔法部想盡快平息食死徒造成的恐慌，于是就順水推舟安到了那個孩子身上。
所以伏地魔真正想殺死的是莉莉，但她已經死了，只有哈利波特還活著而已。
只是，現在又多了一個人，盡管只是暫時的，但也足夠令人驚訝了。
還有那句……次數有點多。
似乎凱爾還做了一些她不知道的事情，甚至這件事還不小，足夠讓伏地魔不惜一切代價想殺了他。
難道是上次古靈閣金庫……應該不是，那時候伏地魔并沒有現身，只有一個食死徒而已。
不過薩西婭并不是一個好奇心旺盛的女巫，沒有詳細詢問凱爾做了什么，還主動跳過了這個話題。
“在霍格沃茨當個教授也好。”她輕聲說道：“或許再過幾年，你就能順理成章當上校長了。”
“不可能。”凱爾擺了擺手。
“怎么，你不信？”薩西婭看了他一眼，“你不覺得太巧了嗎？為什么米勒娃和阿不思會突然同意給芭絲茜達放假。
“據我所知，霍格沃茨校長有一個硬性規定，就是必須在學校里當過教授。”
“或許真是這樣吧，但還是不可能。”凱爾說，神色很平淡，并沒有表現得過于激動。
可能鄧布利多和麥格教授真有這種想法，但那也只是想法。
鄧布利多，最偉大的白巫師，擊敗了格林德沃的梅林爵士團一級勛章獲得者。
麥格教授，最有名的變形術大師，盡職盡責的副校長。
可他們兩個都是在八十歲左右的時候才當上的校長。
凱爾看過校長室里的那些畫像，所有通過正常途徑成為校長的人，差不多也都是這個年齡。
他現在還不到二十歲，早著呢。
另外，凱爾也了解自己，讓他在學校里當六十年教授，他還真不敢保證自己會不會中途跑了……就像芭布玲教授一樣。
古代如尼文課的教授，就像多變的魔文一樣，從不拘泥一格，學校的城堡關不住自由的魔文……反正芭布玲教授挺自由的，而且特立獨行，不是上課時間誰也找不到她。
凱爾覺得自己有必要學一下這種優秀的傳統。
兩人又聊了一會兒，凱爾帶薩西婭參觀了自己的花園。
沒想到這位院長職業病又犯了，直勾勾地盯著長角龍腦袋兩側的金角。眼神灼熱，給小家伙嚇得都不敢落地了。
好東西啊，飛行藥劑的主要材料，還能用來熬制防火魔藥，堅固魔藥……在任何一個魔藥大師眼里都是無價之寶。
可惜，有點小了。
長角龍還沒有成年，這對角的效果得打一個對折。
薩西婭最后還是放棄了某個不成熟的想法，移開了目光。
但這也著實嚇了凱爾一條，生怕薩西婭一個忍不住，手起杖落，給羅馬尼亞長角龍理個發。
好在薩西婭心里記掛著坩堝里的魔藥，很快就準備離開了，凱爾把她送出了學校。
臨行前，薩西婭給了凱爾一張羊皮紙。
“非洲樹蛇皮，獨角獸血，曼德拉草汁液，螞蝗汁，草蛉蟲，姜根，硫磺粉……”
凱爾看著上面的各種名字，疑惑道：“這是什么魔藥，我怎么從來沒見過這種搭配。”
“中世紀的一個魔藥配方，一個黑巫師研究出來的。”薩西婭說。
“黑巫師？”
“嗯，操縱火龍的辛格多，聽說過嗎？”
這下凱爾就知道了。
挺有名的一個人，自身實力一般，但卻有著駕馭火龍的天賦，而且野心極大，屬于當是那個年代的伏地魔。
他指揮的火龍，給魔法部造成了不小的麻煩。
不過他也沒囂張多長時間，火龍再難纏也是神奇動物，就像拿著老魔杖的安提俄克，自身實力不夠，很快就被傲羅近身放倒了。
他一死，火龍的威脅自然就解除了。
之后更是變成了反面教材，提醒著每一個神奇動物專家別誤入歧途。
“這是他發明的魔藥？”凱爾問道。
“對。”薩西婭說，“作用是在一定時間內提升火龍的力量和龍焰溫度，我覺得你應該能用得上。
“你的那些龍太小了，除了樹蜂，隨便三五個食死徒合作就能殺死它們。”
“謝謝。”凱爾收起羊皮紙。
“我只是恰好知道而已。”薩西婭說，“而且這種魔藥熬制起來并不容易，材料也很貴重，這些都需要你自己想辦法。”
“我知道。”
“那就好。”薩西婭走出學校大門，半開玩笑地說道：“或許你成為校長之后，我會考慮來霍格沃茨當一個魔藥課教授的。”
“那可得等一陣子了。”凱爾聳了聳肩，顯然對這個話題不是很感興趣。
太久遠了，懶得聊。
等凱爾返回木屋的時候，鄧布利多已經和海格在花園里聊天了。
“我真沒想到，你居然能把薩西婭喊來。”鄧布利多看著他，眨了眨眼，“波比就是因為這個原因才變卦了吧。”
“嗯，院長答應提供部分私人魔藥配方。”
“難怪。”鄧布利多說，“沒想到你的面子還挺大的……嗯，比我要大，至少薩西婭不會因為我特意跑一趟霍格沃茨，都是我去找她。”
“不是我，是蛇怪面子大。”凱爾笑著說道：“畢竟只有我能提供蛇怪血和毒液，她好像挺看重這個。”
“堅固魔藥。”鄧布利多突然說道。
“什么？”
“一種能防御魔咒的魔藥，最近剛剛研究出來的。”鄧布利多解釋道：“作用和盔甲護身相似，但卻能持續很長時間，尤其面對黑魔法作用更大。”
“薩西婭院長發明的？”凱爾驚訝道，這已經算是另一種形式的防御藥水了吧，要是戰斗的時候喝上一瓶，怎么也能多抗兩個昏迷咒吧。
“早知道我就多給一點蛇怪血了。”凱爾有些后悔。
蛇怪那么大體型，完全可以再放個五品脫的血。
“這個沒關系。”鄧布利多搖了搖頭，“堅固魔藥的主要材料除了蛇怪血，還有五足怪的指甲，那東西同樣少見。”
怎么說呢，凱爾突然覺得自己的盔甲護身就挺好用，完全沒必要喝什么魔藥。
“對了，還有一點。”鄧布利多繼續說道“：“芭絲茜達已經離開了學校，通知會在明天張貼出來，等到假期結束，你就可以正式接替她的工作了。”
下意識的，凱爾又想到了薩西婭之前說的那一番話，但隨即又搖了搖頭，說道：“我知道了。”
“我建議你先把花園的事情放一放。”鄧布利多說，“想當好一個教授，和學會那些知識完全是兩回事，你最好提前準備一下。”
“我會的。”凱爾說，“不過鄧布利多校董，我有一個想法……”
校董？
聽到凱爾的稱呼，鄧布利多沒由來地緊張了起來……凱爾這么客氣，絕對不是什么好事。
“說說看。”他謹慎地說道：“不過你也知道，我只是十二位校董之一，而且資歷尚淺，沒什么話語權。
“你之前應該也看到了，我的話甚至還不如米勒娃管用。”
“放心，只是一件小事。”凱爾說道：“作為一個新教授，我想重新安排一下課程表，應該不過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