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因為身份已經暴露了，盧娜離開后，凱爾也沒有了繼續閑逛下去的興致。
他又往前繼續走了一會兒，在距離禮堂只有幾步路的時候，轉身重新走上了樓梯。
雖然麥格教授的意思是讓他去禮堂里轉一圈，但仔細想想，最近幾年鄧布利多似乎也并沒有在宴會之外的時間去過禮堂，他這也算是保持了人設。
而且在來的路上也有幾個學生看到過他，這就足夠了，太刻意反而不好。
回到八樓后，凱爾脫下長袍換上了自己的衣服，順便把剛才胡亂塞進抽屜里的東西拿出來，放回到它們原本的位置上……那個角落的小儲藏室里。
畫像上，校長們還在愉快地進行著他們最新的娛樂活動，和菲尼亞斯進行一對一的公平決斗。
確實很公平。
他們大方地表示，允許菲尼亞斯使用魔杖，自己只用那個凱爾特制的‘鐵錐茄子’就行。
對于一個巫師來說，魔杖就是最強大的武器，這么看的話，菲尼亞斯還是沾光的。
不過只有一個問題，就是畫像并不算巫師，也用不了魔法。
所以那根魔杖在菲尼亞斯手里，就和一根木棍也沒什么區別。
拿著木棍對戰一米多長，掛滿了尖銳錐刺的鐵疙瘩……這場決斗開始的時候，結局就已經注定了。
菲尼亞斯被追得滿場跑，鞋底都快磨出火星子了。
看了一會兒，凱爾被盧娜識破身份后的郁悶，總算是好了不少。
“該死的，都怪你！”
菲尼亞斯狼狽地跑到距離凱爾最近的一副畫上，拔掉屁股上的一根鐵錐，沖他嘔吼道：“我不管，你必須給我也畫一個武器！”
“沒顏料了。”凱爾攤了攤手，“儲藏室里能找到的就那么多，剛才都用完了。”
一邊說著，他還瞥了一眼那個被扔掉的鐵錐……他畫的東西這么不結實嗎？
不對，這一截應該是后描的，因為連接處的顏料淺了一點兒，這才脫落了。
下次得改進一下。
“你撒謊！”菲尼亞斯吼道：“我都看到了，那個盤子上還有很多呢，再畫兩把都綽綽有余！”
“啊，那就是我記錯了。”凱爾繼續說道：“可是我現在還有別的事，實在不想畫，要不明天再說吧。”
“不行！”
“站住，別想跑！”
菲尼亞斯話還沒說完，那個和他決斗的女巫就追過來了，手中武器直奔他的屁股，看上去絲毫沒有留手的意思。
“夠了，該死的……”
菲尼亞斯叫喊著，只能繼續狼狽逃躥，同時再次看向凱爾。
“我不管，你們住著我的祖宅，還把那里當成鳳凰社的總部，必須付給我租金！”
“布萊克家族還差這點錢？”凱爾撇撇嘴。
“你瞧不起誰呢！”菲尼亞斯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布萊克家族當然有錢，但你們也必須支付我租金。”
“行吧，你說個數，等校長回來我讓他給你。”凱爾說，“他有錢，肯定不會差伱這仨瓜倆棗。”
“我不要加隆，我就要武器。”菲尼亞斯邊跑邊說，“我要一把比你給迪佩特還大的武器！”
“好小子，你居然敢記仇！”
原本正在看戲的阿芒多迪佩特一下子就坐不住了，起身就加入了本該是一對一的戰局。
說實話，他這種行為有點不講武德了，但誰讓菲尼亞斯作死呢，其他人也只當看不到。
“嗯……行吧。”
凱爾看了看時間，距離復方湯劑的效果結束還有一會兒，就當是打發時間了。
他重新把調色盤翻出來。
“你要什么樣式的？開山斧，雙手劍，還是長矛。”
“就你那畫畫的水平，還讓我挑？”菲尼亞斯的聲音遠遠地傳過來，“畫個和剛才一樣的，湊合用吧。”
凱爾嘴角抽搐了一下。
居然還敢嘲諷自己？
他知道自己畫的東西不怎么樣，但那又怎么樣，迪佩特校長拿著的時候可開心了，人家咋就沒嫌棄呢。
凱爾不動聲色，繼續微笑著，將魔杖點在那個騎士的畫像上。
正所謂一回生二回熟，作為原住民的騎士對凱爾這種行為已經變得毫不在意了，甚至還有閑心在旁邊出謀劃策。
“我覺得你應該畫長一點兒。”
“怎么說？”
“校長們沒用過這種武器，長一點兒的攻擊范圍更大，他們應該會喜歡。”
“有道理……”
凱爾想了想，直接將把手的位置加長，讓整個作品看上去更加的……不倫不類了。
二十分鐘后。
“菲尼亞斯校長，我完成了。”凱爾故意用很大的聲音提醒道。
“哈哈迪佩特，你完了……”菲尼亞斯的慘叫聲中混合著興奮的吶喊，不顧一切地朝這邊跑了過來。
但有人比他更快。
“辛苦了。”
另一個留著卷發的校長早早就已經等在這里了，凱爾話音剛落，他就順手拿走了那件武器……姑且算是武器吧。
“斯珀爾，你給我放下……”隔著老遠，菲尼亞斯的聲音就傳了過來，“那是我的！”
“是啊，這位校長先生。”凱爾裝模作樣地說，“那是我給菲尼亞斯校長的租金，請你還給他。”
“先到先得，現在它是我的了。”被叫做斯珀爾的校長說，“對了，多謝你的提醒，孩子，我剛才看得太投入，差點忘了正事。”
他朝凱爾眨了眨眼。
“我可沒想著提醒您啊，和我沒關系。”凱爾連連搖頭。堅決否認這種說法，“我想提醒的人從始至終就只有這個，那就是菲尼亞斯校長。”
“我懂。”
“好啊，你們兩個……”硬挺了兩棒子，好不容易才跑過來的菲尼亞斯氣急敗壞地看著凱爾。
“這個我沒拿到，你必須再給我畫一個。”
“辦不到。”凱爾搖了搖頭，拿起空空如也的調色板，“這次是真沒有顏料了。”
他用的應該是迪佩特校長剩下的顏料，本來就沒多少，能畫兩樣已經很勉強了，更何況第二件還是個加長款。
“而且布萊克校長，就算我畫再多，你也搶不過他們啊，何必呢。”
“你……”菲尼亞斯嘰里咕嚕地說著一些凱爾聽不懂的話。
不過這時候，凱爾卻發現自己手上的皺紋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消失不見了，長袍也變得合身了很多。
他重新變回了自己的樣子。
“總算好了。”凱爾又看了一眼正在做游戲的校長們，朝福克斯招了招手。
鳳凰立刻飛過來，抓住凱爾的手指，隨著一道火光，他們就消失在了校長室里。
不約而同的，畫像們全都安靜了下來。
“你們覺得他怎么樣？”一個女巫問道。
戴麗絲德文特，同樣是霍格沃茨校長，也是圣芒戈著名的治療師，并在那里留下了畫像。
“你這是什么意思，阿不思可沒說過要培養他來當校長。”另一個巫師說。
“可他也從來沒讓別人假扮過自己。”
“這是兩回事。”
“我相信我的直覺。”
“你只是一幅畫，你有直覺嗎？”
“好了，爭這些干什么。”阿芒多迪佩特打斷了兩人的爭吵，“這些是阿不思應該考慮的問題，我們只是吉祥物而已，難道你們覺得自己還能思考，替別人出主意嗎？”
說著，他還把手里的棒子遞給戴麗絲，“要是覺得不高興就一起加入吧，很有意思的，我們現在也能做的就只有自己找找樂子了。”
與此同時，在格里莫廣場十二號，鳳凰直接把凱爾帶到了餐廳里。
突然出現的他們嚇了韋斯萊夫人一跳。
“哦，梅林啊，你應該提前告訴我一聲的。”反應過來的她上前拍了凱爾一下，“再次回到學校的感覺怎么樣？”
“一般。”凱爾搖了搖頭，“我感覺自己上了一個大當。”
“別胡說，鄧布利多可不會這么做。”
“那可不一定。”凱爾說。
就是因為對方是鄧布利多，他才有這種感覺的。
“不說這個了。”凱爾看了一眼周圍，“這里怎么都空了，那些餐具呢。”
“收起來了。”韋斯萊夫人說，“剛好我們今天搬家，那些東西回去之后還要用呢。”
“搬家？搬去哪兒？”
“當然是圣卡奇波爾村啊。”韋斯萊夫人說。
“可這里不是鳳凰社的總部嗎？”凱爾問道。
“這并不沖突。”韋斯萊夫人解釋道：“如果有什么重大會議，我們還是會來的，但沒有必要一直住在這里，不管怎么說，還是在自己家里更舒服。”
“那我們之前……”
“主要是為了保護哈利和孩子們。”韋斯萊夫人繼續說道：“包括去年也是一樣，在你們去上學的時候，我們就會各自回家，等到有重要事情，或者霍格沃茨放假的日子再回來。”
韋斯萊夫人把一個大包裹塞進箱子里，
“事實上，你們去學校之后，鳳凰社的成員就很少再頻繁地聚到一起了，我可不想每天一個人待在這么大的房子里，和那個瘋巫婆做伴。”
她說的瘋巫婆，就是布萊克夫人，一副稍微聽到點兒動靜就會破口大罵的畫像。
“好吧，原來如此。”凱爾點點頭表示理解。
“既然你回來了，正好幫忙搭把手。”韋斯萊夫人把一個巨大的行李箱交給凱爾。
“我一個人可弄不完這么多東西，本來還以為要跑兩趟呢。”
“這個簡單。”凱爾打開自己的箱子，把行李箱塞進去，又把韋斯萊夫人手里的東西也塞了進去。
“真方便。”韋斯萊夫人笑著說，“這下就輕松多了。”
“您為什么不做一個無痕伸展咒的箱子呢？”凱爾和她一起走到外面，疑惑地問道。
雖說這個魔咒很復雜，但對韋斯萊家，應該也不算什么難題吧。
韋斯萊先生甚至能鼓搗出會飛，會隱身的汽車，怎么可能制作不出來一個無痕伸展咒的箱子。
“怎么沒有，之前給你的那個就是。”韋斯萊夫人說。她回頭看了一眼，確定沒有忘記東西后這才鎖上了門。
“我的意思是，做個大一點的。”
“做不了。”韋斯萊夫人說，她看了凱爾一眼。
“有件事你可能不知道……或者說從來沒有注意過。”
“無痕伸展咒并不是一個能無限疊加使用的魔咒，它的穩定性其實很差，在超過了一定的大小后，魔咒延伸出來的空間就會坍塌。”
“我的就可以。”
“當然，想想那是誰送給你的。”
“紐特斯卡曼德。”
“沒錯，斯卡曼德先生。”韋斯萊夫人說，“他最為人所津津樂道的，就是那個神奇的手提箱了，如果隨便就能用無痕伸展咒制作出來，你覺得它還神奇嗎？”
“我不知道這是什么原因，但就我知道的，他的手提箱在整個魔法界都找不出第二個……哦，不對，現在應該是第三個。
“我猜他一定費了很大的功夫，能讓無痕伸展咒一直保持穩定的東西可不好找。”
凱爾微微一愣，他好像還真沒考慮過這個問題。一直以來，他有什么東西都是直接往箱子里放，就算偶爾制作個無痕伸展咒的物件，也是那種沒多大的。
之后兩人來到一個已經掉漆的老舊電話亭前面。
“你先來吧。”韋斯萊夫人說。
這是鳳凰社的人建造的，專門用來幻影移形，周圍還有麻瓜驅逐咒，防止有人誤入其中。
凱爾點點頭走進去，幻影移形回到了圣卡奇波爾村，陋居的花園前。
幾分鐘之后，韋斯萊夫人也回來了。
來到這里之后，她整個人都放松了下來，甚至連看花園里那些地精的時候都順眼了不少。
“待會兒再清理他們吧，我得先把家里收拾一下。”她問到：“凱爾，你要先回家一趟嗎？”
“啊，不用。”凱爾搖了搖頭說，“我幫忙一起收拾吧，這樣快一點兒。”
“沒問題，正好晚上的時候你可以和克里斯一起來吃晚飯，你應該已經很久沒在這里吃過飯了吧。”
“差不多有兩年了。”凱爾說。
從他六年級伏地魔卷土重來的時候，他假期就一直住在更加安全的格里莫廣場，就算偶爾回來一趟，也很快就離開，很少會在這里過夜。
兩人走進陋居。
韋斯萊夫人負責把帶回來的東西放回原位，凱爾則清理著家具上的灰塵，順便驅趕一下害蟲，地精之類的。
凡是巫師居住過的地方，就總能引來狐媚子和地精，它們喜歡待在有魔法痕跡的地方。
不只是陋居，凱爾家也是一樣，不過跑去他家里的狐媚子，不出十分鐘就會成為那只老貓貍子的零食。
金妮雖然也養了一只貓貍子，是弗雷德和喬治送她的，但那只小家伙顯然不如湯姆聰明。
順便一提，凱爾家里的貓貍子叫湯姆，一個在魔法界十分常見的名字，并沒有特指某個人。
就這樣一直到晚上九點，應該是提前知道了要搬家的消息，在魔法部工作的人都回來了。
凱爾也幫著韋斯萊夫人準備了一大桌豐盛的晚餐。
“媽媽，晚上……哦，凱爾，你什么時候回來的！”弗雷德驚喜地跑過來。
“中午。”凱爾說。
“你這兩天去哪兒了？”
“別問那么多，快點收拾一下準備吃晚飯。”韋斯萊夫人打斷了喬治的話，隨后看向另一邊，“亞瑟，比爾和查理呢，怎么還沒回來。”
“應該快了。”韋斯萊先生說，“盧平和尼法朵拉已經去換班了。”
“那就不等他們了。”
幾人和之前一樣，把桌子支在花園，圍坐在一起。
不過他們已經很久沒有這樣一起吃晚飯了，因為食死徒的緣故，最近兩年每個人都有做不完的事情。
在韋斯萊先生的提議下，眾人一起舉杯，碰在一起。
“凱爾，你最近應該沒什么事了吧。”弗雷德喝了一口黃油啤酒，問道。
“沒有吧。”凱爾想了想說。
“那不如來魔法部工作怎么樣。”喬治眼睛一亮，“我跟你說，最近部里的工作可有意思了。”
“去魔法部就算了。”凱爾搖了搖頭，“其實我打算去法國一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