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法部一層，部長辦公室。
凱爾敲敲門，里面傳來博恩斯的聲音。
“進來。”
和福吉在的時候相比，此時的部長辦公室變得簡潔了不少，那張華麗且做工考究的山梨木辦工桌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張很普通的桌子。
材質和造型都和其他辦公室里用的一樣，唯一的區別就是要大不少。
這也是沒辦法的，如果桌子小了，還真不一定能放得下那些堆積如山的文件和資料。
聽到腳步聲后，博恩斯下意識抬起頭。
“凱爾？真沒想到是你來了。”她說，“怎么，準備回來工作了嗎？”
“可能還要等一段時間。”凱爾說，“我這次來是因為這個。”
說著，他便把一枚紐扣，一個加隆和一個西可放在桌上。
“這是什么？”
“適合傲羅使用的傳訊物品。”凱爾說。
“你不說我差點忘了，斯克林杰上周還因為這個來找過我呢。”博恩斯揉了揉太陽穴，“最近事情太多了，不過你的那個傳訊羊皮紙已經開始使用了，部里的反饋很不錯。”
“那就好。”
“那為什么是三個。”博恩斯看著桌子上的東西，“紐扣和加隆，看上去比羊皮紙要方便不少，是讓我挑一個嗎？”
“不，這三個都是。”凱爾指了指加隆和西可，說道：“這些和羊皮紙一樣，只要念出正確的口令，就可以通過西可和拿著加隆的人進行通話。
“西可是給外出傲羅的，有很多個，加隆只有兩個，是給部長和斯克林杰準備的……但如果還有需要的話，我也可以再制作，只是這里面的防窺魔文挺復雜的，大概需要三五天左右。”
“都有什么防窺魔法？”博恩斯正色道。
“很多。”凱爾想了想，“口令魔法，追蹤魔法，契約魔法，姓名魔法，聲音魔法……總之，一旦確定了使用人選，就無法更改了，別人也無法使用。”
“保密效果不錯。”博恩斯點點頭，“那它們的作用呢？”
“每個西可上都有編號，加隆可以和所有西可通話，但西可只能聯系加隆，無法和另外的西可取得聯系。”
“哦，真不錯。”博恩斯說，她拿起桌上的加隆掂量了一下，隨即好奇地問道：“這些是真的嗎？應該不會吧。”
“當然不是。”凱爾搖搖頭，“真正的加隆西可上都有特定的妖精魔法，我可模仿不出來，這是變形術。
我覺得這種東西算是最常見的了，一般人就算看到了，也不會想到它是用來傳訊的。”
“不錯，那這個呢。”博恩斯又將目光看向一旁的紐扣。
“這個……姑且算是一個魔力信號吧。”凱爾思索著要怎么解釋，“就是紐扣可以變形，變成胸針或者傲羅徽章都可以，然后縫在衣領上。
“正常情況下，傲羅使用傳訊硬幣的時候，為了能聽得很清楚，應該距離胸口都不會超過三英尺，在這個范圍內，魔力信號就能讓通話保持暢通。”
“如果超過了呢？”
“那就會聽到雜音。”
“還有這種限制嗎？”博恩斯皺了皺眉，心里的滿意程度一下子就降了下來。
雖說三英尺的距離并不會影響正常使用，但畢竟有限制，還是讓她感覺有點麻煩。
“不，不是限制，是保險。”凱爾搖了搖手指。
“我們可以換一個思路，如果聽到了雜音，就意味著那枚傳訊硬幣已經被人拿走了。”
博恩斯猛地抬起頭，瞬間就明白了凱爾的意思。
“你的意思是說，這枚紐扣可以確定是不是自己人在拿著……嗯，傳訊硬幣。”
“沒錯，雖然不是絕對的，但大多數情況應該都沒問題。”凱爾笑著說，“不過還有一個前提，就是這枚紐扣必須對傲羅保密，只要他們不知道，那食死徒內奸就同樣不會知道我們還有這樣一個保險。”
“很完美的計劃……”博恩斯手指敲了敲桌子，幾乎沒有怎么考慮，就直接決定道：“正好傲羅還沒有能確定身份的東西，本來覺得沒必要，現在剛好能用上……就徽章吧，由魔法部統一發放。”
“其實我覺得工作牌也行，必須戴著才能進出魔法部。”
“可我們已經在入口處設置了姓名魔法和顯影鏡了，再弄一個工作牌，不是多此一舉嗎？”
“混淆視聽。”凱爾解釋道：“大家都戴一個，只有傲羅是特殊的，這樣更不會引起懷疑，反正這玩意兒的制作也不難，一兩個小時就能搞定。”
“很周到。”
“唯一的問題就是魔法部這邊是否同意。”
“這個你不用擔心，我可以馬上出一份通告，今天下班之前就能全體實行。”博恩斯抬起頭，用一種欣賞的目光看著凱爾，“你真不考慮回來工作嗎？我可以給你漲薪水。”
“我膽小。”凱爾笑著說，算是拒絕了她的要求。
“好吧，可以理解。”博恩斯也沒有再說什么，她看了一眼桌上的小物件，突然笑道：“我之前聽蘇珊提到過，她在家里說到最多的，就是你們那個小團伙在霍格沃茨做的買賣。”
“是合作伙伴。”凱爾糾正道：“團伙就有點不太好聽了，我們做的都是正當生意。”
“好吧，是我說錯了。”博恩斯擺了擺手，“我記得好像有能自動尋路的地圖，考試護身符，還有魁地奇應援道具之類的東西吧。”
“嗯，還有其他一些小玩意兒。”凱爾說，“那時候還小嘛，就賺點零花錢。”
“那伱們賺的可不少。”博恩斯挑了挑眉，“蘇珊一大半的零花錢都給你們了。”
“不多不多。”凱爾連忙搖頭，“成本高，我們就賺點兒辛苦費，充其量就能買個糖果。”
“是嗎？”博恩斯揶揄道：“還有人這么做生意的？”
“交朋友嘛，賺錢什么的都無所謂。”凱爾說。
“既然這樣的話。”博恩斯眼神收斂，擺出一副公事公辦的態度，“那么，現在我們來商量一下報酬，你愿意和魔法部交朋友嗎？”
“啊？”
凱爾愣了一下，嘴角微微抽搐。
他剛才就有點奇怪，不明白博恩斯為什么突然說到了學校里的事情，沒想到在這兒等著呢。
阿米莉亞博恩斯，她以前可不是這樣的啊。
她還是法律執行司司長的時候多好啊，所有人都知道她公正，誠實，結果現在卻變得……蔫壞。
為了省點錢居然用這種方式來坑自己一個學生……額，好吧，他已經畢業了，算不上是學生。
但她也不用自己掏錢啊，走的是部里的賬。
果然，魔法部部長這個位置，輕易就能改變一個人的性格。
“老實說，我對你帶來的東西很滿意。”看著凱爾不斷變換的臉色，博恩斯笑了笑，“你準備用哪種方式將它轉讓給魔法部。
“聽清了，我說的是轉讓，也就是說，之后你就不能以任何形式，對外出售這種產品的，哪怕相似也不行。”
“這是另外的價格。”凱爾說。
“我這不是在和你討論嘛。”博恩斯站起身，“我暫時想到了兩種方式，第一種就是直接出錢買。”
“魔法部能出多少？”凱爾問道。
“五百加隆。”
“少了點。”凱爾皺眉。
如果只是買下這幾樣東西，別說五百了，五十加隆都可以，友情價嘛。
但如果是轉讓就少了。
他為了研究出這玩意兒可是花費了半個多月的時間，嘗試了好近千種不同的魔文公式。
這可是魔法手機啊。
凱爾可以肯定，在魔法界這種通訊基本靠貓頭鷹的環境，光是一個對話功能，就絕對能讓他大賺一筆。
更別說附帶的保密功能了。
就拿“加隆”來說吧，十七種不同的魔文公式組合，六個高級魔文圖符相互疊加。
除非尼可勒梅或者鄧布利多過來，不然想竊聽？基本不可能！
所以五百加隆不是少了點，而是少太多了，說是明搶都不為過。
他這么說，只是想給博恩斯一個面子。
“我知道。”博恩斯看了凱爾一眼，“但你也知道，魔法部現在拿不出太多的加隆。”
“我可以接受打欠條。”凱爾淡淡地說。“只要不超過十年就行了。”
“那利息怎么算。”博恩斯問道。
“說這些就見外了。”凱爾擺了擺手，“我和蘇珊可是朋友，她還是我的老顧客呢。”
“所以就不需要利息了？”
“利息按照古靈閣的標準就行。”
博恩斯表情一滯，下意識開口道：“那你說什么蘇珊。”
“強調我們是朋友啊。”凱爾理所當然地說道：“做買賣嘛，總要找點能拉進關系的話題，您這錢花的也能舒服點。”
“原來這是跟我說的？”博恩斯指了指自己。
“對啊，總不能我吃虧吧。”
看著凱爾那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博恩斯覺得有點牙疼，她突然就不是那么欣賞眼前這個年輕巫師了。
“直說吧，你需要多少錢。”
“這樣，我吃點虧吧。”凱爾一咬牙，拿過一張羊皮紙，在上面寫了一串數字，“這個數就行。”
博恩斯低頭看了一眼。
本來在聽到凱爾說‘吃點虧’的時候，她還存了幾分念想。
結果下一秒，當她看到羊皮紙上的那一串‘0’后，好懸一口氣沒上來。
“一萬加隆，你瘋了嗎？這不可能！”她幾乎咆哮地說道。“幾個小玩意兒而已，怎么可能值這么多錢。”
“不，不是一萬，是十萬。”凱爾糾正道：“部長，您可能對煉金術不是很了解……當然了，這也正常，畢竟霍格沃茨不教這個，但現在的行情就是這樣。
“而且您仔細想想，這可是能和貓頭鷹郵局競爭的東西，您覺得十萬加隆，能買下貓頭鷹郵局嗎？”
“這不一樣。”
“都是傳遞信息，有什么不一樣的，甚至這種通話的形式還要更加便捷高效。”
博恩斯不說話了。
凱爾微微一笑。
其實他混淆了一個概念，這種通訊硬幣就算真的普及了，也不可能取代貓頭鷹郵局的，至少霍格沃茨每年送入學通知書的時候，就一定會選擇用貓頭鷹。
而且受制于凱爾目前的煉金術造詣，這種東西是有距離限制的，最多也就在英國用用，再遠點兒就是廢鐵一個。
只不過這些他不說，博恩斯也不知道。
還是那句話，博恩斯或許在其他方面都很優秀，但煉金術……她真不行。
這也是霍格沃茨教育的弊端，煉金術這么重要的學科，居然連個選修都沒有，而在布斯巴頓，煉金課的重要程度已經和主課差不多了。
博恩斯低著頭沉思了一會兒。
“我必須提醒你，這是為了對付神秘人和食死徒。”
似乎是覺得講理講不通了，博恩斯選擇了另一種方式……往道德山上爬。
“我知道，所以我才說可以打欠條。”凱爾早就料到會有這么一出，淡淡地說道：“你們可以先用著，等事情結束了再慢慢還嘛，我還是很相信博恩斯女士的人品的。”
博恩斯眼角抽了抽，一時間不知道該不該高興。
“或許我們可以選擇另一種方式。”她沉聲說道：“把這個當做你的成績怎么樣，等你再回到魔法部上班，它就是你做出的貢獻，甚至讓你一步登到副部長都沒問題。
“你也知道，多洛雷斯被食死徒用鉆心咒折磨了三次，精神受到了極大的創傷，一直在圣芒戈昏迷不醒，魔法部剛好缺一個副部長。”
“等等……”凱爾于是了博恩斯給他畫的大餅，問道：“鉆心咒……我記得不是兩次嗎？”
“還有一次沒有公布。”博恩斯嘆了口氣，“就是福吉殉職的那天，不是有很多人被送到圣芒戈接受治療了嗎？”
“沒錯，我那天也來了。”凱爾說，“但這兩者有什么關系嗎？”
“聽我說完。”博恩斯繼續說道：“其中一個人中了食死徒奪魂咒，在接受治療的時候，他突然發難，對和他同病房的多洛雷斯使用了鉆心咒。”
“他圖什么……”凱爾有點不理解，“襲擊圣芒戈，食死徒就那么肯定自己不會受傷？”
在英國魔法界，圣芒戈一直都是一個中立的地方，不管食死徒，鳳凰社，魔法部之間打得再兇，都有意地繞過了那個地方。
而圣芒戈也從來不會管進來的人是什么身份，他們會治療受傷的傲羅，同樣也會治療食死徒。
這也算是約定成俗的事了，畢竟誰也想給自己留一條后路。
即便是十幾年前，伏地魔勢力最強盛的時候，食死徒對圣芒戈也只是監視，而不是控制。
凱爾甚至懷疑過，伏地魔那個復活藥方，會不會也是從圣芒戈弄來的……當然，只是懷疑而已，而且他相信薩西亞院長不會把那種東西交給伏地魔的。
“最后傲羅查明了，那次只是一個誤會。”博恩斯說，“那個使用奪魂咒的食死徒或許是想給我們找點麻煩，給他的命令是在救援時襲擊周圍的人制造混亂，并不知道他已經被送到了圣芒戈。
“包括魔法部這邊同樣有兩個人突然發難，只是很快就被控制了，而圣芒戈的那個……嗯……那天治療師很忙。”
博恩斯眼神有些飄忽。
“這么說，烏姆里奇只是單純地運氣不好？”
“是這樣沒錯。”博恩斯點點頭，“記得保密，別告訴其他人，現在我們需要一些能提升士氣的聲音。”
“我明白。”凱爾答應了。
“那么，你的決定呢。”博恩斯問，“想不想當這個副部長。”
“現在就可以？”
“還要再觀察一段時間。”博恩斯說，“副部長關系重大，不是我一兩句話就能決定的。”
“那我還是要加隆吧。”凱爾果斷扔掉了大餅。
“可魔法部沒有那么多錢，而且就算有，也不可能都拿出來買幾個通訊物品。”
“您可以打欠條啊。”
兜兜轉轉了圈，事情又回到了一開始的時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