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拉格霍恩想要隱瞞今天發生的事情，當做什么都沒有發生過，但這顯然是不可能的。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迷情劑的效果和奪魂咒并沒有什么區別，都能讓一個人唯命是從。
甚至迷情劑的風險還會更小一些，因為它是有解藥的，所以并不違法。
而斯拉格霍恩又是霍格沃茨的教授，如果他被人操控著做一些事情，誰也不敢想象會發生什么。
因此在收到麥格教授送出去的消息后，鄧布利多當天就趕回了學校。
與此同時，凱爾和康娜也再次被叫去了校醫院。
在來到庭院里的時候，他們還碰到了剛從樓上下來的哈利和羅恩。
“真巧啊。”哈利說，“鄧布利多也叫你們了？”
“很明顯不是嗎？”凱爾說。
“所以校長終于要懲罰羅米達萬尼了嗎？”羅恩在一旁興奮地手舞足蹈，“今天我去找她，她非但不道歉，反而還罵我偷東西吃！”
羅恩生氣地揮手，從庭院旁邊灌木叢里扯下來一把樹枝，又扔了回去，就好像它們都是羅米達萬尼一樣。
凱爾看了他一眼，
仔細想想，對方說得也的確不算錯，畢竟她一開始的目標是哈利，羅恩也算是壞了她的好事？
凱爾總覺得有點怪怪的……
幾人很快就來到了校醫院。
這里氣氛十分低沉，鄧布利多一言不發地站在那里，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麥格教授和斯內普也在，他們正在配合著龐弗雷夫人，檢查病床上的羅斯默塔女士。
就和上午的兩個人一樣，羅斯默塔女士也陷入了昏迷，至于是不是昏迷咒的作用，凱爾就不知道了。
哈利和羅恩被眼前的陣仗嚇了一跳，見沒人說話，他們也就閉上了嘴，安靜地站在旁邊。
很快，喝得醉醺醺的斯拉格霍恩也來了。
“阿不思……”他人還沒到，聲音就從門外傳了進來。
“我已經說過了，是羅斯默塔給我用的迷情劑，你有什么問題，直接去問她不就可以……了！”
走進來的斯拉格霍恩突然愣住了。他同樣也看到了正躺在病床上的羅斯默塔女士，一時間有點沒反應過來。
“這是……怎么回事？”他下意識說道：“她肯定是知道自己逃不掉，都是裝的……”
“所以你的意思是說，她為了逃避懲罰，給自己用了奪魂咒？”斯內普站起身，拖著長音說道：“恕我直言，這種做法可比使用迷情劑的懲罰大多了。”
“你說什么？”斯拉格霍恩渾身一哆嗦，酒醒了一大半。“奪魂咒？”
“是的。”斯內普說，“而且據我們之前的觀察，早在三個月之前她就已經被人控制了。”
“三個月……這是怎么回事？”斯拉格霍恩疑惑地問道。
“這也正是我們想知道的。”
鄧布利多轉過身，平靜地說道，但他卻并沒有看斯拉格霍恩，而是將視線落到了羅恩身上。
“哦，韋斯萊先生，我剛注意到你也來了。”
“是，是的。”羅恩小聲說道。
“正好。”鄧布利多看著他，“能告訴我今天早上發生的事情嗎？最好具體一點，不要有任何遺漏。”
“是這樣……”羅恩仔細回想著早上發生的一切。
“我在撿禮物的時候，不小心把哈利床底下的一個盒子搞混了。
“那里面是一個巧克力坩堝，是給羅米達萬尼給哈利的，但我以為是給我的……不，我的意思是說，我以為那是哈利給我的禮物，就拆開吃了一口。
“結果里面有迷情劑……然后我就被哈利送到了這里，那個可惡的羅米達萬尼！”
“不，羅恩，我們先去的是斯拉格霍恩教授的辦公室。”哈利在旁邊補充道。
“哦，對，是這樣。”
羅恩斷斷續續地說著，哈利則在旁邊幫忙補充他遺漏的部分。
鄧布利多聽得很認真，直到兩人說完，他才輕輕地點了點頭，并看向一旁的凱爾和康娜。
“是這樣嗎？你們是在八樓碰面的？”
“沒錯。”凱爾說，“我們當時正要去一個安靜的地方熬制魔藥。”
“熬魔藥為什么不去地下教室。”斯內普突然問道，他瞇著眼睛，臉色不善地盯著凱爾。
“那里有一個神奇的房間，比地下教室那種陰暗的環境要好太多了。”凱爾聳了聳肩，“鄧布利多應該知道。”
不知道是不是凱爾的錯覺，他總覺得斯內普的臉色比剛才更難看了。
“沒錯。”鄧布利多適時說道：“真了不起，我敢說有百分之九十的學生都不知道那里，沒想到你們居然找到了。”
斯內普似乎是接受了這個說法，退到一旁不說話了。
“好了，事情已經很清楚了，不是嗎？”鄧布利多說，“韋斯萊先生的事情只是一個誤會，和羅斯默塔女士沒有任何關系。如果一定要說的話，也是剛好在同一時間經歷了和霍拉斯一樣的遭遇而已。”
“你們可以回去了。”鄧布利多微笑著說，“今天廚房準備了胡椒炸豬排，伱們一定不能錯過。”
羅恩立刻就要往外走，這里的氣氛太壓抑，他早就想離開了。
“凱爾，你要再等一下，我還有一些事情想要問你。”鄧布利多突然出聲，叫住了正準備往外走的凱爾。
沒辦法，凱爾只能朝康娜聳了聳肩，又退回到房間里，不過鄧布利多這時候已經看向了斯拉格霍恩。
“霍拉斯，現在能告訴我們了嗎？”
“你想知道什么？”斯拉格霍恩坐到離他最近的一張床上，問道：“首先我必須要說，我并不知道她中了奪魂咒，也不清楚她要對我做什么。”
“我認為想對你下手的人并不是羅斯默塔女士，而是她背后的那個人。”鄧布利多說，“最近你覺得她有什么地方變得和之前不一樣嗎？”
“和之前不一樣？”斯拉格霍恩思索了片刻，“我沒注意過，但一定要說的話，應該就是她太熱心了。”
“熱心？”
“是的。”斯拉格霍恩說，“我記得是在圣誕節前一天吧，我準備的飲料有點不夠了，必須去臨時采購一些。
“當時哪怕店里人很多，但羅斯默塔卻一直在跟我說話……在這之前她從來都沒有這么熱情過。
“不過我卻沒想那么多，只當她是對我舉辦的舞會感興趣，畢竟那天來的人可不少，甚至還有魔法部部長，她會感興趣也很正常，對不對？”
“康奈利福吉？”鄧布利多皺了皺眉，“我不記得他圣誕節那天找過我啊。”
“不是找你，是找凱爾，我之前對外放出消息說，凱爾會參加這次舞會。”斯拉格霍恩說，“不過后來出現了一些變化，在得知凱爾并沒有參加舞會后，他很快就離開了。”
看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自己身上，凱爾攤了攤手，表示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他那時候已經在尼可的莊園里了，根本不知道福吉來學校找過他啊。
不過鄧布利多也沒有在意。
“那你和羅斯默塔女士都聊了些什么？”
“也沒什么。”斯拉格霍恩又思索了一會兒，“就是些參加舞會的人選……哦，對了，在我離開前，她還問了我準備送你什么禮物，并極力推薦店里的陳釀蜂蜜酒。”
“可我記得，你送我的禮物是紅醋栗朗姆酒。”鄧布利多說。
“沒錯，是部長拿來的，同樣也陳釀。”斯拉格霍恩說，“所以我就告訴她說，我已經準備好了禮物，不過我本人可以買下那瓶蜂蜜酒。”
“難道是你辦公室里的那瓶？”麥格教授問道。
她記得之前哈利說過，斯拉格霍恩辦公室里除了牛排和蜜餞，還有半杯蜂蜜酒。
“不，米勒娃，羅斯默塔說的那一瓶陳釀蜂蜜酒已經被打碎了，就在她準備拿給我的時候。”斯拉格霍恩說，“我當時還可惜了很長時間呢。”
“那還真的是很可惜。”鄧布利多挑了挑眉說。
但在場的人沒一個傻子，都知道他的話是什么意思。
看樣子，對方應該是想讓斯拉格霍恩把那瓶酒當成圣誕禮物送給鄧布利多。
而那瓶酒里面應該加了些別的東西，所以在得知斯拉格霍恩已經提前準備好了之后，為了不提前暴露，只能想辦法銷毀了。
斯內普在旁邊冷笑了一聲。
斯拉格霍恩臉色變得更紅了，好在他提前喝了不少酒，其他人也看不出來。
“那后來呢。”鄧布利多卻并沒有在意，繼續問道：“迷情劑又是怎么回事。”
“是昨天發生的事。”斯拉格霍恩朝不遠處的病床上看了一眼，“我照例去詢問她有沒有新的陳釀蜂蜜酒。
當然，肯定是沒有的，就在我準備離開的時候，她就突然送了我一份菠蘿蜜餞，說是準備的新甜點。
“因為我之前說過，我最喜歡的就是蜂蜜酒配菠蘿蜜餞，我以為她采納了我的建議。”
之后就是很長一段時間的沉默。
鄧布利多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么。
斯內普嘴角動了動，最后實在忍不住了，問道：“難道你就沒有發現那份蜜餞顏色不對嗎？”
“你不懂，西弗勒斯。”斯拉格霍恩支支吾吾地說，“因為每個人制作的方法各不相同，蜜餞顏色也會有所差別，這是正常的。”
斯內普實在不知道該說些什么了，只能再次冷笑了一聲，撇過頭不去看他。
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外面漸漸變得陰沉了下來，下雨了，雨水打在窗戶上，發出一陣噼噼啪啪的聲響。
“阿不思，你知道這是誰做的嗎？”麥格教授走上前問道。
“我會找到他的。”鄧布利多輕聲說，他再次看向凱爾，“你上次去三把掃帚的時候，注意到羅斯默塔女士和平時有什么不同嗎？”
“很正常，沒有任何奇怪的舉動……至少我看到的是這樣。”凱爾說，“或者你也可以問問其他人，比如羅恩，他就更喜歡盯著羅斯默塔女士看，而不是自己的酒杯。”
除非是被安排做一些特別的事情，比如這次給斯拉格霍恩送蜜餞，否則中了奪魂咒的人從外表看看不出來的。
這也是為什么十幾年前，那么多食死徒選擇用中了奪魂咒為借口來逃脫魔法部的審查，因為只要稍微做點手段，就算是傲羅也根本看不出來。
“你們為什么不問問羅斯默塔本人呢？”斯拉格霍恩疑惑地問道：“我想，她應該知道是誰讓她這么做的吧。”
“事實上，我們已經問過了。”鄧布利多說，“她什么都不知道，那個人從來就沒有露過面，而當我們準備詳細詢問的時候，她就因為虛弱昏迷過去了。”
“這樣……那好吧……”
一時間，房間里再次陷入了沉默。
雨越下越大，因為擔心被學生看到，引起不必要的麻煩，羅斯默塔女士被送去了圣芒戈。
斯內普也離開了，鄧布利多想要叫住他，但他卻充耳不聞，一個轉身消失在了不遠處的走廊里。
“他剛才沒聽到？”凱爾看著斯內普消失的方向，試探性地問道。
和校長對著干的斯內普……這可真是少見啊。
“不，他聽到了。”鄧布利多神色復雜地說，“只是我們在一些事情上產生了分歧，如果不是因為這次事關重大，他甚至都不會在有我的地方露面……”
“分歧？”凱爾小聲嘀咕道，不過在注意到鄧布利多越來越復雜的臉色后，他也很明智地沒有去問。
兩人回到了校長室。
鄧布利多揮了揮手，桌子上立刻出現了一塊冒著熱氣的炸豬排，幾片烤面包和一碗玉米濃湯，顯然是給凱爾準備的。
凱爾也沒有客氣，直接坐下吃了一口炸豬排，隨后抬起頭問道：“對羅斯默塔女士使用奪魂咒的人，應該就是馬爾福了吧。”
“我想，是的。”鄧布利多說，“也只有霍格沃茨的學生，才能讓店主們放松該有的警惕。”
“所以，他這次的目標換成你了？”
“我很高興他能這么做。”鄧布利多說，似乎一點都不介意有人想對付他。
“不過馬爾福先生似乎搞錯了一件事。”他繼續說道：“霍拉斯可不舍得把一瓶陳釀蜂蜜酒送給別人，他送我的紅醋栗朗姆酒，也是因為自己不喜歡而已。”
“確實如此。”凱爾點了點頭，繼續吃起了炸豬排，一邊想著之前發生的所有事情。
從現有的消息中不難知道，馬爾福一開始是想對鄧布利多下手的，他用奪魂咒控制了羅斯默塔女士，讓她把一瓶特殊的蜂蜜酒賣給斯拉格霍恩，再由對方送給鄧布利多。
不得不說，他的這個計劃很好，誰也不會懷疑到他的身上，唯獨有一點，他沒想到斯拉格霍恩已經提前準備好了禮物……福吉送來的那瓶紅醋栗朗姆酒，同時也是最適合當禮物的東西。
計劃行不通了，他就只能再想別的辦法。
于是就有了今天早上的事。
“他大概是想讓霍拉斯在城堡里刺殺我。”鄧布利多淡定地說道：“作為一個教授，以及我的老同事，霍拉斯如果真想這么做的話，機會還是很多的。”
凱爾看了鄧布利多一眼，并不是很認同這個說法。
鄧布利多最近幾乎都不在學校，想見他一面都難，就更別說殺死他了。
要說是對付自己的還有幾分可能。
凱爾瞇了瞇眼睛，好像也不是沒有這種可能。
“或許在馬爾福先生看來，我比你要好對付的多。”鄧布利多突然出聲說道，同時也讓凱爾回過了神。
鄧布利多給自己倒了一杯紅茶。“但我不得不說，他犯了一個錯誤。”
“讓斯拉格霍恩在學校里喝下了迷情劑？”凱爾問道。
“不。”鄧布利多搖搖頭，“他選錯人了。
“霍拉斯雖然并不擅長戰斗，但也是一個魔藥大師，迷情劑在短時間內能起到作用，卻不能一直控制他，最多也就一個小時。”
鄧布利多給出了一個相對保守的時間。
這一點凱爾并不懷疑。
“接下來我們要怎么做。”他問道：“總不能一直讓他這么搞下去吧。”
鄧布利多沒有回答，只是抬頭看了一眼墻上的畫像。
“到目前為止，那幅地圖還沒有任何變化。”一個女巫說道：“我們一直看著呢。”
“看來他并不準備立刻行動。”鄧布利多小聲說。“是沒有找到另一個消失柜嗎？”
“不，他已經找到了。”凱爾說，“這個圣誕節假期的時候，負責在韋斯萊笑話商店里幫忙的家養小精靈看到馬爾福去了翻倒巷。
“我從尼可莊園回來的那天也順路去了一趟，它就在博金博克，我看到了，不管是大小，還是上面的紋路，都和學校里的那個一模一樣。”
鄧布利多的眼睛亮了一下。
“這可真是一個好消息。”他站起身說道：“你總能帶給我不一樣的驚喜，但你為什么這么晚才告訴我。”
“教授你是不是忘了，假期之后我來找過你的。”凱爾不緊不慢地說道：“而且還是兩次！”
“這也是沒辦法的，總有緊急事件。”鄧布利多神色看上去有點尷尬，急忙轉移話題道：“好了凱爾，你先回去吧，這件事我需要仔細地想一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