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魔法部的部長，福吉決定的事情，斯克林杰就算再不愿意也沒有辦法。
尤其是在拿到了五分之一的捐款之后，他的態度也不像之前那么堅定了，也算是默認了福吉讓盧平試試的提議。
當小天狼星走出魔法部的時候，手里已經多了一張羊皮紙。
“真沒想到，困擾了萊姆斯幾十年的問題，居然這么簡單就解決了？”小天狼星仔細把羊皮紙收好，“我得替萊姆斯謝謝你，凱爾。”
“那五千加隆可不是我捐的。”凱爾說，“而且這可一點兒都不簡單，畢竟不是誰都能隨隨便便拿出五千加隆的。
“而且，這和盧平的身份也有很大的關系。”
“盧平的身份……”小天狼星有點不理解，疑惑道：“鳳凰社的一員？”
除了這個，他想不出盧平還有什么其他特別的身份了。
“算是吧。”凱爾說，“鄧布利多信任他，不僅破格允許他進入霍格沃茨上學，之后還讓他擔任了黑魔法防御術的教授，這也是福吉和斯克林杰會同意的主要原因……
“如果不是鄧布利多開了這個頭，別說捐五千加隆了，就算捐五萬加隆，魔法部也不可能同意讓一個狼人成為傲羅的。”
“不至于吧……那可是五萬加隆啊。”小天狼星有些懷疑地說。
五萬加隆，就算對那些古老的純血家族來說都算得上是巨款了。
“現在情況不一樣啊。”凱爾說，“狼人已經擺明了會加入食死徒，這時候人們要是知道魔法部讓一個狼人加入傲羅，福吉第二天就得被憤怒的巫師趕下臺，順便還得帶上斯克林杰。”
“那萊姆斯……”
“他不一樣，我剛才說了，鄧布利多教授開了一個頭……”凱爾輕聲說道：“就算人們知道了，福吉只要說一句，‘他曾在霍格沃茨當過教授，并深受鄧布利多的信任’，就能輕松化解巫師們的怒火。”
“這樣嗎？”小天狼星似懂非懂地點點頭。
他聽不懂，但又覺得很有道理。
但不管怎么說，盧平終于能生活在陽光下了，就像當初他洗刷冤屈的時候一樣。
當然，異樣的眼光肯定還會有的，但小天狼星相信，以盧平的為人，總有一天他能得到更多人的尊重。
在霍格沃茨的時候，盧平就做到了，而且很成功，他辭職離校之后，至少有一百多個學生在圣誕節的時候給他寄過信件和禮物。
至于盧平為了回禮，不僅花光身上所有積蓄，還找他借了不少錢這件事……這不重要。
“我得趕快回去告訴萊姆斯這個好消息。”小天狼星迫不及待地說道：“你呢，要跟我一起嗎？”
“不了。”凱爾搖了搖頭說，“時間耽誤的已經夠久了，我得趕快過去找塞德里克，他大概已經等著急了。”
“還是因為攝魂怪的事？”小天狼星問道。
“嗯。”凱爾點點頭。
“我不是已經捐款了嗎？很快報紙上應該就能刊登出懸賞攝魂怪的消息了，你們應該也不需要這么著急了吧。”
“懸賞只是為了加快進度，這不沖突。”
“那好吧。”小天狼星也沒有再說什么，只是一臉認真地囑咐道：“千萬注意安全，一旦發現有什么不對的，千萬別猶豫，直接跑。”
“放心，我知道。”凱爾說。
之后兩人就各自分開了。
凱爾回到圣卡奇波爾村，找到了在他家門口急得直轉圈的塞德里克。
“你總算回來了，我等你等了一上午……”
“抱歉，因為一些事情耽擱了。”凱爾說，這時，他突然發現這里并不只有塞德里克一個人。
在他旁邊，還跟著一個戴著風鏡，穿著皮衣，打扮得像個搖滾歌手一樣的家養小精靈。
在凱爾的印象里，打扮這么時髦的家養小精靈有且只有一個……
“塔塔？”凱爾驚訝道：“你怎么來了？”
“是主人讓我過來的。”塔塔走過來說道。
“尼可？”凱爾抓了抓頭發。
沒錯，眼前的塔塔就是尼可勒梅的家養小精靈，但有一點他不明白……
“我只是詢問了尼可那東西要怎么用而已，傳信紙上就能說吧，為什么還要讓你大老遠從德文郡跑過來？”
“主人說了……”塔塔清了清嗓子，“真是讓人意想不到，我活了六百多歲，從來沒聽說過有誰會用厲火咒去對付攝魂怪的，一個正常巫師都不會這么做吧……”
塔塔惟妙惟肖地學著尼可的語氣，但凱爾卻越聽越覺得不對勁。
什么叫‘一個正常巫師都不會這么做’，他難道不正常嗎？
還有，之前就沒有出現過攝魂怪叛變的情況，不應該吧……
可惜尼可沒來，塔塔一個家養小精靈，估計也回答不了他的問題。
凱爾想了一會兒，拿出一個裝著黑色顆粒的瓶子。
“所以尼可也不知道這東西有什么用？”
“是的。”塔塔說，“不過主人很感興趣，這才讓我來帶一些回去。”
“那都給你吧。”凱爾隨手準備把瓶子遞過去，不過猶豫了一下后，他又倒出來了一半。
倒不是舍不得，反正這東西在他手里也沒用，就算都給尼可也無所謂。
主要是凱爾剛才突然想到除了煉金術，或許魔藥也用得上呢。
連老鼠脾臟，螞蝗汁液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都能熬制魔藥，憑什么攝魂怪就不行……所以他準備把剩下的一半交給圣芒戈的薩西亞院長。
等塔塔離開后，凱爾便和塞德里克一起，繼續尋找起了攝魂怪的蹤跡。
與此同時，許多英里外的一處地方……這里的天空上布滿了比其他地方濃的多的灰霧，即便是大白天，也顯得陰沉沉的。
一條骯臟的河流在灰霧中蜿蜒地流動，兩側雜草叢生，垃圾成堆，一根巨大且破舊的煙囪高高聳立，看上去陰森森的。
但就是這種環境惡劣的地方，下一秒卻憑空出現了一個女人……哦不，應該是兩個。
兩人身影一前一后地幻影移形到了這個地方。
“西茜，伱聽我說！
”第二個來的女人趕上第一個女人，想要抓住她的胳膊，但被掙脫了。
“回去，貝拉。”
“你必須聽我說西茜，你不能相信他。”
“為什么不能，連黑魔王都相信他！”女人依舊頭也不回地往前走著。
“黑魔王準是……相信我，準是弄錯了。
“停下，納西莎！”貝拉特里克斯大喊了一聲，“他很可能已經背叛了我們，哪怕沒有，我們也不能把計劃透露給任何人，這是對黑魔王的背叛。”
“好啊，那你就去揭發我啊。”納西莎頭也不回地說道：“讓后讓黑魔王懲罰我，鉆心咒？還是索命咒……我都不在乎！”
她的聲音越來越尖銳，隱隱還透著一股歇斯底里，“我告訴你，我現在什么都不在乎！”
納西莎拿出魔杖，在面前使勁一劃，剛剛抓住她胳膊的貝拉特里克斯像是被什么東西蟄了一下，吃痛地松開了手。
“納西莎，你怎么能這樣對你的親姐姐……”
“現在沒有什么是我做不出來的，為了德拉科……”納西莎馬爾福怔怔地看了貝拉特里克斯一眼，隨后轉身，頭也不回地走進河岸邊，那些迷宮一般的廢磚房深處。
貝拉特里克斯只能跟上去。
她們路過一個褪色的的牌子，上面隱約還能看到‘蜘蛛尾巷’這個名字。
最后，納西莎停在這條巷子最后一棟房子前，在貝拉特里克斯罵罵咧咧的聲音中敲響了房門。
隨著吱呀一聲，門開了，露出里面一張灰黃色的臉和一雙烏黑的眼睛。
“納西莎？真是令人又驚又喜……”
“西弗勒斯。”納西莎緊張地說，“我可以跟你談談嗎？事情很緊急。”
“當然。”
斯內普后退一步，把她邀請進屋子，不過貝拉特里克斯也強硬地闖了進去。
斯內普薄薄的嘴唇扭曲成一個略帶譏諷的微笑，但卻也沒說什么。
她們來到一個小小的，破舊不堪的客廳里，一點微弱的蠟燭燈光從天花板上投下來，勉強照亮了這里為數不多的幾件家具。
磨損起毛的沙發，破舊的扶手椅，以及一張搖搖晃晃的桌子。
而且這里似乎已經很久沒有人居住了，剛一進來，納西莎就聞到了一股很重的味道，好像腐爛的稻草一樣。
她下意識捂住鼻子，但似乎覺得這樣不禮貌，她又放下了手，努力讓自己適應這種味道。
但旁邊的貝拉特里克斯就沒有這種顧慮了……
“斯內普，你到底有多久沒住在這里了。”
“我以為你早就適應了阿茲卡班的環境……”斯內普端來兩杯水放到她們面前，“那里應該更糟糕吧。”
貝拉特里克斯臉色有些發青，冷聲說道：“我是為了黑魔王才去的阿茲卡班，總比你躲在這骯臟的垃圾堆里茍且偷生要好得多。”
“是嗎？”斯內普譏諷地看了她一眼，“據我所知，你似乎弄丟了黑魔王的一樣東西，一樣很重要的東西。導致他現在對你的態度大不如前了。”
貝拉特里克斯臉色更難看了。
“那是有人從我的金庫里偷走了它！是古靈閣無能，不是我！”
“真巧啊，是不是……”斯內普拖著長音說，“你在阿茲卡班的時候有人偷走了萊斯特蘭奇家族的金庫鑰匙，又去古靈閣取走了黑魔王的東西，最后又把鑰匙放回了原位。”
“嘖……”他咂了咂嘴，“說真的，別說黑魔王了，就連我教過最蠢笨的學生，都能聽出來你想的這個借口有多荒謬。”
“我說的都是真的！”貝拉特里克斯雙眼通紅，“只要把妖精抓來，我們就能知道這到底是誰做的。”
“這個就不勞你費心了。”斯內普說，“事實上我已經替你做過了，用攝神取念翻看了幾個妖精的記憶。”
“是誰做的！”貝拉特里克斯猛地上前兩步，抓住斯內普的肩膀。
“松手。”斯內普嫌棄地把她的手掰開，語氣微微一頓，才繼續說道：“很遺憾，妖精的記憶里并沒有人去過萊斯特蘭奇家的金庫……最后一個進去那里的人就是你，在被關進阿茲卡班的前一天。”
“這不可能！”貝拉特里克斯歇斯底里地尖叫道：“這不可能！”
“這話你還是留著跟黑魔王解釋吧。”斯內普瞥了她一眼，“我沒興趣聽。
貝拉特里克斯呆滯地站在那里，她似乎想立刻離開這里，去找黑魔王解釋，但她不敢……她不敢想象那一幕……
“煩人的家伙終于安靜了。”斯內普揮了揮魔杖，桌上的水杯消失不見了。
他又拿來了兩個新杯子，和一瓶葡萄酒。
“喝點兒吧……”斯內普給納西莎倒了一杯，“我想你應該會需要的。”
納西莎用顫抖的手抓起杯子，喝了一口，有一些灑在了身上。
“謝……謝謝……”
“不用客氣。”斯內普說，“你們該離開了……”
“不！”納西莎尖叫道：“聽我說，西弗勒斯，現在只有你能幫我了……雖然黑魔王不許我說這件事，但是德拉科……”
“既然他不許你說，你就應該閉嘴。”斯內普打斷了她的話。
“如果不是我恰好知道這個計劃，你就犯了一個很嚴重的錯誤，嚴重到足以讓你丟掉性命！”
“你知道！”納西莎驚喜地抬起頭。
“是的。”斯內普說，“雖然知道這個計劃的人寥寥無幾，但我恰好就是其中之一。”
“我就知道……黑魔王是那么信任你，你一定知道的。”
一旁的貝拉特里克斯抬起頭，有些不可思議地看著斯內普，她沒想到眼前這個叛徒，在黑魔王失勢時沒有任何作為的膽小鬼，居然依舊受到信任。
憑什么！
一股莫名的嫉妒，讓她的臉都開始扭曲了。
但在場的兩人誰都沒有看她。
“你一定要幫幫我……”納西莎說，眼淚順著她蒼白的臉頰流下來，
“西弗勒斯，德拉科他才十六歲……根本不知道等待他的是什么……這太危險了，黑魔王根本就是在報復盧修斯的失誤，我知道！
“在神秘事務司的時候，預言球被打碎了，黑魔王很生氣，他需要找一個人為這件事負責。”
“當時盧修斯第一個跑了回來，所以他就選擇了德拉科，就為了懲罰盧修斯，是不是！”
“閉嘴！”斯內普冷冷地說道：“不要揣測黑魔王的心思，而且說到預言球，這位萊斯特蘭奇女士的責任比盧修斯更大。”
納西莎身體猛地抖了一下，杯子里的葡萄酒再次撒出了不少，至于貝拉特里克斯，她已經麻木了。
和她弄丟的那件東西相比，預言球根本不算什么……
可她不明白，那東西怎么好端端就不見了呢，明明鑰匙被藏的好好的，除了她誰也不知道在哪兒。
貝拉特里克斯有些茫然，她甚至一度以為是自己把那東西放到了別的地方，只是因為和攝魂怪在一起的時間太久，丟失了這部分的記憶。
這種情況她見過很多次了，攝魂怪能把人折磨到發瘋，把記憶攪得一團糟，這太常見了。
而且斯內普剛才也說了，她被抓前去過一次古靈閣……
可她當時干什么去了？
貝拉特里克斯努力回憶著，但卻什么也想不起來了。
而在另一邊，納西莎還在苦苦哀求著斯內普。
“如果德拉科成功了，”斯內普看著她，淡淡地說道：“他就能獲得比其他所有人都高的榮譽。”
“他不會成功的！”納西莎尖叫道：“從來沒有人成功過……那可是，鄧布利多……”
這個名字似乎耗盡了她所有的勇氣，納西莎聲音顫抖地說道：“西弗勒斯，你是黑魔王最得意的親信，最信任的顧問，你能不能跟他談談，說服他……”
“黑魔王不會被任何人說服。”斯內普說，“我不會愚蠢到去做這種嘗試。”
“不！”納西莎捂著自己的胸口，“實在不行的話，哪怕只完成一半呢……一半就行……”
斯內普挑了挑眉，“如果我沒記錯，黑魔王這次的目標有兩個，完成一半的意思，難不成是……”
“沒錯，那個叫凱爾的學生……”納西莎抽泣道：“雖然我不知道他是誰，但肯定比鄧布利多要好對付，是不是……”
斯內普表情有些奇怪，但很快就又恢復了正常。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話的確沒錯，但從另一方面又不對。
怎么說呢，至少德拉科在面對鄧布利多的時候，哪怕失敗了也不會有生命危險。
見斯內普一直沒有說話，納西莎逐漸崩潰了，她揪著自己金色的長發，癱軟地倒在地板上。
“納西莎，行了。”斯內普把她扶起來。
“也許我有可能……幫助德拉科。”
納西莎騰地坐直了身子，“你愿意幫他完成這次任務？”
“不，這是黑魔王的任務，只能由他自己完成。”
“那你會保護他嗎？”納西莎緊緊地攥著斯內普的長袍，“在那里照顧他，保證他安然無恙？”
斯內普沉默了片刻，“我只能說，可以試一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