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自家老姐,源稚生很不好評價。
在他的印象中,從小到大,自己幾乎全程都活在對方的壓迫之下,為此,他很早就學會了獨立。
當別家孩子還在度過愉快的童年時,他在這個年紀就已經背負上了養家的重任,在他還沒灶臺高時,他就已經被迫承擔了家里的一日三餐。
他有嘗試過將這項工作交由源稚女來繼承,但是在某次吃了對方做的東西一連拉了三天肚子之后,他最終還是含淚重新接下了這個重任。
而在那個時候,自家老姐在干嘛呢?
……對方在他病床旁邊一邊喝著可樂一邊肆無忌憚的大聲嘲笑。
現在回想起小時候的經歷,想想都是一把辛酸淚。
后來隨著他的成長,雖然原本需要他仰視的自家老姐逐漸變成了居高臨下的俯視,但自家老姐的威望卻是不減反增。
可以這么說,這個世界上,他什么都不怕,唯一怕的人,就只有自家老姐,雖然說后面一朝自家老姐變成自家老祖,但某些東西還是改變不了的。
……比如說現在。
這個時候再想關閉免提已經有點欲蓋彌彰,在其他人目光注視之下,源稚生只能硬著頭皮接上了話,并且試圖轉移話題。
“繪梨衣?放心,她沒事。”
對方那邊似乎是在高速路上,話語聲中夾雜著的滿是呼嘯的風聲。
“至于半島酒店那邊的事情,也已經收尾了,我現在正帶著鑰匙趕來。”
“鑰匙……半島酒店那邊的事情和你有關?”
片刻的愣神后,源稚生立馬反應了過來。
“什么你你伱的?沒禮貌,叫姐姐!!”
源稚生:“………”
以一種生無可戀的心情,源稚生掛斷了電話。
在這之前,他在其他人眼中是高效且冷酷的源家少家主,而在現在,看其他人的眼神,他估摸著自己在那些人心中的形象已經變成了一個“姐管炎”。
如果說在場的人只有貝奧武夫他們這些混血種界的傳奇人物倒還好,但是作為執行局局長,他在出任務的時候是習慣帶上自己的家臣的。
幾乎都不需要回頭去看,他就能夠猜到夜叉那混小子一定在偷笑,櫻井明向來正經,但是櫻的話……
突然間,源稚生有些絕望。
某上杉家主在電話里說五分鐘后到,那就真的是踩著五分鐘的點抵達,看著面前自街口那邊駛入然后以一個漂亮飄移擺尾停在他們面前的電動車,一時間,貝奧武夫等人都有些沉默。
對方似乎是倉促出門,身上穿著的是那種戴帽子的衛衣,頭上還不倫不類的戴著一頂棒球帽,和那輛灰不溜秋的電動車站在一起,這搭配怎么看怎么怪異。
“豁人還挺齊的?”
略微的挑了挑眉,將電動車停好,沐輕枳從車上走了下來。
“鑰匙呢?”
看著面前兩手空空的某人,略微的皺了皺眉頭,貝奧武夫開口問了起來。
對于對方的詢問,沐輕枳沒有回話,只是徑直走到了電動車的后備箱那里,然后在其他人那眼角直抽的目光注視中,用鑰匙打開后備箱從里面將一個被小被子包裹的很好的嬰兒提了起來。
“他稍微受了點驚嚇,現在還在沉睡,不過整體上并沒什么大礙。”
將鑰匙交給一旁上前來的工作人員,轉身看向面前眾人,沐輕枳略微的聳了聳肩。
“至于現在,就讓我們坐下好好談下關于那個尼伯龍根和奧丁的事吧。”
同一時間,多摩川某處。
這里是橫跨整個東京地下排水設施的出水口,為了容納多余的水流,蛇歧八家旗下的丸山研究所在這里設計了一個巨型儲水井,因其水質常年深紅,所以這里又被稱之為紅井。
在這個本該寧靜的夜晚,多摩川地區上空卻是時刻不停的回蕩著巨型機械的震動,從紅井地下傳來的劇烈震動,甚至一連擴散到了方圓幾公里外。
感受著從地面下傳來的劇烈震動,龍馬弦一郎默默的抽起了煙。
他現在位處于距離紅井一公里遠的公路上,因為只有這么一條簡易公路能夠抵達紅井,所以他帶著航空自衛隊的250名士兵一起控制了這條公路,并且設置了堅固的路障。
在三分鐘前,他剛剛掛斷了來自于某位上杉家主的電話,據對方所說,今晚他們這邊有很大概率會迎來來自于猛鬼眾狗急跳墻般的襲擊,雖然說他不認為被打擊的幾乎銷聲匿跡的猛鬼眾還有什么實力,但他還是讓手下人加強了戒備并且呼叫了支援。
今天晚上之后,一切都將結束……這是來自于上杉家主的保證。
正當龍馬弦一朗沉吟間,改裝跑車的轟鳴聲從馬路盡頭呼嘯而來,當他抬起頭時,數十輛顏色不一的跑車已經轟鳴的來到了他面前。
來人是關東支部支部長明智阿須矢,也是他呼叫的支援,幾十輛跑車停在一起,關東支部的十二名組長于此刻全數到齊。
看著面前從車上下來的這些嘻嘻哈哈的人群,龍馬弦一朗不由得微微的皺了皺眉頭,據他所知,關東支部的人基本上全都是怪胎,可以說他們全都是天才,也可以說他們全都是瘋子。
在以前時,關中支部還有鬧出過大亂子,但是被某位上杉家主給強行鎮壓,在那之后,關東支部的人就老實了許多,但是現在看來,這些人的性子并沒有更改多少。
“駐防時間是直到明天早上七點,在這期間,任何人都不能通過這里。”
看著站在自己面前森冷的年輕人,龍馬弦一朗一臉的面無表情。
“以上,是來自于大家長的直接命令。”
“……不允許任何人通過?”
回頭看了一眼身后的公路,明智阿須矢一臉的似笑非笑。
“在這里駐重兵防守,是在提防猛鬼眾嗎?但是據我所知,他們已經被打殘了。”
“執行命令就是。”
將手上的紙煙掐滅,龍馬弦一郎平淡開口。
“今日之后,猛鬼眾當成為過去,而我們這邊需要提防的,便是他們的困獸之斗。”
“困獸之斗……很貼切的比喻。”
在口中品味了片刻后,明智阿須矢點了點頭。
抬頭看一下面前的龍馬弦一郎,他在臉上露出了一個燦爛的笑容,但是語氣卻是森冷無比。
“既然這樣的話,那么就請龍馬家主來品嘗一下我們的困獸之斗了。”
“你們……”
感受到對方的語氣變化,龍馬弦一朗的臉色不由得微微變了變。
但還不等他做出反應,旁邊已經有人打開了車子的后備箱,在那一瞬間,腥臭味撲面而來的同時,蛇形的黑影如箭矢般朝著他射了過來
雖然在年輕時,他確實是把好手,但他現在已經很老了,反應力和實戰能力大不如前,面對這種突如其來的襲擊,他甚至都來不及做出些像樣的反應,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這只死侍撕碎自己的咽喉。
而就在死亡的陰影即將籠罩他時,龍馬弦一朗突然間聽到了一聲輕微的嘆息。
在那聲嘆息聲響起時,已經快要撲到他喉嚨上的死侍以更快的速度倒飛了回去……一把刀貫穿了對方的胸膛,帶著無比倫比的力道將其死死的固定在了地上,任死待如何掙扎,也無法動彈一絲一毫,就像一只使勁撲騰的菜板上的魚。
龍馬弦一郎認出了那把刀,那把刀的名字叫童子切安綱,而持有它的人,叫做源稚女。
“可惜了,姐姐她給過你們機會的。”
身形站在一棵大樹的頂端處,源稚女一臉惋惜的看向了下方那些紛紛警戒的人群。
關東支部的人傾巢而出,十二個組長每一個都是A級血統的混血種,如果考慮到對方使用了猛鬼眾提供的進化藥劑的話,他要面對的是13個超A級別的混血種及若干A級別的混血種。
不過在源稚女的眼中,這些人和剛才被他秒殺的死侍沒什么區別……或許唯一的區別,就是等要花費的時間稍微多一點而已。
“源稚女,繼承皇血之人,執行局的王牌……這下有點麻煩了。”
看著站在樹頂上的源稚女,明智阿須矢不自覺的在口中喃喃自語。
他聽過對方的名字,也聽說過對方的戰績,雖然對方只有一個人,但是卻勝似千軍萬馬。
……并且再說了,作為那個恐怖女人的弟弟,實力再差又能差到哪里去?
“不過,這樣才更有趣。”
在口中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將一管血紅色的藥劑扎入身體里的同時,明智阿須矢拔出了自己的刀。
他是個天才,同時也是個無與倫比的瘋子,而瘋子做事,向來是不介意任何后果的。
“本來還想找那個女人再較量一番的,但是現在和她的弟弟對上也不錯……就算是皇血又如何?”
舉刀指向樹上那個高高在上的身影,明智阿須矢在口中發出了狂笑。
“握著刀的時候,我才是日本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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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