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眼的切割,遠比邦達列夫想象中的還要順利。
僅在破冰船啟航的數分鐘后,他便成功的將龍眼從龍的眼睛中給挖了出來。
只不過還不等他好好的端詳一下手中的東西,一個好奇的聲音就從旁邊傳了過來。
“你在黑天鵝港弄了這么多事情,就只是為了這個東西?龍的眼睛?”
抬起頭,邦達列夫看了眼面前的女孩。
不比之前,對方現在身上裹上了一身不太合身的棉衣,頭上戴了頂帽子,一頭及腰的黑發長發全部都塞進了帽子之中,此刻正相當好奇的墊著腳打量著他手中的那顆龍眼。
坦白的說,對方的這種搭配毫無美感可言,但放在對方身上卻偏偏不顯得怪異,反而還隱約的透露出了一絲可愛。
“眼睛?”
在口中輕笑一聲,也不計較對方跑出來這件事,心情現在相當不錯邦達列夫掂量了一下手中的龍眼。
龍眼約有籃球大小,跟鯨類的眼球差不多,在被冰凍了多年之后它好像已經石化了,看起來很像是白色大理石,表面有著細密的細紋,干凈得就像是顆鴕鳥蛋。
只不過還沒等他多觀賞幾下,他手上的眼球卻忽然間震動了一下,幾乎是在剎那之間,一股無形的壓力從天而降,落在了甲板上的每一個人身上。
一個領域從龍眼上開始擴張,邦達列夫耳邊響徹著刀劍轟鳴般的巨響。
那聲音聽上去既像是暴風海嘯般的怒吼,又仿佛萬噸的巨石從天而降,要將他自身給徹底壓垮!!
“呃……”
看著周邊甲板上都不自覺的彎下了腰,有些甚至還跟著跪在了地上的人群,伸手撓了撓臉頰,完全沒有任何感覺的沐輕枳一臉茫然。
——不同于邦達列夫和其他人所感受的那種無上的威壓,她沒有受到任何的影響。
深深的看了她一眼,邦達列夫飛快的打開一旁早就準備好的金屬罐,而后將手中的龍眼飛快的扔了進去。
金屬罐內裝滿了液氮,那是用來冷卻龍眼的最好材料,為了收割這顆龍眼,他早已做好了萬全的準備,無窮無盡的液氮能夠隨時冷卻這顆暴躁的龍眼。
在液氮的作用下,很快的,龍眼那暴躁的力量得到了平息,那降臨在甲板上的領域也跟著悄然撤去。
“把這東西送到底艙去,沒有我的命令,任何人都不得靠近它。”
揮了揮手,對著走上前來的大副下達了命令后,邦達列夫轉頭看向了身旁的女孩。
連他這種血統的人,在剛才龍繭暴走的時候都受到了那種領域的影響,但面前這個在風雪中連一點寒冷都受不了的女孩,卻在那種領域的沖擊下毫發無損……這成功的引起了他的好奇心。
“那什么……有事嗎?”
被對方那饒有興致的眼神打量的有些發毛,沐輕枳很是謹慎的往后退了幾步。
“沒什么,只不過對你更感興趣了。”
將手上戴著的手套脫下,邦達列夫在口中輕笑了一聲。
“走吧,接下來的旅程還很漫長,我們進駕駛艙那邊詳談。”
“皇孫殿下,這個大東西怎么辦?”
一邊指揮著水手將金屬罐搬到底艙,指著甲板上的這個龐然大物,大副低聲開口詢問了起來。
“扔在公海里的話,怕是會被那些搞海洋捕撈的人發現,但是帶著的話,麻煩又很大。”
“說實話我也沒想好,不知道用它來干什么,但扔掉的話可就太可惜了,畢竟這具骨骼如果拿到拍賣行上去進行拍賣的話,至少也能賣出幾百億美元,但那樣子又會泄露我們的秘密。”
略微的聳了聳肩,邦達列夫轉身看向了甲板上的那具龍骨,雖然說左眼的龍眼被取了下來,但是龍骨看上去依舊猙獰,有著一種獨特的美感。
“用防雨布蒙起來,讓它先在甲板上擱幾天吧。”
片刻的沉吟后,邦達列夫做出了決定。
“龍的繭已經被分離出來,這東西已經不再具有危險了,等我們從北冰洋返航之后,再來考……”
突然間的,像是察覺到了什么一樣,邦達列夫猛地轉頭看向了南邊黑天鵝港的方向。
仿佛像是有太陽從那邊升起,半個天穹都是奪目的金色,大氣在震蕩,有低沉的聲音誦讀圣經,聽起來就像是有1000萬個雷霆在空中翻滾。
“這種程度的力量……怎么可能!?”
臉上第一次浮現出了失態的神色,邦達列夫渾身都顫栗了起來。
在那邊的天空上,他隱約的察覺到了比之前的古龍之繭還要尊貴10000倍的威嚴,源自于血統最深處的召喚,甚至讓他忍不住的想要向那邊膜拜……怎么可能?
……四大龍王嗎?還是說比龍王更尊貴的……
就在邦達列夫感覺自己腦子都混亂了的時候,奇異的聲響在他身后響了起來。
骨骼的咔咔聲比南方的陽光更讓人恐懼,蒙著防雨布的龍骨緩緩地自甲板上站了起來,這個龐然大物抖掉身上的防雨布,對著夜空吐出幽藍色的氣息。
在朝著沐輕枳這邊看了眼后,龍骨里那只沒有被挖去的右眼中跳閃出了金色的火焰,它用已經化作枯骨的利爪猛地蹬踏甲板,筆直地升入空中。
待到墜下來時,它已經展開了遮天的雙翼,無聲地咆哮著在海面上滑翔。
沖擊波噼開了冰面,黑色的海水爭先恐后的從冰峰中涌了出來,白色的音錐一閃而逝之間,列寧號上堅厚的雙層玻璃被震得粉碎,人們的耳朵里不自覺的流下了赤色的鮮血。
“神吶……”
凝視著古龍遠去的身影,邦達列夫喃喃開口。
明明他的耳朵也在往外不停淌著血,但他卻是恍然未覺,反而癡癡的看向了黑天鵝港那邊。
……他能察覺到,在那邊,有一股無上的偉力蘇醒了。
“嘖……都是瘋子……”
感受著耳朵那里的劇痛,在看了一眼面前的邦達列夫以及其余人之后,她轉身朝著船艙那邊走了過去。
那一瞬間的音障給她耳朵帶來了巨大的損傷,屬實將她傷的不輕,她現在感覺周圍的一切都是嗡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