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在的,女孩的手藝其實相當拙劣,興許是受到了周糟環境條件的影響,他手上的木符看上去丑的相當有個性。
但是丑歸丑,木符的效果卻是立竿見影。
在零號有些猶豫的木符戴到自己脖子上之時,首先他察覺到的,便是從腦海中傳來的一陣清涼,身上那些經久不散的疼痛感也神奇的消失了一些。
……這是一種相當奇特的體驗。
就算是他早在心中有做了一定準備,也依舊有不自覺的愣了那么一會。
“怎么樣,使用感覺如何?”
敏銳的注意到了他臉上的神色變化,面前的女孩對著他擠了擠眼睛。
“這東西,算是目前我能拿出的最好的道具了,所以你也別在這嫌棄,最起碼在短時間內,我沒法弄出更好的出來。”
每制造出一件有品級的道具,她就至少得休息上三天時間,為了制造這三樣木符,她可是差點累到虛脫。
她能感覺到,萬能巧手其實還有潛力可挖,但是她如果再繼續挖掘下去的話,她很可能成為第一個被自己能力給抽空且干掉的倒霉蛋。
見好就收這個道理,她還是懂的。
“……足夠了。”
舔了舔嘴角,零號小心的將脖子上那個看不見的木符給藏進了衣領里,然后嚴厲的看向了面前的女孩。
“還有,我之前有說過吧?越高階的言靈,使用起來對身體的負荷也就越大,你的臉色已經很差了,在你的血統覺醒之前,你最好暫停下能力的使用。”
“血統覺醒……誒,我這難道還不叫覺醒嗎?”
沐輕枳一臉驚奇。
“當你的血統覺醒之后,你會脫胎換骨,實力不僅會有著一個大幅度的增長,同時你的身材也會跟著開始發育……總而言之,你現在距離血統覺醒差遠了。”
目光在面前女孩那貧瘠的身材上掃視了眼,零號迅速的將視線移開,有些含糊不清的說了起來。
“不過你現在血統沒覺醒也是件好事,否則一旦被那些人發現的話,你估計也會遭到和我一樣的待遇。”
“這樣嗎……”
伸手摸了摸下巴,沐輕枳一臉的若有所思。
“對了,你們都小心一點,在這段時間里,港口或許會出現一些亂子。”
將手中吃完的餐盤放回到桌上,像是突然間想起了什么,零號開口叮囑了起來。
“不管發生什么情況,以保護好自己為優先。”
“亂子……什么亂子?”
“黑天鵝港作為一個與世隔絕的秘密巷口,每年對外的唯一交流機會,便是一年到來一次給這里送補給的破冰船“列寧號”,但是在今年,極夜都馬上就要到來了,而那艘破冰船卻依舊還是遙遙無蹤。”
伸手摸了摸自己胸前那個木符,零號很有耐心的在口中解釋了起來。
“最近飯食里土豆的增多不是因為有人在這里種土豆,而是因為這里的補給就快要耗沒了,只能先用那些土豆頂上。”
“嗯,按照以往規律的話,列寧號應該在幾個月前就已經到來了的。”
眼瞅著沐輕枳將目光看向了自己,下意識的抱緊了自己懷中的佐羅,雷娜塔點了點頭。
“……所以?”
“所以我們很可能會等到一個絕佳的逃跑機會。”
在手上打了個響指,零號一臉神秘的笑了笑。
“你們兩個,難道就不想從這個囚籠里逃出去,而后獲得真正的自由嗎?”
墨色的卷云層從天邊俯沖而下,天地間刮起狂風。
海面上的雪塵被狂風卷了起來,遠遠看去像是一場白色的沙塵暴,被云層覆蓋的區域是漆黑的,而另一半則是冰的慘白色,黑與白的分界線如此鋒利,仿佛像是能夠破開天地間的一切阻礙。
——在沐輕枳她們從零號那里回來的第二天,一場前所未有的暴風雪朝著港口這邊席卷而來。
與此同時,在這場暴風雪里,身上帶著幾乎可以將整個黑天鵝港給吞沒的無邊惡意,一個身影跨越風雪悄無聲息的來到了這邊。
“赫爾佐格博士,你這邊還真是讓我感到驚訝。”
一邊輕微晃蕩著手中的紅酒杯,看著辦公室外在草叢上嬉戲的孩子們,身著筆挺軍裝的男人對著面前的老人贊嘆了一聲。
很難想象,在這個冰天雪地里,不僅有著洋溢著生命氣息的眾多孩子在,還有那么一片綠草如茵的草地。
……他本以為這里只會有苔蘚和地衣。
男人的名字叫邦達列夫,他是一位來自莫斯科克勞伯當中的特使,秘密情報部門的要員。
——在沙皇時代,這種人被稱作“欽差大臣”。
當下時局,正值1991年,也是蘇聯即將面臨解體的那個混亂年代,國家財富將會被一一劃分。
但是在這個時候,作為最高秘密機關的克勞勃,卻在地圖上發現一個沒有任何信息,但每年都會吞下國家巨額資金的無名港口。
在這種情況下,少校邦達列夫被委托先行過來港口這邊進行相應調查。
……當然,這是邦達列夫自己的說辭。
至少就博士自己的觀感來說,他是不會信的,對方或許確實是帶著國家的任務來到這邊,但是對方的真實目的,絕對不像對方自己口中所說的那么單純。
不過像這種事,對于他來說無所謂。
比起對方的真實目的,他更關心黑天鵝港接下來一年的補給,不管對方有什么能耐,也只是一個人,而這個港口,從頭至尾都牢牢掌握在他的手下。
……他向來就很有耐心。
“當然,畢竟我是這座港口的設計者。”
舉起酒杯,博士對著面前的少校遙遙致意。
“如你所見,這里只是一個再也普通不過的巷口而已,而我們在這里修建港口的目的,只是為了建立全蘇聯最大的基因庫。如果國家要終止這個項目,我會立刻安排助手協助您清點財產,我也終于可以卸下重擔離開這個地方了。”
放下酒杯,博士嘆了口氣。
“這里太冷了,幾乎與世隔絕,離開這里之后,我想去南方海邊找個地方住,安享晚年。”
看著面前的少校,他語氣真誠。
“不過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上校到時候能給這些孩子們一些好去處,我是看著他們長大的,對于他們而言是如同父親一般的存在。”
老人幽幽開口。
“在這個世界上,有哪個父親會不想看到自己的孩子變得幸福呢?”